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忱一动弹腰就会疼,她用手机给余温沁发了条语音:“录了你的指纹,直接开就好了。” 开锁提示音响起了,余温沁推门而入。 “东西收拾好了吗?”她问。 坐在行李箱上的顾良忱颔首,点着脚尖道:“收好了。” 余温沁上前扶她下来,主动推过顾良忱的行李箱,说道:“我们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有独特的魅力,顾良忱心尖微颤。 她扭扭捏捏跟在余温沁身边,熄灯,关门,重新回到了这个离开还没三小时的地方。 蛋糕和布包摆在一起,余温沁抱歉地笑了笑:“太忙了,没做晚餐。先吃点你买的离别蛋糕垫垫胃?” 顾良忱忽然有些脸红,刚才还准备和余温沁扯一会儿皮,余温沁三句话都没说到,她就非常“没骨气”地跟过来了。 所幸余温沁没用这件事来调笑她,而是去了厨房。 顾良忱松了口气,安心地分开了蛋糕。 听到客厅的声响,茗茗从房间钻了出来,跳到了椅子上。 “喵呜~”茗茗用小脑瓜蹭了蹭顾良忱未受伤的那侧腰,欢迎她回来。 顾良忱像抱婴儿那样将茗茗抱到怀里,rua着它毛茸茸的小肚子。 茗茗看到了桌上的蛋糕,忍耐了片刻开始奋力挣扎。 顾良忱将蛋糕推远拔高了音量问道:“茗茗能吃蛋糕吗?” 余温沁探出脑袋:“奶油乳糖太高了,茗茗不能吃。” 得了回复,顾良忱迅速将茗茗薅了下来扔它怎么挣扎都不撒手。 喵叽跟熟悉的人在一起时是不会伸爪子的,顾良忱虽然不许它动弹,但茗茗只会用微凉的小肉垫拍她胳膊,杀伤力约等于无。 余温沁端着酱牛肉出来时,茗茗正挥舞着无敌喵喵拳和顾良忱搏斗。 顾良忱握着她的前爪爪,左右晃动,玩得不亦乐乎。 这一幕很温馨,光是看着余温沁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吃酱牛肉吗?”余温沁问。 茗茗反应迅速,立马挣脱了顾良忱奔向了余温沁。 “馋猫本猫。 ”余温沁托高了盘子,蹲下身rua了rua猫脑瓜,“这个高盐,你也不能吃。” 顾良忱轻笑:“茗茗要是会说话,这会该骂人。” “不会的。”余温沁看着顾良忱抿唇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根猫条。 “喵呜~”茗茗立马回血,乖乖坐在原地等待投喂。 顾良忱没动蛋糕,只动了两筷子酱牛肉,随后就去洗澡了。 余光里瞥到顾良忱离开的身影,余温沁单手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漫音app,给酌燃发消息。 拆迁大队长:“在吗?我能问几个关于社恐的问题吗?” 酌燃似乎不在线,许久都没有回复消息。 就在余温沁快放弃时,手机震动了。 酌燃:“?” 余温沁指尖翩跹,飞快地打折字:“我的一个朋友也有社交恐惧症,她说这样挺好的。” 末了她又补充道:“是好朋友。” 一墙之隔的顾良忱立在镜子前,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只手打字,思忖了半晌回复道: “不改变有不愿意改变的原因。”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余温沁坐到沙发上,心情惆怅。 拆迁大队长:“可是她从前既健谈又开朗。性格阳光,人缘也很好。” 收到消息的顾良忱,触着屏幕的指节渐渐泛了白。 酌燃:“你很喜欢那个时候的她吗?” 拆迁大队长即答: “很喜欢。” 酌燃:“她就是你的那个不可提的人吗?” 屏幕那端的人沉默了良久,回复道: “她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第32章 盥洗室里氤氲着水汽,模糊了镜子。 顾良忱用掌根擦出的镜面很快又蒙上了层薄雾。 她看着镜子里烧红了眼圈的自己,喉头哽咽得发痛。 手机屏幕还未熄,余温沁的话浮在上面: “她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一直喜欢。 顾良忱抿着唇,一眨眼就会掉眼泪,唇角却是上扬的。 腰际的伤不痛了,顾良忱走路不仅不要扶腰,似乎还带上了风。 一墙之隔的余温沁在沙发上躺下了,茗茗也跳了上来,钻进了余温沁的怀里。 正凝望着对话栏的消息,心情复杂的余温沁被茗茗踩痛了。 “小宝贝,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余温沁把住猫身,举起了茗茗。 “喵呜~”茗茗叫声娇娇的,十分治愈。 余温沁将它揣进怀里,狂rua脑瓜。 “喵呜~”茗茗委屈了,叫声里带了抗拒,余温沁终于罢手。 “是不是饿了?”余温沁记起来今晚还没投喂。 她撑起身,将茗茗抱在肩头,带着它去找橘加白母子。 茗茗的爪爪乖巧地搭在余温沁肩膀上,好奇地用新视角打量着这个世界。 似乎在猫猫的世界里,只有干饭、睡觉和玩耍三件事。房间里,一大一小宛如复制粘贴的母子俩正相拥着缩成猫猫球睡觉。 余温沁没吵它们,只填满了猫妈妈的猫粮和小橘的羊奶,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趴在肩头的茗茗忽然喵呜了声,余温沁转头就看到了擦着头发的顾良忱。 顾良忱眼眶泛着红,表情却很生动,看着心情不错。 “这么快?”余温沁微讶,在她印象里顾良忱洗一次澡起码要四十分钟以上。 “好了。”顾良忱即答,“我来抱茗茗。” 正在探头探脑的茗茗很快就趴上了顾良忱的肩头。顾良忱的发梢还是湿的,茗茗的jiojio被打湿了,在顾良忱的白T上印了个小爪印。 “你腰现在怎么样?”余温沁问。 “好多了。” 顾良忱故意挺了挺背脊,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余温沁没压住笑:“你还是少动弹为妙。” 顾良忱耳朵微红。 …… 自打和余温沁同居,顾良忱的阴间作息很快就被扭转了。十点多,用茗茗当平板支架,刚画了几笔的顾良忱就有点困了。 今天的《弃戒》依旧没有更新,酌燃太太正忙着细化心上人的肖像。 余温沁吹完发出来时,顾良忱的画也差不多完成了。 顾良忱截了图给余温沁发了微信。 “这真的是我吗?”余温沁望着屏幕上的人,觉得有些不真切。 “我画的不像吗?”顾良忱有些受伤。 余温沁并不是觉得画上的人身材比和五官不像自己,而是画师本人从构图到用色营造出的那种气质和氛围不像自己。 “也不是说不像……”余温沁斟酌着词句,“就觉得不真实,不像是我平时的那种生活氛围……” 顾良忱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幅画当然不是余温沁眼中的自己,这是顾良忱视角的余温沁——于余温沁而言,备课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于顾良忱而言,这是她的心上人安静工作的场景,是美好的,令她珍惜的。 “那就是你。”顾良忱抚着茗茗的掌心顿了下来,“我眼中的你。” 余温沁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快十一点了。”她道,“该睡了。” 家里喜欢跟铲屎官抢床睡的喵叽就剩一只了,余温沁和顾良忱终于可以睡床了。 余温沁躺在左侧,顾良忱躺在右侧,分隔的枕头间横亘着只呼呼大睡的茗茗,充当了分割线。 床头的台灯开着,在暗夜里发着暖黄色的光。 背对背的两人各怀心事。 余温沁又去戳了阴间作息的酌燃太太。 拆迁大队长:“在吗?” 顾良忱熟稔地调低了手机屏幕亮度,将震动调整成了静音。 酌燃:“在。” 这个“在”字加句号的回复总给余温沁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思来想去,切了小号浏览了和“诚”阿姨的聊天记录,越看越觉得她和酌燃回消息的风格很像——能用单音节解决绝不用多音节,能一句话说完的事决不分成两句话,句号逗号冒号等能加的一定会按照汉语用法加上。 会不会她们是一个人? 处于对文字的敏感,余温沁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她下意识戳进酌燃的介绍页,从上边一直浏览到最下边。 余温沁想不通假设成立的情况下,她这么做的目的,只觉得非常不合逻辑。 酌燃的资料卡没有出生年份,只有出生日期,她和顾良忱一样,都是八月生日,但一个在月中,一个在月尾。 耳边忽然会想起顾良忱的话:“我不过生日了。” 顾良忱……余温沁在心里呢喃着这个名字。 她微瞠眼眸,余光里,顾良忱的指尖正在屏幕上滑动。手机亮度很低,余温沁只瞥见一个黑黑的屏幕。 …… 酌燃见对方迟迟不说话,主动道:“你和你那位不可提现在怎么样了?” 拆迁大队长:“相互照顾,依然是朋友。” 安静了片刻,她又发道:“你和你前女友呢?” 酌燃:“像老朋友那样相处。她很照顾我,我觉得我们能复合。” 余温沁敛眸,回复道:“我觉得你可以加吧劲。” 酌燃:“什么意思?” 拆迁大队长:“主动一点。” 酌燃久久没有回复。 昏暗暖黄的光实在太催眠了,在生物钟的控制下,余温沁很快就感到了困倦。 正瞌睡着,手机险些砸到脸上。 “该休息了。”余温沁提醒侧躺着的顾良忱。 “马上。”顾良忱答。 许是长久朝着一个方向躺累,顾良忱朝着余温沁的方向翻过身。 窝在中间的茗茗热着了,滚着滚着就到了余温沁的脚底。 此时的空调被中间是空的,顾良忱的动作拉近了距离,余温沁能感觉到后背的温度。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余温沁很快就进入了浅眠。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顾良忱思考着余温沁所说的“更主动一点”,壮着胆子一点一点地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装作睡得迷迷糊糊,从身后拥住了她。 余温沁倏的睁开了眼。 她没有动,清晰地感知到顾良忱拘谨的动作。 磨蹭了许久,顾良忱似乎以为余温沁睡着了,终于敢贴上她的后颈。 心跳如擂鼓,怦怦作响的心脏似乎下一瞬要跳出心口。 黑夜放大了所有的感官,那种令顾良忱无比眷恋的茉莉花香愈发馥郁。肌肤相贴处也在升温,因为紧张,顾良忱的脖颈间蒙上了薄薄的汗。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余温沁并没有睡着。她没有推拒顾良忱的拥抱,而是将掌心轻轻搭在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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