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微揣着明白装糊涂,极力否认。 既然她害怕,那她就装。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李老板想到这,烦躁地揉乱了头发。 哪有人上来就用那地方蹭,这tm谁受得了?李谨微觉得哪怕是直女也受不了。 她承认自己偏心眼偏到了太平洋。 上一个工作的小男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店里卫生就没断过,李谨微只给人家开了三千。 后来见他实在老实才涨到五开头,可惜实习期刚过就去市区应聘了。 年轻人,留在旧城区的少之又少,像李谨微这样一直呆在同个地方安居乐业的更找不出来。 她没什么理想,梦想也没有,别人总让她参加什么活动捞点知名度,她嘴上应着却从没落实过。 去一次联赛,技术比别人好,人气比别人弱,拿了奖反而被媒体冷落在一旁。 李谨微这个人太知足了,虽然爱工作,但赚多赚少无所谓,够用就行从不贪,如果硬得说出点想要的,大概就想过一辈子平平淡淡没有纷争的日子。 像冯思语这种事不可能再经历第二回 ,她难受的反而不是七十万,而是被辜负的信任和真心,如果不是因为重情,王声笙跟本留不下来。 她共情王声笙的一无所有,选择了接纳和包容。 创想飓风的另一边,包厢角落,王声笙扫地扫得心不在焉,她很想问李谨微到底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豪门世家出生的人没有过多感情,必要时候连亲人都算计进去,虽然王家和谐,王声笙被养得单纯,但她亲眼目睹过自相残杀黑吃黑的局面,相当惨烈。 许多阴谋诡计一开始都很美好,包括王家倒台,据说也是因为内部出现了背叛者才会高楼倾塌。 虽然最初有过争吵和误会,但李谨微来找她了,冒着雨打着伞,她还记得雨珠落在女人耳钉上的场景,细密的雾气模糊了英气的眉眼。 李谨微嘴上不饶人,吊儿郎当不着调,还有点中二病,可仔细想来,王声笙实际上没有受过侮辱和委屈,连对着欧嘉豪和孟芷仪也没有。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李谨微的意图,为财她一无所有,为利王家破产。 不图钱不图利,那只能……图色……? 王声笙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呼吸漏了好几拍,差点儿没被憋死。 混乱的光线下,玻璃门隔绝了她和李谨微的距离,只能透过一点点间隙瞧见前台穿黑T的身影。 李谨微的话还在耳边环绕,风一样时强时弱。 “我喜欢女人,麻烦你以后穿好衣服。” “注意边界感,别让我误会。” “我的取向,你不要装不知道……” 王声笙心里很忽然的,就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假设——她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玻璃门反射出包厢内的一切,包括女生的脸。 这张脸从小到大都有人夸,说她好看,甜美,气质独特,她对这些夸奖充耳不闻,因为站在那样的位置,哪怕长成猪也有人夸好看。 可李谨微不一样啊! 王声笙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莫名其妙的…… 心情就舒畅起来。
第14章 下半夜,李谨微上楼前顺手把王声笙泡奶的杯子洗了,沥干时才后知后觉。 “艹,我在干什么!” 食物链顶端的李老板用十二分苦恼的表情盯着手里的杯子,心情很微妙。 冯思语东窗事发后的半年,李谨微始终被打击到了,要说不难过是假的,人财两空的局面令她陷入迷茫,开始漫长的沉浸式打单。 罗苏可用一个词形容她:舔狗。 还是清醒的舔狗。 要不怎么说颜控是病呢?李谨微心道,她怕不是个情种,刚动了点歪心思就想着付出了。 王声笙那个破脾气,只怕是冤家才对。 而且,不是冤家不聚头,想着这个人,人就从楼道口冒了出来,纤长浓密的睫毛扇了扇。 “你要去睡觉吗?” 李谨微没看她,而是望着天花板暖色调的节能灯,说:“嗯。” 王声笙双手背在身后,往前一倾,这样显得她眼睛格外亮,像把玻璃器皿放到了阳光下。 “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你不跟我一起?等会吵醒你可别怪我!” 李谨微本来就高,站在台阶上跟睥睨天下般:“你要是怕一个人呆着可以直说,胆小鬼。” “呸!”王声笙一秒破功,气鼓鼓地道:“我这是为你好!怕你中途惊醒,容易猝死!” 还挺有理。 李谨微扶着楼梯扶手,身体随光线下沉,最终站到了女生面前:“听说你又跟莫城吵架了?” 王声笙鼻子冲天翘了翘:“他竟然和你告状!” “那倒没有。”李谨微说:“创想飓风没这么大,我有耳朵,不聋,能听见。” “听见你还问?” 李谨微又说:“要我留下来是怕他找你麻烦?” 王声笙说:“你怎么这么墨迹?我就是想咱俩一起睡谁也不打扰谁不行吗?” 