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禾谨舟正式接任集团总裁时,网上疯传一个视频《禾氏集团长公主总裁就任仪式》,副标题——禾谨舟,小说里走出来的女总裁,真人间富贵花。 那时候网友将她的身世故事线剪得比小说还要丰富,充满悲壮色彩,因平时低调,又带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神秘,充满对富商家新任精英掌权人的猜测与向往。 而且因为她独特的气质与优越的容貌,还积累了一批年轻的粉丝。 “禾总,公关部给您注册了一个二次元站和短视频平台的个人账号,他们认为现在自媒体的影响力已经远超传统广告,您在网络上又有一定的号召力,不应该浪费这部分流量。” 说话的是小安秘书,之前被调去负责一个新项目群组的搭建,现在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比起李秘书,她跟禾谨舟的时间要更长一些,所以提起建议来也没有那么拘谨。 禾谨舟“嗯”了一声,她不是老古董,更是时刻关注着最新信息与趋势,知道公关部的考虑不无道理,虽然她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过多曝光,但作为上市集团的掌权人,也必须得时常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就像是传统媒体盛行的时代,与顾启堂一起出席商业酒会、慈善晚宴以及各种可供媒体报道发挥的场合。 有时候,也得心甘情愿地当一只动物园的猴子,叫人家围观,叫人家有饭后谈资。 接下来的话不那么容易说出口,小安秘书犹豫了好半晌,才接着说:“之前您帮岳总办画展的事虽然在圈子里都传开了,知道您和她并没有任何隔阂,但因为……因为岳总和顾先生那件事……” 小安秘书这段时间不在禾谨舟身边,对于这里的变化也一无所知,以为禾总跟岳总水火不容,一说到这件事,就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那件事负面影响太大,看戏的人太多,盖不过去,对么?”禾谨舟替她补充完整。 “是的。”小安秘书见老板没有生气,松了口气,继续说:“最近有一个粉丝数很多的自媒体号把这件事当噱头,深挖了许多所谓的细节,说……” 她知道老板不喜欢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硬着头皮一口气说下去:“说顾先生跟岳总中学时候就两情相悦,是禾总横刀夺爱,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逼顾先生同意联姻,还说您嫁进顾家本来就是高嫁了,却还行为强势,让人窒息,所以顾先生才和岳总旧情复燃,他们才是门当户对,两……两小无猜。” 小安秘书说完这段话,后背几乎被汗浸湿了。 禾谨舟听完,表情神态都没变化,淡定得仿佛只是听了一个无关紧要人的故事。 此刻,从她眼中,只能看出正在缜密地思考,而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小安秘书摸不准老板的态度,也不敢轻易开口,办公室里忽然安静得有些骇人。 良久,禾谨舟才问:“公关部有解决方案了么?” 小安答道:“公关部出了三个解决方案,一是直接出具律师函全网删稿,二是给那个大号公关费改文章,三是冷处理,等热度过去,重新发布一些集团正面的宣传物料,用您的账号发布一些个人动态,转移焦点。” 说出公关部这三个方案,她就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虽然都是一些常规的公关手法,无功无过,挑不出错,但没有一个是有用的,顶多算是没闲待着,在她这关都过不去,更别说禾总了。 “我能理解他们为什么给这样的方案。” 禾谨舟并没有指责公关部无能,“这本来只是一个关于我和岳总个人的八卦故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去公关,反而容易让人觉得心虚,我跟她现在更是都与月河集团的命运密不可分,如果热度炒起来,投资人和股民很容易对管理层产生怀疑,影响股价。” 小安秘书点点头,“公关部方总也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禾总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原来虽然也很好,睿智、魄力、决断、担当等等等等,这个年轻的领袖具备一切让人神往的优秀品质,可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哪怕知道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老板,跟她说话时还是会小心翼翼,像走钢丝一样。 现在,却多了几分让人安定的力量。 作为下属,忽然有种可以全身心信赖她的感觉,甚至有种将来要老死在月河集团的冲动。 想一辈子为她的这座帝国卖命的不现实感。 禾谨舟摩挲着腕上母亲留给她的镯子,没有碍于办公室还有另一个人,放空了一会。 不知过去多久,她倏然开口问:“你认为,如果是岳总,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方案?” 小安秘书大约是被这个毫无准备的问题问住了,呆立了将近一分钟,才如实说:“我不知道。” 禾谨舟自问自答般,缓缓说:“她大概会问那个编故事的人,到底是怎么瞎了眼,才认为她与顾先生两情相悦、两小无猜,主人公都错得一塌糊涂,这样的脑子,也能写出文章么?” 作者有话说: 禾·逐渐岳化·舟 感谢在2023-01-13 14:56:39~2023-01-14 19:4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天的太阳、江海寄余生、默垨锘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O 25瓶;漫漫十三、默垨锘唁 20瓶;虚惊一场 14瓶;黑崽ovo 13瓶;沈梦瑶大笨狗 9瓶;AnChenAn 6瓶;雾?