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林方晚确实在牵挂着凌希。 听着二人不咸不淡的对话,乔波尔脸色阴沉,她径直坐到陪护椅里静悄悄的审视着眼前的情敌。 事隔经年,重拾记忆的凌希带着云淡风轻的心绪,谈不上有多热情,只是客套的寒暄着:“今天不方便给你接风洗尘,过两天请你吃饭。” “这次我会在渲城待很久的,叙旧的事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留个联系方式吧。”说话间,凌希刻意瞥了一眼黑脸的乔波尔。 碍于乔波尔在场,林方晚不能过于举止亲密,她递上自己的名片偷偷的揉了揉凌希的掌心,语气依旧温婉:“这是我的名片,今天就不打扰你了,好好养病。” “嗯……” 林方晚没做逗留,就像是书画里的留白,替再次相遇埋下了再续前缘的机会。 凌希静静地盯着名片出神,险些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个难缠的人物。 乔波尔抿直了唇,作为机警主义者,林方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不可能是巧合,她故作轻松的把玩着手机,看来又多了一个需要调查的目标。 “乔总工作繁忙,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会有负担感的。”凌希客气的语调让人生厌,话里有话,多少带点驱逐的味道。 乔波尔忍无可忍,她拽紧了手机,面对爱情本就狭隘的心肠,根本就耐不住林方晚这一出戏。如今凌希的态度更是雪上加霜,她终于爆发了。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我说错什么了吗?”凌希不解乔波尔在闹什么脾气,她的态度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不对,总感觉哪里是不对的。 凌希下床穿上拖鞋,准备简单洗漱离开医院。 乔波尔起身一把钳住她的胳膊,不肯放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很疼吗?” 就在询问的这一瞬间,乔波尔恍然大悟,她的唇在微颤,不可置信的补问着:“刚刚来的人你知道是谁?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补完残缺的记忆,凌希在一夜之间变回到苏云锦话里那个曾经优秀的人,她不再聒噪,也异常的严肃。 不喜欢毫无缘由的亲密接触,凌希微蹙着眉头硬生生地拂去乔波尔的手,冷然而不失礼貌:“乔总,这样会显得很失态。” 凌希径直走进了洗手间,徒留乔波尔一人呆滞的矗立在原地。 这一次乔波尔束手无策了,可怕的危机感袭来,她在害怕失去凌希,害怕自己一路走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疾步闯进洗手间。 不等凌希反应,乔波尔从她的身后紧紧环抱着腰,就像昨晚在滨江路上的拥抱一样,她在害怕自己心爱的气球飞走。 凌希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挣扎,选择视若无睹地撕扯着手里的一次牙刷包装。 乔波尔的头深埋在她的颈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凌希:“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乔总,我们可以谈办公地址的事,也可以谈关于上课的事。至于感情我很抱歉,我不喜欢你,这个问题在一个开始就给过你答案了,没有必要死死纠缠,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我不怪你,因为你生病了,我会陪你好好治病的。”在爱情里,乔波尔卑微的拉扯着自己的尊严,她示弱了。 凌希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牙刷,回身看着伤神的乔波尔,而开口的话更是一道锋刃,将乔波尔的心划拉出难以愈合的伤痕:“抱歉,我想正视的人回来了。” 乔波尔惶然地退开身,一瞬间,眼眶连着鼻头酸楚得说不出话来。 她摇着头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可凌希眼里映出的光芒不属于她,那不经意的温柔笑容为什么带着屠命的杀伤力,为什么? 乔波尔抽着鼻子,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所谓的体面,她夺门而出,终于消失在凌希的视野里。 凌希还扬起的笑意荡然无存,她面无表情的刷着牙,在心底反复地质问着自己——她这么好,为什么要伤害她? 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脸颊,凌希不自信的微垂下眼帘,波幅的情绪袭来,眨巴着眨巴着,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掉。 不好的人是我,哪儿配得上她?别招惹,别再招惹了…… 纪南岑吸着奶茶斜靠在车门边,她抬头环顾着肖云希工作室所处的办公楼,以及周边的环境。 文创区的楼一般都不高,数了数也就五层,这种地方白天都没几个人更别提晚上了。 依照曲烨事前的解释,合伙人走之前有关闸检查,说明自然起火的可能性微乎甚微。 纪南岑托着下巴摩挲片刻,介于跟乔波尔有关,事情的走向只会更复杂。 抽出夹在胳膊下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关于工作室所有人的资料,纪南岑坐进车里吸上一口奶茶,糯糯的珍珠让她笑眯了眼睛:“第一口就有珠珠,好运占我这一头呢……”