行行行,李谨微摸出烟,边往柜台走边含进嘴里,说:“真是大小姐麻烦精。” 麻烦精本精闻言从背后猛撞她一下,随后腰一塌就往前台躲,李谨微伸手抓了个空。 “跑?”她大步走过去,成功在对方溜之大吉前逮着人,由于地势险峻,王声笙绕了满身汗。 她是个爱出汗的体质,鼻头沾着水珠,李谨微的胳膊拢在她脖颈上,沾了满胳膊汗液。 “一会儿不洗澡别想上床。” “不修边幅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不修边幅?” 李谨微直身把T恤拉长:“衣服都是干净的,还每天洗澡,你说说哪里不修边幅?” 王声笙像只狗儿,左闻闻右闻闻,然后说:“你抽烟,臭死了!” 李谨微:“……” 她说:“就算不抽烟,店里就没烟味了?” 王声笙:“该跟市区一样,规定不准抽烟!” 李谨微笑了:“那生意起码少三分之二。” “离谱。”王声笙说:“打游戏非得抽烟?” 李谨微说:“遇到你这种菜狗确实得来一根,否则压不住心里那阵怒火。” 王声笙跳起来:“谁菜?谁菜?” 李谨微又笑:“小菜狗,想在创想飓风生存,就必须学会一个技能知道吗?” “什么技能?” “玩英雄联盟。” 王声笙不说话了。 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李谨微半梦半醒间,感觉隔壁被窝伸出一只手捅了捅她。 “给我预支点工资。” 李谨微闭着眼:“预支来干嘛?” 王声笙沉默一会儿,说:“本小姐大发慈悲,来陪你练英雄联盟。” 原本没太精神的女人半睁开眼,身子侧向后方,好笑道:“你陪我?论不要脸还得是你。” 王声笙从被窝里露出睡得红扑扑的脸,小尖下巴将被子边缘一压:“论嘴贱也得是你。” 李谨微翻了个身,朝向她:“彼此彼此。” 阁楼的窗不高,帘子没拉好,小小缝隙中投进丝缕的光柱,能瞧见飞扬的灰尘砸在睫毛上。 玫瑰色的夕阳,余晖璀璨得出奇,如果是从瞳孔中看,像是一副被打湿了的水彩画。 李谨微享受眼下片刻的宁静,忍不住带着热度往前挪了挪,藏在发丝下的耳根略略绯红。 棉被才晒过,有大太阳炙烤后的焦香,闻起来暖暖的,簇拥着两个人的体温。 李谨微声音有点哑:“说吧,要钱买什么?” 她猜是包,毕竟屋子里还放着王声笙舍不得卖掉的各种名牌包,衣柜都快被塞满了。 然而,王声笙却说:“电脑。” 李谨微略略皱眉:“不是有吗?” 王声笙:“我这台不适合打游戏。” 李谨微:“店里别的没有,电脑管够。” 王声笙用被子边挡住嘴巴,说话听起来很沉闷:“我才不想被围观打游戏。” 李谨微:“哦,你也知道你菜得不忍直视?” 王声掀开被子就拱。 “别闹!”李谨微捉住她:“衣服穿好……” 王声笙换了条吊带裙,一觉的凌乱导致裙子卷到了胸脯,吊带还挂在臂上。 几乎真空,李谨微如果再不挪开眼睛,就能看见两团牛奶色的绵软呼之欲出。 没有lo裙蓬松的遮盖,王声笙的身材一点也不像甜妹,按身高体重比例来说她不胖,但也不精瘦。 如同一颗打磨好的珍珠,珠圆玉润,有肉,而且肉还听话的长到了该长的部位,比如胸口沉甸甸的团棉,比如蜜大腿与后腰之下。 真绝啊,真会长啊,李谨微心道。 她一直觉得网上要求女孩子什么什么腰,什么什么腿的话题纯属扯淡,条条框框束缚住女性,从而导致全网女生们开始恐慌。 追求白幼瘦的人多少有点心理变/态吧?虽然她喜欢甜妹,但纯属个人爱好,不定义任何人。 王声笙拉好衣服,发觉脸颊烫得像在发烧,忍不住纳闷:为什么她也开始害羞起来?? 再侧目而视李谨微,对方下颌骨上扬,闭着眼催促:“好了没?扯个衣服要这么久??” ……如果没有这张嘴,李谨微还是挺完美的。 “好了!催什么催!” 李谨微睁眼偏了偏头,碎发随动作掉落些许,王声笙看见她一张一合的唇中,两颗尖牙隐约露出。 似乎下一秒,吸血鬼就会上来啃咬她的脖颈。 “给我预支工资吧。”她盯着她的唇说。 李谨微捂了捂脸,没回答。 楼下,soji从外面打包了晚餐,李谨微和王声笙一前一后下去,就见keen和兔子在摆餐具。 “姐,起了?”keen打招呼。 “你先去吃饭。”李谨微转头吩咐完王声笙,把男生拉到角落,说:“帮我配台电脑。” keen:“?店里的不够用吗姐?” 李谨微:“少问这么多,让你配就配!” keen:“哦,要啥样的?泰坦全套?” 李谨微敲他脑袋:“普通的就行!” keen又哦了一声,摸着脑袋回到餐桌。 饭后他就冒雨出去了,下雨天的工作日晚上客人少,兔子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等。 正巧王声笙拿着一桶泡面经过,见此场景,对李谨微说:“兔子真痴情啊。” 李谨微抬眸瞄她一眼:“她才十八岁,等二十八岁如果还能这样再说这句话吧。” 王声笙不大赞同:“感情就该从一而终,你怎么确保这次动心的人下次不会动心呢?哪怕过了十年,二十年,爱你的人会一直爱你。” 有点意思,李谨微眯眼:“那么你呢?爱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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