看着兄长的伤口在不断的冒血,孩童便哭的更加厉害了。 燕王自知今夜之事发生后定会为奸人利用,自己已无处可逃,他看着皇帝身侧的奸佞,对大宋江山的未来感到堪忧,便小声告诫孩童道:“六哥儿,人心险恶,你要代替二哥哥,好好活下去,替哥哥守护好姝姐姐,守护好天下。” “不要…”孩童抱着兄长大哭。 燕王站起,朝皇帝道:“今夜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随后将孩童送出。 几个远处观望不敢靠近的内侍小黄门见状,连忙上前将小皇子带离。 “官家,燕王认罪了,按大宋律…” 皇帝略过大臣走上前,看了一眼从燕王身边离开的幼子,随后冷漠的看着燕王,“燕王无召,擅闯禁中,即刻起羁押于燕王府。” 皇帝对燕王仍有一丝仁慈,大臣们担忧道:“官家,燕王带兵谋反,证据确凿…” “够了!”皇帝怒道,随后侧头冷盯着大臣,“朕教育儿子,还需要卿来教吗?” 大臣听后背后直冒冷汗,连忙俯首道:“臣不敢。” “陛下。”李氏带着年幼的孩童到御前跪伏请罪,“妾身照看不周,这才让六哥儿跑了出来,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看了一眼幼子,身上还沾着燕王的血迹,紧皱眉头道:“这里是外朝,不是汝等随意能来之地。” “妾知罪。” 皇帝没有再理会母子二人,而是负手带着左右走向燕王。 李氏便将孩童扶起,训斥内侍道:“明知今夜外朝不太平,还将人带出内廷…”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孩童解释道,眼里的泪也早已擦拭干净。 “德妃娘子。”就在李氏训斥时,入内内侍省都都知赵慈走了过来,“德妃娘子今夜受惊了。” 德妃紧牵着儿子摇头,“圣驾无恙吧?” “圣躬一切安好。”赵慈道,“陛下诏娘子您今夜宿福宁殿。” 李氏点头,赵慈又看了一眼皇六子,“今夜,哥儿不该来的。” 孩童听后抬起脑袋,“难道今夜我不来,就不会有别人知道么?” 面对皇六子的回答,赵慈有些惊讶,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让人忽视的皇帝幼子。 李氏拉着儿子,笑道:“赵都知,孩子童言无忌,不要放在心上。” 赵慈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李氏回身看着儿子,随后蹲下抱紧道:“六郎,今夜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要当做毫不知情,否则一点小风浪都能将你我母子摧之。” 今夜的宫城内流的血,只是惨案的开端,接下来的数月里,东京城都陷入了血色之中。 恐惧笼罩着朝野上下,燕王一案牵连甚广,包括其母族在内,无一人幸免。 “陛下亲鞠,燕王招供了一切罪责。” “燕王自尽府中了。” 从未感受过的孤独渗进了她的骨髓中,前世的记忆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那些触目惊心的场景,是今世从未见过的,卫曦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醒来时,猫戏图就静静展开在书桌上,卫曦起身走到铜盆前,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一阵风从窗口吹入,卫曦再次走到画前,看着画中的猫儿,“那个小孩,就是年幼时的圣祖吗?” “史书上记载的多为圣祖登基之后的事,就连亲王时与兄弟夺权的记载都很少何况少时。” 卫曦伸手触摸着画作,“就像做了一个千年之久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卫曦:“我说我自己?”
第15章 寿宴 咚咚!—— “曦姐,是我玉明,张祭酒说你回来了。”孔玉明站在门口往里伸长脖子探道。 听见声响,卫曦连忙将画藏起,心知这可是朝廷正在搜捕通缉之物。 吱~ 门开后,孔玉明一脸笑嘻嘻的提着一个食盒,“还真是回来了,萧小姐对您可真关心啊。” 看着食盒眼熟,卫曦疑惑道:“萧小姐?” 孔玉明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是啊,刚刚萧大小姐找到我说曦姐你回来了,便顺手托我将这些羹汤带给你。” 卫曦坐下,询问道:“她怎么不自己来,要你代劳。” 孔玉明旋即解释,“她跟着萧船王去参加章都督的家宴了。” “听说她跟章都督的儿子青梅竹马,后来她被神医看中入谷学了医术,隔了这么多年才重逢,两个人都未婚配,章都督便有意与萧船王联姻。”孔玉明又道,“原先一连请了好几次船王都没有答应,但章厚禄毕竟也是个上州都督,掌管整个金海的军政,金海的船只往来也都要经他之手批准,这次又是以作寿相邀,船王无法再拒绝便带着女儿去了,小报上都写着呢,现在都在说章直要做萧家的女婿了。” “噗!”卫曦喝着一口汤,差点将自己呛住。 “慢点儿。”孔玉明道,“又没人跟你抢。” 卫曦放下碗,对于世家联姻她已司空见惯,眼里便没有过多的在意,“你跟我讲这些做什么。” “我觉着,”孔玉明盯着卫曦,“萧大小姐对你挺好的。” “好?”卫曦道,“她对我的好不就是因为我救了她么。” 孔玉明摇头,“曦姐不知道,萧小姐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清冷,不是知何缘故被神医收做了徒弟,如今也就对你热情罢了。” “清冷?”这是令卫曦没有想到的。 “上次她到学堂来找你,这件事就被传开了,那些世家子弟没一个人敢招惹她,虽都想做船王的乘龙快婿,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孔玉明道,“学堂里的人都在议论曦姐你究竟有何神通,竟然能让萧小姐亲自过来送膳。” 