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不论她说什么,楚远熙都只会气鼓鼓地鼓起脸颊,恼羞成怒,和她打成一团。 就仿佛等两人都玩累了,还是会躺在幻想空间里的沙滩上拥吻。 然后对彼此互诉爱意。 楚安缔感到身上禁锢的力道渐渐放松,她坐起身,看着楚远熙开始从一旁的行李箱里找衣服,大概是要出门。 “你要去哪?”总不能就一直这么僵持着吧。 依旧置之不理。 楚安缔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要不要问出个她知道楚远熙一定会回答的问题。 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她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开口道:“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呢?” 她确实挺关心秋晓的安危的,但是问这件事,纯粹是想激一下楚远熙。 如楚安缔所料,一道锐利到恨不得将她撕碎的目光骤然投来。 楚远熙捏着衣服的手指攥紧,而后重重地将它甩回行李箱里,面色冷然,而后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闭嘴。” 楚安缔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就像那件衣服一样,被隔空摔在了地上,肩胛骨磕得生疼。 楚远熙站在她脚边,俯身过来,将膝盖压在了楚安缔的大腿上,右手抵着她的脖颈,低下头来。 长发随意地垂下,将那张俏丽的脸遮住大半,看不清表情。 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轻声道:“我真想杀了你。” 这一刻,楚远熙是认真的。 咽喉被扼得仅能呼吸到极为稀薄的空气,但楚安缔没有推开她,哪怕分毫。 “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担心自己,却在关心其他人。”楚远熙愈发用力,死死咬着牙关,“这一幕可真是熟悉。” 楚安缔被迫仰着头,看着她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秋晓是,无辜……” “我叫你闭嘴!” 为什么还在孜孜不倦地提那个人? 就那么重要吗? 分明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可听到楚安缔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心上好像还是被深深地扎了一刀。 原来时隔这么久,自己还是会被这个人牵动情绪啊。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楚安缔的用意,不过是看她拒绝交谈,用了点激将法而已。 没想到自己明明清楚这一切,却还是没出息地上钩了。 想到这里,楚远熙讽刺地笑了笑。 也是,当年,楚安缔好像就是这么关心和维护她的,只是难免触景生情罢了。 明明只不过是对谁都能施舍的善意,不需要的时候,就能像垃圾一样丢掉。 自己却傻傻地信以为真,捧在手里当成可遇不可求的珍宝一样。 不论任谁听了,都要说一声可笑。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现在又要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像被她欺负了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楚安缔近乎缺氧的时候,对方倏忽间松开了手。 “咳咳……” 楚安缔放松下来,虚脱般地大口呼吸着,脖颈上遍布着手指掐出的红痕,如同刚刚被凌,虐完一样,眼神之间透着一丝涣散。 那之后,她便没听到楚远熙再说话;这一次,不论她说什么,即便是再次提到秋晓,对方也依旧不为所动。 楚远熙只是径自换了衣服,然后将风绳化成手链大小,无形地拴在了她的手腕上,牢牢粘着,胶水一般,撕都撕不下来。 也像狗绳一样。 只要主人拉住绳子,狗狗就算想逃走,也不得不听从指令,停下来。 楚远熙继续换完了衣服,此时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她将一个空间装置丢到了楚安缔的手里,示意对方自行伪装容貌。 “你要带我去哪?” 依旧一句回答也没得到。 楚远熙只是沉默地向前走去,没有回头看她,哪怕一眼。 在她的步伐迈远,自己被迫跟着走上前之前,楚安缔盯着她的背影,忽然皱眉叫了声:“元元。” 她看到前方的脚步一滞。 这两个字就像某种禁忌一样,让楚远熙浑身僵硬。 楚安缔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她像是在哭一样,连通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根风绳都似乎颤了起来,声音喑哑难辨: “你还敢这么叫我?” 楚安缔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有了不好的猜测,快速道: “SSS成年后就没有太多上升空间,可你的能量比以前强了太多……为什么?” “这几年间,发生了什么?” 【作话】
