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怎么了?”蔡云旗瞧着萧维丞这样子,只以为信上没有提到自己,抿了抿嘴“是不是娉娉她没提到我啊?” > > 萧维丞眯起了眼睛,左右看了看—— “信上说,娉娉以为你出事了,很伤心,所以——” “所以什么?”蔡云旗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所以,她来大漠了。” 话音刚落,蔡云旗就发疯了一般要往帐篷外面冲,却被萧维丞挡在门前拦住去路—— “你让开!” “你听我我——” “我不听!你给我让开!!!” “你现在要是跑出去,那咱们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你要为大局着想!!”萧维丞扯住她的胳膊“你要相信娉娉,她既然敢来找你就说明她对自己是有把握的——” 可惜蔡云旗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去,满脑子只有萧一瑾,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手腕一抖打在萧维丞拽自己的胳膊上,顿时袖子就被划开了一道长口子——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让不让开?!!” 蔡云旗表情狰狞,似乎若是萧维丞再不让开,她就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挥剑而下—— 萧维丞望着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人,慢慢向后退去一步,微微侧过身子—— “你别激动,我让、我让开——” 就在蔡云旗放下戒备,准备撩开帐帘时,脖颈上却被重重砍下一掌,随即便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萧维丞接住被自己打晕过去的蔡云旗,对着外头儿的人喊道—— “把麻绳拿来!” 等蔡云旗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软剑已不知所踪,手脚全被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是猪蹄扣,你越挣就越紧。”萧维丞掀开帐帘缓缓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蔡云旗面前停下。 “你敢绑我!我是军师中郎将!!” “我还是征北将军呢!” 蔡云旗看着眼前的萧维丞,冷峻刚硬,似乎没有任何情感,不住地摇着头—— “我求你!我求求你——让我去找她吧?!那是你亲妹妹啊!” 刚还冷峻坚毅的人,霎时间就泪流满起来—— “就因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才不能让你去。” “你好狠!自己的亲妹妹都不顾!” 萧维丞抹了把脸上的泪,快步走到帐前,掀开帘子,随后又快步走了回来,一把揪起蔡云旗的衣领,手指指向帐篷外面,只听士兵一声声操练的高喊—— “上了战场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而是大晋朝的,是千千万万将士的!你想想看你错走一步,有可能就会毁掉一个家庭!这外头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娉娉是我的妹妹不错,可就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才不能放你走,蔡云旗你明不明白什么是军令如山!!” 蔡云旗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样,可是萧一瑾怎么办,她怎么办?!! 嘴唇活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蔡云旗妥协了,可却也恨透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若是娉娉有事,我绝不独活!” 一路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的狂奔了数十日,才终于见到了大漠的影子,这一路上不仅跑死了六匹马,也快要把萧一瑾的五脏六腑颠的吐出来了。 所幸,终于是到了。 “店家,来碗水吧。”萧一瑾嘴唇干裂,娇嫩的皮肤被晒得又黄又黑,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是养尊处优高门小姐的模样,要知道十日以前她还不是这样。 萧一瑾渴的厉害,一整日这才是第一口水,端起来就要往嘴里灌。 突然伙计抓过一把干稻草放入碗中,这让原本就不怎么澄澈的水,变得更加难以下咽。 “你这是作何,我都渴成这样了,你还捉弄我。” 萧一瑾是男子打扮,又被口渴的沙哑了嗓子,再加上晒黑的面容,倒了有几分男儿模样。 “啊巴——啊巴——”那伙计不会说话,比划了半天也没说清楚。 正算账的老店家儿抬头一瞧,就知道萧一瑾是外来的—— “他这是救你呢。” 老店家走出柜台,拍了拍那伙计的肩“去吧,去厨房干活去。”说完又看了萧一瑾满是干稻草的水碗“你这是渴了一天吧?” 萧一瑾嗓子干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点了点头,便对着碗中的水面轻轻吹开稻草,时不时才能喝上一小口。 “你这渴极了不能猛地喝水,更不能多喝。”伸手提起桌上的水壶,又把碗里的水加满“就这一碗,别再喝了。” “我有银子。”萧一瑾沙哑着嗓子,从怀里摸出一锭白银来。 老店家登时眉头一皱“这是银子的事儿吗?历年来有多少人死在这水里头儿,你这个后生好好跟你说,怎么就不听呢?!”摆着手“你要这么执迷不悟,你就给我出去!” 萧一瑾低头看了看碗里的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店家,这世上连银子都不要的人,又怎么会不舍得一碗水,虽然还是口渴的厉害,但听了老店家的话儿,也不敢再多要水去喝。 