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给我认识可好?”公冶音陪着闻弦歌来到谢柔面前。 谢柔依旧文文静静的,站在桥边不争不抢。看到闻弦歌过来,她笑道:“弦歌,公冶小姐。” “柔儿,你什么时候来的?”闻弦歌和谢柔十分对脾气,拉着谢柔的手问道。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公冶音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到了她和谢柔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谢柔很快注意到公冶音不善的目光,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来了一会儿了。那边有宫女拿着鱼食,可以去喂鱼的。”她已经去喂了一会儿,这是说给闻弦歌听。 “我们去喂鱼呀。”闻弦歌不忘回头招呼公冶音。 “弦歌,你和公冶小姐去吧,我还要和别人打个招呼。”谢柔十分懂得察言观色,对于京城中各府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点。靖国公府的大小姐不好惹,这在京城官家小姐们中已经不是秘密了。其中固然有公冶音脾气的原因,也有公冶家其他小姐们刻意夸张的成分在。 谢柔不想招惹公冶音,借故离开了。 闻弦歌有些不解地看了公冶音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师姐,我们去喂鱼。” “走吧。”对于谢柔的识趣,公冶音还是颇为满意的。 水池里的鲤鱼被这群官眷们轮番投喂,一个个吃得肚皮鼓鼓,宫女们已经悄悄将鱼食拿走了。防止这些鱼吃得过多撑死。 闻弦歌没有喂到鱼,却遇到了正缓缓走来的殷盼柳。暮色中,殷盼柳身上这件青云纱做的宫衣实在太明显了。微红的霞光照在青云纱上,青色的纱仿佛被染成了淡金色。 “承云公主好漂亮!”作为殷盼柳的头号小迷妹,闻弦歌立刻被迷得现出了星星眼。 “她不是一直这样?”公冶音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今天的殷盼柳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怎么会?明明是打扮过的。”闻弦歌笃定地说。 承云公主出场,自然有人过来见礼。殷盼柳一一打过招呼,来到两人身边,微微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不怕这些繁文缛节呢,原来也受不住。”公冶音嘲笑道。 殷盼柳看了她一眼,目光却定格在了闻弦歌身上。闻弦歌一双大眼睛闪着光,“公主。” “你看起来挺有精神的。”殷盼柳的折扇落到了闻弦歌的头上。 “想到能见到公主,自然开心。”闻弦歌笑眯眯,一脸幸福。 公冶音看不下去了,闪身来到两人之间。“我们是过来喂鱼的,但是宫女们把鱼食都拿走了。” 殷盼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荷衣,荷衣立刻施礼退下,很快端了一碗鱼食过来。 殷盼柳的扇子一指闻弦歌,荷衣将鱼食交到闻弦歌手中。 “谢谢公主。”对于是否能喂鱼,闻弦歌并不在乎。但是这是承云公主给的鱼食,当然意义就不同了。 闻弦歌倚着栏杆高兴地喂着鱼,殷盼柳和公冶音站在后面,公冶音有些吃味地问:“弦歌为什么对你这么崇拜?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殷盼柳无所谓地摊手,“那是你师妹,你该去问她。” “我担心你把她带坏了。”公冶音真是为了师妹操碎了心。 殷盼柳失笑,“她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都没学坏,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得坏人了。” 公冶音瞪了殷盼柳一眼,两人互损已经成了日常节目,见面不斗几句嘴就不正常了。
第10章 远远的,闻云婷的目光望了过来。她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吵闹场景,但是她要维持才女的名声,宴会尤其是这种皇宫中的宴会是必须要参加的。自己的大姐长袖善舞,自己也有一些自诩有才的闺蜜,她好奇闻弦歌会和什么人在一起。 闻弦歌身边有公冶音她一点都不好奇,物以类聚嘛,公冶音在京城名媛圈子里的名声可并不算好。可是这位新出现的公主……闻云婷这是第一次见到殷盼柳。 “那位青色宫衣的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她向身边的礼部尚书家千金打听。 尚书千金看了两眼,“是承云公主。她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的,今天怎么也来了?” “承云公主?”闻云婷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位公主,是已故颖王的遗孤,被皇上接入宫中抚养。但到底不是皇上的女儿,难怪这种场合很少出来。 “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可是太后心尖上的人,在这后宫里没人敢惹的。”尚书千金小声道。 闻云婷看着殷盼柳青竹一般的挺拔身姿,总觉得这位公主和她们这些人是不同的。只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和闻弦歌一副熟稔的样子? 闻弦歌喂光了手中的鱼食,低头看着池中鲤鱼嬉戏,嘴角带着笑意。 此时天边最后一丝光线都已经被黑暗吞没。有太监过来在曲桥上挂满了红色的琉璃宫灯。 “要开宴了。”公冶音说。 “弦歌,走了。”殷盼柳招呼了一下闻弦歌,带着两人回到明英殿中。殿中有宫女穿梭掌灯,亮如白昼。宴会的座位是按府第设置的,闻弦歌自然要和邓氏等人在一处,公冶音也要坐在靖国公府一桌。倒是殷盼柳,独自坐了一桌,看起来有些孤单。 闻弦歌的目光始终不离殷盼柳,对身边人的问话都忽略了。 “弦歌,”邓氏发现闻弦歌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了话也不回,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闻弦歌正在溜号,这一推直接引发了她的本能反应。手中乌光一闪,墨玉笛“暗飞声”已经出现在手中。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本来袭向邓氏的手硬生生垂了下来。 “大伯母,您叫我?”闻弦歌用微笑掩饰方才的失态。 邓氏也被吓了一跳,闻弦歌方才的眼神有些可怕了。 “我想问你怎么会认识承云公主的?”邓氏听二女儿说闻弦歌和承云公主相识,颇觉奇怪。她虽然不是出身,对于宫中传闻却颇为上心。殷盼柳的身世不是什么秘密,她也是知道的。 “小时候在师姐家见过几面。”闻弦歌低头老实回答。 那时她被公冶家的几个小姐欺负,她倔强着不肯哭,也不肯退,引来了殷盼柳的注意。 儿时的殷盼柳就比同龄的女孩子高出半个头,修长的身姿坚韧挺拔。她拿着那把青缯裁叶扇,赶跑了那几个女孩。闻弦歌抬起头,看到殷盼柳挡在自己面前,阳光洒在她的头上,现出斑驳的光影,她低下头道:“没事了。” “靖国公长孙和你同龄吧?”邓氏很快就转了话题。 闻弦歌点点头。靖国公长孙公冶帆就是公冶音同父异母的弟弟。 “哎呀,也不知道国公府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儿媳妇?”邓氏这话就是说给闻弦歌听的。此时闻弦歌若是识趣,就该主动去找公冶音套套话。可惜闻弦歌是个不识趣的,她完全不理会这茬,只是低头喝着茶。 邓氏暗骂闻弦歌是个榆木脑袋。偏偏这话她不好明言,也只能暗自憋气。 不多时,皇后和各宫嫔妃进入殿中,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玉山公主看到殷盼柳坐在一旁,忍不住问道:“这可奇了!承云你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今天怎么来了?不但来了,还来得这么早?”她不信殷盼柳会突然悔悟。 “只是你晚了而已。”殷盼柳不咸不淡地说。 因为安凤溪的事,玉山公主不待见公冶音,连带对公冶音的好友殷盼柳也没有好感。她现在就是一只刺猬,极为敏感。 “承云,你……”她伸手指着殷盼柳。 殷盼柳手中折扇将玉山公主的手指压下,“玉山,宫中设宴,你要造次吗?” 玉山公主原本也不是对殷盼柳有气,只是想挑拨一下殷盼柳和公冶音的关系。她是嫡出公主,但是却不是宫里最受宠的公主。这一点让她很难不嫉妒殷盼柳。 上位的皇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玉山公主只能压下心中的嫉妒,来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诸位夫人小姐,今日宫中设宴,与诸位共庆端午佳节。”皇后一说话,在场所有人立刻站起来聆听。皇后示意众人坐下。“前朝后宫俱是一体。诸位大人在前朝效忠,自然少不得诸位夫人的支持,本宫代皇上敬诸位夫人一杯。” 皇宫中的果酒佳酿,甜甜的还不醉人,最适合后宫宴饮了。闻弦歌第一次喝,觉得好喝非常,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公冶音看见了,吩咐自己的丫鬟心彤过去和闻弦歌的丫鬟庆儿说一句,不让闻弦歌喝太多,免得殿前失仪。 闻弦歌听庆儿的劝,当下不再喝了。旁边额外备了果汁和热茶,她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殷盼柳的方向。 这是她才发现,殷盼柳竟然不见了。她举目四望,哪里还有殷盼柳的影子。 难道承云公主这就回去了?她心里忍不住会这么想。 就在她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在靠近。她猛然回头,倒吓得来人后退了一步。 “闻小姐,公主有话对您说,请您随奴婢前往延寿宫。”说话的人正是荷衣。 邓氏和闻家两姐妹都惊讶地看着闻弦歌。延寿宫可是太后寝宫,去那里就意味着要觐见太后了。 “弦歌,太后面前,你可千万不要失了礼数。”虽然不待见闻弦歌,邓氏还是要为了整个闻家着想,并不希望闻弦歌出了什么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月夜千宜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延寿宫。 闻弦歌一进入正殿就看见了殷盼柳坐在桌边自顾自喝着茶。闻弦歌过来见礼,“公主,听说太后召我前来。” “太后乏了,在寝殿里休息。有样东西太后让我交给你。”她朝随后进来的荷衣看了一眼,荷衣点头,去后面取了一个托盘出来。 托盘被送到闻弦歌面前,她迟疑着望着托盘里的东西,那是一串佛珠,以不知什么材质的白色珠子雕刻出罗汉模样,共一百零八颗。佛珠应该是老物件,每颗佛珠都珠圆玉润,这已经不是佛珠本身的价值了,这是时间的价值。 “今年太后生辰,安国公进献罗汉佛珠一串。太后看出这东西来历不凡,让人查了一下来历。”殷盼柳说到这里顿住了。 “昔年天赐公主为救驸马重病,以自身鲜血抄写佛经,一路叩拜亲上云台寺,求佛祖救命。佛祖赐下佛珠一串,终救了驸马,从此夫妻和睦,白首不离。这串罗汉佛珠从此成为祈福圣物。百年之后,佛珠落入一户宋姓人家,从此成了这家的传家宝。又传百年,宋姓家主将佛珠作为嫁妆给了自己的独生女。”闻弦歌将佛珠的来历娓娓道来,显然有什么内情。 “这个独生女就是你的母亲。”殷盼柳的眼光温柔。 闻弦歌笑了笑,“我娘留下的嫁妆我有印象的不多,这个却有宋姑姑仔细和我说了来历,所以我的印象很深刻。”母亲遗物,在这次她回家住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她有心追查,奈何母亲的陪嫁宋姑姑已经过世,李嬷嬷虽然忠心,却并不了解母亲的嫁妆。拿不出确切的嫁妆单子,想要指责伯父一家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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