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车,我没车。” 陆迢先是一愣,然后又笑,笑的整个胸腔都震—— “几天没见,你这脑回路又清奇不少。” “咱们彼此彼此。” 冉宁报过地址后,两人再没说话。 一到雨天,街面上的路况就不好,人心也容易烦躁,车窗外鸣笛声此消彼长,又堵又挤...就像夹心面包,基本上这时候都有交警指挥,就怕有些脾气急的司机,拼了命的赶。 相比较外面的嘈杂,陆迢则十分安稳地靠在椅背上,熟练转动着方向盘,一点不受外界影响,配合雨刷器规律的摆动,不急不忙在长龙般的车流中一点一点挪动,别的车赶最后一秒绿灯迫不及待冲出去,她却还剩三秒就开始减速,任凭后面的车怎么打喇叭,她都不理睬。 撑着头,表情略为严肃,偶尔被后面车摁喇叭摁急了,脸上也会不耐烦,不过最多三秒,三秒就恢复如常。 急脾气改了不少,不像以前,别人一拱她就往上冲。 陆迢从后视镜里看见冉宁在看自己,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难受?” “....” 陆迢把四面车窗全摇到底“这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你现在还晕车?” “不怎么晕了。” “真的假的?别回头又把手掐烂。”陆迢碰了下右转向灯,将车子驶进另一条车道“旁边有袋子,实在难受你可以吐。” 冉宁呼吸一滞,额头上渗出几滴汗珠,下意识的用手拭去,脸颊好烫。 这一幕恰好又被陆迢看到—— “很热吗?” “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陆迢的声音里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瞬间心脏咚咚狂跳。 作者有话说: 夫人最近迷上插花,家里放满了各种花,各种花瓶,我准备明天悄悄捯饬一下,不知道她能不能发现~~
第十九章 那天表白过后,紧张的省级数学竞赛开始,整个高三年级就选出六个人,因为考试地点在临市,考试时间又定在第二天一早,所以学校安排了大巴车跟住宿宾馆,提前一天下午由老师带队先过去。 陆迢看着冉宁身边的空位,想过去又不敢,那天表白纯属脑子发热,冷静下来后,她就怂了,直到送冉宁回家,也没敢再跟人家多说一句话,晚上窝在被子里,想给人家发条消息,对话框里的内容删了写写了删,来来回回折腾,等意识到干嘛这么纠结,发条晚安不也行的时候,一看时间都一点了,现在发会不会吵到她?再一纠结,直接一点半,陆迢彻底瘫在床上,拉倒吧。 第二天上学,摸黑爬起来,骑着那辆改装过后的山地自行车,特意把后座又加了个软垫,到了地方,她把车停在马路牙子边儿,眼睛盯着小区门口,任何一个出来的人都别想逃过,好不容易...千盼万盼的姑娘背着书包出来了,她却又不敢过去了,躲进小商店瞧着人家上公交,这才急忙又跑出来,扶着自行车把儿,跟在公交车屁股后面,脚踏板蹬的贼快。 一前一后进班,照常跟人打招呼,照常笑的一脸灿烂。 冉宁点点头,情绪淡淡的。 说实话,那一刻陆迢心都凉了。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头脑发热,当时说出来是很爽...现在怎么办?...要是冉宁以后都不理自己怎么办?或者她...恶心自己又怎么办? 陆迢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冉宁不喜欢自己,但是不能接受她不理自己。 就算不做恋人,做朋友...还不行吗? ... “陆迢!赶快坐下,车要开了。” 老师在后面喊了一嗓子,陆迢神游的魂才找回来,一点一点挪着沉重的步子,朝冉宁旁边的空座走去。 陆迢特别小心,先冲人笑,笑完把书包取下来抱在怀里,最后才坐下。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看了眼冉宁,人家带着耳机,正在闭眼睡觉,陆迢抿了抿嘴唇,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人家。 大巴车的座位并不宽敞,一不留神儿就会碰到,陆迢尽量把自己往边儿挪,一个座位,她只占小半个,两人中间空出来的位置能再坐下一个人。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陆迢希望它能快一点,但又希望它能慢一点,快一点自己就不必煎熬,慢一点自己就能跟冉宁多待一阵。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矛盾体,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着实自虐。 车子大概走了三分之一,陆迢发现冉宁的肩膀在抖,额头上全是汗,紧闭的眼睛眉头皱的厉害,原本皮肤就白的人,现在更是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冉宁...冉宁...” 陆迢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叫了她两声。 “嗯?”冉宁睁开眼,取下耳机“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陆迢指着她的额头—— “出这么多汗。” 冉宁连纸巾都没有拿,直接用袖子抹了把—— “没事,有点晕车。” 忽然,陆迢猛地拉住冉宁的手,掰开—— “这是有点?” 她的手掌被指甲都掐烂了。 “有晕车药吗?” “吃了...没用。” 陆迢把书包从腿上放到地下,扶着冉宁的肩膀“你躺下来。” “....不用了...” “车子刚走没多久,还有两个小时,你听我的躺下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或许是太难受,冉宁竟然没再拒绝,真的歪下身子,枕在了陆迢的腿上。 “把手机给我,我给你放首歌听。” 冉宁把耳机线抽出来,弱弱的地说:“我出来的时候拿错耳机了,这个跟手机不匹配。” 陆迢看了眼接孔,又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听我的,我有。” 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线跟手机连上,两只都塞进冉宁的耳朵里,微躬下些肩膀,凑近她的耳边“我会稍微开大声一点,你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就没那么难受了。” 说完,把音乐打开。 那时候最流行周杰伦,学校几乎没人不听他,陆迢那段时间最迷《可爱女人》,每天不听上几遍,就像少了什么一样,浑身不得劲儿。 大概十五分钟,三首歌的时间过完,冉宁忽然在下面揪了揪陆迢的校服。 “怎么了?” “换一首。” “....” 陆迢拿起手机一看,蹭的火烧上脸,单曲循环啊! ... 学校安排的宾馆是标准间,有两张床。 陆迢一进房间,先把比较隐蔽的地方检查一遍,插座、窗帘,灯罩,又去卫生间看镜子,手指对着碰了下,之后才出来,问冉宁要睡哪张床。 “随便。”冉宁说完,又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检查有没有摄像头。” 陆迢把书包拉开,拿出里面的水递过去“头还晕吗?” 冉宁接过水“不晕了。” 晚上,陆迢睡在外面靠门的那张床,她把眼睛闭得紧紧地,闭不了几秒就睁开,喜欢的姑娘就在对面,怎么可能睡得着,但又不敢乱翻身,这张床好像有点问题,一翻身就会咯吱咯吱响。 侧过头,一只手枕在脑后,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向对面床上的人,也不知道她睡了没。 女孩面容恬静如水,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下就走进了自己心里。 陆迢觉得就这么看着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自己也高兴。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窗外的路灯都灭了,渐渐地困意上头,正迷糊的时候,咚咚几下撞墙声猛地将她惊醒—— “地震了地震了!!” “是隔壁。” “啊?” 没等陆迢反应过来,又是几下撞墙,其中还伴随着高亢的女声,跟偶尔低沉的男声,断断续续、来来回回...像极了——海外动作小电影。 这回彻底清醒了... 这样还怎么睡? 静谧的空间里,喊声跟撞墙声越来越清晰,陆迢难受极了...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太大被冉宁听见,再被她更加讨厌。 “你...你要不要耳机,我把耳机给你。” “不用了。” 冉宁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声音终于停下。 陆迢鼓着脸,神情有点烦躁,她长吸了口气,大概屏息一分钟,忽然张口—— “你睡着了吗?” “快了。” “我想问问,你...你怎么想的?” “....” “我那天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不过——”可能是太紧张,陆迢的喉咙梗了一下,结巴的很厉害“你不用困扰,我没有...没有非要怎么样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说、我....那个...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我...我...” “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已经对我造成困扰了。” “....” 冉宁掀开被子下床来,拖鞋踩地的声音,像是雷公的天锤,一下一下敲在陆迢心上。 “对不起...” 洗手间里,冉宁把水声开的很大,再出来的时候,就听在她说的那三个字—— 委屈巴巴的,是道歉吗? 她走到床边,看着拿被子蒙住脸的陆迢,突然伸手扯落—— 陆迢声音闷闷的,像是哭了—— “我们能做朋友吗?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 “哪些话?” 漆黑的房间,有绝望的气息。 陆迢滚了滚喉咙,手背往眼睛上蹭去,下一刻,温凉的手指便顺着自己的额头,缓缓插入发中。 “那天,我就想跟你说的...你头发真软。” “冉宁!” “陆迢,因为是你,我才答应的。” .... 窗外车流不息,发动机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冉宁的脸越来越红,她僵着背脊靠在椅背上,像个刚上一年级,随时随刻准备举手发言的小学生。 自己敢肯定,陆迢刚刚一定也想到这件事儿了。 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脸红,那天哭的又不是自己,她明明记得很清楚,是陆迢捂着被子哼唧了大半夜,自己被她吵得第二天考试不停打哈欠。 想到这儿,目光便投向驾驶座那人,为什么自打重逢后,都被这人牵着鼻子走?这太不符合自己了,神色绷紧地咬了咬牙,硬是把脸上的绯红逼退了下去。 另寻了个话题,想夺回主动权—— “你怎么会当飞行员,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 是说不清还是不想说?冉宁扭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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