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会和南宫焰有约定,应该是因为南宫焰想进日月山境,还是带着她一起进来。 所以为了那两个名额,南宫焰答应了宗主什么? 容夙眼里就有好奇,但她估计南宫焰应该不会告诉她,那或许是关乎正阳宗和南宫族层面上的东西。 结果南宫焰“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就这个啊?也没什么,就是宗主拜托本小姐在日月山境内要多照拂一二正阳宗的弟子而已。” 南宫焰没有将这个约定放在心上。 毕竟日月山境是宝境,危险虽然有,但都很明显,只要不故意去招惹,一般都无大碍。 而且正阳宗的弟子最低都有知微境五重修为,打斗本事或许不怎么样,但逃命能力都是不弱的。 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直接跑到日月山境境门那里,就能直接离开这座山境了。 当然,那样也无法再进来,相当于是主动舍弃了二十年一次的机缘。 容夙听着听着却皱眉:“你的修为才知微境五重,宗主怎么会让你照拂那些弟子?” 那些弟子里面踏霄境修为的都有,如果他们真遇到危险,南宫焰能不能自保还难说,如何再去帮他们? 容夙不是看不起南宫焰,她知道南宫焰的天赋不输任何人,但是她太年轻了。 这座日月山境有那么多修士,她和南宫焰一定是岁数最小的两个。 别的修士少说都有三十多岁、四十多岁,比她们多出了一倍的修行时间。 连有踏霄境修为、在十大真传弟子里位列前茅的苏明雁都修行了三十来年。 而南宫焰才二十一岁,修行时间才十几年,自然不能和那些人相比。 “容夙,你是在担心本小姐的安危啊?”南宫焰看着容夙愤愤不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五官舒展、面容愉悦。 容夙迎着她熠熠生辉、含着笑意的眼神,呼吸不禁一滞,脑海思绪来回变幻,最后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没有:“当然,有生死结在,你的性命就是我的性命。” “……没意思。”南宫焰眼神幽怨,声音轻飘飘:“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是一回事,本小姐要是遇到危险直接逃命了,那正阳宗宗主难道还能追到南宫族跟本小姐算账不成?” 她是世族大小姐,完全不用怕谁的。 容夙一怔,直接脱口而出:“这就是你口中的一言九鼎?” 原来世族大小姐也会和她一样,喜欢说一套做一套的! 容夙的表情太难以置信了。 南宫焰就有些难为情,低咳一声:“跟别的相比,当然是性命最重要啊。” 说着,她似乎也觉得这不太符合世族大小姐应该有的修养,赶紧补充道:“本小姐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如果是你,那当然会一言九鼎的。” 她信誓旦旦,看来的眼神还亮晶晶的。 容夙就低头,看着两人牵得很紧的手,以眼神发问。 南宫焰一呆,想到很久以前说的话,有些懊恼,但她心里很不想放开容夙的手,于是选择直接跳过话题。 她把掌心里的银簪收回储物戒,拉着容夙就往西面跑去了,“二十年开一次的日月山境,要是不抓紧时间拿到星合草,就要再等二十年了,你跑快点。” 容夙被她拉着向西跑,听着她对星合草的执着,眉越皱越紧。 但当她低眸看到还紧紧牵着的两只手,看着看着,容夙皱紧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十日后。 一座寒凉刺骨、湖面披上一层霜但水却没有彻底结成冰,只水流涌动间寒意彻骨的冰湖旁。 容夙看着面前衣衫湿漉漉、头发都贴住脸颊,还一直打颤的南宫焰,声音无奈,还含着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心疼:“你有凤凰血脉,属火系,根本就不应该强行淌过冰湖的。” 她现在知道南宫焰先前呢喃着的断魂桥、百重冰湖和荆棘林是什么了。原来那些是西面通往星合草无法避免的阻碍。 据南宫焰说,星合草生于日月山境西面荆棘林的中心,但要到荆棘林就要一直往西面走,而且还无法绕路,路上所有困难都只能直面。 这十日时间内,容夙和南宫焰不知经历了多少危险,前不久还险些在那座凶险无比、惊心动魄的断魂桥上丢了性命。 还好南宫焰保命手段多,也做足了准备,她们才能活着走过断魂桥。 然后就是这座百重冰湖了。 一靠近就寒凉刺骨,但这里这么冰凉,湖水竟然还不结冰! 容夙和南宫焰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过这座冰湖,要过似乎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生生淌过来,忍着冰水侵袭的寒凉刺骨,从冰湖的一头游到另一头。 所幸湖里没有别的危险,加上容夙有龙形面具在,游过来后稍稍休整一番就无事了。 但南宫焰不是。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一样,现在躺在容夙怀里直打颤,眉眼都结了一层霜,看着很难受。 此时听到容夙的话,南宫焰就缩了缩,半晌才道:“但冰湖里避水珠不能用,也无法借助宝物踏空而过,除了游过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冰湖的四周有一层禁锢,修士无法踏空,即使踏霄境修士来了也要步行,别的手段也无济于事,南宫焰真没有别的办法。 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她有凤凰血脉,还没有彻底融合前,多一丝凉意彻骨都会不利于她的修行道。她也不想的。 