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今期忍不住骂道:“你怎么精神这么好?” 梁知会:“我有什么可精神不好的?” 严今期:“……” 梁知会故作惆怅道:“虽说昨晚是几乎一晚没睡吧……但我前天睡了一天一夜啊!” “……”严今期眼角直跳,疲惫道,“把终端给我。” 梁知会横着卧倒在她身上,把手臂朝远处伸直:“你拿。” 严今期不肯如她的意,扯了扯被子,大有打算继续睡的意思,却被某只横在腰上的东西压得拉不动。她索性就把被子一扔,稍微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侧头闭上了眼睛。 “你这也不像一晚没睡啊,”梁知会从她身上滚下来,蹭到她身侧,支着手肘,“像几晚没睡了。” 严今期一动不动,也不做声。 “那什么狗屁隐市,还压榨员工?”梁知会精神百倍地在她耳边发出噪音,“我就说那个宗什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隐市的理论还是不错的。” “捞你出来时她可出了不少力,”严今期趁势拉上被子,“现在咱们得以在这里好好地待着,也是靠的隐市的传送器。” “现在到底什么一个情况?”梁知会看了眼她眼下的倦容,吞下后头的话,“算了,我不问你,你先休息吧。” 严今期:“我不能休息太久,隐市那边缺人手,我昨日便是在那边待到晚上,才抽出时间来找你,原本计划今天一早就回去了。” “‘一早’?”梁知会探头看了眼窗外街对面的早点摊——已经收摊了。 严今期睁眼,带了些怨念地盯着她。 梁知会笑嘻嘻地挤过去,掀开被子,脑袋往里钻:“今天你别去了,就在这儿休息——然后我想去看看情况。” 严今期一把把那颗往她胸前凑的脑袋拍开:“也好。你怎么去?找林辛恪么?” “可以,我去找她问问。”梁知会道,“至于隐市,我就不异想天开能进去逛了。” 严今期:“不见得,宗云乡似乎挺待见你,她……她与你老师和那位白微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梁知会一卡壳:“她们之间竟然真的‘有事’?我就知道白老师那臭脸背后绝对有故事!” “……你问问林辛恪,如果宗云乡愿意见你,我不介意你自己去找当事人打听她的桃色往事。”严今期不想理她,接着道,“对了,隐市虽救了你,可你却不必觉得欠了隐市或者宗云乡的人情,我当初求助于她们时便说清了,这是是我一人负责,我管不着你的态度。” 梁知会收了笑意,颔首道:“我不欠她的,因为你替我揽下了,我是欠你的。不过我也可以先去打听打听,如果有我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分担——总之,今日你就好好休息吧……对了,我礼物呢?” 严今期:“……” 严今期:“你是怎么跳到这个话题上的?” 梁知会:“这不是因为先想到你好好休息,就想到你昨晚很累;想到你昨晚累,就开始想你昨晚为什么这么累,就想到昨晚做了什么;然后呢,就想到了我的‘双重礼物’——昨晚收到一重了,那另一重呢?” 说罢,梁知会还摊出手,心满意足地朝严今期晃了晃。 “不知道!”严今期眼不见心不烦地用被子蒙上下半张脸,闭上眼,“要么自己找,要么晚上回来等我拿。” 梁知会只好讪讪地起身。 严今期声音闷在被褥里:“拿一个新的终端再走,在柜子顶上。” “哦。” 梁知会依言爬上凳子,取下一盒新的终端套上。 严今期:“再打开我的终端,把联系方式都抄过去。” “哦。”梁知会乖乖照做,“对了,这不会就是我的礼物吧?” 当然不是。 对于这个明知故问没有意义的问题,严今期直接把整张脸埋进了被褥里,堵住了耳朵。 梁知会目光掠过柜门时,停顿了一下,想起严今期那句“找礼物”,多看了房间内的陈设一眼——这才发现有几个熟悉的箱子盒子。 被落在京师客栈里的东西,都被严今期如数搬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城里。 “今期?”梁知会想起了什么,又跑回床边,扒拉着她的被子,“你睡了吗?我问你,你回去搬东西,看到那只小狗了吗?” “你说小土?”严今期半睁着眼睛,复又闭上,点了下头。 梁知会:“活着吧?” 被褥掩映下,严今期下巴收了收。 “那就好。”梁知会松了口气,“等空闲了再化个形回去看它。” “谢谢。”严今期突然道,“……在我身不能至的时候替我去找它。” 梁知会声如蚊蝇道:“同病相怜罢了。” 严今期:“什么?” “没什么。”梁知会心里被填得很满,让她此刻觉得慰藉而踏实。她俯身在严今期的发丝上落下一吻,“我先出去了——今期,早安。” 第61章 隐市 梁知会收到了林辛恪发送的消息,按照她的指示完成传送,睁眼就到了一个效似新城的地方。 然而她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川原——新城整体由钢筋铸就,却向来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可此处却四处点缀着凡世的痕迹,门框套上了木框,门锁也铸成了门环的模样,桌椅摆设都有几分凡世的模样。 ……梁知会脑子里冒出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这就像京城街上那家用京城粗糙食材硬做东南菜的客栈——都是硬生生地往一个牛头上安马嘴。 “知会!”林辛恪踏进传送区,“你到了。” 梁知会点了下头。 “你……你这两日还好吗?”林辛恪看着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好得不能再好了。”