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依旧对周徽扬起一张笑脸,面不改色的说:“当然……没有。” 周徽沉着脸说:“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你去哪了?” 喻白收敛了点笑容,看着周徽的眼睛大言不惭的继续撒谎:“哈哈,我看周警官一个人削苹果削的不亦乐乎,不想打扰你,就下楼透透气喽!” 周徽:“…………” 喻白观察着周徽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决定再蹬鼻子上脸一下。 她不怀好意的朝周徽耳边靠了靠,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怎么?周警官想让我陪着?” 周徽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她,看着她咬牙切齿:“喻白——” “在,我在!”喻白靠在墙边笑着又补充一句:“下次周警官想让我陪着可以直说嘛!你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 周徽盯着喻白,烦躁的扯了扯衣领,骂到:“喻白,你他妈……” 喻白故作遗憾的看着周徽,眨巴眨巴眼睛真诚的说:“但是,现在不行,我累了,周警官,你会送我回家的吧!” 周徽:“……” 周徽本来想说的是,你是不是疯了,隔三差五的又抽风? 但话到嘴边,周徽只有些怒气的说:“医生没让你出院,你没事回家干嘛?” “回家还要理由?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喻白无视周徽的怒气,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周警官,给你两分钟考虑时间,要不要送我回家?” 周徽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喻白似乎还很高兴,冲周徽招招手,故作惋惜的说:“你错过了和我相处的机会。”说完,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你在我这永远还有机会。” 周徽:“……” 喻白又一次成功气得周徽火冒三丈,这段时间的相处,喻白早就摸清楚了这位刑侦队长的脾气,就周徽这个段位,根本不是喻白的对手,两句话就能让她瞬间炸毛,根本不堪一击。 摆脱了周徽的喻白,在医院门口叫了辆出租车,上车说了地名,就没再说过话。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稳稳停在纪家别墅的门前,喻白推开房门,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她没有开灯,坐在黑暗里。 只有落地窗外暗淡的月光,隐约投进房间的地面,给漆黑的房间添加上一些灰白的颜色。喻白看着正对窗子的方向,那棵已经枯死的桃树,她久久的看着,有点出神。 突然,安静的夜色中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紧接着两道明黄色的亮光透过大门的栏杆照射进来。 是赵敏来了。 喻白依旧在黑暗里坐着,没有起身,直到赵敏的电话打进来,喻白按了接通键,对着那头说:“你进来,门没锁。” 没一会儿,赵敏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里,她走的很急,推开房门,漆黑不见一点光的黑暗让她有点紧张,她对着黑暗的房间说:“喻白,你在吗?” 喻白伸手拉亮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暖橘色的灯光,并不很明亮。 她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在,你过来。” 听到喻白的声音,她放下心来,心里也随着暖橘色灯光的亮起,有了点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她朝喻白走过去,看到她坐在沙发里,脸上并无愠色,她大着胆子叫了她一声:“喻白。” 喻白淡淡开口:“我今天有点累了,就不倒茶招待你了。” 赵敏察觉到她今晚的状态的确不太好,听到喻白刚才在病房和江继文的对话,赵敏就有所察觉,周徽都能听出来不对劲,她当然也能听出来。 喻白没等赵敏回答,接着淡淡的说:“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是怎么回事?” 赵敏没有隐瞒,隐瞒喻白没有意义:“省厅的命令,我不得不执行……喻白,我们也是是想保护你。” 喻白:“我身边的保镖也是你找人换的?” 赵敏一愣:“你都知道了?” 喻白脸上还是喜怒不形于色,她轻声笑了一下,说:“你最近自作主张的次数越来越多。” 赵敏语气有点紧张,她说:“我担心你。” 喻白没有说话。 赵敏看着喻白幽深的眼底,不由得皱起眉头,第一次盯住她的眼睛,发出质问:“喻白,你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还在一直服用药物吗?” 喻白的目光终于带上些愠色。
