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忱喉头发哽,情不自禁地撑起身凝望她的背影。 “冷吗?”顾良忱问。 “不冷。” 余温沁回眸。 窗外的雪仍在落,顾良忱觉得这雪景不及余温沁回眸的万分之一。 她从身后拥住余温沁,扣住了她的指节。 “还说不冷。”顾良忱贴着她的脸颊道,“手这么凉。” “我就是这样呀。”余温沁靠进顾良忱的怀抱,“暖和的时候指尖也比你的凉。” “我当温温的被子就好了。”顾良忱收紧了怀抱,像被子一样裹着余温沁,“我要把温温的手捂暖和。” 就这样静静依偎了片刻,顾良忱忽然道:“想出去踩雪。” “我记忆里,八岁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场大雪。”她喉头微哽,“正好是休息日,爸爸没办法去上班,妈妈也在家陪着我。他们带我堆了雪人打了雪仗。我们踩着院子里厚厚的雪,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脚印。。” 余温沁很少听到顾良忱提“爸爸”这个字眼,指节轻轻摩挲着顾良忱的肌肤,心情也变得低落了。 她知道顾良忱说的“爸爸”只是记忆里的一段缩影,并不是真实的人,这个字眼承载的更多的是顾良忱不愿企及的过往。 “我带你去踩雪。”余温沁仰首,寻找顾良忱的眼眸。 指节被扣得很紧了,这种带着归属感的力量让顾良忱鼻尖发酸。 “先换衣服。”余温沁在她怀里转身,垫着脚尖啄了下顾良忱的额头,“不准哭鼻子。” * 余温沁被顾良忱裹成了猪咪,顾良忱被余温沁裹成了胖狗。 顾良忱前脚刚要迈步出门,余温沁后脚就摸出了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绒线帽和围巾,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余温沁刚准备和她的忱小狗出门,忱小狗勾便从口袋里取出了厚手套戴在了她手上。 饶是这样全副武装的两人出门后还是被冻得不轻。 “化雪的时候最冷。”余温沁隔着手套牵住了顾良忱。 “动起来应该就不冷了吧……”四目相对,顾良忱迟疑了片刻道。 余温沁俯身,团了个雪球砸在了顾良忱身上。 顾良忱还有些懵:“这就开始了?” “刚刚不是说开始了吗?”余温沁的泛红的鼻尖露了出来,眉眼弯弯。 她趁机又团了个雪球砸在了顾良忱身上。 短短半分钟,顾良忱连中三球。 顾良忱忽然觉得她的温温把她裹得这么臃肿是有原因…… 不过顾良忱也不是吃素的,等到她适应后,余温沁就成了被雪球砸得抬不起头的那个。 家里的花池和台阶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了。 边后撤边反击的余温沁踩空了,摇晃了几下直接落到了雪地上。 幸好积雪较厚,冬衣也很厚,余温沁丝毫没有觉察出痛感。 顾良忱慌忙上前扶余温沁起来。 余猪咪被摔成了黑白相间的奶牛喵,顾良忱确定她安全无虞后,边笑边帮她拍打身上的雪。 “刚刚还让我注意,结果自己摔了。”顾良忱仗着身高优势摸了摸余温沁的脑袋,“好后悔刚刚没给给你拍糗照。” “你还要拍糗照?”余温沁抬眸,有点小委屈。 “拍完给你发微博上。”顾良忱微扬下巴。 “小狗不乖。”余温沁更委屈了。 “温温好笨。”顾良忱无情道。 “刚刚……”余温沁欲言又止,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小声道,“好像确实有点笨……” 顾良忱被她可爱到了,隔着手套揉了揉余温沁。 “把猫猫狗狗们放出来吧。”余温沁试图转移话题,“这也是它们猫生狗生里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不会冻感冒?”顾良忱眨巴了下眼睛。 “穿件衣服?”余温沁思忖了片刻道。 “行。”顾良忱颔首。 * 窝里趴得正舒服的猫猫队被妈妈们薅了出来穿上了衣服。汪汪队十分兴奋地冲了出去,结果主任并没有因为寒冷解锁隐藏的智商,而是直接跌进了雪堆里,惹得顾良忱大笑。柴柴倒是玩得很开心,它在雪地里撒欢,就差翻到围墙外边撒野了。 茗茗在余温沁怀里探头探脑,等到真的被放到雪地上又想跳回余温沁的怀抱了。顾良忱怀里抱着两只橘加白,母子两个刚被放下,就急着扒拉她的裤角。 “猫怕冷。”顾良忱重新抱起两只胖橘,惆怅道。 “要先适应一会。”余温沁看着茗茗跑远了,开始近距离招惹欢脱的柴柴了。 