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楚安缔的膝盖被抵着,有点儿疼,“快起来,压……” 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嘴唇被狠狠堵住,湿湿润润地覆上。 对方略带啃咬般,毫无技巧可言,像只生疏的小兽头一次出来觅食,对着猎物虎视眈眈。 操。 楚安缔的大脑当机了一秒钟,随即反应过来要将对方推离,可手腕被紧捉不放,她头一次感受到了如蚀骨一样的威胁。 亲吻仍在继续,青涩地用舌大胆描摹她的唇珠,随即带有侵犯意味的拢齿,咬得她酥且麻,既痒,又舒服。 场地里放了很多道具,橡胶和别的材料混合起来,掩盖了这人身上的味道,也让楚安缔根本无法以此辨别这人到底是谁。 空调嗡嗡响着,令人心烦意乱。 在被强行压着亲了数秒且反抗无果之后,她忍无可忍,对着对方的嘴唇,反咬了下去。 对方虽然动作强硬,可亲她时倒也还算轻柔,而楚安缔这一下,则一点儿也没留情,直接使劲把对方咬出了血。 一时间,两人唇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也许是这一下震慑了对方,下一刻,楚安缔身上的压力便消失了。 一群NPC已然朝左侧的岔路追去,却没有人来右边,显然在混乱中忽视了这一侧,也侧面证明了这边不是正确的出口。 楚安缔撑着隧道的墙壁站了起来,下意识用食指温热的指节触了触自己的嘴唇。 操。肿了。 鬼屋里的NPC肯定不敢干这种事,更何况他们身上全是血浆,味道比那些材料都明显,而方才凑近时,楚安缔并没有闻到。 况且,那嘴唇的滋味,明显是女性。 所以说…… 是跟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人其中之一干的好事?! 不论是恶作剧还是什么,都太过分了。 楚安缔舌尖舔了舔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人留下的齿印,不怒反笑。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条“漏网之鱼”很快被NPC们发现,一部分NPC立即调转船头回来吓楚安缔,可他们很快发现,面前这女生根本不带怕的,只是面容冰冷地瞥他们一眼,步伐生风,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NPC们对视两眼,突然开始怀疑是不是今天打扮得不够吓人。 明明人造血浆也抹够了啊! 长长的隧道几乎看不到尽头,吓人的机关也花样百出,不时回荡着褚素素的惨叫声。 她们的进度比楚安缔要快,因着一直有人在追赶,也没法儿停下来等她,只得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 借着NPC带来的微弱灯光,楚安缔总算看清了,那三个人都在前面。 可恶。到底是谁?! 直到鬼屋的进度条到了结尾,她们全都出了屋子,凉爽的空调冷气消失不见,气温又重归于酷热。 楚安缔最后一个出来,她太久没跑步了,此时微喘着气,表情不算太好地一一扫过在前方等她的三人。 刚才吻她的那人,嘴唇被她咬破了。 褚晴漾警校出身,体力最好,连着跑了那么久,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见她有点累,将手上还没喝过的矿泉水拧开,递了过去,面带关切:“喝点水吗?” 她是不太化妆,一向素面朝天的类型,连护肤品都不怎么用,遑论唇膏,从高中起就是这样。 楚安缔接过水,盯着她因着气候干燥而稍稍有些干裂的嘴唇,没说话,将审视的目光投向褚素素和楚远熙。 褚素素化了妆,上了一层厚厚的唇彩,在颜色的遮盖下,什么也看不出来;而楚远熙…… 等等,这小屁孩儿什么时候也化妆了? 她这才注意到,楚远熙的唇上亦是覆上了一层桃红,水水润润,很衬她的肤色。 “你涂口红了?”楚安缔皱眉,“学校不是不让化妆?” “……我就涂了个带颜色的唇膏。”少女无语,眼神瞟了旁边粉底眉毛口红俱全的褚素素一眼,不顾对方拼命地挤眉弄眼,示意她别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你觉得我们学校像是不让化妆的样子吗?” “……”确实。 褚素素懊恼地闭上眼,果不其然,下一秒,褚晴漾就开始说她:“你以后少往脸上涂这些,在学校里分心,对皮肤也不好。” “知道了姐,下次一定。”下次还不改! 褚晴漾也喝了口水:“感觉鬼屋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一直在跑。安安,远熙,你们接下来想玩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呢?姐!”唯独被撇下的褚素素感觉自己有点委屈,“我想去旋转木马!” “可以。”楚安缔说,“走吧,就旋转木马。” 她现在脑子很乱,亟需在平缓点的环境中思考一下。 在鬼屋里趁乱对她做出那种事的人,到底是谁? 是未来的人民警察,气势凛然的褚晴漾?不可能,她们高中一直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加室友,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那时候早就发生了。 况且褚晴漾一向是坦坦荡荡的人,楚安缔自认自己没看错人,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还是仅仅见过几次的高中生褚素素? 褚素素虽然轻浮,却也不至于饥不择食,楚安缔对她来说,既是同学的姐姐,也是姐姐的同学,她没理由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今天她在家里最怕的人——她姐褚晴漾就在这儿,她怎么敢? 