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匹千里马。” 白屹安简直都要气笑了,指了指面前的千里马,问道—— “这马?我骑还是你骑?” “我跟阿姊一起骑。” 若不是自幼长大过命的交情,白屹安能扭头就走-->> 信不信?! “我说你,好歹弄辆马车也行啊。” 白屹安不怎么会骑马,好不容易爬了上去,抱着蔡云旗的腰就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下次吧,这次时间太着急。”蔡云旗扯着缰绳,踢了两下马肚子。 “算了,救人要紧。”说到这个,白屹安才想来问道:“你的那位故人住在哪儿啊?” 蔡云旗眉眼一敛“在西郊。” “什么!!” 白屹安想反抗已经太迟了,蔡云旗扯着缰绳,两人一马,嗖的一声,箭一样的飞了出去—— 只听,白屹安抓狂的骂道—— “蔡云旗!你个千年狐狸!!” 不过现在白屹安已然是下不来‘贼船’了。 一路狂奔,到了西郊的时候,白屹安只觉得自己的屁股没有知觉了,浑身的骨头也都快要散架了,她哪里骑过这么久的马,五脏六腑都震麻了,一下马来,扶着棵已经枯死了的树干,就干呕了起来。 “阿姊——”蔡云旗见状连忙拍了拍她的背。 “你可把我坑大发了。”白屹安擦了擦嘴,干呕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不过却比之前好受些了,摆手又道:“走吧,先去瞧病。” 义庄的环境恶劣,一进去就是股臭气熏天的腐烂味道,若不是蔡云旗亲自带路,白屹安都不能相信,这里居然还可以住人。 “世子爷。”怜姑姑跟象升守在一间破屋外头儿,一见到蔡云旗就立即迎了过去,只是他们并不认识白屹安,眼神里又瞬间充满了防备。 “这是我的阿姊,来给孩子瞧病的。”蔡云旗说道。 怜霜跟象升这才让开了挡在破门前的身子——“人在里面。” 一家三口席地而睡,周遭铺了些干草,又因为是炎夏的缘故,不时还有蚊虫苍蝇来回飞绕。 起初香菱跟她的丈夫的还充满了敌意,可在看见白屹安打开药箱取出脉枕后,目光便忽然一亮,像是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 香菱不会说话,只有手势比画着。 但她的丈夫会说话,立马焦急询问道:“你是大夫?!” “我是。” 白屹安重重的点了下头,目光就落在了夫妻二人怀里的孩子身上,不过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得的什么病—— “孩子是哮喘吧。” “你怎么知道?!”男人怔一下。 白屹安皱了皱眉,并未说话,刚想拉过孩子的小手,却被香菱警惕的躲了过去。 他们不是不信眼前这个大夫,而是不信蔡云旗。 白屹安也感受到了这对夫妻的敌意,转头瞧了眼蔡云旗。 “白大夫是宫里的御医,你们就算不信我,也要信她。”蔡云旗往后退了退,尽最大限度给香菱一家包容和耐心。 “御医?” 香菱跟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怀里脸色发青的孩子,当父母的如何能忍心呢? “治吧,治吧,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 见他们夫妻不再排斥,白屹安急忙拉过孩子的手放在脉枕上,手指并拢的搭了上去。 “哮喘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男人抹了把泪。 白屹安把完脉又捏开孩子的嘴,看了看舌头,随后就听见了急切的咳嗽声。 “这孩子总是这样,都睡着了也能突然把自己咳醒。”那男人看着刚睡醒还怯生生的孩子,立马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抚道:“蛋蛋乖,不害怕哦。” 白屹安随身都是携带笔纸的,就是为了方便开方子。 “无碍的,吃上几副药,多休养休养,慢慢会好的。”话罢便落笔写了张药方递给蔡云旗。 蔡云旗接过方子立即就让象升去抓药了,随即又跟着白屹安走到义庄外头儿。 “那孩子真的不要紧吗?” 白屹安两手背在身后“哮喘不是大病,但一定要仔细照顾,需要慢慢养,尤其是药一定不能断——”说罢抬头朝四周看了看,杂草丛生又热又闷“这环境不适合哮喘病人居住,你得给他们换个好点儿的环境,最起码是个人能住的地方。” “这个自然。”蔡云旗点点头,听到那孩子没事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片刻后,抬眸看向白屹安,忽然问道—— “难道,阿姊就不好奇他们是谁?” “有什么好奇的?你要说自然会说,咱们的交情无需多言。” 白屹安还是那个最懂蔡云旗的人。 “他们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所以我此番也是有私心的。”蔡云旗原本就没想瞒着白屹安“想着若是治好他们的孩子,或许当年的事情,他们就会告诉我了。” “这怎么能叫私心呢?要是他们没有遇上你,那孩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白屹安拍了拍蔡云旗的肩膀,说到底这人还是心太善了。 那日过后,蔡云旗给了他们些银子,又在附近租了个好点儿的院子,供他们一家三口居住,怜姑姑跟象升则也与他们住在一起,虽是也是怕他们逃走,可更多的却是担心再有人对他们不利,不管当年的事情能不能重见天日,蔡云旗都不希望再有人为此付出生命了。 香菱还是不肯松口,蔡云旗倒也不急,只是叮嘱怜姑姑跟象升一定要保护好他们,而自己则是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毕竟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香菱迟早会被感化的。 暗夜里,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死了?人死了?