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离考研初试已经很近了，孟九怀知道小鱼是要考研的，所以会帮忙照顾猫。
在她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可江际裴却总是在这里面做文章。阴阳怪气的让孟九怀有些不认识她了。
她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因为她和小鱼的事情对猫怎么样。
这些事情她没说，但全记在了心里。
在原本的世界里她也是准备参加这一年的考研，只不过到后面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去，最后她参加了那年的西部计划，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重新来过，她还是想去，但没有告诉江际裴就填了申请表。
【宿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小九有些犹豫。
交完表后，孟九怀也有些沉默，但还是开口说：“我想做这件事，无论有没有她，我都会去做。”
言下之意就是，她已经决定了，就算告诉江际裴，也不会改变。而且她不希望江际裴干扰她的选择。
她记得原来的世界里是六七月左右去的，但这个世界的规则稍有不一样，从提到确定人选的预确定，前后只有两周。
她被选上了，第一志愿。一个月内完成体检，确认，12月之前到岗。
结果出得很快，她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就要到岗上任了，所以在某个晚上她直截了当的同她说了。
“我选上了。”
“恭喜啊，什么好事？”江际裴以为是什么角色选上了，还夸奖她一番，“我们宝贝怎么这么优秀。”
“不是，是西部计划，为期半年的志愿者，12月到岗。”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突然后悔了，她为什么不提前和江际裴说呢，闹成这样又该怎么收场呢。气氛瞬间就凝固下来，空气中透露着诡异的沉默。
“我知道这样有点突然，但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决定了的。”她在为自己找补。
“你之前没有和我说过。”江际裴揪着这一点，“你觉得我会是你的阻碍。”
“没你这么严重。”
“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
面对江际裴的咄咄逼人，孟九怀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你想和我分手？”江际裴反应很快，反问道。
“不是分手。”孟九怀心里很清楚自己对江际裴还没到分手的那个程度，她也不想分手，不然不会提出这样的意见的。
她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如果说了分手，那几乎是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她不想这样，所以暂时提出一个折中的意见。
或许两人分开，暂时冷静一下，就能解决问题。
“半年之后问题就解决了吗，”江际裴一语中的，“所以还是分手。”
孟九怀躲避她的眼神，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分手。”
后来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到第二天孟九怀去上课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今天的课有些无聊，小九探知到宿主的心境顺势而出，【宿主昨天说话很奇怪。】
突然的开始到莫名其妙说出“分开”，小九看不懂。但它深知孟九怀不是很冲动的性子，虽然骂人的话能张口就来，但这些话肯定是事先想过一遍了。
“我觉得，对她没有感觉了。”
【！】小九吓得有些不敢说话了。
“我觉得她有事情瞒我。”
【是因为最近女主总是挑你和男主的刺吗。】
“不是，是她有事情瞒我。”孟九怀这次换成了肯定句。
一人一系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孟九怀把猫和狗都丢给了父母，周思宁的父母很通情达理，同时也很支持她的想法。
十二月，她踏上了去往西部的飞机，期间，她和江际裴一次都没见过。
她的第一志愿是当地的一个学校，负责教学计算机。机房很小，电脑也不多，一节课别说两个人凑一个电脑了，每个电脑上都围了三四个。
小孩子教不了太深的，他们也没必要懂代码二进制，所以孟九怀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画画。
画了一个很好看的小房子，又在房子旁边画了一只猫……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关于计算机的一切都是很新奇的，但学校教育资源有限，即使是一周一节的课都不能保证每节都上，闲的时候，孟九怀也会去上英语课。
她在的地方不是那种连信号都没有的无人区，是以电子产品这些都能正常使用，刚来的那阵子，周思宁的父母经常会打电话过来，孟九怀也会很详细的告诉他们，在这边过得不差。
只是众多关心的人中，唯独没有江际裴。
在很多辗转难眠的夜晚，她也有冲动去主动联系江际裴，可那些不安涌动的想法又会被强制按下。
就这样，她在这边过了个冬天，除夕的晚上，她给江际裴发了个语音。
新年快乐。
这边要比家里冷很多，很多小孩手上都是冻疮，连衣服看上去都那么单薄。可她也帮不了什么。