梁知会伸了个懒腰,“早知道你是隐市的,我必然早几个月就去找你们交流心得。” 林辛恪一愣,低头道:“抱歉……一直没告诉你。” “谢谢你这次帮了我。”梁知会道,“往事都过了——走吧?你真能带我进隐市?” 林辛恪忙点头,带她往传送区外走:“不是我能,而是你本就被允许进入隐市。你都被从川原救出来了,无论是从隐市的传送器、显形器去凡世,都是属于待在隐市范畴。今天你找我,说想看看情况,我便第一时间给宗前辈汇报了,她表示非常欢迎,让我带你好好逛逛。” 梁知会摸索着下巴:“想不到贵地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和谐友善。” “隐市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豺狼虎豹!”林辛恪无奈道,“这里大多都是与我性子相似之人——这边走,我先带你去看我们核心的‘立足点’。我们的本质其实与川原并无差别,都是想要利用新城的条件,为俗世做一些事情,只是在一点东西上产生了分歧,而川原不知为何,对我们防范甚严。” “那个宗云乡,她是什么样的人?”梁知会问道。 “不好说……她很有想法,而且真心、且一心想为俗世做点事。”林辛恪带着她过了一道门禁,“我听严大夫说了,才知道她生前也是医者,而且据说她在生前考取过……医馆,还是御医院?总之取得了资格,却一句志不在此就潇洒走人了。” “是御医院。”梁知会点头道,“是她?这世界可真小。” 林辛恪:“所以你应该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当初就能这样果断地做出这种……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事情,性子有时候的确有些直,或者说激烈。” “懂了,”梁知会掰着指头,压低声音,“说好听点,叫心怀天下、慈悲众生、特立独行;说不好听,那就叫感情用事、行事偏激。” 林辛恪倒吸一口气,差点没想把此人嘴巴封上:“我现在把你踢出去还来得及吗?知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咱们私下说就算了!一会别乱来。” 梁知会挑眉,正打算张嘴继续大放厥词。 只听林辛恪说出后半句:“不说别的,也顾及下严大夫吧!” 梁知会默默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乖巧地闭上了嘴。 “那,说别的总行罢?”片刻后,梁知会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川原那边怎么样了?过老师她们有遇到什么刁难吗?隐市现在又算怎么一回事,和川原那边是怎么处的,默认和平共处吗?” “你先抬手,扫一下……好了。”林辛恪带着她过了第二道检查,“听闻川原现在比较乱,安全处处长殷列狂因为丢了犯人——咳,就是丢了你,所以担负主要责任,目前被停职,大概率会被裁撤。不过这个过程出了一点小插曲,那就是殷列狂始终声称川原内有叛徒……话里话外指向过部长,说她与隐市里应外合把你带出去,要求川原彻查。” “彻查?”梁知会道,“他在搞笑么?川原总部长自己被质疑,不能主导查问,而川原根本就没有专门监管的部门——监察处或许勉强能做这事,但他显然不同意让申勘来做吧?” “是的。”林辛恪道,“所以这事最后落在了办事处头上。” 梁知会:“……” “我无话可说了。”梁知会道,“这不赶鸭子上架吗?办事处本来就不管这个,现在一头是部长,一头是安全处,两边都不好打发。而且据我所知,办事处那位处长莫临风私下是个……呃,喜好和气生财的人。” 林辛恪:“关键的问题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有内鬼,更没有证据过部长有问题,所以办事处的确给不出什么结论来,这事大概率就被稀里糊涂了了。现在一团乱麻之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殷列狂肯定要负责,他被裁撤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梁知会:“那安全处现在是谁在管?” “代政,以副处长暂代处长职责。”林辛恪道,“另外,过部长也因为嫌疑,自请停滞,白老师也是。所以现在整个川原有点处于停滞状态,主要事务都被压在办事处那头了。顾影这几日跟我联系,都要么在半夜要么是饭点。” “办事处本来总共就没几个人,她应该是被拉去干活了。”梁知会颔首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们当时进来捞我,是怎么避开守卫的?难不成真是与老师提前联系,里应外合吗?” 林辛恪神情凝重地摇头:“不是。我们最开始是找的……我们自己的内应。可中途出了一些差池,紧急状况下,过部长的消息接上了严大夫的终端,我们才顺利把你们带出来——她应该通过某些途径,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救人,不仅没有阻止,并且还一直关注着我们的行踪,这样才能在危急时第一时间给我们抵消息。” 二人又走到一处检查关卡前,双双默契地闭上嘴。 梁知会按照前两次的经验通过检查,一边道:“怎么这么多检查?这给我一种错觉,好像里面是什么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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