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现在不行,时辰到了,我得去宫里。” 一说到要去宫里,蔡云旗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语气里带些体贴的问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都是女眷,你去做什么。”萧一瑾知道她是不放心,便出声宽慰道:“你不要担心了,太后不过是叫我们过去说说话解解闷的,再说了嫂嫂跟林郡主也都会过去,不会有事的。” 蔡云旗点了点头,也是自己多想了“那好吧。” 萧一瑾见她还是愁眉不展,又主动送去了香唇,来回几下之后,又连忙将人推开,嘴边挂着笑意—— “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不等蔡云旗反应,便急忙张口唤来了蓁蓁。 蔡云旗瞧着萧一瑾这俏皮的背影,意犹未尽的又舔了舔唇角—— 下一刻却又疾步冲了过去,追上这人的脚步,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猛地向后一带,微微偏过头去,声音便落入了萧一瑾的耳朵里—— “好啊,等你回来,看我怎么——” 说完立刻就松开了手,大步朝书房走去,再转头瞧一眼那个满脸通红的人,心情顿时开怀起来。 蓁蓁被这两人毫不避讳的打情骂俏羞红了脸,刚刚世子爷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要收拾自家夫人呢。 哎呀,简直羞死人了。 萧一瑾也不好意思的厉害,不过到底不是才嫁过来的新妇了,清了清嗓子,带着一张熟透了的红霞,轻声道:“走吧。” —— 宫里头儿,自是喜气洋洋的一片。 江婉筠瞧着蔡依芙高高隆起的肚子,眉眼就不自觉得笑意更浓—— “瞧瞧,这里头儿肯定又是一个小将军呢。” 蔡依芙因着怀有身孕的缘故,比以前胖了不少,再配合着红润的面色,一身的福气—— “太后谬赞了,这小东西安稳的厉害,从不闹我,只怕不是个小子,是个姑娘呢。” 江婉筠笑的更是开怀“姑娘也好,省心,不闹人。” 说完目光就落在了萧一瑾身上“以前旁人只道郡王府的蔡世子是个病秧子,却不想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能人,还是你有眼光。” 萧一瑾被夸的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起身作了个福“太后真是夸她了。” 江婉筠笑而不语,扫过一圈人,最后才看向自家外甥女,言语里有些感慨“不瞒你们说,之前我还曾想过把其琛配给云旗呢,看来还是缘分不够。” 此话一出,萧一瑾跟林其琛,脸上皆是一顿。 可还没等萧一瑾,品出其中意思,却又听江婉筠说道—— “不过,蔡家的好男儿也不止云旗一个。”眼里全是满满的笑意,望向自己家外甥女“其琛啊,若是让你做蔡家的媳妇不知你可愿意?姨母倒是很希望身边能有你作伴呢。” 话说到这儿,大家都听出来名堂了,这是想让林其琛进宫的意思罢? 萧一瑾借着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了眼林其琛,只见她面色苍白,低着头薄唇紧抿。 看来她之前也不知道,不然不会这般无措。 又说了会儿话,临近申时,才让大家全回去了。 可却又唯独只单单留下来林其琛一人,萧一瑾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路过林其琛时,又瞧见了她眼底的晦涩。 待人都走后,江婉筠脸上的和善全部退去,她定定的望向自家外甥女,这个由自己一手捧着长大的孩子。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琛儿可是不愿意?” 林其琛从未被逼迫至如此,她知道姨母在逼她表态。 “姨母,琛儿——”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江婉筠却又将她打断,一字一句,毫无任何感情可言—— “这件事我会同你父亲商量的,你回去罢。” 林其琛深知江婉筠的秉性,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可能更改,现在自己已然多说无益。 弯了弯身子“其琛告退。” 会了郡王府的萧一瑾,急急的就直奔正房去。 “世子呢?” “回夫人的话,在书房里。” 转身又奔向书房而去。 门一推,一声不吭就抱住了蔡云旗的胳膊。 下人见状,立马也就低头出去了。 蔡云旗低头瞧着主动扑过来的萧一瑾,又想到她临走之时的‘挑衅’,正打算逗逗她,却发现这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心下一紧,立马握住胳膊上的柔夷—— “怎么了这是?” 萧一瑾这才抬起头来,眼中露出种说不清的情愫,似是担忧又似害怕——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我说!”蔡云旗又问道。 萧一瑾抱着这人,心里才觉得好受多了,幸好这人是男子身份,倘若她以女子身份示人,那她们想必也不会有今日了,只怕面临的处境要与白屹安跟林其琛一样了。 “哪里有人敢欺负我。”萧一瑾笑着又牵住了这人的手。 “那你这是?”蔡云旗不信。 “我是为白姐姐跟林郡主——” “她们?她们怎么了?” 萧一瑾叹了口气,微微蹙起眉头来—— “太后,有意让林郡主进宫。” 相比较萧一瑾的反应,蔡云旗倒是平静得多,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 “你一点都不意外吗?”萧一瑾扯着她的袖子问道。 “意料之中罢。”虽说蔡云旗不喜欢朝廷里的明争暗斗,但对其中事宜却也是了解一二的“林家无后,进宫应该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不知道林郡主,愿不愿意。”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萧一瑾蹙起眉头来“你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看见林郡主的脸都白了。” 蔡云旗重重的叹了口气“太后既然都开口了,想必是早就想好了的,她现在就算再不愿意,恐怕也没办法了。” “那白姐姐怎么办?”或许大家都是同类的原因,难免会带着惺惺相惜,萧一瑾难过的心情又泛了上来。 蔡云旗想到那与自己情同手足之人,心中也难掩担忧,凝着眉眼,明日罢,明日我去看看阿姊。 —— 还是老地方,还是老样子。 空竹轩里依旧是那个白衣少年,只不过现在的她,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愁绪。 “阿姊。”蔡云旗展袖挡住了眼前这个举杯之人“少喝些吧。” 白屹安却不以为然,摇头笑了笑“这么好的酒,要是离开了晋京只怕日后就喝不上了。” “你要走?”蔡云旗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眉眼登时一紧,立刻便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白屹安见她这般紧张,便扬了扬手,扯着她的衣袖“坐下坐下,你看你着急什么。” 被她这样一拉,蔡云旗才又重新落了座。 白屹安一口饮下杯中烈酒,似乎是喝的有些急了,胃里不禁阵阵翻涌,急忙扔下酒杯,提起筷子,吃上两口小菜。 “阿姊,可是怪我?”蔡云旗总觉得此刻的白屹安与以前判若两人,抿了抿嘴“那日,我不是故意的。” “嗨!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白屹安连忙摆手“咱们多少年的情谊了,你说这话,也太生疏了。” 蔡云旗端起酒杯,对着白屹安“这杯酒,就当我的赔礼了。” 话罢便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又看了眼白屹安,蔡云旗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阿姊,你是为了林郡主吗?” 白屹安握着筷子的手顿时一抖,喉头一阵涩然,不禁又夹了一筷子的菜吃进嘴里,似乎是想压制住这突然上涌的涩然。 蔡云旗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着也吃了口小菜,可那菜刚放进嘴里—— 下一刻就被尽数全都吐了出来—— “阿姊!别吃了!” “怎么了?”白屹安不解的看向她。 蔡云旗望着盘子里已经被白屹安吃了大半的小菜,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阿姊,这菜——” “这菜怎么了?” “苦咸苦咸的,你如何能吃下?” 白屹安终于是藏不住了。 原来自永州闹疫症之时,白屹安以身试药,落下了后遗症,味觉、嗅觉全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不说!”蔡云旗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咱们不是情同手足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我!” “说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添堵。”白屹安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般无味的日子,言语里平静的一丝水花都没有。 “所以你想走?”蔡云旗稳了稳心神。 白屹安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林郡主怎么办?她知道吗?” 蔡云旗说完,又后悔了,林其琛的事情,只怕白屹安也是知道的罢。 “阿姊,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白屹安摇了摇头“为了我这么一个人,算了吧,我不想她为难。” 与其两个人都难过,倒不如一个人默默地走。 白屹安不求别的,只求林其琛不要忘记自己。 —— 白屹安走的那天,已经开春了,枝头上全都发了新芽儿。 是蔡云旗跟萧一瑾亲自去送的—— 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慢慢变成一个小点儿,直到最后消失。 大家全都红了眼眶。 而就在这时墙角处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显露,定定的望向马车走远的方向,薄唇亲启,默默地做着唇语——‘等我’。 113、白林(番外)、先帝的服丧期已过,晋京城内外又是一片欢腾热闹得景象。只有恭亲王府,似乎还沉浸在阴暗之…… 先帝的服丧期已过,晋京城内外又是一片欢腾热闹得景象。 只有恭亲王府,似乎还沉浸在阴暗之中,头顶上的天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霭。 林勉被江婉筠传去了宫里。 “太后,这——” “怎么?难道你也不愿意?” 江婉筠比起以前来,要更不好说话,凌厉的眉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决绝。 “难道,你希望林家跟江家就此没落?” 林勉虽是个武将,但内心却是个极其细腻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江婉璃孤身一人到现在“我只是不忍心,琛儿那孩子——” “你不忍心,难道我就忍心?”江婉筠微微背过身去,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来“其琛也是我宠大的孩子,难道我这个做姨母的就是个狠心人吗?”随即又是一声冷笑,抬眼望了望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大殿“这宫墙里的滋味,我比你们谁都要明白,可——这就是命!逃不掉的命!” 林勉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命,可这命未免也太苦了些罢—— “你不要觉得我现在贵为太后,就是什么显赫之事,你且要记着,林家跟江家都是没有男丁的,倘若不让其琛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只怕我一死,林江两家便会从此没落。”江婉筠收回方才那一刻的温情,霎时间眼中的凌厉又回来了,转过身定定的望向林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没有跟你商量,而是在告知你,其琛必须进宫,倘若不从,辜负了我没关系,一旦惹怒了天家,我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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