顾良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拉下了遮挡漂亮下颌线条的围巾。 “看吧。”余温沁叹道,“布偶狗名不虚传。” “主任好像打不过茗茗。”顾良忱一边观战一边解说,“汪汪队战斗力有点拉跨。”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茗宝战斗力这么彪悍呢?”余温沁也有点纳闷。 “应该是汪汪让猫猫。”顾良忱意味深长道。 余温沁:“……” 她知道顾良忱在内涵自己。 “老婆。”余温沁唤她,“我发现你最近也喜欢玩文字游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良忱偏首,“温温这个‘也’字用得很妙。” 余温沁:“……”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说不过顾良忱了。 好猫不跟狗斗。 余温沁在心中道。 “兜兜和转转也要下去了。”顾良忱略带些惊喜道,“懒猫要出动了。” 几分钟后,猫猫队和汪汪队物理上打成了一片。 顾良忱抓拍了好几组照片,镜头变换着位置,很快就落到了余温沁身上。 鼻尖被冻得泛红的余温沁多了几分俏皮。她的戴着的绒线帽是顾良忱挑选的——白色的,绒绒的,摸着也有几分猫猫的质感。 余温沁回眸的刹那,顾良忱的心不住颤动。 也许爱和喜欢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意味着无数次心动。 相识已经六年有余,顾良忱依旧会因为余温沁不经意间的回眸而悸动。 有时候顾良忱也会感慨于自己的直觉。 因为她看到余温沁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什么叫喜欢——她想和这个人在一起,久一点最好,能永远就更好了。 顾良忱慢慢靠近余温沁,思绪被余温沁牵绊住了。 “怎么了?”余温沁问道。 “想画画了。”余温沁被她拥住,脸颊被毛茸茸的围巾扫得痒痒的。 “画我还是画猫猫狗狗?”余温沁明知故问。 “都画。”顾良忱枕着她的肩,“我要画全家福。” 余温沁凝望着她的眼眸,爱意聚成了光点。 顾良忱敛眸,同她接了个不算深的吻。 “我要栽在温温手里了。”顾良忱低低道。 “不是早栽了?”余温沁扬眉。 “是早就栽了。”她道,“而且栽了很多次。” 顾良忱思绪飘远了,她嗅着余温沁脖间的香,仿佛回到了记忆里那个遥远的阳光浓丝花生油的午后。 “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栽了。” “那是什么时候?”余温沁问。 顾良忱感慨于时间的匆忙,笑意淡了些。 “第一次是长坡上看到你喂猫。”顾良忱顿了顿道,“就是那只白猫学长。” 猫猫学长揣着手手眯着眼睛和坡下的余温沁对视,顾良忱忘不了她白皙小巧的侧脸,忘不了余温沁干净温柔的笑容,忘不了她映着浅浅光泽的琥珀色眼眸。 “第二次就是在南锦园。”顾良忱的声音低了些,“沉寂了那么久,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忆起熟悉的背影,我还是忍不住心动。” “我并不是因为503吵才去敲门,我只是想确定搬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的温温。” 余温沁的脑海里浮现了那时同顾良忱碰面的场景——呆呆傻傻的主任和茗茗,以及猝不及防的顾良忱。 她轻笑了下,说道:“说起来,缘分真的挺奇妙的。” “我本来不相信所谓的缘分的。”顾良忱点着余温沁的手背,“但是现在却很感激缘分。” “还有第三次吗?”余温沁忽然道。 “现在每天都是第三次了。”顾良忱啄了下她的脸颊,“余温沁这么好,我栽不是很正常?” …… 说话时,猫猫队和汪汪队都玩累了,陆陆续续回到了屋檐下,抢着要钻回家里。 她们在小院里踩下了串串脚印,脚印旁还有小小的猫猫狗狗的足印。 “好冷。”余温沁牵住顾良忱,轻声道,“我们回家。” “回家。”顾良忱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 早上起床看到长长的生日祝福真的好感动,大家真的太暖心了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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