第56章 念想 夜是披着黑衣的窃贼, 偷走了凌希那可怜的睡意。 明明很好的遵照了白医生的叮嘱按时吃药,为什么还是会睡不着。难道自己病入膏肓, 药已经没有作用了? 凌希仰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她的大脑是空白, 又是混沌挤压了一片糟心的回忆。 “不妨想得浪漫点,也许是为了你才把屋子点得通亮,这样你就不会被黑暗侵蚀,不会独自隐忍孤单。” 乔波尔的话萦绕在耳边, 凌希抬手捂了捂脸颊,试图淡忘关于她的存在。 无助的时刻,竟记不起关于林方晚的好。反倒是那疯起来难以控制的乔波尔在肆意撩拨她的心。 鼻息间发出沉闷的哼声, 那是某种屈服的意思,凌希在抵触自己想念乔波尔这件事。 起身走进厨房,冰柜里堆满了乔波尔送给自己的甜筒, 取出一支, 凌希没有急着撕开包装。 她突然意识到, 乔波尔好似无形的空气或是抽刀难斩断的水流,已经见缝插针的渗进了自己的生活。 凌希是带着期盼走到阳台的, 在看到对面的人家照旧灯火通明时, 凌希的嘴角勾起了难耐的笑容, 小声道了一声谢谢,感激着冥冥之中的陪伴。 这样的夜,能慰藉乔波尔的只有那循环往复的录像, 还是苦苦的甜筒作陪。 不同的是, 她的身旁多了一个季长忆。 “别看了。”季长忆夺过乔波尔手中的遥控器, 关掉了电视机。 虽然她不知道乔波尔和凌希在这短短的一天一夜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乔波尔魂不守舍的状态来看,一定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乔波尔机械性的拿回遥控器,固执的打开,这些画面她记得滚瓜烂熟,第几分第几秒凌希会遇到什么,她都能精准的说出来。 乔波尔根本不理会季长忆的莽撞行为,而是视若无睹的笑说着录像的事:“她马上就要摔跟头了,三……二……一……笨手笨脚的,真傻!” “乔波尔,你清醒点!就算你把整个夜憋成天明,她都不会知道你有多爱她!” 季长忆看着乔波尔撕心裂肺的笑着,忽而又痛哭流涕,她心如刀割的低吼,却惹不来旁人丁点回应。 “是我做的不够好,一开始我就不该那么贸然的去侵犯她,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乔波尔摇着头疯魔的自语着,她慌乱的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要去向她道歉,我去好好道歉,她肯定会原谅我的。” 季长忆一把拽住乔波尔的胳膊,将她摁倒在沙发里:“凭什么你要把所有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你不能去!” “放开我!”乔波尔发疯般的歇斯底里,她想挣脱季长忆的束缚却又无济于事。 “你冷静点!你都说了自己在贸然行事,现在去她只会更反感!” 季长忆只能抓着凌希做挡箭牌,乔波尔终于消停。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哀伤,那浓烈得快要让人窒息的哀伤:“来不及了……那个女人回来了,来不及了……我会失去她的,会彻底失去她的,我想见凌希,我只是想见见她。” 乔波尔侧倒在沙发里,她直勾勾地盯着录像里的人,眼角划过的泪水绵绵徐徐的勾着心隐隐作痛,嘴里不停的呢喃着来不及了。 直到沙发里的人没了力气,季长忆才缓缓的松开手。 从桌上取了药送到乔波尔嘴边,安慰着:“把药吃了就好了,听话。” 乔波尔无动于衷,她依旧盯着电视机,录像已经没办法消解她爱而不得的欲望,抽着鼻子哽咽的嘲讽着自己:“你知道的,我对她的爱就像这该死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的难以控制。” “你有没有想过,一直以来都是你单方面的把她想得太美好,事实证明,她不值得。” “凌希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即便她千疮百孔。即便她心里装的人不是我,但她就是最好的,我不允许你说她不好。” …… 清晨,还没等闹钟响起,凌希已从浅眠中醒来。 没有打工反骨仔的赖床,而是径直起身走到衣柜前。 看着清一色的白T恤,凌希叉着腰表现的很不满,接而翻出一件压箱底的烟灰色印花衬衣,比在身前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要选裤子时,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被带落在地,弯腰拾起,才发现原来是乔波尔的衬衣。 这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清洗,怎么就塞进了衣柜里? 凌希寻思着,得选个周末的时间好好来一次大扫除才行。 这边刚套上牛仔裤,门外便传来了电子锁的开启声。 凌希走到卧室门口,透过缝隙看向客厅,只见乔波尔提着打包好的早晨,轻手轻脚的走进。 下一刻,凌希拉开了房门。 乔波尔有种被抓现行的窘迫感,空气安静得宛如末日来临般。 “早上好。” 开口道安的人是凌希,她走到乔波尔面前礼貌的接过袋子,但又泼了冷水:“以后不用劳烦乔总特意来送早餐,你没有这个义务,我也觉得不妥当。不过请放心,我会按时去学校食堂吃。” 凌希的改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言辞也好穿着也罢,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在向乔波尔传递着她的陌生感。 “可我就是不放心。”乔波尔依旧固执,甚至固执的很可爱。 “如果实在不放心,我会给你拍照证明。”凌希笑说但又愣了神,乔波尔还没消肿的眼睛过于明显,凌希有些自责:“你先吃着,我去洗漱,一会儿过来。” “我等你。” “乔总,你先吃。” 若是两天前,凌希不会是说一不二的态度,乔波尔还是有些无法适应。但依旧顺了凌希的意思,沉默的朝着餐桌走去。 凌希将餐点一一摆好,硬是看着乔波尔开始小口喝着热粥,才放心的走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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