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风潇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见状变了脸色,“你们干什么?”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人站在众士兵身前,年纪不过三十左右,眉间横贯着一道疤痕,一路拖曳至鬓边,看起来颇为骇人。 他并未理会风潇的问话,在几人的注视里抬起来手。 众士兵便一点点缩小包围圈靠近。 路过的百姓见状避得老远,生怕殃及到自己,只以为是什么出逃在外的犯人。 风声愈大。 眨眼间,那些士兵便动了。 风潇大叫一声,紧急之下也忘了方才是拒霜救他一命,反而朝对方喊道:“小心!” 说话间便拦在了对方身前,剑没来得及出鞘,堪堪抬手用剑鞘架开了刺过来的长矛。然而另一柄长矛从侧面刺来,眼看就要将他刺穿一个窟窿,拒霜已经极快地探手握住了风潇手中的剑柄,只见寒光一闪,那原本套着剑鞘的利箭便在黄昏的光晕里晃荡开去,轻轻松松将那矛挥了开。 风潇还是第一次看拒霜出手,吃惊地张大了嘴。 另一边,何淑儿完全不会拳脚功夫,时素欢揽着她的腰闪避,生怕伤到,出手便有些顾忌。她看出那玄衣男子是这些人的头领,转头望向那人方向,喝道:“吾等初来乍到,不曾有甚作奸犯科,为何动手?” 那玄衣男子眼底有常年征战沙场的血意,望着几人闪躲,闻言低哼一声:“有没有,带回去审问自会水落石出。” “那便看你本事了。”时素欢冷笑。 白天在忙,晚上才得空,可算是写完了。 敬请享用!
第35章 暮光西沉。 那长剑染了霞色,如血一般,在时素欢手中飞舞。 她面色沉凝,脚步极稳,所有的一招一式都是长年累月的苦练所奠基,一边护着何淑儿,一边还有空往拒霜那边瞥。 守卫不过六人,虽占了人头优势,自是无法与时素欢和拒霜相提并论,单拎出来连风潇都抵不过。 这边,时素欢又是旋身将人逼退,眼尖视线瞥见拒霜和风潇已经翻身上马,连忙将怀里的何淑儿一推,喝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话音未落,身前忽然一股威压,她猛地转头,便看到一柄长矛已经破开自己的防御,直直冲向马腹。竟是那玄衣男子夺了守卫的武器,用力掷向拒霜坐骑。 拒霜正弯腰去拉何淑儿,无法腾出手,神色也有些凝重。 见状,时素欢反应极快,猛地踏前,挥剑去砍。 剑刃触及矛柄,虎口剧震,瞬间破裂开来,血珠飞溅间,时素欢脸色不变,硬生生将矛尖压下。那矛“咄”地钉在地上,竟没至整个矛头,可见力道之大。 时素欢收回剑,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神色却并无慌乱,望向那玄衣男子。 那玄衣男子似是也没想到这一掷竟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挡下,并无立刻接上后续动作。 “走!”那边拒霜得了空隙,拉起何淑儿就抛至一脸惊魂未定的风潇身前。风潇下意识紧紧抱了住,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拒霜一掌拍在马屁股,坐下骏马立刻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往城里跑去。 玄衣男子眉头微皱,又顺手捞过一柄长矛,用力掷向离去的马影。 时素欢虎口的血将剑柄染得通红,她想也没想,跟着将剑一甩。 一矛一剑在空中发出破空之声。 剑法轻灵,又是上品,速度比守卫手中的矛要快上些许,在靠近马匹时已经极快地追了上,正巧击在矛柄侧边。 刺耳的摩擦声传来。 那剑尖一路划过长矛,木质的柄自然经不住这锋利利剑,顿时被硬生生劈成两截,跌落在地。然而那矛尖却去势只略微顿了顿,依旧朝着马臀飞去。 时素欢脸色微微一变。 眼看那矛尖就要刺入马臀,只听“叮”地一声,矛尖像是收到了什么阻力,在空中一滞,随即跌落。 一同跌落的,还有一颗破碎的珍珠。 “嘶。”拒霜颇有些心疼地望了一眼沾满尘埃的珍珠,收回了手,低声感叹,“真是心疼,到时候得让风少爷赔我一颗才行。” 时素欢见拒霜竟然没离开,忍不住斥道:“你怎么不走?” 拒霜瞥了她淌满血的手一眼:“怕你断后断送了命。” 时素欢气到无语。 这么一耽搁,风潇的马已经跑没了影,连带着剩下两匹也受了惊,四散飞奔了去,只留下被困的拒霜和时素欢。 玄衣男子皱了皱眉上前,双手背在身后,望向时素欢,沉声道:“小姑娘身手不错,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莫要做无谓抵抗。”” 时素欢做出戒备的姿势,下意识往拒霜身前的挡了挡,故意笑道:“怎么就是无谓呢?我们的同伴已经在眼皮底下逃走了,气不气?” 玄衣男子并不为所动,只是上前一步,握住了腰间的剑,沉声道:“我本不欲拔剑,若是不愿跟我们回去,休怪我不客气了。” 时素欢正要反唇相讥,手忽然被身旁的拒霜按了住。 不等她反应,拒霜已经抬手,将斗笠脱了去。 身边赫然响起围观百姓的哗然声,以及低低的私语声。 拒霜似是习以为常,朝巍然不动的玄衣男子露出笑容,声音婉转动听:“城门口厮杀多血腥,若是误伤了人可不好。既然有事要问,那同你们回去一趟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伙都看着,相信也不会愿望一个好人。” 时素欢讶然,不知拒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乖,听话。”