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微妙的气氛后知后觉滋生了出来。 傅清鸿按揉着的手渐渐停了。 宋潋滟有意留存着这种氛围,一直没有说话,甚至故意挺了挺胸,在傅清鸿耳边刻意呼吸了起来。 “嗯……师姐怎么停手了?挺舒服的。” 傅清鸿放在她后背上的手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眼神游离间,猝不及防,她瞥到宋潋滟的后颈。 肚兜上的纤细银链盈盈闪耀,凌乱的发丝下,有一枚红色的小痣点缀在薄薄的汗珠里。 宋潋滟的呼吸还在耳边有节奏地喘着。 这过于隐秘性感的一刻让两辈子未经人事的傅清鸿脑子里“嗡”地涨开了。 她下意识想开口说点什么捏碎自己一瞬间产生的龌龊想法,刚一开口,一抹温热的腥甜流进了唇齿间。 “……” 脑子要炸了。 不会吧。 不会真的这么丢人吧! 她抬手一抹,果然在人中处沾到一片血红。 “师姐?”宋潋滟好半天没听到傅清鸿出声,身体也僵硬无比,心以为自己太为难她了,不禁有些失落,刚要扯点什么糊弄过去,就被傅清鸿摁进了被子里。 “你先别动。”傅清鸿语气凝重。 宋潋滟以为是有什么变故,连忙放出神识去感应房间里外的波动,却见处处安适如常,唯独傅清鸿的灵气波动非常激烈。 简直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了。 虽然她表面上稳得不行。 宋潋滟心头一亮,意识到了什么,挣开她摁住自己的手要去看她,却被傅清鸿压得更死了,两个人便开始较劲似的,来来往往地在被窝里挣扎起来。 宋潋滟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雀跃,调笑道:“师姐你怎么啦?让我看看呀!” 傅清鸿冷声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启程去顺城江做事。” 她说话连口气都不喘了,把宋潋滟逗得在被子底下直笑:“那不行,我一定要看看师姐才睡得着。” 说话间两人仍在博弈,拉拉扯扯地,终于把被子扯开了。 傅清鸿干脆一骨碌爬起来跳下了床,反手将被子一掀拖住宋潋滟,去找水盆洗脸。 她胡乱用水把鼻血抹走,又迅速扯了块布巾闷在了涨红的脸上。 心中呐喊道:“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想了想宋潋滟,又想了想自己,然后继续道:“卧槽卧槽……卧槽!” 这就是传说中的直女吗? 宋潋滟真好看啊…… 我是不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宋潋滟从屏风后跟了出来,拿晶亮又探究的眼神盯着恨不得用布巾闷死自己的傅清鸿,忍着笑故作奇怪问:“师姐怎么还有半夜跳起来洗脸的癖好?” 傅清鸿:“……” 我还有半夜社死想要自尽的癖好呢! 宋潋滟围着默不作声的傅清鸿走了两圈,目光瞥到水盆边缘一滴还未凝固的血迹,正缓缓淌进水盆内。愣了一下后,一阵笑意立即从喉咙后涌了出来:“咳咳咳……哼哈哈哈哈!” 傅清鸿:“……” “师姐最近是不是火气有点大?”宋潋滟刻意关怀道,语气里掩不住得意,“要不明天咱们去买点雪梨?” 她就知道傅清鸿再木头,也不至于木到不行的地步。 傅清鸿羞愤到了极点,一把扔出布巾,扭头疾走进了内室钻回了被窝。 鼓起的被窝下又有人陷入了自闭。 宋潋滟接住布巾后将水盆边缘的血滴擦拭了个干净,生怕明天早上傅清鸿看到羞愤得脸都不洗了,然后一路半跳半走,哼着小调钻进了被窝里。 甜腻的曲调在深夜里轻轻撩着,好像是某种胜利的宣告挑衅,又像是温柔的呢喃撒娇。 傅清鸿被子下的身躯刚有些放松,宋潋滟忽然曲调一换,变成了极其喜庆欢快的乐曲。 《拜喜堂》。 婚乐典中典。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宋潋滟被剥夺了所有棉被,独自冷在春风中。 “……” 宋潋滟干脆得寸进尺正大光明地唱了起来。 傅清鸿:“……” 等宋潋滟哼完,身边的傅清鸿已经在她穿脑魔音的精神摧残中睡着了。 微微蜷缩的身体随呼吸平静地起伏着,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半的被子。 宋潋滟侧过身,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轻轻扯下她盖住自己脑袋的被沿,静静看她的睡颜。 当年刚进玉衡天的时候,她脾性还带着大小姐的骄纵,除了傅清鸿和花景明的话谁也听不进,师姐师兄的教导好声好气答应着,转头就我行我素了。 但最闹人的,还是睡不惯硬板床。经常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第二天趁着修行打坐的时候偷偷补眠。 她以为自己在傅清鸿面前装得天衣无缝,没几天就被她叫去了藏冰室。 她没指责一句,直接让她搬出了弟子住房,挪进了藏冰室后山一间偏僻闲置的木屋内。 这在山门里已是极大的优待了,但那时她初来乍到并没有体会,觉得自己看傅清鸿特殊,她对自己不同一点也属礼尚往来很正常的事。 后来有一日,后山结界薄弱处闯进了一只鬼魅,伪装成弟子的模样在山门中作乱,接连伤了好几人,花景明忙里抽空,来木屋送了几张镇鬼符纂,她还期望傅清鸿能稍来两句嘱咐,没想到人亲自来了。 她陪宋潋滟在荒废的木屋中住了两日,因为只有一张小床,便让给宋潋滟睡了,自己夜里就坐在椅子上守夜。 