第131章 第一三一行诗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粒小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之后不论她再怎么追问,楚远熙也只是紧抿着双唇,未置一言。 不知是否是楚安缔的错觉,她总觉得,元元的嘴唇看上去异样苍白。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出了酒店,在别人眼里并无异常,只有楚安缔能感受到手腕上的禁制。 就好像她是楚远熙手里的犯人一样。 穿过大街小巷,眼瞧着走的方向越来越熟悉,楚安缔突然知道她要和自己去哪里了。 步伐在某扇玻璃前停止,上面的招牌是“让让花店”。 店里,小伊正在清理门口的垃圾,抬头忽见熟悉的面容,欣喜道:“安安姐!” 她欢快地奔出来,像只小鸟舒展着翅膀,满心满眼全然只有楚安缔一个人。 过了片刻,小伊地目光才来到楚远熙身上,认出了她是今天那位要求布置房间的客人:“咦,您怎么来店里了?是还要需要花朵吗? ” 虽然店员们已经竭尽全力为客人布置好房间了,但如果对方还是有不满意之处的话,还是可以继续要求他们帮忙装饰的。 楚远熙静静地打量着这间花店,未置一词,静默不语。 “先进去吧,小伊。”楚安缔轻声说。 小伊狐疑地看了楚远熙一眼,只觉得对方的表情忽然变得不善,但也没有质疑店长的决定:“哦。” 她不露痕迹地守在楚安缔旁边,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位客人身上多了几分压迫感,像是会伤害店长一样。 楚远熙依旧冷眼看着,没有阻止。 “刚刚我们和供应商订购的那批新花种到了,颜色比较特别,可以做新的花束搭配。”小伊拉着楚安缔的衣袖,朝她道,同时警惕地往向一旁的那位客人,“安安姐,你要去看下吗?” 安安姐? 呵。 楚安缔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她朝小伊道:“你去忙你的吧,客人还有事,我来接待她。” “……哦,好的。”店长都发话了,小伊也只能听从,于是便乖乖地回去,继续清理垃圾。 只是眼神时不时朝这边飘来,似乎将楚远熙当成了什么居心不良的坏人,神色之中透露着几分防备,生怕她会伤害楚安缔一样。 楚远熙盯着那谨慎的面容,仿佛看见了那个时候,妄图守护不属于她的东西的自己。 经年已过,为什么有些事情却还是从未改变? 就像楚安缔身边的人一样。 就像她对楚安缔的心意一样。 坚定且执拗,从未因任何外界因素、或是发生的种种事情而改变过分毫。 楚安缔并没有多关注两人的想法,她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最好不要让小伊这种普通人对楚远熙留下印象,以免多生事端。 “你有专门的休息间吧?”楚远熙问。 “嗯。” “有的,客人。”小伊分明在一旁擦着垃圾留下的水污,却又抬起头来,回答楚远熙的话,“但是客人一般不能进去,请问您有什么事呢?”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小伊打断,楚远熙总算将目光转向了她。 “我有在和你说话么?”她轻声说。 “好了。”楚安缔扯了下她的袖子,同时严厉地看向小伊,示意她不要管,“小伊,你忙你的,客人这边我来处理就行。” 小伊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老板带着客人走进去,什么也没有说,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这回,拽着人往前走的换成了楚安缔,她快步将楚远熙拉了进去,生怕再在外面闹出什么幺蛾子。 花店里的休息室内,空无一人,仅余下她们二人的身影。 楚安缔边将门锁上,边道:“你别和小伊计较,她年纪小。” “……” 楚安缔将头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现在没有人在外面之后,方才放下了心:“好了,你怎么想到要来我的花店……” 回首的刹那,她蓦然瞳孔缩紧,不敢置信。 她看到方才和她一路走过来、并无异常的楚远熙,此刻痛苦地闭上双眼,身子蜷缩起来,靠着椅背,露出极为痛苦的模样。 “你……”楚安缔皱眉,赶忙上前查看对方的情况,“你怎么了?” 可不论她如何问,楚远熙也没有回答。倒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无力说话。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以此保持清醒。那发紫的唇很快被咬破,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楚安缔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很快感觉到能量异常紊乱,就像上百只野兽在土地上狂奔,引起的阵阵颤动。 怎么会这样? 她随身常备能量镇定剂,很快从办公室的盒子里翻找出来,刚想将针剂朝楚远熙的手腕上扎下来,就被她制止了:“不行。” “为什么?”尽管楚安缔离开TT很久,可能量镇定剂没有保质期,应该不论放多久都还能用才对。 楚远熙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没用的。” 疼痛不止究竟来自何处,她只知道全身都像是被重型卡车压过一样,碾了个粉碎。 “我该怎么帮你?” “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蓦地,楚远熙像是受到某种压迫一样,吐出一口鲜血,洒在了洁白的地板上。残余的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滴了下来,落于新换的衣服上,成了一串梅花似的血点。 “有人来了。”她轻声说,“三个,都是复苏者,正在朝这边靠近。大概十分钟之后到。” 风能带来许多有用的讯息。 “是什么人?”楚安缔给她倒了杯水,闻言皱眉,“为什么而来。” 楚远熙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楚安缔给她喂到嘴边。她恍然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第一次能量暴走的时候,楚安缔也是这样为她倒了一杯水。 澄澈的清水和玻璃杯仿佛与记忆中的影像到一起,令她险些呛到。 “我也不知道。” “我去应付,你先休息一下。” 楚安缔转身欲走,却又最终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很确定,她和秋晓都没让楚远熙受任何伤,现在这样,要么是某种陈年旧疾发作,要么是在路上遭遇了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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