那难不成是……自家小屁孩? 这个想法更荒谬了,楚安缔抽了抽嘴角,转头看着身边的少女,根本想象不出来她和自己亲吻的画面。 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天天和自己同吃同住同睡…… 怎会如此卑劣。 “热吗?”楚远熙见她盯着自己,轻声问,同时把一只手放在女人肩上,状似扶着她。 实则,源源不断的冰冷气息从其中散出,透过衣领滑过肩颈、胸前、背后,凉得浑身舒爽,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制冷器。 楚远熙生得俏丽,嘴唇亦是很漂亮,形状饱满,唇珠宛然,不笑的时候,嘴角似有狭长的两道阴影。 而那上面,并没有任何血迹或者伤口的痕迹。 “谢啦。” 楚安缔看了一会儿,报以一个微笑。 抛去这段有些羞耻的小插曲,接下来的项目还是挺顺利的。 旋转木马、摩天轮、过山车、跳楼机……只要是有的,她们全都玩了一遍。 游乐园里有自助拍照的设备,抓拍了好几张她们在过山车上的场景——褚素素眼睛都不敢睁,褚晴漾略有些局促,楚安缔满脸平静,楚远熙则几欲作呕。 然后一下来之后就吐了。 不知不觉,太阳已然落山,几人打算最后去看一场游乐园里的魔术表演就回家。 许多项目还开着,因此来看魔术的人很少,场地不大,魔术师微笑着给观众手上的纸牌,开始像变戏法似的展示起他的把戏来。 随着几声响指,灯的颜色和明度应声而变,时而晦暗不明,时而炫若五彩光斑,明暗交错变换,有几分迷幻的意味。 有人在专心致志地盯着魔术师的手和道具,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有人在经过工作人员的同意后,兴奋地用手机录屏,想要把这场表演截一段儿,发个朋友圈。 有人在思索,某些事发生的原因,以及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有人在回味黑暗之中,无人知晓的那个吻。 那个仅仅是看着日思夜想的唇,就令她把持不住,像着了魔一样凑上前去品尝,食髓知味,再也未肯放开的那个吻。 她迷茫且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样不对,可是…… 可是为什么在贴上去的那一刻,脑海中尽是秘而不宣的欢愉,向全身传达着指令—— 你想要她。 【作话】 我们元元出息了!!!
第47章 第四七行诗 等几人玩完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半。 出了电梯间,楼道里的声控照明似是不大好使,入眼一片漆黑;可向外望去,整座城市仍是夜灯如昼,忙忙碌碌。 楚安缔示意小孩先去洗澡,自己则先暂时瘫在沙发上,幽幽感叹:“我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腿脚好啊。” 几人在场馆里头走了很久,她感觉腿都要断了,可偏生身边人一个比一个有活力,谁也没见一点疲态。 她一到家就瘫得不成样子了,可小屁孩看上去,好像还能再战三百回合一样。 原来缺乏运动的竟只有她自己。 “好。” 楚远熙虽然还是精神奕奕的,但确实出了一身的汗,应了声,进了卫生间,窸窸窣窣地开始脱衣服。 同时想起什么,隔着门跟她说话:“哎,你别急着开空调,小心吹着凉了。” “哟。” 女人闻言慵懒地笑了,丹凤眼微微垂下:“大小姐,您还知道叮嘱别人照顾身体呢?” 明明刚来的时候,连空调遥控器都不知道怎么用。 “……” 回应她的是重重一声响,里面的人一言不发地把门给锁上了。 这女人真的是!明明是好心提醒,还这么阴阳怪气的!什么啊! 明明自己经常关心她的好不好! 某人气呼呼地迈进浴室,与此同时,哗啦啦的水声隐约传来。 楚安缔阖眼靠着柔软的沙发,若不是耳机里还大声播放着音乐,差点要就此睡着。 不过这音乐聒噪得很,她嫌吵,费力地拿过手机按下暂停键,一眨眼,看到了屏幕玻璃映出的脸,怔愣片刻,不由得抚上自己的唇。 明明已经离事发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可嘴巴还是像对什么东西过敏了一样,又麻又痒地肿着。 当时那三人也注意到她这幅样子,纷纷围过来关心—— 褚晴漾问她用不用去买点药膏。 褚素素笑眯眯地开玩笑说,让她给姐姐揉揉就好了,被一顿暴打。 而楚远熙则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去给她买了个冰淇淋,让她吃着,顺便冰一冰,消肿。 所有人言辞间全都不见任何破绽。 活了二十多年,楚安缔碰到过很多事,而这事无疑是其中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不论怎么想,还是全无头绪。 “今天……” 这几个字纠结着打了半天,而后,给褚晴漾发消息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把对话框清空了。 她能交心的朋友少之又少,褚晴漾算为数不多的一个,在没有证据和怀疑对象的情况下,她不想莫名质问,伤了对方的心。 就这么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动作一向很快的楚远熙同学便洗完澡了,湿着头发,悄么声儿地来到她身边: “去洗吧。” “噢。”女人“腾”一下坐起来,“你怎么不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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