学校早就放了寒假，此时他们几个一起来支教的志愿者在一个屋内准备了火锅，权当年夜饭了。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喝了点啤酒，话题也就放开了。
有人提到，男朋友女朋友这些，在场除了孟九怀都是单身。有个女生好奇，“小周，你有对象还来这里干什么。别支个教回去对象跑了。”
她们虽然是进了学校，但服务期限未满是不能回去的，即使是长假也要留在这里做其他事情。
半年时间的异地，看着不长，但难保不出什么问题。
孟九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扯了点其他的就盖了过去。期间她看了眼手机。
江际裴没回。
等到饭局散了后，孟九怀走从学校操场走到校门口，她们的宿舍安排在校门口的那栋楼，学校没什么人，除了那栋楼之外，灯都是熄着的。
隐约间，她看到校门口站了一个人，从身高来看，似乎是个学生。
学校保安站在她的旁边，等孟九怀走近才如释重负，“小周老师，你看这是你班上的学生吗。”
孟九怀认得她，当时在计算机课上，带着她画过几次画，她还夸她画的很好。
外面是真的冷，小孩穿的少，问什么都不答。孟九怀提出要不先带回她那里，然后她再跟家长联系。
小孩点了头。
她把身上的帽子和围巾都摘下来戴到小孩身上，确保耳朵脖子都弄好了就带着她往宿舍走。
虽然没有空调，但是有统一供暖，她们志愿者的宿舍甚至要比教学楼还暖一点，两人进了屋子就感觉好很多了。孟九怀帮她把围巾这些摘下挂在旁边。
“小脸怎么这么脏啊。”又拿了毛巾又帮她仔细擦了脸和手。她手上冻疮很多，即使再小心翼翼还是会碰到一些。
她有些不忍心开口了。
“告诉老师，怎么一个人跑过来。”
小孩坐在那一言不发，孟九怀从抽屉里拿出了点零食饼干，她不爱吃这个，但是托父母寄了很多过来，小孩子喜欢。
“你坐在这玩一下，老师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
孟九怀找到小孩家长的联系方式，随即就拨了过去。第一次没通，又打了第二次。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男的的声音，说着晦涩难懂的方言，孟九怀自报家门，说孩子在自己这边，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边的人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又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随后电话就被挂断。
隐约间，她听见了争吵声。
大过年的，不知道什么争吵偏要在这个时候，只是苦了孩子。
想来她还没吃饭，她从其他人的房间里要了点速食过来，这么晚也只有这些了。
在别人房间里时，她又接到了个电话，是小孩的母亲，她本以为小孩母亲普通话说得也不标准，所以开了免提，准备和旁边的人一起听一下。
不过相反，她母亲说得很标准，声音也很好听，不像这里的人。
“麻烦了周老师，今晚可以让瑶瑶先住您那里吗，我明天就来接她。”
“行的，那瑶瑶今晚先住我这里。”
电话打完，两人相视一眼，孟九怀心里有了点疑惑，但并未说出口。
等她回去后，小孩还在椅子上端坐着，零食也没动。
“饿吗，老师这里有小火锅。”孟九怀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蹲下身和她平视，告诉她：“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了，让瑶瑶今晚住老师这里。”
肉眼的可见的，小孩的戒备心卸下了一点。孟九怀无意去询问她家的事，等她吃完拿了自己的平板问她要不要画画。
小孩很聪明，即使没用过平板画画，孟九怀一教也能画出个玩意。同时她也真是觉得她有天赋，别的不说，用周思宁作比较的话，在这个年龄段她是比周思宁好得不止一层。
第二天，瑶瑶的母亲来学校接她，看到她的那一刻，孟九怀更加证实了心里的猜想。于是多问了一句，“我听您的不是这的口音，原来是哪里人啊。”
她支支吾吾最后说出了地名。孟九怀眼前一亮，说自己也是从那边来的。
她眼睛里似乎闪过一种异样的情绪，只是转变得太快了，孟九怀并未看清。
接走小孩后，孟九怀把小九找了出来。
“你能知道，她是被拐卖过来的吗。” ----
第二十四章
小九过了十分钟后，给她展开了一段过往。
瑶瑶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就是个大学生了，在那个年代考上大学已是不易，更别说还是个很优秀的大学。
原本组织安排的单位是在本地，但赶上那年的政策，需要大学生去建设西部。
她就是响应政策中的一个。
那个时候条件比这差多了，别说暖气了，连电都没有。原本这些人达到服务期限就可以回去安排更好的工作。
都是大学生，读书又多，外形又好，尤其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跟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有很大不一样。瑶瑶的母亲当时又是里面最好看的一个。
而每个村里总有几个不学无术讨不到老婆的光棍，其中就包括瑶瑶的父亲。
听到这里，孟九怀的拳头已经硬了起来，“你不要告诉我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没经历过根本就不知道人有时候能干出多恶心的事。
瑶瑶的父亲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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