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搬家,网还没装,用手机更的,码到眼瞎…最近比较忙,等全部整理打扫完应该就好了!
第128章 时素欢探出手去,指尖颤得厉害,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那刀痕是新的,虽用了上好的良药,但依旧往外翻露着骇人的血肉。 她想起来了。 那日房梁砸下来的瞬间,有血溅到了脸上,将她的视线染得一片血红。想来,那时便是叶如笙手里的碎剑划破了拒霜的肌肤。虽然险险避开了脖颈,但是却伤到了面容。 伤口那般深,一开始便是抱着杀人的力道,不曾留情。 幸好……幸好人还活着。 时素欢不敢想,若是那一剑划破的是颈边…… 眼眶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轻轻一眨,便摔落下来,滴在对方手背上。 她的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呜咽声,忽的埋下头去,将脸埋入对方的掌心。 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她明明知道玄剑派铁了心要杀人,贪心地谁都想要保护,最后却没能保护自己最在意的人,让对方险些在眼前死去。 如今好不容易活下来,却至这般狼狈。 有什么东西自心底滋长,一寸寸缠紧她的心,勒得她呼吸不过来。 她明明知道,即便是换成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比对方还要好。明明……明明眼前的人,才是这二十年来,一直生活在黑暗折磨里最痛苦的人,她却还要苛求对方。 虽然自己被利用了,但是从头至尾,却一直在试图保护她。 “会好的。”一直沉默的相延锋忽然开了口,话语沉凝,“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能治愈。” 玉华也安慰道:“我已经派汉白去找黑阎罗了,看她是否有法子。” 灼烫的泪水打湿了冰凉的掌心,顺着指缝淌下来。 似是有所觉,那指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时素欢的胸膛震动,只觉得痛得如同针扎一般,有冷风空荡地呼啸着。 头顶忽然落了一只手。 那手没什么力气,轻轻地拂过来,揉了揉她散乱的发丝。 “染儿!” 身后传来相延锋惊喜的声音,时素欢猛地抬起了头。 视线里映出对方苍白的面容,半阖着眼,垂眸望着她。那手自头顶落下来,指腹轻轻拭过她的眼角,出口的声音有些清哑:“哭什么?” 时素欢怔怔地望着,像是呆住了一般。 拒霜费力地抬了抬眼,扫过床边立着的两人,似是觉得不适,眉头蹙起来。 相延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回身大跨步走到桌边去倒水。小巧的茶壶落在手边,昔日执刀从不手软的他,竟是连茶壶都握不住般,洒了不少出来,半天才倒满,小心翼翼地捧着送过来:“渴了罢?” “谢谢。”拒霜说完,掩嘴咳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潮红,苍白的唇边便溅出了几滴血,吓得时素欢连忙握紧了她的手,忘记了自己不能说话,刚一开口,便是破碎的沙沙声。 拒霜一怔,转眼望过来,反问道:“你怎么了?” 玉华应道:“她救人时吸入太多尘火,喉咙被灼烧,这几日无法出声。” 拒霜脸色一沉,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时素欢连忙伸手去扶。 鼻间是冷淡的芙蓉香气,混着浓郁的药香,在这初夏里显得格外清凉。 很快,手腕便被握了住。 拒霜紧抿着唇,兀自伸手便将时素欢的衣袖捋了起来,入目赫然是一片洁白纱布,末端露出一小块赤红色的灼伤肌肤。时素欢怕牵动对方伤势,并不敢挣扎,只下意识往回缩了缩手。 “疼么?”拒霜低声问。 时素欢摇了摇头。 喉咙里生生堵着泪意,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对方脸上,那道刀伤随着对方醒来,似乎随之鲜活起来,刺痛她的心。 拒霜忽然抬头,直直地望进时素欢的眼里,片刻,又抬手去抚自己的脸。 手刚起,便被时素欢猛地攥了住。 她的喉咙发出恳求般的呜咽声,在这一片寂静里格外楚楚。 不要。 拒霜却只是淡淡笑了。 她的唇被血沫染了些红,衬着那道狰狞血痕,有种破碎的美。 “是不是很丑?”她问。 时素欢用尽力气摇了摇头,浑身终于泄力般垂下去,没有再拦。 瞒不过去的。 她真傻。 伤口在对方身上,如何不知?不过是自己掩耳盗铃罢了。 拒霜的指尖很快触碰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口,目光阒静,看不出心绪。 “有镜子吗?”她转头望向相延锋,平静问。 …… 一刻钟后。 相延锋紧紧攥着镜子回到了屋里,递过去的时候,指尖微微颤了颤,执着镜沿的手一时竟不敢松。 直到拒霜叹了口气,他才像是从梦中惊醒,猛地松开了手。 “只是暂时罢了。”他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拒霜没有应话,只是举起了铜镜。 印象里的情形并没有发生。不过端详片刻,拒霜已经放下了铜镜,反手递还给了相延锋。 “挺丑的。”拒霜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道,“这下再也没办法用美貌哄骗人了。老天还真是公平,让我把这些年占的便宜全都还回去。” “一点都不丑。”相延锋咬着牙道,目光灼灼,“谁敢闲话半句,我便割了他的舌头!” 