心急却又不得不慢慢喝,一碗水愣是比吃顿燕窝儿还麻烦。 那老店家瞧着她慢条斯理的喝了水,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这人要去哪儿啊?” 萧一瑾急忙抬头看去,强忍着嗓子的里的疼痛,嘶哑问道:“您知道萧家军在哪儿吗?” “萧家军?你去那做什么?哪里在打仗不安全。” 萧一瑾摇了摇头“我哥哥在那儿,我要去找他。” “你哥哥是萧家军?”那老店家有些诧异,瞧着眼前这个单薄憔悴的后生,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萧一瑾人生地不熟,也不敢将身世全盘托出,只说自己有个哥哥在里面打仗,要去找人,并没有说萧家军里的将军就是自己的哥哥。 “你哥哥真是萧家军?”那老店家又问了一遍。 “当然是真,不然我又何必从中原一路辗转而来,若是老店家知道,烦请告诉我具体位置,好让我早日能与哥哥团聚。” “哎呀呀!你看看!你怎么不早说!”只见老店家从钱箱里拿出方才萧一瑾给的茶水钱“萧家军在前线为我们这些百姓抗击匈奴,我们又怎么能收他们家人的钱,快快拿去——阿四阿四——” 方才的哑巴急忙从后厨里跑来—— “去马棚里挑一匹好马给这位小哥儿,再去装几块干粮,快去!” 萧一瑾受宠若惊,她竟不知道原来当地百姓如此爱戴萧家军—— “老人家,这不合适,我哥哥不会愿意我这样的。” “你要是萧家军的家人就收下,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打仗我们这些老的帮不到忙——”说着便将手里的干粮硬塞进了萧一瑾的怀里“这些,您不要嫌弃才好啊。” 萧一瑾眼眶微微有些发热,眼见推辞不掉,怕伤了老人家的心,便收下了。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你就能看见萧家军营了。” 老人家说着便对着萧一瑾鞠了一躬—— “老人家——” “若是见到了萧将军,烦请小哥儿帮我给他带句话,漠北的百姓谢谢他。” 萧一瑾点点头,哽咽道:“我一定会的。” 再三道别后,扬起马鞭,便绝尘而去。 眼瞧着人都走远,阿四却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阿巴阿巴——” “又怎么了?” 老店家转身一瞧,竟是两锭白花花的银子,不禁老泪纵横,都说萧家军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他们的家人也是一样,随即对着萧家军营的方向又是深深一拜。 ———— 夜幕降临—— 萧一瑾骑着马也赶到了萧家军营,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才从马上跳下,两把长矛就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动弹不得了。 “说!哪来的奸细!!”粗犷的糙汉子发出低沉且雄厚的声音。 萧一瑾挣扎着动了动肩膀“我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鬼鬼祟祟的在营门口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奸细!” “我是你们将军的妹——弟弟!你们快带我去见他!!”萧一瑾赶忙自报家门。 “弟弟?又胡扯了不是?我们萧将军只有一个妹妹,哪来的什么弟弟?!!” 说罢其中一人便拔出腰间佩刀,要冲萧一瑾的脑袋上砍去。 “你做什么!”另外一人急忙阻拦道:“你忘了将军说的话,只要有可疑人物就要立刻带去见他,把你的刀收起来!” “哎呦!你看我这脑袋,差点儿就忘了。” 随即那人便将刀插入鞘中,从身后拿出捆麻绳,拧着萧一瑾的胳膊—— 恶狠狠的说道:“现在我就带你去见将军,看你还能狡辩到什么时候!” 于是,萧一瑾就被这两人五花大绑了起来,押去了将军营帐。 若不是那一声阿兄,萧维丞差点儿就没认出眼前这人—— 此刻的萧一瑾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一声阿兄,道出了无尽的委屈—— “阿兄——” “聘——” 萧维丞扔了手里的地形图,急忙就跑了过去,瞧着她被绑的像个粽子心里又惊又喜—— 惊是这一路她是如何过来的?但凡刚才巡逻的士兵先斩后奏,她就是黄泉之下的屈死之人;喜则是一路平安,这真实的触感,自己的妹妹没事了,平安了! “阿兄就知道你不有事的!太好了!太好了!!” 瞧见将军这喜极而泣的模样,两个押人过来的士兵,可吓坏了,立即就跪了下去—— “将军恕罪,我们不知道那是您的弟弟。” 萧维丞抹了把眼泪“不知者无罪——快快给她松绑!” 两人急急忙忙拔刀割断萧一瑾身上的麻绳—— 瞧着方才要砍自己脑袋的刀,这会儿轻易地为自己松了绑,萧一瑾有气无力地看了那人一眼—— “我就说我是他弟弟,你们现在信了吧。” “信,信,小的们都信了!” 话音刚落,萧一瑾就晕了过去,其实她的体能早就到达了极限,若不是靠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只怕还没到萧家军营就已经晕过去了。 不得不说,萧一瑾也是个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的狠角色。 “将军我去叫军医过来吧——” 萧维丞刚想点头,但随即又把到嗓子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能叫军医呢?自家妹子可是女儿身啊! 想着便将萧一瑾打横抱起—— “不用!” 疾步朝后方西北的营帐处走去。 “你撑着——”萧维丞抱着自家妹妹,不停地说道:“蔡云旗就在里头儿,阿兄这就带你去见她!你千万撑着——” 撩开了营帐的帘子,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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