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三十的人。” 江晴脱口而出,在满是香氛的屋子里,眼前的烛光竟然烘热了她的脸颊。 香,以及美,还有隐匿于酒中的醉人。 元汀轻笑一声,敛着眸子。 “那你觉得三十岁应该是什么样子?” 江晴舔着牙上的甜奶油,叉子不由自主地在面前的蛋糕块上扎着小洞。 “我不知道。” 想起了自己近日的荒谬,她低着头,语气低落。 “我连十八岁应该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文学作品与电影中永远把十八岁定格为一生中最美的年华,可江晴却羡慕三十岁的元汀,她那么漂亮,那么有主见,那么随心所欲。 而象征着青春与美好的十八岁,却被她过得乏味又迷茫。 尝试过意喻着青春的“爱情”,收获的却是局促。 江晴叹了一口气,又吃了一大块蛋糕。 “十八岁就是九点之后还能大口吃蛋糕,担心会长胖,却忍不住,吃完偷偷负罪的样子。” 江晴的手一哆嗦,看到这块蛋糕已经消失了大半,心中果然涌起了负罪感。 轻轻地把面前的蛋糕盒推得远了些。 元汀也挖了一块蛋糕,放进了嘴中。 “三十岁就是想吃就吃,不必在乎别人眼光的样子。” 江晴看到她吃了一小块,嘴角沾了些奶油。 “其实也不是,还是会在乎……” 她放下叉子,舔干净了唇角。 “但是我的十二年告诉我,可以不用在乎,因为一块蛋糕而已,对健康或者长胖,没那么大的影响。” 元汀把蛋糕盒又推了回去。 “现在我告诉你了,十八岁和三十岁没有区别了。” 江晴又挖了一块蛋糕塞进了嘴中,这块好像奶油多一些,比刚才的每一口都要甜。 蛋糕上有一颗心形水果块,江晴吃到嘴中,尝出是草莓果粒,又甜又酸,像是那天元汀喂给她的草莓。 烛火吸引了一只小飞虫,它绕着火光打转。 江晴被它晃得眼晕,伸出手来拂开那只小飞虫。 烛影闪烁,她更加晕了,连思绪都有些不受控制。 “好香啊,好像香薰蜡烛,小姨,你要不要许个愿?” 江晴看向元汀,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面颊上已经布满了酡红,漂亮的眼睛在烛火下透亮。 “好吧,我再许一个愿望。” 元汀闭上了双眼,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唇边。 江晴在猜,她在心里许了一个怎样的愿望。 她咂了咂最后一口梅子酒,恋恋不舍地放下杯子。 元汀缓缓挣开美目,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许好了。” “那就可以吹蜡烛了!” 下意识地,江晴朝瓶子上的蜡烛吹去一口气。 烛火化成一缕青烟,屋子内暗香浮动。 江晴的脑子晕晕乎乎,似乎不明所以地向周围望去,要去找灯的开关。 元汀:“……” 她看到江晴面前的玻璃杯空了,又笑了一声。 “才喝了一杯就醉了啊。” 元汀按开手机,还不到十点,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丝毫变小的趋势。 “我醉了?” 江晴拄着头,坐在椅子上回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肩膀有些酸痛,难以支撑住自己的头了。 她看到元汀起身,她也要起身,却发现手脚有点不听使唤了。 元汀走近她,问:“现在去睡觉?” 江晴乖乖地点点头,莫名的困意袭击着她。 “能走吗?” 江晴扶着桌子起身,转身往前走,可脚下的凳子腿却挡在她腿前。 她反应有些慢,眨巴了下眼睛,才想起来要先把凳子推开。 元汀再近了一步,帮她拉开凳子。 她身上的热意,立马撩到了江晴的脸颊。 她摸上自己的脸,烫得过分。 头重脚轻地,江晴不敢走快,慢慢地挪到卧室之中。 她扑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看了两眼手机上的题,连屏幕都忘记关,便睡过去了。 元汀的卧室香味依旧浓郁,她拿拖布拖了两遍,还是令人头晕。 她便抱了被子到客厅之中的沙发上,准备将就一晚。 放好被子后走到江晴的屋子里一看,她面前的手机照亮了她的面孔,可眼睛却是闭着的。 她还真是不会喝酒。 元汀在心里笑。 元汀走进江晴的房间,把她的手机按掉,放回床头的小桌上。 被子隆起,她侧卧着蜷成一团,睫毛不断地轻轻眨动着,不知道是做了梦还是因为微醺而睡得不熟。 元汀帮她拉上了窗帘,屋内沉寂,只剩下江晴的呼吸声。 窗外的雨声仿佛变小了,沙沙地倾打在树叶上。 元汀还不困,躺到沙发上把电脑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准备处理今天收到的邮件。 邮件有一条熟悉的发件人,在大洋彼岸今天的零点,发来了一条生日祝福。 元汀点开邮件,原以为是系统自动发送的生日贺卡,没想到是南姜亲自写的“生日快乐”。 她会说中文,写的就不是不好看了,一笔一划的,像小学生。 “叮~”放在沙发侧的手机振动,元汀侧身摸过去。 屏幕已经亮了起来: “Eve,happybirthday~”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发过来的不是重复的语句,而是一张蛋糕的照片。 “surprise~” 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南姜在对着蜡烛许愿。 她穿着沾着面粉和奶油的围裙,抹面不规整的蛋糕也表明,这是南姜亲自做的。 元汀心里一酸,连叮咚的雨声都刺耳起来。 手机忽然长震起来,南姜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一红一绿的按钮交相闪烁,元汀的手指犹豫。