拒霜却没有接话,只转移话题问道:“相延濯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相延锋眉间闪过一丝愧色,“都怪我,没有防住,否则你也不会落到如此险境。”他越说越恨,忽听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指尖的镜子竟被他生生捏了碎。 镜片割破了手心,淌下血来。 “我没事,你去忙罢,如今堡里乱成一团,别老守在我这里耽搁了。”拒霜顿了顿,又道,“玄剑派的人先留着。” “我知道。”相延锋极快地扫了一眼时素欢,便道,“等你醒来处置。” “你也出去罢,我有话同素欢说。”拒霜望向一旁的玉华,叹气道,“总是在连累你们玉家。” “你知道就好。”玉华没什么好气道,“我这刚找回来的妹妹,宝贝得很,可被你折腾得够呛。” 言罢,恨铁不成钢地望了一眼时素欢,便识趣地离开了。 这情啊爱啊,真不是个好东西。 有人觉得我是在虐拒霜……有人觉得我是在虐小时…… 两个人也算是有难同当吧,哈哈。 总得浴火才能重生。
第129章 这庭院虽布置仓促,不如之前的芙蓉庭来得精心,却打扫得整洁干净,位于整个青凌堡南边角落,倒是格外清幽。 正是午后,房间的窗户支起半侧,日光倾斜了一地,整个房间都晒得暖洋洋的。室内依旧布着火炉,燃烧着新的炭火,很快将人身上薄衫热了透。 除了拒霜的身体,依旧凉得惊心。 那张面容苍白没有血色,连身上的芙蓉香气都像是带着冬日的冷,一丝一缕散在灼热的空气里,显得格格不入。 时素欢依旧半跪在床榻前,将脸埋在被褥里,只觉得心绪动荡,如惊涛骇浪一般,不知怎的就想到两人初见时那惊艳一幕。 眼前女子眉目惊艳,身着鲜目红衫,自高处坠落,美得不似人间。 而如今,这些终于被她拖累,从云端拽落至泥潭,滚了一身脏污。 若非她执意两个都想救,才给叶如笙得了机会,将手中碎剑抵到了颈边,割破肌肤,险些人便没了命。 她,何其罪过? “嗓子难受么?”头顶落了一只手,极轻地抚着她散乱鬓发,掖到耳后。 时素欢不敢抬头。 那手便滑下来,落在下颌处,迫得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 “为什么不看我?”拒霜幽深的目光望过来,微微俯身,脸上那道伤痕便清晰得映入时素欢痛苦的眼瞳之中,“是不是不好看了?” 时素欢猛地摇了摇头。 都是因为她的错。 因为她的天真,才将对方推至万劫不复。 时素欢的喉咙滚了滚,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咬紧牙关,酸涩感涌上来淹没了她。 “不怪你。”似是看出了她的愧疚,拒霜轻轻笑了笑,脸上的刀痕随着笑意牵扯起来,如同一朵布了荆棘的花蕊,“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的目光沉静,仿佛并不因这伤痕所困扰。 “这张脸,如今诸事了结,本就不需要了。”拒霜说着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窗外炽热的日光。那热意像是照不到她清冷的眼底,也捂不暖这身躯里透出来的丝丝寒意。 时素欢从喉咙里呜咽了一声。 被烟火熏哑的嗓子难受得像是有蚂蚁在噬咬,她猛地弯腰咳嗽起来,眼角沁出泪水,像是要将整个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拒霜的手抚过她的背,一点一点地轻轻拍着:“我没事,不要自责。” 这些话,时素欢并不怀疑对方是出自真心,然而越是如此,一颗心便越密密麻麻地痛起来。她探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紧紧地攥了住,无法言尽的痛心自眉眼间淌露出来,比这夏日更加滚烫。 眼角的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来,方至颊边,便已经被柔软的指腹擦去。 “关于相延濯的事,其实我早有疑窦。”拒霜的身体往后仰去,半倚半坐地靠在床榻上,轻声道,“毒,也是我自己服下的。” 时素欢没想到对方会这般说,眼底闪过一丝惊骇。 为什么? 拒霜看出了对方疑虑,继续解释:“青凌堡如今堡主之位虽是相延锋,但暗地里始终受到阻挠,你想必也知道,他并非先堡主亲生,反对声音一直很大。我们怀疑有人在拉拢帮派。他虽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其实对这个弟弟还是有几分情义在。我虽怀疑相延濯,却抓不到他的尾巴,只有示弱才能引蛇出洞。若只是假中毒骗不了他,只会让他心存戒备,以后便愈发难以抓住把柄了。”顿了顿,“所以此事当真不怪你,这些连相延锋也不曾知晓。” 手被更紧地攥了住。 拒霜的视线扫过来,笑了笑,笑容有些自嘲:“你一定很想骂我罢?是不是太冒险了?” 时素欢情绪复杂地紧紧望着眼前女子。 那些平淡言语里,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万分惊险,有那么一瞬间,时素欢忽然明白了。 也许……也许在报完仇之后,心事已了,这人再也没有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如今便是毁了容,也惊不起波澜。 因为她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想到这,时素欢像是一盆冷水泼过来,将她从头到尾泼了个透心凉。 “不过我也是没想到,相延濯竟会同玄剑派的人联合。”拒霜并不知时素欢所想,伸手抚过自己脸颊上的伤痕,又去看她,话语促狭,“难怪你以前会喜欢叶如笙,她的确比我想象里的更难对付,险些便栽了。”
119 首页 上一页 80 81 82 83 84 8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