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对上南宫焰的眼神,容夙的思绪没来由就有些发散,想到了很多很多。 比如很久以前烈阳地窟里她和南宫焰第一次见面后发生的种种,还有地牢里的两次。 南宫焰意乱情迷时的样子不断在她面前来回晃动,以及唇瓣贴合时的温暖柔软,她肌肤如凝脂,触感滑腻……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夙做深呼吸,努力将那些思绪丢开,伸手轻轻掰开南宫焰扯紧衣角的手,然后把自己的衣角递了上去。 这么喜欢扯衣角,那就扯她的吧。反正她没被荆棘刺刺中,不用脱衣服。 容夙自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心里颇满意,然后解开了南宫焰的里衣,南宫焰的身体再没有半点遮挡,完全呈现在了她面前。 南宫焰就扯紧了容夙的衣角,羞窘不已,直接把头埋进了容夙怀里,然后被容夙拉了起来。 南宫焰:“……” 她很想问问容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故意的! 容夙真没别的意思。 如果先前还因为想到那些事而有些心绪波动,那么此时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她没看到南宫焰肌肤如雪、曲线动人,只看到那些扎在她肌肤上黑沉而锐利的荆棘刺,虽然没有扎出血,但一看就知道有多疼。 而且南宫焰还不是只被刺中几根,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前面和后面都有。 南宫焰的肌肤光滑雪白,原先是一点伤痕都没有的,足见她以前没受过什么伤。 就算有,也是不留痕迹的,此时却多了这么多荆棘刺。 星合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值得南宫焰如此不顾生死? 容夙心里念着星合草三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 她不知道她看向南宫焰的眼神满是心疼和疼惜。 但南宫焰看到了。 她原来真的是很痛的,但此时却发现容夙不但能是冬暖夏凉的宝物,还能是她的止痛药。 她就扬了扬唇角,反过来对容夙道:“没关系的,你拔吧,我一点都不疼的。” 容夙心绪烦乱,虽然很不想再弄疼南宫焰,但也知道荆棘刺这东西,越早拔越好,不然就算有药膏,谁知道还有什么影响? 她声音轻轻:“你忍着,我很快就好的。” 说完,她不再看南宫焰,而是低头看着那些扎在南宫焰肌肤上的荆棘刺,眼神一沉,伸手向前,两指一捏一挑,接着再抹上那瓶据说以高阶荆棘根部汁液制成的膏药。 南宫焰坐在那里怔怔看着容夙低下的头顶,只觉胸口的肌肤一痛,接着再一凉,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容夙半晌拔完她前面的荆棘刺,手按在她肩膀上,直接将她反过去对着墙壁,南宫焰于是只能听到后面容夙低低的呼吸声。 又是一阵刺痛和微凉。 南宫焰就有些失神,她发现容夙拔刺的动作真的很熟练。 这么熟练,她以前需要受过多少伤,才能有这份快准狠的手法和不为所动的心性? 容夙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宫卫查不到全部。 似乎知道的只有容夙一个人。 如果她问容夙,容夙会跟她说吗? 她想得出神,不知道容夙拔尽刺、涂抹上药膏后,把她翻了回来,见她眼神飘忽,便问道:“南宫焰,你还痛吗?” 她还在失神,只怔怔应了一声。 容夙听到后眉一皱,心想药膏都涂抹上去后还痛,那她该怎么做才能减缓南宫焰的疼痛呢? 她想了想,忽然就想到那些尘封已久、一碰就会痛的记忆里,似乎当她感到疼痛时,是有人会给她呼呼的,还声音温柔地说:呼呼就不痛了。 容夙就有些迟疑地看南宫焰一眼,缓缓低头,对着南宫焰胸口处抹了药膏的地方呼了呼。 南宫焰就感觉胸口的地方一凉,她低头,看见容夙正低着头在用嘴吹,脸上刚消了的红晕霎时布满脸颊,想说些什么,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于是当容夙吹完后想问问南宫焰是不是有好一些,就见到南宫焰脸上布满红晕、比天上朝霞还要明艳的模样。 她先是一怔,接着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似乎是不太妥。 毕竟现在荆棘刺都拔尽了,虽然药膏刚抹上南宫焰还不能穿衣服,但她还低头,是有几分占南宫焰便宜的嫌疑在的。 尽管容夙原来真没有这种想法,但她此时看着南宫焰的模样,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往下瞟。 她一惊,忙坐直身体看向山洞的洞顶。 南宫焰也越发不自在,想挪挪身体,却发现挪来挪去都没有原来的位置舒服。 她再抬头看看容夙抬头望着山洞洞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眼睛微眯,想了想,直接倒进了容夙怀里,然后舒服地喟叹一声。 反正看都看过、摸也摸过,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她南宫焰就没怕过谁! 而且坐久了她的腰是有些酸,看容夙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胆子对她做什么的人。 南宫焰想着,靠得越加心安理得。 容夙就要难受多了。 她不敢动,怕衣服染到南宫焰身上的药膏,那就要再给南宫焰涂抹一遍。 但她又担心南宫焰靠不稳摔了,想伸手扶她一把,偏南宫焰上半身几乎算不着寸缕,她只摸到温热的一片滑腻。 