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随路逐飞鸟,遥亘银河万点星。 青鸟在为她引路。 前面是家的方向!
第73章 好高的山 我那是腿太长。. 翌日姜帛果然早早备好马车等在宫门口。 “等人呢, 小姜?”方尚书下朝从姜帛身边经过时与她搭了句话。 “是呢。”姜帛怀揣着紧张激动的心在马车边等着,望着紫宸殿的方向,那里如今是青雨每日上朝的地方。 方尚书若有所思地看着姜帛身后的马车, “这是要出宫去啊?”方尚书问道。 “是呢。”姜帛张望着台阶上陆陆续续走下来的大臣。 “跟谁呀?” “殿下。” “殿下?”方尚书瞅了眼自己来的地方, 疑惑道, “殿下回梧桐殿去了,你怕不是搞错了罢?” 姜帛礼貌地朝他笑了一笑。 “她肯定会来的。”姜帛低声对自己说。 远处红红紫紫的朝服慢慢踱行在雪地里,从小变大,由远变近, 有个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都快错身了,姜帛才意识到,“诶,父亲?” 姜子期差点儿没认出姜帛,今天穿的这什么鬼,弄身水墨长裙,酸文人似的, 不知又在想哪出。 “做什么?”姜子期瞅着姜帛身后的马车, “接为父下朝呢?” 姜帛:“真会说笑, 您不是自己长腿了吗?” 姜子期笑了笑,揽过姜帛, 在她耳边道:“最近没事别往侯府跑。” “怎么啦?”姜帛神色一动。 姜子期:“你母亲寻思着将你嫁出去。” “她疯了吗?”姜帛诧道。 姜子期示意她别大声, 揽着她来到马车后避风的地方, “就是呢, 为父也这么说, 哪户人家敢要你呀?” 姜帛白眼。 “好了好了, ”姜子期笑劝道, “为父呢就这么提前同你说一声,你只要知道你母亲有这个打算就行了,回去若是遇到她,不要太放在心上就好。” 姜帛瞅着姜子期,“可我是帝卫啊,终身不能嫁人,她这是想干什么?” 姜子期:“她能不知道吗,可她说了,她已经问过殿下的意思,殿下说她从来没留过你,去留随意,你想嫁谁都行,嫁只猪都行。” 姜子期说得自己都笑了起来,姜帛更是觉得怎么那么大股子醋味,不由得笑起来:“她真说让我嫁头猪呀?” “原话我可不知道,意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你母亲还真信了,诶,你记忆恢复了??” 姜帛晃晃脑袋,“是啊,现在已经是情根深种,拔都拔不出来了。” “你小心点。”姜子期压低声音,“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你喜欢的是女子,她定要拿鞭子抽死你。” “放心。”姜帛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她舍不得抽死我。” 姜子期啧了声,闺女何时这么能得瑟了,“就算不抽死你,也会找人捆你上花轿。” 姜帛得意道:“会有人来抢亲的。” “你真可怕。”姜子期在姜帛脑袋上敲了个脑瓜崩儿,“诶,你这是准备上哪儿去?” 姜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想了想,说:“愚公山。” 姜子期似乎想到了什么,“愚公山上……有个涟坞村……” ?! 姜帛诧异,难道祖父将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你去那儿做什么?”姜子期问道,“宴然也去吗?” 同宴然有什么关系?姜帛莫名其妙。 可是她忽然想到,李伯清姓李,李宴然也姓李啊!! 难道说—— “怎么,”姜子期察觉到姜帛不太对劲的反应,“宴然不去?那你这是要与谁去?” “父亲。”姜帛将姜子期扯到更加偏僻的角落,确保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才说,“父亲,您知道涟坞村里住着谁吗?” 姜子期皱起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查到什么了?” 姜帛含糊道:“查到一点,听说那个住了个隐士高人。” “嗯。”姜子期点了点头,“确实是个高人,不过为父并不清楚那个人具体身份,姓李,叫什么就不清楚了。” 姜帛:“父亲您好端端查这个人做什么?” 姜子期:“为父最开始并不是要查这个人,只是顺藤摸瓜查到了他。他的身份藏得太深了,我只知道他在村子里收养了很多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有些与为父年纪差不多。” 姜帛:“这有何值得查的呢?” 姜子期觑了姜帛一眼,为了表示这件事的诡异,他故意慢吞吞地说:“被他收养的这些人,如今大部分都入了朝。” “啊?” 这是什么事? 姜子期看向远处雪地里刚下朝的李丞相,“他就是其中之一。” 李丞相居然是李伯清的养子。 姜帛好像悟了,难怪青雨对李丞相比对其他人包容得多,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姜子期:“还有花易贵妃,她与李丞相本是亲兄妹,同为那个人收养。不仅如此,各地州官县官几乎所有姓李的都是这个人的养子,为父查了他很久,却根本查不到他的身份,不过听说他有一手了不得的医术。” 