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带着人从办公楼和四处楼房下收集了些木箱子和桌椅来摆设出掩体,守在街头。街边屋子里已然有不少人听到动静从窗户往外看,他们也瞧见有村民从屋子里出来。 许印回头看向那栋办公楼。于木阳带着人阴沉着脸出来,说道:“都搜过了,丘世新不在这里。” 村民问:“你不是说这就是他平常住的地方么?” 许印冷静分析道:“这个人估计是因为这次的变故换了住的位置。” 在这时候,村西像是平地起了一声旱雷,巨响震耳欲聋,整个村子都在震。 那炸响的声音像是狠狠在众人耳朵上,心脏上擂了一拳。片刻后火光在西边的方向腾起,风捎来硝烟的气味。于木阳望着西边的天空,像幸灾乐祸,兴奋无比地笑了。 村西的炸/药库被引爆了。 于木阳转身便带了人去搜寻,要说他们先前炸办公楼,只惊醒了半个村子的村民,此刻火药库一炸,睡得再死,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震醒了。 此时屋里屋外都有好奇的戒备的敌视的眼神再观望,于木阳在街上走着,肾上腺素让他完全忘记了死亡的恐怖,他浑不在意有人在暗中放冷枪。 他这样嚣张,诚然有那大脑异常兴奋的原因,而另外的,他知道,麒麟村的枪支没有盛产到能人手一把的地步,这些枪/支撑死了一百多条,能拿到枪,甚至将枪支带回家的少之又少,而在这样的天色中,准头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只要一枪打不死他,那死的就得是开枪的人。就算一换一,也吃不了亏! 于木阳对着明处暗处的人怒喝道:“不想死的都滚回屋里去,这是我们和丘世新的恩怨。只要不插手,我们不伤害你们,谁要是帮丘世新,我们绝对不放过他!” 于木阳一路走一路吼,他吼得没力气了,叫着身边的村民一起吼。 那些村民或漠然的、或无知的、或胆小的,即便是于木阳不吼,也会缩进屋子里,那些在犹豫的、需要人带头的,听了这话,看着门窗紧闭的邻居,也都缩回了屋子去。 而在村子的另一个方向,丘世新阴冷着脸坐在屋内,村子里极强的震动让屋子摇晃,屋顶的灰尘飘了下来。 屋子内没有点灯,而就在前不久,他还在这里和伍东溪争论。 伍东溪已经和他争论过很多次了,都是为了这个桑梓村。 无非是没给他伍东溪捞个好处的机会,无非是把他伍东溪拉下了水。 这一次的伍东溪连装都不装了,急斥道:“你脑子呢!村子里少了女人?你偏要去碰这么个人?!你还杀了她!” 丘世新已经厌烦了这颠来倒去的话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去纠结过程没有多少意义。” “你说得轻巧,一个村子的村长!是那么好打死的?你当那个村子都是死人呐,不会报复?” 丘世新翘着二郎腿,“那正好,你也看了他们村子里带来的那批货,那是块难得的富饶之地,正好填补我们村子现在的空缺资源。” 伍东溪额头青筋抽动,“你既然知道,那就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合作对象!” 丘世新无所谓道:“这个李寸心一直拖着我,不是个好应付的人,想要她听我们的话更加不可能,粮食可比钢铁的需求急、需求大,要是真交易,你想想以后是我们扼她的脖子,还是她扼我们的脖子。要我说,她死了好,那村子里的人来报复更好,我们收了这个村子,那片地,以后这粮食怎么要,要多少,我们自己说了算!” 伍东溪冷笑道:“你还派人去烧他们的粮仓,狗急了也知道跳墙,你就算有这个打算,也不能把人给往死里逼,这只会适得其反。” 丘世新自有自己的大道理,他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就要越冬,没了粮食过冬,一个冬天过去,他们还有什么反抗的力气。就算他们立即组织人反扑,没有干粮,还要跨越这千山万水,就算摸到了我们村子边缘,又还有什么动手的力气。” 伍东溪道:“我听说他们还有两个盟友村子。” “有又如何,三个村子加起来的人数都还没我们村子的人多,既然只是盟友,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家拼尽全力,到时候来的人还要打上一折,有什么好怕的!”丘世新说道:“再说这个地方,只要给他们一口饱饭吃,怎么会为了别人去拼命,或许刚开始受情绪鼓动,等时间久了,自然心里有了退意。” 伍东溪仍旧对这次的行动极为悲观,觉得一切不会那么简单,可事已至此,他只恨自己晚回来了一步, 交谈依旧不欢而散,伍东溪离开屋子,直奔卫生院而去。 就在伍东溪离开不久后,寂静的黑夜里传来一连串轰响。丘世新脸色一变,拔出匣子里的燧发/枪,向外问道:“这是什么动静?!” 守卫也不知道,丘世新派了人出去看,人还没回来,又传来第二次更为暴烈的声响和震动,这种动静,除了地震,丘世新也只想得到是火药库爆/炸了。 守卫跌跌撞撞跑回来,被人搀扶进屋,“村,村长,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伙人,在街上和巡逻队的人打了起来,还有好多狼,人高的狼!” 丘世新脸色惨白,焦躁地用手抠后脑勺,自从被李寸心打伤后,他便落下了这个习惯,他脸上抽动了一下,说道:“你去找龙考,让他先不要急着去对付人,切忌被对方逐个击破,那边先叫巡逻的队伍拖着。让龙考去集结村民,越多越好。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翻不了天!”
