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这人给自己上的药,那她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两条腿光溜溜的藏在被子里,但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在烧。 营帐外,士兵送来了饭菜—— 两块硬干粮,外加一锅水煮羊肉,这是昨夜那两个将士为了赔罪,特地宰了煮好送来的—— 虽说是好意,可萧一瑾不一定能吃的惯。 蔡云旗掀了锅盖,一股子膻气就涌了上来,自己都觉得膻更何况是萧一瑾呢—— “这是人家的好意,羊肉补气又暖身,不如尝尝——” 萧一瑾点了点头,可是才刚进嘴,一口还没咬下来,就连忙吐了出来,别过头去,自己也不是那记仇的人,可这肉实在是太—— “膻,好膻——” 羊肉不是没吃过,可这样不经处理只拿清水来煮的,倒是头一回吃,也不怪她吃不惯,-->> 的确是太膻气了。 “别吃这个了,我给你弄些别的来。” 蔡云旗把羊肉端到桌子上,又把盖子也扣了上去,尽量避免这膻味冲到萧一瑾。 不多时便从外头端来一碗小米粥,掰着手里的干粮,一小块一块揪成指甲盖大小泡在里头,搅了搅—— “吃吧,这个不膻。” 随后又从怀里摸出好些风干的牛肉干,一条一条撕下来也跟着拌进了粥里。 萧一瑾接过碗来,捧在手心,好好地一碗白粥硬是被她弄成了碗大杂烩,低下头吃进一口,倒是也不难吃。 转头再一瞧,就见蔡云旗站在桌子前,手拿筷子吃着里头儿的羊肉,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记得这人以前也是怕膻的—— “你吃得惯?” 蔡云旗咽下嘴里的肉“我一开始也吃不惯,可后来也就习惯了。” 漠北昼夜温差大,冬天的时候要是不来上这样一碗羊肉汤,以蔡云旗的身子骨儿,早就怕是挺不过去了。 时间一长,也就不觉得有多膻了。 一顿饭,萧一瑾就喝点米粥泡干粮,蔡云旗反倒是吃了一锅羊肉,喝了大半碗的肉汤,低头一瞧那飘起的油花子,不自觉的打了个饱隔—— 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瞧,一锅羊肉便宜我了。” 望着这人满嘴油腻,傻子一样的对自己憨笑,萧一瑾的心就像是掉进了温泉里,扑通扑通的,又暖又软,跳个不停—— “笑什么傻子一样。”抬眸撇过一眼,手指揪着身下的被单“去给我我拿一条裤子来。” 蔡云旗这才想到萧一瑾两条腿还是光的呢,连忙就在营帐的箱子里东翻西找。 “穿我的行吗?” “给我。” 萧一瑾的脸红的像要滴血,自己现在还有得选吗?问什么问。 蔡云旗捏着手里的长裤,又顿了顿,瞧着行军榻上的人,结结巴巴道—— “你得先换药,才能穿。” 倏的一双凌厉的眸子就射了过来—— 蔡云旗连忙低下头去。 “你别得寸进尺——”萧一瑾咬着嘴角“昨晚我是晕了才没跟你计较,你今天——你又想——” “我不是!我没有——”蔡云旗急忙摇头,把手里的裤子搭在床边,又拿来了田七粉跟白细布,背过身去道:“我不看你,你自己换吧。” 自己换?哪有那么容易,大腿两侧全都磨烂了,稍微一动都疼得厉害,萧一瑾倒是想自己动手,可被子一掀刚动了动腿,就是钻心的疼。 嘶的一声—— 蔡云旗就心疼不已了—— “还是我帮你吧。” “你不准看——” 萧一瑾羞的不行,亵裤被剪到了大腿根儿,什么都挡不住,羞急了的人伸手就去捂蔡云旗的眼睛—— 这一动又挣到了伤口—— “啊——” “娉娉!” 蔡云旗知道不能再由她胡闹了,伤口挣开,万一要是感染就危险了,漠北本就物资匮乏气候恶劣,可不敢再出什么事了。 一把握住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慢慢往下拉开,对上那人通红的面颊,眼底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正色道:“都是女子,你有的我也有,何必、何必这般羞赧,除非你有别的想法——” “蔡云旗,你倒打一耙!” 萧一瑾高声反驳着。 “我没有,我是一片坦荡。” 蔡云旗眸光平和,同萧一瑾的急切开脱对比下来,似乎真的是一片坦荡。 可心中有没有鬼,谁又知道呢? 蔡云旗这个人一向很能装。 萧一瑾恨恨的咬了下嘴角,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便挣开了手腕,瘫在一边—— “也对,都是女子,我怕什么,你换吧。” 有人伺候,高兴才对。 蔡云旗手上的动作虽快,但却很轻柔,可再轻——田七粉撒上去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疼痛,行军榻上的人明显的抖了一下。 “好了好了,就好了——” 蔡云旗柔声哄着,迅速的裹上了干净的白细布。 替她换好了裤子后,又不知从怀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往萧一瑾的嘴里塞去—— 萧一瑾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张嘴,顿时满口的甜腻—— 这是蜜饯? “你哪儿来的?” “甜吗?”蔡云旗笑着问道。 刚还跟自己义正言辞的人,这会儿就能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儿,变戏法的都没她变脸快—— 嘴里的蜜饯沁的甜腻,萧一瑾不情愿的瞅了她一眼—— 这莫非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 顿时甜,也不觉得甜了。 “我困了,我要睡觉。”萧一瑾躺下就阖上眼睛。 蔡云旗抿了抿嘴,瞧着眼前这人被晒伤的面颊,心里猛地难受起来,拿出怀里的蜜饯,也吃了一颗,可惜再甜也盖不了心里的苦。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不该为了自己这样。