确实听起来挺诡异的,可是姜帛还是不明白:“兴许只是因为这个人教子有方,所以才会有如此局面,父亲您是不是想多了?” “绝不会是为父想多,”姜子期朝李丞相的方向抬了抬下颌,“这些人里可没一个好东西。” “嗯??” “为父调查这么多年,各州各县跑了不少地方,我发现这些人要么是花易贵妃那种扰乱后宫的祸水,要么就是像李丞相这样腐败受贿的贪官,明明那个人可以教他们医术让他们悬壶济世,却偏偏让他们不断接近权力中心,为父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所以你要去涟坞村为父不拦你,但是你要小心,不该你了解的事不要试探。” 姜帛心中再次压上重负,本来她以为很简单的事,却突然因为父亲这几句话变得分外复杂。 姜子期嫌站外面太冷,搓搓手对姜帛说:“你自己小心点,为父回家去了。” 姜帛本来还想问点什么,姜子期却小跑着撵上另一位交好的官员,两人搓着手离开了宫门。 这时紫宸殿已经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青雨还没来。 不会真不来了吧。 不会的,青雨不是会爽约的人。 但是外面太冷了,还是去马车里等吧。 姜帛跳上马车。 然而一掀开帘子,就看到马车里早已端坐好三个人。 青雨坐在侧边,李宴然坐在青雨对面,而居然是荆泉坐在最中间。 姜帛愣了下,才莫名其妙地说:“你好大胆,居然敢坐这儿。” 荆泉那条筷子似的大长腿一伸,“伤还没好,弯不了,不坐这儿伸展不开。” 姜帛踹了她一下,“让开,给我空个座儿。” 荆泉不让:“你上外面去。” 姜帛不服:“我为何要上外面去?” 荆泉:“你得赶车啊!我和宴然都受伤了。” 姜帛指着自己脑门上的伤,又扯开自己脖子上还没好的伤痕,“我也受伤了,为何是我赶?” 荆泉:“那总不能让殿下赶吧?” 被这么一提醒,姜帛看向青雨,这车里唯一一个完好的人是青雨,当然不能让青雨赶车了。 “行,我赶。”姜帛瞄了青雨一眼,放下帘子退出去。 这时荆泉腿贱贱地往姜帛屁股上踹了一脚。 姜帛从车顶棚上抓了团雪,直接扔到荆泉脸上,荆泉被砸得满口雪,噗噗好几下才吐干净。 荆泉还想怎么反击一下,旁边伸出一只手,将荆泉拦住了。 “不准欺负她。” 荆泉愣了,殿下说这种话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又这么可爱啊,她连忙坐了回去。 李宴然憋笑,心道你还敢在殿下面前欺负姜帛,小心日后姜帛给她吹枕边风。 姜帛赶马可是很有一套,既平又稳。虽然是在雪地里,李宴然和荆泉坐在车里却感觉像是在平地上一样,甚至比平地还顺畅,简直像在飞。 李宴然想拉开帘看看到了何处,却发现外面风雪大作,完全看不清路。 姜帛居然能在这样的天气里驾车驰骋,以前怎不知她有这本事? 她不冷吗? 车里烧了暖炉,只见青雨靠着墙,闭着眼睛。太奇怪了,从来都没见过殿下睡觉,居然这会儿睡了? 李宴然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说不上来。 殊不知此时姜帛根本没有在赶马,她们的马车正在天上奔跑。 姜帛张开手臂,让风雪吹在自己脸上。尽管风那么大,可是姜帛从来没有过这样奇妙的感受。 她满怀笑意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青雨,“上次你说,南方风调雨顺,当时是不是就想带我在天上这样飞了?” 青雨施了法,她们外头说话里面听不见。 姜帛遂更加放肆,直接从车辕上站了起来。 青雨看着姜帛展开的手臂,以及她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的衣衫,“你今天这身衣服……”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姜帛低头看向青雨,眉飞色舞,终于等到青雨发现她今天特意穿的这身水墨渐变色的衣裳,上次都没机会让青雨看到。 青雨盯了瞅了半晌,才‘嗯嗯’地摇了摇头,说:“不太适合你。” 姜帛往下一跳,重新坐了下来,搂在青雨颈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不好看。” 青雨整个脖子几乎被姜帛圈住,青雨也不反抗,就任由姜帛这么放肆。 反而她扭过头,看向另一边,说:“不好看。” “你都不敢看我。”姜帛笑起来,“你骗人,你就是觉得好看。” “神从不骗凡人。”青雨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姜帛的孔雀尾巴得以舒展,姜帛非要让她看自己,她就偏不看。 马车从云层里穿过,大片大片仿佛如棉花里撕扯出来的云飘荡在她们脚下,大地亦是白茫茫,隐隐可见地面上拱起的山峰和蜿蜒的河流,从这个角度看人间,真是好看啊。 “不好看你笑什么?”姜帛够着脑袋去瞅青雨的表情。 青雨:“想到要见老师。” “哼。”姜帛松开青雨,转过身去。 “怎么?” 青雨刚转过来,姜帛却像预料到青雨会转头,飞快地在青雨嘴上亲了一下。 “你做什么?”青雨愣了一下。 姜帛摸着自己的嘴,咂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亲你。” 青雨:“……” “对了。”姜帛搂过青雨的脖子,强迫她压低头与自己的脑袋靠在一起,“你说你只在我出生那天见过他,这中间十几年你们都没有再见过面?” 姜帛问的‘他’自然指的是姜行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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