那时候宋潋滟还没走出家破人亡的打击,每当半夜噩梦惊醒时,就能看到这样一张宁静平和的睡颜。 后来一恍经年,她在泥犁山中也做了不少噩梦,惊醒时只有符华会过来看一眼,可到底是吹不习惯泥犁山的寒风,还是觉得那间破旧的木屋好。 虫蛀的木椅好,窗外的月色竹林好,傅清鸿更好,连做的噩梦都比傅清鸿花景明他们死后的好。 宋潋滟心里大概能猜出傅清鸿的打算,此番回玉衡天,难免要用自己与掌门的师徒情谊和同门间的脸面压制对自己重新出现的怀疑。 这人上一世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好从不挑明,要是问她她还会否认,恨不得拉开八竿子远的关系,非要等事情自然流露出来,才能看到她冷淡外表下的温情。 宋潋滟放下支撑着脑袋的手,侧躺在傅清鸿枕边,动作轻柔地捻开她额前的发丝,眼神在黑暗中如同一条温吞流淌波光流转的古河。 她轻轻地诉说着,如同诉说一曲藏匿百年的秘密。 “这不是我的家乡。” “清鸿,你才是我的人间。”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这几天来的评论,我都有看,非常感谢大家的鼓励! 是真的感谢,因为我在写文的过程中也在不断的否定和修改,其实写文真的不是太容易的事,有时候也会卡文和设定理不通(虽然我这本文设定已经很常见很简单了) 目前大纲已经全部整理好了,不出意外就是一直写下去,不过最近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存稿已经有些跟不上了,我的打算是这几天先日更,然后端午节那三天双更。 另外,下一卷“迷障心魔”。也是我写文时觉得有点微小进步的地方。但具体怎样,还是看大家看着好不好叭。 另外…… 儿童节快乐~ (祝心里的那个小孩,儿童节快乐,并且,永远不长大。)
第28章迷障心魔(一) 早上宋潋滟醒来的时候,傅清鸿已经不见人影了,估计是觉得昨晚流鼻血的事情过于羞耻,仍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在窗子投进来的清辉中,眯起眼看了一圈,找到了昨晚的那只莲花灯笼。 傅清鸿特意把它放在了不易磕碰的位置,残烛已经燃烧尽了,只剩下纸面上斑驳的彩绘。 她想自己果然十分喜欢傅清鸿,没有傅清鸿时,这灯笼惊艳无比,但一见过傅清鸿,它就黯然失色了。 一直等宋潋滟懒洋洋起了床,又独自下楼点了粥食,才见傅清鸿凝着一张脸从外赶回。 宋潋滟知道她脸皮薄,尽力忍着笑意不刺激到她,热情道:“师姐回来啦?快坐下来吃饭。” 傅清鸿脸色如常地点了点头,缓缓入座,刚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就听宋潋滟为难地道:“师姐,你筷子拿反了……” 傅清鸿:“……” 直接撂下筷子道:“算了,我不饿。” 早知道不提醒她了,还不如让她拿反筷子吃呢。 气氛滞涩了稍许,傅清鸿忽然道:“你知道顺城江发生的事吗?” 宋潋滟连忙咽下粥,配合把话题带了起来:“麻凤的信?” “嗯。”傅清鸿娓娓道来:“前不久千山宫地界发生了一起纷争,似乎是因为建造镇鬼十二塔而起,十二塔落成是仙盟会重中之重的大事,掌门也是被这件事惊动才赶了过去。但在掌门与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赶到前,千山宫早已书信请了相邻的星罗宗前去助阵解急。” “可直到事情解决,星罗宗弟子也迟迟未到,事后千山宫在仙盟会上问责此事时,星罗宗却说早派出了十多名亲传弟子,而且至今未归,大家这才整合了消息发现不对,但那十几名星罗宗弟子早已经音讯全无了。” “仙盟会连日调查后,只查出那十几名弟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顺城江附近。” 宋潋滟忙着吃饭,不置可否。 其实她是在回忆那十几名弟子的下落,但想了半天只能确定,没有找到,肯定是死了。 傅清鸿见她默不作声,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两句解释:“现在鬼道将开,仙盟会是仙门百家团结的意志,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件事并非是麻凤小殿下一人私交找我过去,其中也有掌门的授意。” 宋潋滟点头道:“麻凤小殿下和你有私交,我也有。” 她话音飘飘然地挑上去。 傅清鸿笑了笑,无声附和了她话里的雀跃与骄纵后,自己也无端跟着愉悦。 朝西御剑即可直达顺城江地界,两人一早赶路到正午便赶完了大半的路程,途径千山宫地界上空时,遇到了另一队御剑而行的仙门弟子。 宋潋滟抱着傅清鸿的腰,贴近她道:“看那身丑到赔钱的练功服,像是星罗宗的。” 傅清鸿瞥了一眼,没打算上前攀谈。 仙盟会是大势所趋,路上偶遇不小心没注意到就是私人决定了。 现在宋潋滟虽然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与修除鬼道的弟子还是少接触为妙,以免有一两个会点什么稀奇法门,把她认出来。 傅清鸿正要加快速度,远处没眼色的几个弟子就迎了过来。 宋潋滟说他们的练功服丑到赔钱真是一点不错,深蓝色的锦缎中,金丝绣绘着点点繁星,近看还好,远看好像一只只斑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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