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萧一瑾原本是不想理这人,却不想自己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梦里极其不安稳,突然萧一瑾就惊醒了—— “蔡云旗!” “我在这儿——” 萧一瑾满头的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一双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抓着蔡云旗的衣襟就不松开,呼吸急促像是在害怕什么—— “没事了,我在。” 蔡云旗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擦着她头上的汗。 “做噩梦了?” 萧一瑾缓了半天,稍稍有些回过神来—— “梦见什么了?”蔡云旗问道。 “梦见,我没找到你。”想到梦里,还有些后怕。 蔡云旗心中一颤,安慰道:“没事儿,梦都是相反的。” 萧一瑾转过头把脸埋进这人的怀里。 猛然间—— 眼泪就涌了出来,心口处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多时就抽噎出了声音。 蔡云旗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滚了滚喉咙—— “你不该来找我的,太危险了,万一路上要是出事——” 刚还在抽泣的人,突然就没了声音,蔡云旗低头看去,腹间就是一股强烈的推拒—— “你——” 萧一瑾用力推开这人,红着眼眶恨恨的目光朝她瞪去—— 用力甩开她的手—— “蔡云旗,我就该等着你死,你死了我就最高兴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这么辛苦,我以为你会找个人就嫁了的——” 明明就是都在乎对方,但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往伤口上撒盐。 “呵,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阿兄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 “你别装傻!” 萧一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恨不得伸手把她脸上这没有表情的假面具撕掉。 “你说要是我有事,自己绝不独活。” “娉娉——”蔡云旗的终于撑不下去了,鼻头酸涩不已。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这样说?”萧一瑾抽噎着“那要是你有事了,我怎么办呢?我也要跟你发一样的毒誓吗?” “蔡云旗,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你自私一点,我不会怪你——” 抛开世俗,抛开偏见,那些相遇那些爱意,都是真的,骗不了人啊。 萧一瑾是打心眼儿里切切实实的在意她! 每次都想放手,可一想到要放手,就怎么都松不开了。 “我是不能抛下世俗,可我更不能接受你没了。”萧一瑾恨恨的咬着牙,论心狠她比不过蔡云旗。 哭一场,怨一场,却还是爱惨了这些。 发泄一通后,心里舒服多了。 眼瞧着天色也晚了,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空气中全是青草跟泥土的气味,透着股凉意。 营帐还好,但潮气很大,夜风一吹还是有些冷的。 蔡云旗怕萧一瑾着凉,几乎把所有厚实的大氅都拿了出来,盖在她身上作为加被,可如此一来自己却单薄了许多,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前。 “你不睡吗?”萧一瑾瞧着她正襟危坐的立在桌边儿,手里拿着本书,似乎是要挑灯夜读的意思。 “我还不困,你睡吧。”蔡云旗低着头,目光落在书页上。 萧一瑾不说话,只掀开了被子—— “过来。” 蔡云旗愣了一下——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萧一瑾眉眼微微上挑,勾着唇角“不是你说的,都是女子嘛,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避讳的?除非你心里有别的想法。” “我没有!” “没有!那你就过来!” 萧一瑾话罢见那人还不动,便将手里的枕头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蔡云旗的脑袋。 “你又胡闹!” “我冷——” 娇滴滴的一声,比刀架在脖子上还管用。 蔡云旗紧攥着拳头,最后还是送了开,撂下手里的书本,认命的走了过去—— “要不,我再给你加床被子?” 话音刚落,袖子就被拉住了—— 萧一瑾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拽着,直到蔡云旗叹了口气,坐在了床沿儿边上—— “这床太小,我怕挤着你。” “你要真挤着我,我会踹你下去的。” 蔡云旗垂着头,片刻后终于躺下了。 好像还好,也没有想像的那么挤—— 蔡云旗不自觉的动了动胳膊,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挽住—— “别动了,我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突然来了灵感,构思了一个很好的故事 目前的框架有了—— 正在求夫人帮我顺顺情节,列列大纲(她的逻辑思维能力比我强) 代价就是脚底按摩(我的独门绝技) 明天七夕啦,祝大家有情人成双对 七夕快乐 感谢在2021-08-13 00:53:00~2021-08-13 20:1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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