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墨御主扯着唇角轻笑了下,淡淡反问她:“你说呢?” 这可不得了了,原本就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的少祭司就像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一般,脸上神色空白了一下,瞳孔中色彩彻底阴暗下去,将人猛然按倒在了床上,将她的双手死死握着按在了她头上,用锁链绕了一圈。 “那我们也可以。” 少祭司甚至还轻笑了一声,垂头下去在她唇上狠狠磨咬了一下,感受着身下之人微颤了下的身子和紧蹙的眉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也为我生个孩子吧?” “柒柒。”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11-18 23:24:16~2020-11-21 12:4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世轻狂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世轻狂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雅一 5瓶;一世轻狂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刻骨 “柒柒, 我们生个女孩。” “我也要女孩。” “……滚、滚开!” 窗帘轻颤,烛火摇曳,一只素白纤细的手紧抓着帘幕边上, 才伸出了片刻便被另一只手捉住,十指相扣地紧紧按下了。 眸前世界模糊昏暗,点点泪光闪烁。墨柒微微侧着头, 阖了阖眸, 身子无力瘫软, 是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失力的不安感, 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这只发疯的蠢兔子嘴里还在说些胡话,碎碎念念地在吃那个莫须有的伴侣的醋。一会儿说生这个孩子, 一会儿说生那个孩子。 生你个头! 墨柒唇瓣颤动了下,随即蹙眉紧抿着了。 那些想要解释的话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随着起伏的意识一起飘荡, 到了最后墨柒脑中一片空白茫然,额前银发都有些粘在了脸颊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帘平静下来, 紧紧捏着床边的指尖也无力地松开垂落了。 樊笙垂眸, 抿了抿唇角将昏睡过去的女人轻轻地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悄悄地吻了吻她的眉心。为她打上了清洁咒,想让怀中的人安睡下去。 方才又是委屈又是胡闹的人此时敛去了脸上神色,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少祭司抚了抚怀中人的眉眼,轻柔地按了按她发红的眼尾,阖眸轻叹了一声, 手心中仍在源源不断地送去自己的巫力, 三个月来积攒下的‘祝福’也用不了多久。 琉璃心没有炼化好。 她一探便知道了。 她本该感到快意的, 可到了这会儿却只剩下了心疼。 神魂分裂之痛,那该是怎样的苦楚? 只是一想,便让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想来这人前来巫宁界也是为了找一颗琉璃心治好神魂之症,隐为此隐瞒了身份,潜入巫神殿,素来高傲惯了的御主大人竟也愿意委身做一个小小的神侍。 樊笙垂下了眼帘,用指尖一寸寸仔仔细细的描摹过她的眉眼。纵然在留影中瞧过,又怎么比得上此时亲眼目睹的真实? 五分相似,五分不同。 眼尾自然地上挑了些许,素日中只不觉会有些薄凉凌厉,但是只有少祭司才知道她的小桃花精动情的时候有多妩媚,眼尾微挑,沾了水珠子,一瞥都能将人勾了魂去。 唇形很好看,唇瓣素来红润饱满,只不过进来为病痛折磨得有些苍白干涩了罢。 精致又多情的桃花眼…… 她静静地瞧着,在烛火照耀下打量了许久,才不舍地放下了指尖。 樊笙为怀中的人披上了一件准备好了的崭新的红裙,随后将人轻轻搂着躺下了,她侧着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安睡的容颜,看了许久许久,才缓缓地将头埋入了她的肩处,阖眸想要小憩片刻。 墨家主年少时尤爱鲜艳红色,樊笙看过的,藏在了最角落里的画像。 眉眼灼灼,最是意气风发。 是她的柒柒年幼的模样。 墨柒。 柒柒。 昏暗中,少祭司唇瓣动了动,无声呢喃着,一遍又一遍。 用尽了力量的呐喊。 却又不敢发出半分声响,更不舍得打扰了她怀中失而复得的爱人。 闭了眸子仍是睡不着觉,只觉得咽喉中皆是让她无法承受的涩然,刺得她眼眶一酸,身子悄悄地蜷缩起来了,她将身子挪近了那安睡的人,一点又一点,贴紧至近乎没有缝隙,然后轻轻地握着墨柒的手将此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终于啊,她搂住了自己的妻子,也让她的妻子搂住了她。 如此亲密无间,叫少祭司心中悄悄地生出了些许隐秘的欢喜。 就好似……就好似她们真的亲密无间、恩爱万分。 如她梦中幻想一般。 三个月加九天。 九十九天了,她没有一天是阖眼的。 不甘、痛楚,一日更似一日的偏执成魔的疯狂。 战场上杀人无数、手染鲜血,每时每刻都在杀戮中度过。在墨柒前面小心披戴着的外壳都被无所顾忌地扔弃撕开了,露出她如今这般可怖狰狞的一面来。 短短几日,少祭司的冷血残暴之名便传遍了氏族。 樊笙贴紧了她的身子,心中终于踏实了些许,弯下了背脊埋在墨柒怀中渐渐地陷入了昏睡。