、Kelly 5瓶;60199443 3瓶;yunsi123、40848696、Queen、小熊的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速看!)忘却了自持与端庄。◎ 吃饭的长桌上,高高的烛台,点着蜡烛,小小的烛火摇曳摆动,映出影子的轮廓也会随之晃动。 从小到大,禾谨舟的饭桌上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东西。 花里胡哨,毫无实用性可言。 岳宴溪举起高脚杯,晃晃里面的红色液体,“前两天说要准备一个正式的签约仪式,禾总觉得怎么样?我还算有诚意吗?” 禾谨舟只答了句:“最近公司事情很多,你如果有诚意应该多去帮帮我。” 岳宴溪故意叹了口气,说:“谨舟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自己不浪漫,也不让我浪漫,谈恋爱和谈工作没什么区别,硬生生捏碎我十几年前还是个孩子时憧憬的公主和公主的幻梦,我都这把岁数了,只是想弥补一些年少时的遗憾。” 现代人寿命都长,年过三十算年轻的,怎么好像跟七老八十入土前要完成遗愿一样。 禾谨舟明知道岳宴溪又是在胡说八道骗人同情,但即便戳穿,她也只会再编出新的瞎话来强词夺理。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我只陪你做一次。”禾谨舟说。 浪费时间的事,指的是烛光晚餐。 岳宴溪勾起唇角,又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手好酸,谨舟忍心让我手也废了?” 禾谨舟端起酒杯,和岳宴溪碰了一下,但眼睛里明显写着“不会相信你的一句鬼话”。 禾谨舟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餐具,问:“那篇八卦文章你看了吧。” 岳宴溪:“是连主人公都搞错了的那篇?搜寻了那么多线索,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我和顾启堂两情相悦、两小无猜,那样的脑子,还写什么文章?” 禾谨舟不禁轻笑了一声,方才板着的脸终于柔和了些。 岳宴溪的话,她竟猜得一字不差。 “谨舟笑起来真好看。”岳宴溪眼中没了半分逗趣的神色,只剩因意外收获笑容而怦然的心动。 禾谨舟不自然地收起嘴角的笑意,侧过脸,抿了几口酒。 岳宴溪一只胳膊放在桌上,支着下巴:“我不知道,原来好学生还是个酒鬼。” 她这模样,一点不像个成熟的总裁,仿佛是穿行到十多年前,某个午后的课间,懒懒地撑在课桌上,对另一个少女说:“原来好学生也没有那么乖。” 禾谨舟放下酒杯,“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又没有聋,这里在听着呢。”岳宴溪说着,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但眼神却是还和刚才一样,专注又着迷。 “那篇文章热度那么高,背后一定有推手,如果没猜错,草稻基金在里面贡献不小。”禾谨舟说,“如果完全置之不理,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那篇文章只是不值一提的一粒粟米,舆论才是无法预测的利刃。 “嗯。”岳宴溪说,“谨舟想怎么处理?” 禾谨舟:“大家怎么讨论八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股东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出任何问题。” “我们?”岳宴溪眼睛里的光有些暗下去了,“是我和你,还是你……和顾启堂?” 她向来知道的,禾谨舟视如今的成就为最重要的东西,或许比命更重要。 所以哪怕以她的行事作风,看到那样的文章,一定会冷嘲热讽一番,还要比对方声势更大,可主人公是禾谨舟,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声名,却不能不在乎禾谨舟走了十几年才走出来的路。 如果现在禾谨舟提出想和顾启堂复婚,她不会感到意外,那是堵住悠悠众口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 禾谨舟起身,走到岳宴溪面前,低着头,居高临下,面容冷峻,“你觉得往后十几年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人,是谁?” 岳宴溪仰头看着禾谨舟:“当然是我。” 岳宴溪的自信张扬、为所欲为一碰到禾谨舟,总要打个折扣,明明十分倨傲,知道顾启堂样样不如自己,可他曾是禾谨舟的丈夫,在她无法靠近禾谨舟的那些时光,是他在她身边。 只要碰到“情”之一字,最聪明的人也免不了犯傻,最桀骜的人也免不了卑微,最不愿改变的人也免不了要接受自己会变得不同。 因为爱情总是能让一个人出现平时不会出现的样子,所以从未有睿智的人敢低估爱情的魔力。 岳宴溪的眸子专注而霸道,重复一遍:“当然是我。” 禾谨舟从手腕上取下跟了自己十几年,母亲送给她的镯子,俯身,套在岳宴溪腕上,“这东西不太适合你,但全世界只有这一件,媒体也该认识这是我的东西,只要我们的合作固若金汤,不影响股东的利益,他们就不会在意那些花边新闻。”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镯子,即便是穿着现代的装束,戴上她,也只会增添矜贵,没有任何违和。 岳宴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禾谨舟会把这只镯子送给她,就连以为自己会死的前一刻,她也只妄想了能有朝一日牵住那只戴着镯子的手,甚至只妄想了再见这只镯子的主人一面。 这样的空白只持续了两秒,一秒讶异,一秒惊喜,随后便一秒都没有再浪费,将轮椅两边碍事的扶手都放下去,一把将禾谨舟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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