她现在都这么难受了,结果容夙还要说她! 南宫焰就越委屈了,她小声控诉着,缩进容夙怀抱深处,继续打颤。 容夙低叹一声,虽然不知道星合草到底对南宫焰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还是不忍看南宫焰这样,她想了想,试图呼唤眉心的龙形面具。 她的修为比南宫焰低,本来也是寒意彻骨、冷到承受不住的,但关键时刻眉心一热,她现在才能无事。 所以容夙希望龙形面具能帮帮南宫焰。 但龙形面具一动不动。 容夙皱着眉想了想,许久想到什么,目光一深,直接咬破手指往南宫焰唇上滴了一滴血。 迎着南宫焰不解的眼神,她解释道:“你先前不是想要我的血吗?我试试有没有用。” 就算没有用,以南宫焰现在的情况,也应该多接触些热的东西。 但冰湖旁什么都是凉的,火都生不起来,容夙唯一能想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血了。 因着龙形面具的原因,冰湖再凉,也凉不了她的血。 容夙想到这里,捏住手指的力度加大,又多滴了几滴血,接着见南宫焰打颤的速度慢了慢,声音惊喜:“南宫焰,我的血还真对你有用啊。” 南宫焰心绪汹涌,看着容夙自眉梢眼角透出的喜意,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唇上有容夙的血渗进来,她看着容夙认真的眼睛,感受着来自容夙怀抱的温暖,不自觉往容夙怀里蹭了蹭,她想要更多的温暖,多到足以将她包裹起来。 容夙任由她蹭和靠着,只一心一意把自己的血滴到南宫焰唇上,滴着滴着,她的脸就有些白了。 南宫焰看到了,她抬手要阻止容夙:“容夙,够了,再缓缓就没事的,你别再滴了,再滴,你会变虚弱的。” 在冰湖边虚弱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且前面还有一座荆棘林。 容夙一怔,回神时才发觉自己是有些晕,晕到外面的凉意顺着缝隙就要侵袭进来。 接着,容夙的眉心空间一震,她感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跟刚才在冰湖里出现的那股热意一模一样。 但跟刚才温暖完她的身体就消失不同,那股热意越来越盛,没有半点停息的意思,渐渐凝成一团火,像要将容夙烧成灰烬。 容夙难受地低喘一声,看着怀里打颤的南宫焰,无师自通地低头,直接覆上了南宫焰的唇。 南宫焰一呆,看着容夙近在咫尺的脸,没反应过来。 那股热意瞬间顺着容夙和南宫焰碰着的唇涌了过去,南宫焰就不再打颤了。 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因为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舒服地舒展了眉眼,情不自禁就仰头迎合着容夙的吻,甚至伸手搂住了容夙的脖子,主动加深了唇瓣的贴合。 南宫焰现在觉得容夙就像是一个很好用的、能控制她温度的宝物。 以前在烈阳地窟时,她被凤凰血脉暴动折磨得燥热不堪,容夙就是凉的;现在她被冰湖寒意彻骨折磨,容夙就是热的。 真的好想把容夙当成她的宝物一直放在身边啊!南宫焰在心里满足地喟叹一声,然后呼吸有些急促。 容夙怎么还不放开她?她要呼吸不上来了!南宫焰一惊,伸手去推容夙。 容夙才如梦方醒,抬头拉开距离后,看到南宫焰的衣服被她刚才无意识扯乱,眼角也被她亲得红红的,眼神就有些心虚和自责:“南宫焰,刚才我——” “你刚才做得很好,我现在没事了。”南宫焰摆摆手,从容夙怀里坐直身体,抬手去整理自己的衣服。 容夙就有些震惊。 做得很好?做得很好是什么意思?难道南宫焰不排斥她吻她,那—— 她的心绪就有些复杂,还有些躁动。 南宫焰整理好衣服了,她看着容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思绪混乱时说了些什么,脸就有些红。 容夙看到她脸红了,眼神越加惊讶和复杂。 南宫焰就低着头扯着衣角,然后看向天空,看出她们在冰湖耽误了不少时间后,声音着急了起来:“第十二天了,日月山境还有十几天就要关闭了。容夙,我们快去荆棘林!” 说完,她一跃而起,拉住容夙的手就往前跑,剩容夙还垂着眸,郁闷地想南宫焰刚才的话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荆棘林是一大片生着许多荆棘的密林。 日光月光星光遍布这座山境,荆棘林以及荆棘林周围的一片地方却都是黑暗的,暗到修士目力看去只能看到方圆几里的环境。 容夙此时就看到地面上到处都是铺满路径的荆棘,几乎没有哪里是能落脚的。 而且那些铺在地面上的荆棘似乎是察觉到她和南宫焰的到来,竟然动了动,荆棘上的刺虽然很小,但在黑暗里却显得无比尖锐。 容夙无端生出一种惊悸感,像是被什么盯上一样。 “容夙,这些生于日月山境的荆棘和外间荆棘不同,它们严格意义上是星合草的伴生灵植,会攻击任何靠近星合草的生物。” “荆棘刺刺中修士后,会腐蚀修士的根骨,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些。”南宫焰神情郑重。 容夙眸一缩,本能追问:“那被刺中了怎么办?” “被刺中了本来是无计可施的。”南宫焰就眉一扬。 容夙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就有些想笑,同时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因为她知道南宫焰一定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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