那香菱呢?” “属下不知。” “天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停电,我真是醉了,以后一定要早早把水电气充满感谢在2021-07-07 00:25:38~2021-07-08 09:3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隽 2个;阿狼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3、红月亮 自打萧一瑾上山还愿后,蔡云旗也越发懒散起来,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日日早起,第一个跑去学子监。 如今的她,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挑些自己想看的书来读,什么国家大事,边疆战役,为臣之道,一概通通不理。 反正自己以后既不入仕也不当官,知道的越多看得越明白,往后的是非就越烦扰,还不如就这样做个闲云野鹤来的自在呢。 这天,蔡云旗正在书房里练着字,就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千瑞。 “爷!”千瑞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正午的日头毒辣着呢,出去一会儿就能把人晒得浑身都汗涔涔。 蔡云旗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看去,只见他怀里揣了个红木盒子,上头儿镌刻着朵牡丹花,凹陷的纹路里还烫了一层金漆,光瞧着就做工,就精致的不像普通的木盒。 “这是?” “是萧府的小厮送来的,说一定要交到您手上,我看着他挺着急了,在门口等挺久了。”千瑞跑的一头大汗,扯着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 “没说是萧府的谁吗?”蔡云旗挑了挑眉。 “这个他没说,我也忘问了。”千瑞挠了挠头,又道:“不过他说,您看过就知道了。” “我看过就知道了?” 总不能是萧维丞吧?他看上去可不像是会拿这么精致的盒子装东西的人,况且他莫名其妙的给自己送哪门子东西? 疑惑间,蔡云旗接过木盒在手上掂了掂,只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撞击声,像是什么银环之类的东西—— 银环?! 该不是那个—— 蔡云旗忽然睁大了眼睛,猛地想到什么,连忙拨开暗扣—— 果然—— 里头呈着一个解开了的九连环,这不正是那天自己送给萧一瑾的吗? 还以为会难住她呢,却不想这人竟然解开了。 真是好聪慧的女子。 蔡云旗心中一喜,想到那人嘴角就不由自主的上弯起来。 一旁的千瑞这回可是看了个真真切切,霎时就愣在了原地,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爷,居然笑了? 抻着脖子,不禁好奇的朝那木盒上偷偷瞄去,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竟能让宝哥儿这么寡淡的人,都展露笑颜? “爷,是什么东西啊?” 听到旁边千瑞的询问,蔡云旗啪的一声,忽的就将手里的木盒盖扣了起来,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顷刻间便装起了傻来。 “没什么。” “没什么东西,那您笑什么?”千瑞鼓了鼓嘴,一脸的不相信。 “我笑了吗?”蔡云旗眨着眼。 “我看的真真儿的,您笑了!”千瑞用手比划着,怕蔡云旗不承认。 却不想,他们爷这回倒是大方的紧呢—— “笑,就笑了呗。” 千瑞诧异的像是不认识蔡云旗了一般,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连几日,蔡云旗都沉浸在一种说不出来哪里高兴,可就是不停欣喜的状态中,不时就会想起那天自己送她九连环的事情,细算起来也有好一段日子没有上山了,也不知道她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想着想着蔡云旗就从椅凳上坐起了身来,不禁皱眉走到窗前,朝外看去。 一阵阵的夜风吹来,虽说是夜已深,但毕竟是夏日,就算是夜风也透着股热浪来。 只是—— 咦? 这月亮怎么跟平常不太一样,怎么会是红色的? 蔡云旗被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快步朝着屋外走去,立在院子前的石桌处,仰头仔细瞧着。 或许是这红月亮太美,一时蛊惑了人心,蔡云旗深陷其中之时,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萧一瑾。 心房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望着静谧的夜色,一个大胆念头忽的从脑海里冒了出来,无论如何也是克制不住了。 蔡云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这样的月亮,这样的景色,应该跟萧一瑾一起观赏,凭着一时冲动,一腔热血,可真正到了尼姑庵的寮房处,却又不敢直接大胆的上前敲门了。 踌躇在原地呆愣了半天,最后也只敢飞身登上房顶,数着差不多的位置,蹑手蹑脚的掀开几片红瓦来,屋里透出的光亮,正好照在了蔡云旗的脸上,此刻的她就像一个‘采花大盗’。 萧一瑾还没睡下呢,呆坐在桌角,两手托腮的盯着烛火里的灯芯,思绪出神儿的厉害。 在想什么,一目了然。 若是萧一瑾没有发呆,又或是稍微抬头瞧一瞧,便会看见屋顶露出的小洞来以及那个深深挂念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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