第15章 “咔嚓” 小声的开关声响起,可灯还没亮。 江晴关上开关,想起来家里停电了。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肠胃翻腾着。 这滋味并不好受。 困意还未消散,江晴摸到了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准备先去洗漱再回来睡觉。 客厅之中莹莹亮着,江晴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元汀在那,手机的光照在她的面颊上,使她美艳的脸多了几分柔和。 “你睡沙发?” 她迷迷糊糊地,扶着门框问。 “屋子里太香了,我睡不着。”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她指指自己的床。 江晴睡的房间是元汀以前的屋子,她高中过来住的时候,换了一张新的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母亲偶尔过来,也会一起睡。 元汀摇头:“不了,我睡这儿就行,你快休息吧。” 江晴转身进了卫生间,她脑子还不太清醒。 凉水洗濯去了部分酒香,江晴皱眉,心里恼自己打碎了元汀的香水瓶。 从卫生间出来,她走到了沙发面前,多带了些过意不去: “还是我睡沙发吧,你去我房间睡……毕竟是我把那个香水瓶打碎的。” 站得近些,能闻到她浑身还带着些梅子酒的味道。 元汀把身上的电脑放到茶几上,连起身都没起,笑着说道: “我都已经把被子抱过来了,懒得动了,你快去睡吧。” 她闭上了眼睛,是准备睡觉的样子。 江晴无法,只得回了房间睡觉。 可刚刚小睡一会儿,身体仿佛已经得到了满足,躺到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牙膏麻麻的薄荷味在空腔中散不去,空气之中的香甜与湿润,将人带到了一片广阔的花田之中。 在沙发上窝着的元汀也没睡着,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 她翻看,却看到的电话接通又挂断的提示,可能是刚刚和江晴说话误触了屏幕。 电话对面可能是听到了深夜屋子里除了她还有另外的陌生女人,连甩了几十条消息过来,有软有硬地质问她。 元汀觉得没必要解释,索性关了提示,不看手机。 把被子卷到身下,裹成蚕蛹一样闭眼。 // “周末真的好短啊,困死我了。” 历史课刚下,于梦昕打着哈欠,准备趴下睡觉了。 “你熬夜补作业了?” 江晴边说着,边在卷子上勾了几个选择,一对答案竟然全错。 “……”是历史啊,那问题不大。 “我上周没写政治大题,被老师抓住,罚抄三十遍,手都写断了。” 于梦昕把自己的手伸到江晴面前去,江晴很懂她心意,覆上了她的手掌,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指。 她闭着眼睛露出了一抹笑:“晴晴你太好了,我要把你娶回家。” 江晴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笑嗔她:“死样儿!” 她不经意间抬头,目光忽然撞上了正往来走的李莞因。 往日里闺蜜之间的玩笑话,此时却在李莞因的注视下化成一股热烟,袭上了江晴的脸颊。 她松开于梦昕的手,重新握起自己的笔,重新将眼神聚在自己的卷子上。 “把你的猪蹄子收回去,我要写题了。” “哼!”于梦昕重新把胳膊垫到了头下,准备补觉。 江晴把下节课要上的课本拿出来,却看到了郭老师给自己的那本练习册。 她拿起练习册,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嘈杂一片,郭老师不受影响地坐在桌前批改作业,江晴把练习册放到了她的旁边。 “郭老师,你的书。” “这个啊,你看了觉得怎么样?”郭老师抬头问。 江晴在老师面前总是习惯低着脑袋。 “例题挺多的,看完做题也顺畅了好多,不过很多题很难,我都看不懂。” 她细声慢语的。 老师把书收到了自己的书架上,带着几分怜爱地看向江晴。 “确实有些难题,看多了也是浪费时间,我这儿有一份自己备课整理的例题解析,你要的话拿个U盘过来拷走,回头打印出来做。” 江晴连忙点头,谢过老师。 她笔袋里就有一个U盘,可插到郭老师电脑上,却怎么也读不出东西来。 “可能是时间长中病毒了吧,你下午换一个再来。” 江晴揪着U盘上的穗子,有些郁闷。 她以前很多的活动材料都在这里面装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备份。 她心里惦记着这件事,中午在学校吃了午饭,也没休息,就回了家。 家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淡淡的香氛气息。 那股香甜的荔枝味儿,在家里飘了两天还未散去。 江晴把U盘插到自己屋里电脑上试,仍然是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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