在卫曦眼里,无论是百姓还是世家子弟,不过都是与她一样长着两只眼睛的普通人而已。 “要知道萧船王在宁国的地位,可比王侯。”孔玉明又看着卫曦,“他们都在猜曦姐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 卫曦摇头,“我能有什么神通,别把你们的随意猜想放到我身上了。” 随着阳光洒进窗户,孔玉明喃喃道:“这个时辰,船王应该带着萧小姐在赴宴的路上了。” 卫曦表现的毫不在意,将食盒的羹汤全部喝完后说道:“还要麻烦你再送回去哦。” 孔玉明愣住,“萧小姐都要被人拐走了,曦姐怎么一点也担心呢?” 卫曦不解,“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你都说了,萧船王在宁国的地位可比王侯,只要船王不点头,谁敢打她的主意呢,再者,我就一普通人,哪儿敢与船王和都督府抗衡啊。” 孔玉明听着觉得有理,但还是心里不舒坦,说道:“我就是看不惯章直,他也是从松江学堂出去的,之前他在这儿的时候就仗着父亲是大都督横行霸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伪君子,萧小姐要是嫁给他,可就真的毁了。” 孔玉明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因为与章直的私人恩怨,卫曦便笑道:“原来你是见不得那姓章的好。” 这句话一下就辍到了孔玉明的心里,他愤愤不平道:“他凭什么呀,要德行没有德行,就仗着一副虚伪的嘴脸才在那些长辈中得到了赞赏,章厚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大将军魏清养在金海与异族接轨的一条狗罢了,仗着是大将军提携的在金海为非作歹,如今金海都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他却只想着如何讨好上面,这次看上萧小姐,怕也是为了给朝廷拉拢船王,给自己增添势力而已。” 听到孔玉明的话,卫曦陷入了沉默,他会如此愤怒,想来孔家在金海没少受章厚禄的限制。 “可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连宴会都进不去。”卫曦说道。 孔玉明听后,凑到桌前一脸笑眯眯道:“这事儿好办,我可以带曦姐你进去啊。” 本不想掺和这些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的卫曦一下愣住了,而后道:“就算去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通过几日观察与打听,加上刚刚碰到萧念慈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话,得到回答的孔玉明十分有把握,说道:“萧小姐这么在意你,只要你去了,哪儿还有姓章那小子的份了。” “你确定?”卫曦问道。 孔玉明点头,指着盒子说道:“你知道刚刚我问萧小姐你是她什么人时,她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卫曦道。 “萧小姐说,卫先生是很特别的人。”孔玉明便道,“萧大小姐那样高傲的人,竟然称呼你为先生哎,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呃…”卫曦愣了愣,那是因为被人看见满身的伤痕找不到借口解释,就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事实上,卫曦跟军人沾不上什么关系,那伤也不是保家卫国所受的。 卫曦不想趟这趟浑水,因为都督的寿宴一定会到场不少大人物,但架不住孔玉明的软磨硬泡,“我可以扮作你的书僮,但不去宴会上贺寿。” 孔玉明点点头,“只要能搅黄那臭小子的好事,啥都行。” 孔玉明玉与章直年纪差不多,同窗之时一直受他所欺,奈何孔家在金海需要都督的支持,他便一直忍受着不敢反抗。 “你要是真见不惯他好,就在学堂中好好读书,将来进入军营建功立业,自然就爬到人家头上了。”卫曦劝诫道。 “我倒是想呀。”孔玉明一脸无奈,随后瞧了瞧安静的四周,压低声音道:“可现在的朝廷,并不是能者居之,没有一点关系就想往上爬,难如登天。” 听到这样的话,卫曦不禁皱起了眉头,“监国当权的朝廷,真有如此不堪么?” 孔玉明连想都没想就一个劲的点头,“曦姐想想看现在的稷下学宫,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有钱的有权的,可真正有才学的能有几人呢,这一点,倒真不如北边的盛国。” “这话说出去是要砍头的,我也就在曦姐你这儿敢这样说了。”孔玉明又道。 “北方的盛国想要恢复大宋圣祖的盛世,集军事文化经济,自然是要远离腐朽。”卫曦道。 “想要复国也非易事,四大家族,日子萧曹两家可是卫宋朝外戚之家,有他们在宁国支撑,那盛国想要平分天下得有多难。”孔玉明摇头道,“等将朝政稳定下来,以监国的脾性,定不会与赵世杰一样放任北方不管。” 卫曦摩挲着手中一枚特殊的铜钱,“天下,最终都要统一的,只是不知胜者,又是哪一家,哪一姓。”随后将铜钱抛到空中落定于手背盖上。 “我猜是阳面。”孔玉明盯着她的手背说道,“若是的,那姓章的臭小子一定倒大霉。” 卫曦打开手掌,“字面。” “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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