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别人解闷吧。”季筱知道今天不会再有什么收获,甩开目标对象的手,一张脸正直又冷峻,推开酒吧的门,消失在夜色中。 Elsa摇摇头,这个小警察,真无趣。 ** 禾谨舟回家后就一直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开灯。 手机上岳宴溪的消息,她一条都没有回。 从小,她见惯了背叛,也曾遭遇过背叛。 可那些都是其他人。 在今天见过Elsa之后,她总是会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岳宴溪再次成为她的敌人,会如何? 明知道不该费神在这些事上。 家门被敲响,有访客到来。 禾谨舟睁开眼睛,她向来不爱在家中接待外人,这个住处更是没几个人知道,这个时间来家里的除了岳宴溪,大概不会有其他人。 她起身,将房里的灯都打开,灯光有些刺眼。 “来我家,有事么?”这是禾谨舟开门后的第一句话,也没有让开门请人进来坐一坐的意思。 “当然,事情太多,我都不知道先开口说哪一件。”岳宴溪十分淡然平和,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禾谨舟今天奇怪的态度而生气。 禾谨舟:“那就明天去公司说。” 岳宴溪:“客人到家里来,主人家不请进去坐一坐?” 客人,主人,分得很清,好像她也忘记了就在一天之前,在隔壁的房子里,两个人还有过一番缠绵。 “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禾谨舟话这样说,但身体还是让开了,将所谓的客人让进来。 岳宴溪很自然地直直去往开放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冰水,一点生活气也没有。 她指着冰箱说:“够也够不到,谨舟是不是能来帮帮我?” 禾谨舟走过去,拿了一瓶水放到岳宴溪手上,合上冰箱门。 岳宴溪似乎是真的渴了,喝了小半瓶,才又开口说话:“我今天被一个奇怪的人气着了,气得喉咙冒烟,喝了很多水都不管用,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讨厌?” 怎么听,都有股含沙射影的味儿。 禾谨舟说:“生气不利于保持理智,制定决策。” 岳宴溪晃晃空荡荡的手腕,说:“今天我带着你那宝贝的照片拍了,稿子也让人写了,恐怕很多人要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想破脑袋,彻夜难眠。拍完,你母亲的镯子我收起来了,万一碰坏一点,你找我赔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可赔不出。” 禾谨舟语气很淡:“东西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母亲还留给我很多东西,一个镯子而已,没有什么。” 岳宴溪:“那听你的意思,就算把这么几分之一送给我,也不代表什么,对么?” 禾谨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这点小事不用亲自跑一趟告诉我。” 岳宴溪叹了口气,又问:“你在怕什么?” 禾谨舟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面容都变得僵硬,“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岳宴溪温声说:“我认识的禾谨舟,在生意场上从不会反复无常,出尔反尔,像个女将军一样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网上很多人叫你是禾氏集团的长公主,不单单因为你是长女,不是么?是因为你果敢坚定,说一不二。” 禾谨舟:“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 岳宴溪:“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在商场上无所畏惧,所以让人着迷,让人神往。” 禾谨舟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天凉了,冰水冻得我牙齿都痛。”岳宴溪将手里喝剩的冰水放到禾谨舟手里,“你把这瓶水一直捂在手里试试,看看捂多久,手指会受不了,会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一瓶热水呢?冰水没有错,只是会让人望而却步。” 禾谨舟感受着指尖的冰凉,眼中有不解,有困惑。 岳宴溪向后退了一点,说:“Elsa今天去找你了。”和之前的话题毫无关系。 “嗯。”禾谨舟应道。 岳宴溪:“我猜,她对我提出的交易心动了。” “嗯。”禾谨舟似乎只会说这一个字。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岳宴溪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禾谨舟伸手抓住那只往外行进的轮椅,说:“你刚才说有很多事。” 岳宴溪将手覆上禾谨舟的手背,声音依旧温和:“我跟谨舟有很多事,但跟禾总,大概没那么多话可说。等谨舟想清楚,我再把今天没说完的事说给你听。”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禾谨舟手背上的血管,“你知道的,我向来会操控人心,玩弄人心,可你不是别人,我只能等着你的一颗心什么时候落在我身上。” 说完,便安静地离开了。 禾谨舟手里仍握着那瓶冰水,岳宴溪走后,她将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没多久,十根手指都没了知觉。 的确很冰,这或许就是岳宴溪心里的她,怎么都捂不热,或许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一瓶热水呢? 禾谨舟回想起岳宴溪离开之前那佯装平静但不知所措的眼神,冻得麻木的指尖竟有点疼,不知是不是连通的心脏的那一根。 ** 外面夜色很好,但随着临近冬日,稍微吹一点风,就能把人的脸吹红。 这种天气该和心爱的人一起窝在屋子里才对。 岳宴溪出了禾谨舟家的门,边摇头边叹气,三十六计,兵不厌诈,那只河舟看着像只大螃蟹一样整天挥着钳子凶巴巴,其实心还是软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她的腿,答应那么多无理要求。 算计得了禾谨舟一次就能算计第二次,大不了第三次、第四次,总有一次能让她全身心都信任自己,依赖自己。 不过,爱情的事,怎么能叫算计呢。 岳宴溪回头看了眼邻居紧闭的大门,现在想逃跑,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18 12:50:58~2023-01-19 20:5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化作清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eanbean 19瓶;莎莎 18瓶;冷飞、ZaZZ 6瓶;10米长泽雅美、小熊的喵、天王星引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想你了。◎ 岳宴溪四肢无力地趴在桌上,眼睛盯着面前长方形的金属盒子,那盒子名叫手机。 她现在只想做一个不上朝的君王。 已经一连几天没有过那只河舟的一条消息。 不,还是有一条的,是要她快点把之前堆积的待处理文件赶快签完字。 早知道禾谨舟脾气怪,但没想到真的说不理人就不理人,那天就不该说什么跟禾总没那么多话、让她先自己想清楚的话,白白给了那只河舟反悔的时间。 这盯着手机看的场景,仿佛回到20出头,与禾谨舟第一次产生真正交集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兴奋地一直等着盼着对方快快通过她的好友申请,期待着终于可以多说上几句话。 岳宴溪虽然生禾谨舟的气,却也会有一个小人在心里替那只河舟说话,禾谨舟能真的当她是恋人,能把母亲留下的镯子送她,能接受她的亲吻,对于她已经像是在做一个美梦一样,十几年的奢望都成真了,现在只不过是对方又退了一步,算得了什么呢,她只是需要点时间。 岳宴溪戳着那台王八一样一动不动的手机,自言自语:“禾舟禾舟,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对吧?” 她知道,以禾谨舟的经历,想完全信任一个人,就好比在野兽堆里把后背交给一个人,不是能凭着一时冲动就轻易做到的事,她还得要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 十几年都等过来了,还等不了这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总不会要三个星期吧? 岳宴溪在空中用手指描摹起禾谨舟的五官,然后起身去画室支上画布,过去十几年的想念,都没有这几天来得汹涌,从未得到过与得到后患得患失,终究还是不同的;后者,要难捱许多。 ** 禾谨舟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一边想不顾一切陷入那个名为岳宴溪的漩涡,一边又愤怒与自己失去了坚守十多年的原则,沉沦于感情,有了软肋,总有一天会变得不堪一击。 她讨厌被感情绊住手脚。 可岳宴溪就在脑中挥之不去,且一天比一天强烈,一天比一天难以控制。 刻意不联系岳宴溪的这些天,竭力压抑的躁动反而更加浓烈,无法靠着努力就能不去想不去念。 她以为“想时时见到那个人、想不计后果地答应那个人一切要求、想将自己的余生都交给那个人”,诸如此类的这些念头,可以被工作冲淡,却并没有。 禾谨舟第一回翘班走在街上,路过一个玻璃橱窗的时候,看到一个狮子玩偶,一头鬃毛,表情很凶,眼神却十分无辜甚至带着点可怜,很像岳宴溪。 她走进去,结账付款,带走了那只狮子。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禾谨舟将狮子玩偶放到副驾座位,仿佛是对待一个人一般,帮她系上安全带。 车子启动,去了附近的剧场,最近的场次只有一部悲情的话剧,主人公因为世仇和误会分开,此生没有再相见,直到孤独地死去。 开场前买票,没什么好位置,禾谨舟买了两张票,抓着那只刚买的狮子,走进几乎满场的观剧厅,让狮子玩偶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旁边几个人投来有些异样的目光。 一颗石子落入水面,总会惊起波澜,哪怕水花一瞬即逝,石子也会永远留在湖里,成为湖底的一部分,于是这一刻的湖也不再是上一刻的湖,就像有哲学家曾说过,没有一个人能踏入一条相同的河两次。 Elsa的话就是那颗石子:一颗惊起了禾谨舟心中的波纹,扎根在其中的石子。 禾谨舟不是特意模仿岳宴溪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无法不去想念但又无法开口,所以假装这个玩偶是心中的那个人,哪怕周围的人都觉得奇怪,也不想自己一个人。 那时候岳宴溪也是这样想么? 越想见,越怕见。 - 禾谨舟将车听到岳宴溪家楼下,看着楼上透出的灯光,或许,她比那时候的岳宴溪要幸运得多,只要伸一伸手,就不必再对着一个玩偶无休止地想念。 岳宴溪家的密码,孙特助告诉过她。 禾谨舟想着上回岳宴溪假装摔倒骗她来家里的把戏,终于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 她要承认有点想岳宴溪,亦或不是有点,而是非常想。 一楼安安静静,空旷的客厅里没有人活动的声音。 禾谨舟来到二楼,卧室的两扇门都开着,里面有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 浴室的门大敞着,正中央巨大的圆形浴缸里盛满了水,里面还有个泡在里面发呆的女人,皮肤被水浸润得白皙莹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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