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怪你的。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模模糊糊的呢喃了一句。 随后的,便与她的妻子一同陷入了难得的安睡之中。 墨柒醒来时已经是日中了,神识中一直存在的抽痛感减轻了许多,仔细探去,那神魂上的巨大裂缝之间好似也在加快修复,琉璃心的炼化进程加快了许多。身上被人清洗过了,妥帖地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裙,只不过是印记遍布,又青又红罢了。腰间瘫软,身下不适,只是一动便让墨柒紧蹙了眉间。 她垂眸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眉间愈加冷凝,手脚腕上的锁链还在,那长度倒是足以让她在这间屋子中随意走动了。 多贴心啊,不远处香炉中香雾渺渺带着安神的作用,桌上茶壶中一直被烛火加热着、壶口烟雾淡淡、热气溢出,乃至于床边都摆放了几本杂书供无聊闲读。 墨柒一一冷眼扫过,眉间无波,没有半分动容。 屋内被人轻轻推开了,垂眸进来的少祭司在抬眸对上她时微微一怔,随即弯唇温柔笑了下,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快步走了过来。 “可还难受?” 她看见了墨柒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痕迹,耳垂红了红,抿了抿唇角轻声问着。 指尖已经伸出了,想要为她揉一揉酸痛之处。 “松开。” 墨柒眯了眯眸子,抬手打开了她伸来的指尖,示意她解开自己的锁链。 樊笙被她打开了手也不恼,只轻轻捏了捏指尖,对着她浅浅笑了下。 “戴着不好吗?”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颊,瞧着她脸上冰冷的神色心下也是痛极,可是唇边的笑意却是愈加温柔。樊笙怜惜地凑过去,在她有些苍白的唇上吻了吻,轻笑道。 “只要戴上了这个,柒柒就能永远呆在我身边了。” 仿佛已经瞧见了那般场景,她眸子弯弯,脸上当真闪过了几分欢喜。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她轻轻蹭了蹭女人的脸颊,得到的却是一片漠然的回应。 “我教过你……要果决行事……” “是呀,我这不是就把你带回来锁起来了吗?” 樊笙唇角笑意淡了淡,打断了她的话。 “知不可而为之,果断行事,奋力拼搏……” “柒柒你看,你教我的东西我都记在心里刻在脑中呀。” “你教我上位掌权之术,教我用人之法,教我兵家布阵……” “我都记得的呀,是你不记得了。” 白袍的少祭司神色幽暗下去,弯下了背脊直直盯着墨柒看,眸子一点点通红起来。 “是你不记得我们结契时许下的生生世世的诺言……” 她轻声地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柒柒。” 樊笙紧紧盯着她,微微勾唇,伸出了手臂强硬地将人搂进了怀中。她轻柔地蹭了蹭墨柒的发顶,指尖却在柔软纤细的腰肢上轻抚了下。 “我们又大把大把的时间,这次换我来教会柒柒,好不好?” 少祭司软了声音,含笑反问着。 墨柒任由她搂着,只是冷眼瞧着她如今这般疯魔了的样子,何来半分往日中的乖顺娇弱?那双眸底都翻涌着可怖的深不见底的墨色,叫人望而生畏。 知其不可而为之,何必呢? 墨柒静静地瞧着她,就好似已经看见了她手中正鲜血淋漓地死死握着一把刃,已经深入骨髓了,却仍旧握着不愿放手。 她做事素来狠得下心,后天一遍遍打磨出来的凉薄和冷血好似都成为了她的天性。 既然放下了手,那么纵然心中仍有留恋过往,墨柒却是可以忍痛毫无留恋地离开,没有回一次头。 可是这个孩子却与她完全相反。 前方是汹涌的不见前路的火。 墨柒先放了手,为她做了选择,劝她回去。 可是这个孩子却非要如飞蛾一般扑上。 纵然被烧得痛楚万分,也不愿松手。 这让她……如何是好呢? “何必呢?” 墨柒闭了闭眸,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腰上摩挲,只是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 “不疼吗?” 她微侧过了身子,抬手轻抚着少祭司的眉眼,低声问她。 “若是疼,为何不放手呢?” 被修复了的神识,被加速炼化的琉璃心…… 还能是谁呢? 既然疼,那边放手吧。 “……不放。” 樊笙怔怔地看着她,看了许久,久到她眼眶都渐渐通红了一片,久到墨柒都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有些倦怠地阖眸了,她才轻颤着唇瓣低声回答了。 果断又决绝。 至死方休。 于是墨柒也就颤了颤眼帘,不再做声了。 樊笙神色暗了暗,抿唇也不再多说了,只静静的一直盯着她瞧,看着她推开了自己想要撑坐起来时抬手想要扶着,却被墨柒避过了。 墨柒淡淡瞥了她一眼,扶着一旁的床沿撑坐起来了,缓缓走过去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手撑头倚在靠背上轻轻抿了口茶水。 另一手动了动,本来下意识地想要取出她的烟斗来吸上几口缓解一下脑中乱麻的,可是指尖落了半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灵气此时全部被封了,即便是灵戒她也打不开。于是收回了手,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气氛一时沉寂下去,两人各自沉默,好似也无甚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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