第38章 她皱眉看向赵敏, 赵敏的目光这一次没有因为喻白的怒气和质疑就立刻移开,依旧看着她,目光中有审视的意味。 喻白神色古怪的笑了一下, 似乎是无法忍受赵敏审视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赵敏犹豫了一下说:“其实,喻白你有没有想过……尝试着接触新的事物,哪怕是发泄也好。” 喻白紧抿嘴唇,沉默了片刻,才重新转过头淡淡的说:“我不需要发泄。” “喻白——纪深他已经不在了, 不管最终他的选择是什么, 那都是他的选择, 你总要为自己活一次。”赵敏的语气中带着以往完全没有的沉重,她说:“两年了, 喻白,你该走出来了。” 听到纪深的名字,喻白有片刻晃神。 赵敏眼神复杂的看着喻白, 接着说:“两个月前,在美国俄勒冈州疗养院,我第一次见到你, 但在那之前, 我已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接触了你整整两年,从你离开平陵市到美国失踪的一整年, 再到你从疗养院回到平陵市, 我了解你的一切, 你过往辉煌履历中的每一个瞬间, 那些惊心动魄或公之于众或隐于暗处的一切我都知道。” 赵敏停顿一下,看向喻白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情, 她温柔的说:“那你也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不只是说着玩玩而已,我是真的喜欢你。” 喻白安静的听完赵敏长篇大论汇报工作般的表白,抬起一双清冷的眸子,宛如窗外清冷的月光,散落一地的月华,柔和皎洁,确是冷的。 一开口,声音也是冷的。 她说:“我知道。” 赵敏心里的那根弦紧跟着喻白的这三个字轻颤了一下。 就听喻白接着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原本这世上就没有公平可言,感情的世界里是要两情相悦。你若肯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我们还可以做同事,做朋友,但如果你执意要越过朋友的界限,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赵敏的心随着喻白的话不断的往下沉,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打在她心上,直到喻白说完停下来,她才失魂落魄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赵敏说完,就往门外走,喻白没有留她。 她说的已经足够直白,直白到可以让赵敏彻底打消对她的这些隐秘的情愫。 两年了,她的生命里一直都是一个人,漫长岁月中长久的独处,已经让她心里的那股热气慢慢散去了,好像再没有什么人或者事可以轻而易举的闯入她的世界。 那个凄清孤寂充满空虚无望的世界,没有人能够闯入,也没有人敢闯入,包括赵敏。 赵敏所向往的,带着那些光辉过往滤镜看到的她,离那个世界依旧还很遥远,遥远到让喻白激不起任何的欲望。 一个人失去欲望是很痛苦的事,求而不得,或得到后失去,诸如此类的事情,日子久了,大概会让一个人丧失欲望,变得对周围环境漠不关心,大多事情也在内心激不起波澜。 喻白点起一根烟,在云雾缭绕的雾气中她想,也许赵敏说的对,她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作茧自缚,直到连呼吸都困难,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新事物与她而言已经不是能够帮助她重新定义这个社会的标准,而是洪水猛兽,是魔鬼中的魔鬼,她没有勇气去接触。 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但出去的办法是什么?她不知道。 喻白略叹了口气,周徽的面孔不知道怎么就闯进了她的脑海。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扬了扬嘴角,周徽,也许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一个偶然。 她简单,空白,没有幽暗,永远充满希望和活力,好像她在哪里哪里就有光。 她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家世,经历,职业,过往的一切都没有污点,那些晦明不定,界限不明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这个世界是喻白所向往,却也是她不敢触碰的,她已经在分不清纯粹黑白的世界里待的太久。 赵敏从喻白家里出来,开车离开了别墅区。 黑夜里,影影绰绰的树丛背后,站着一个人影,是周徽。 她不放心喻白,就开车跟了过来,刚到门口就看到赵敏进了喻白的家,十几分钟后才出来。 周徽没有进去,她在黑暗中皱起眉头,喻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又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翌日,清晨。 昨晚江继文承认杀害邵源一家五口的事情已经在市局传开了。 “韩副,你们昨晚这收获不小啊,抓个模仿作案的变态,没想到破获了个几年前的大案。”孙也搭上韩尉的肩膀说着,顺便眼疾手快的从一同事小李桌上顺走一个包子。 小李站起来要抢,孙也嘿嘿一笑,两口塞进嘴里。 “哎!孙子,你又偷我包子吃,这个月第几回了?” 孙也拍拍韩尉,没皮没脸的说:“不就吃你一包子吗?找你韩副给你报销,他刚破了大案,这个月奖金肯定少不了,没准还能请咱们吃顿大餐,你说是不是,韩副?” 韩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孙也,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说:“孙子,我认为你有必要先搞清楚两件事,第一,江继文是人家禁毒大队赵敏抓的,第二,就算联合破案有奖金,它也轮不到你韩副,前两天刚得罪完你们周队,她说河道杀人案要再破不了,就让咱们全队喝西北风。” 韩尉转过头对小李说:“所以小李,你赶紧让这孙子赔你包子……诶,这最后一个包子就给你韩副吧,顺带让孙子给你一起赔了。” 小李:“……” 孙也:“……” 韩尉吃完包子,对孙也说:“行了,吃完赶紧去第二医院,再审一遍江继文这孙子,他身上估计还不止背了邵源案和许文良这几条人命。” 孙也笑嘻嘻的说:“韩副,这么个大案破了有奖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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