拒霜低声同时素欢解释,又冲另一边呆站着的守卫客气道,“劳烦大哥,帮忙捡一下朋友的剑。” 那守卫正沉浸在对方突如其来的貌美之中,闻言脸色一红,也没多想,便跑过去捡时素欢的剑。 闻言,时素欢脸色更难看了,正欲甩手甩开拒霜,对方已经从衣衫上利落地撕下布条,随即执起了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开始缠。 时素欢动作一僵。 尚未干透的鲜血将那抹绯红染得更鲜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芙蓉香气。 半个时辰后。 时素欢和拒霜跟在玄衣男子身后,进入了一处宅院。 这宅院很是精致,白墙黑瓦,内院里还有池水楼阁,竟有些的气息,玄衣男子一身煞气,颇有些格格不入。对方似是也这般感觉,整个人的气势收敛了许多。他看起来不喜多言,一路上不曾说话,时素欢倒是有一肚子问题想问,见拒霜也一副神色自在的模样,只好先憋着。 待上了台阶,此人终于止住了脚步。 厅堂门口站着两位素衣打扮的年轻男子,玄衣男子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可在?” 其中一人上前行礼,轻声道:“胡将军请。” 玄衣男子颔首,转头同身后的拒霜和时素欢道:“到时候先生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我自不会为难你们。若是有逾礼之处……”他目光闪过一道寒光,“没有什么好下场。” 闻言,拒霜轻飘飘地笑了笑:“我们胆小,哪里敢,将军莫要吓我们。” “哼,最好如此。”被唤胡将军的玄衣男子说完退到一旁,那两个素衣男子轻叩门扉,直到里面传来允许的声音,这才将门推开一条缝,示意两人进去。 “神神叨叨的。”时素欢小声吐槽,跟在拒霜身后踏进了屋子里。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冷,一踏进门,便有热浪扑面而来,竟是燃了好几个火盆。 厅堂正中央的桌案前,坐了个一身宽大素白衣衫的人,脸上戴着半边白玉面具,只露出半边脸,正低头在煮茶,面白无须,一时竟看不出男女。 听到动静,此人抬头望来,一双眼睛沉如黑夜,唇角则往上微微扬起。 “你是谁?”时素欢总觉得这副装扮有些眼熟。 那人笑起来,声音低哑,这才显露出几分男子模样:“怎么,你们不是在找我吗?倒问起我是谁来了?” 闻言,时素欢和拒霜脸色皆微微一变。
第36章 “你就是吕霆?”时素欢沉了神色,黧黑的瞳孔里怒气沉沉。 男子神态优雅,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捋着宽大的衣袖,澄绿色的茶水便自壶口流淌而出,灌入玉石杯中,茶叶浮沉,他将茶杯微微往前推来,浅笑道:“两位姑娘请。” 茶香在房间里四散开来,清香四溢。 拒霜只一愣怔间便恢复如初,毫不介意地在案前蒲团上坐下来,执了茶杯轻轻抿一口:“好一杯君山银叶。” “久闻芙蓉娇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如谪仙一般。”吕霆的视线透过面具望向拒霜,又抬眸扫向时素欢,“玄剑派果然不凡,姑娘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造诣,后生可畏。” 时素欢没想到对方竟是查探到自己身份,微微皱了皱眉,背脊已经挺得笔直,冷哼一声:“不敢。只是没想到坤龙左护法竟病弱如斯,当是令人惊奇。” 吕霆并不在意,抿了口清茶,方道:“在下自幼体弱畏寒,两位姑娘见笑了。” 时素欢不欲在这装腔作势地寒暄:“你今日抓了我们来,意欲何为?” 闻言,吕霆露出惊奇模样:“不是你们在找在下吗?不过是好奇想相邀一问,寻我又是为何?” 时素欢话语一堵,自是不便说毒女黑阎罗的事。 “自是为生死蛊。”拒霜将话及时接了过去,伸手去拉扯时素欢,时素欢不愿落座,已经站在原地,她无奈地笑了笑,朝吕霆道,“这孩子犟得像块石头,吕护法莫要介意。” “少年心性,本是如此。”吕霆看起来全然不像是坤龙教护法,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先生一般,“两位竟然也知生死蛊么?” 话虽这么说,他眼底却无半分惊讶神色。 “莫要装蒜。”时素欢并不领情,“何淑儿不就是你们罪行结下的恶果吗?看着倒是像是个人,做事竟是狠毒至此。” 吕霆抬眸,淡淡道:“哦?如何狠毒了?” 时素欢脸上显出厌恶神色:“夺母胎之体,供蛊虫滋养,一尸两命,竟还有脸问如何狠毒?” 吕霆双手捧着茶壶汲热,闻言付诸一笑:“腹中不过一子,可供蛊虫百许,以一命换百命,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时素欢没想到对方能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斥道:“荒唐!人命可供儿戏?” “于我眼里,”吕霆目光定定地望着时素欢,“蛊虫与人,皆为众生,无贵贱之分。” “可笑之极。”时素欢猛地攥紧了剑柄,“便是众生平等,你可有询问她是否愿意?” 吕霆似是觉得有趣,指尖温柔地抚摸过茶盏,淡淡道:“何淑儿既皈依我教,便应有为坤龙教奉献自己的精神,怎可只取不舍,占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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