第152章 深夜已然不复平静, 整个村子都陷入躁乱与惴惴不安之中。只有桑梓村的那一支前往监牢的小队伍远离了混乱的中心。 这支队伍一路上是幸运的,没有遇上巡逻队伍,只是监牢的位置因为同区域的建筑雷同而不好寻找。 直到村子中心传来爆炸声响, 他们遇上了巡逻队伍。这只队伍很小,统共只有三人, 焦急地往村子中心赶。在街道上遭遇了桑梓村的人。 桑梓村这虽是支小队, 也有十好几人, 并三头灰狼。 灰狼在前头冲锋, 这三人一枪没打死狼,又被桑梓村的人拉进了距离,来不及装弹药, 对面已经冲到脸上来了。 将人拿下,才知道这些就是监牢的看守, 是听到这异常的动静出来看情况的。桑梓村的人留了活口, 押着人去找那监牢,其实距离他们交手的地方不过百米。 牢房从外头看就像是一间仓库, 众人远远的瞧见外头倒了一个人,那些看守说是留守监牢的人。这看守趴在地上,像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桑梓村的人直皱眉头,不清楚这是他们麒麟村内部的争端还是别的什么, 只恐夜长梦多,连忙冲进了牢房。 监牢内部布置和古代的牢房差不了多少, 中间是走道,两边是一个个隔开的房间,靠外的墙壁上方只开一扇手臂粗细的小窗, 靠走道的是一面木栅栏。 走道一眼就望到了底, 所以众人也一眼看到了蹲在靠里侧的那个牢房前在开牢房门的女人。 桑梓村的人是认得她的, 只是一时觉得脸熟,没有立刻认出来。 只有柳错金,神情大变,铁青的脸上瞪着的眼睛溢出恨意,在众人惊诧时,她已经冲了出去,顷刻间到了那间牢房前。 卓浞听到有人来时脸上惊慌不已,一回头瞧见是桑梓村的人还在愣神,心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柳错金已经将她一脚踹翻在地。 柳错金扑上前来,揪住卓浞的衣领。卓浞刚出口一个,“错......” 柳错金一拳打在她脸上,怒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卓浞一下子被打蒙,耳鸣得厉害,柳错金的拳头和骂声一样还没停,她徒劳地用手臂护着脑袋。 “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 “你忘了是谁照顾你,是谁在你快饿死的时候给你饭吃!” 桑梓村的人冷眼在一旁看着,没人上来劝阻。 “她愿意帮你找回村的路,愿意带人送你回来!” 柳错金嘶吼道:“你怎么回报她的!” 柳错金拳头高高地举起,指节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卓浞的。卓浞的嘴唇破了,鼻子也在流血,额角一边肿起来,以至于一边眼睛半眯着睁不开,她躺在地上,不再反抗,却也沉默无言,只是表情很愧疚地望着她。 柳错金看她这神情,更是怒火中烧,“她死了。你逃不了干系!”一咬牙就要狠狠揍下去。 手臂被人一把握住,柳错金抬头一看,那刚才还在牢房里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用插在锁孔上的钥匙别开了锁,走出了牢门。 “别打了。”海木兰说道:“李寸心,还没死。” 因为不知这女人是敌是友而拥上前来的桑梓村村民愣住了神。柳错金那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时落了下来,仍旧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她没死,我知道她在哪,我带你们去找她。” 桑梓村的村民已经取下了插在牢房门上的钥匙打开另外几间牢房,里边关着的正是那晚参加了舞会的探索队队员。 吕毅伟走出来说道:“她说的是真的。” 海木兰搀扶起了卓浞,问道:“可以将我的朋友们也一起放出来吗?” 剩余的牢房里还有好些人。桑梓村的村民们看向柳错金,柳错金看向吕毅伟。 吕毅伟说道:“他们会被关在这里,至少是招惹过丘世新,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可以合作。” 桑梓村的人将被关押的其他人放了出来。 那些人站在走道边,对目前的状况仍旧是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海木兰,“海姐,这......” 海木兰说道:“你们都回家去,告诉左邻右舍,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就算是龙考他们要集结队伍,也让他们躲在屋子里装死。要想活命,咱们最好别搅进这浑水。” 等得那被关押的麒麟村的人走光后,桑梓村的人将看守的人关进劳里后,让出了一条道路,意思显而易见,让海木兰和卓浞在前头带路。 柳错金从村民手里拿了一杆收缴的枪,走在两人身后,枪已经重新装填了弹药,可以随时击发。 一行人出来的时候,炸/药库已经被爆,夜里的风很腥热。 月亮藏进云里又出来,街道时而明亮时而晦暗。 队伍快速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子弹呼啸,从广场的另一个方向射来。有桑梓村的村民中弹,痛呼了一声。 许印高喝了一声,“注意东边!” 这次赶来的巡逻队伍显然不像之前遇上的毫无准备,被打个手足无措。先后赶来的两支队伍,知道利用村子的优势,躲进了广场周围的房屋里,以房屋为掩体,来反制桑梓村的偷袭。 巡逻队伍四散开,躲进房屋里,打上一枪,便可以退开换子弹,距离太远,夜色又重,准头不行不要紧,他们本来就是被派来拖延那些人的。他们越拖优势越大,这些桑梓村的人拖得起么,等到天亮了,等到他们村子的人集结完,就是瓮中捉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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