而且南宫焰身上那股几乎不散的酒香和药膏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盈上容夙的鼻尖时,容夙几乎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 她此时称得上心乱如麻、度日如年。 许久,南宫焰感觉身上的药膏快融合进伤口,伸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慢条斯理穿好后,看向了容夙。 容夙还保持着原来抬头望洞顶的姿势,也不知道她的脖子酸不酸。 南宫焰眉眼弯弯,虽然还想再逗容夙一会,但想到星合草和只开启一个月时间的日月山境,还是压住心里痒意,开口说:“容夙,我没事了,走吧。” 容夙低头,看到怀里的南宫焰衣服完整,眸微动,说不出心里到底是轻松还是遗憾多一些,她怔怔问道:“去哪里?” “当然是去荆棘林拿星合草啊!”南宫焰脱口而出。 容夙心里的情绪就一滞,似乎是有些郁闷:“你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拿星合草?” 南宫焰就缩了缩脖子,看容夙似乎真不赞成,忙保证道:“我伤都好了,也不痛了,都没事了。而且有先前的经历,这次肯定能拿到星合草的。” 虽然暴雷珠用完了,但南宫焰先前和荆棘那一番交手,多少也摸到些心得,直接拿完星合草就跑应该问题不大。反正荆棘是出不来荆棘林的。 “你在后面出刀砍那些攻击我的荆棘,我们彼此配合,一定能成功的。”南宫焰信誓旦旦。 她其实行动向来是不喜欢和谁配合的,因为那些人就算修为比她高,也只会拖她后腿。 但容夙就不一样,容夙出手果断,容夙的刀法能和她的剑法相衬,容夙和她——很有默契! 听说正阳宗那两个同胞兄弟出手无比默契,所以才能跻身十大真传。 南宫焰却觉得她和容夙才算最有默契,就跟心意相通一样。 她在心里念着心意相通四个字,唇角含笑。 然后就听到了容夙斩钉截铁的拒绝声音:“不行!” 容夙拿着黑刀站了起来,几步走出山洞,看向外面的环境,想到南宫焰的话眼神微闪,接着严词拒绝。 她不会再去荆棘林,也不打算让南宫焰去,双手环刀靠着山壁,对着南宫焰的侧脸道尽冷酷无情的刀修风采。 啧,态度看来是真的很坚决了。 南宫焰就有些为难,先不说没有容夙她一个人拿不拿得到星合草的问题,只说她来日月山境的目的,容夙就不能不去。 她于是放缓了声音,慢慢走过去拉住容夙的衣角,眼神里含着希翼,声音柔柔,直接开始撒娇:“容夙,星合草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的!” 容夙低头时就看着初见时不可一世、高贵明艳的世族大小姐现在扯紧她的衣角,软绵绵的模样让人怀疑她要是有根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是来回摇摆的。 这很不像南宫焰。 但她真的就在这样的南宫焰面前没有半点抵挡的能力。 罢了,她本来也没想着能拦住南宫焰。 毕竟南宫焰骨子里和她一样,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容夙垂眸,声音轻轻:“跟你去可以,但有一点——” 她看着南宫焰洗耳恭听的模样,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掩护,我去摘星合草。” 这是容夙一开始的打算。 南宫焰一怔,此时才看出去容夙这招叫以退为进,枉她堂堂足智多谋的世族大小姐,居然没看出来。 但——谁都知道去摘星合草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南宫焰还在迟疑。 容夙已经重新出声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生死结关联性命,你还虚弱着,要是丢了性命,那我就要陪你一起死了。” 这很合理,很符合容夙向来惜命的风格。 南宫焰就看着容夙,看到容夙脸上表情淡淡,她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不是容夙内心的真实想法。 容夙已经抬脚向荆棘林走去了,见南宫焰不动,回眸的眼神颇不解。 南宫焰只能将这个疑惑压在心里,跑着跟上容夙的脚步。 沿着先前暴雷珠开辟出来的道路,容夙和南宫焰很快到了荆棘林中心,再次看到那颗星辰形状、散布柔和星光的星合草。 四周原来铺在地面上、缠在枯树上不动的荆棘感应到外人到来,开始动了起来,上面黑色的荆棘刺依然尖锐无比。 容夙按住了手上的黑刀,回头看南宫焰,声音郑重:“我先去拿星合草。” 说完,她眼神一厉,直接踩着地面上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荆棘掠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颗星合草拔起。 “嘭”几声响,整座荆棘林的荆棘都彻底苏醒,荆棘刺从四面八方射来,几乎如潮水汹涌不绝。 容夙眼神一深,她虽然预料到拔起星合草后这些荆棘的攻势只会比先前只快不慢,却没想到竟会猛烈至此。 她心里第不知几次想:星合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然后黑刀一瞬挥出,秋刀肃杀萧瑟、冬刀万籁俱寂,被她连着施展出后,又是几刀砍去。 容夙先前就发现了,四季刀法不但威力无尽、蕴含天地感悟、能和天地共鸣,还能以四季道意压迫、改变道意笼罩的人和物。 只是她现在还太弱小,感悟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但这冰山一角已经足够应付眼前这些荆棘了。 容夙看着经受秋刀、冬刀劈砍后速度变慢的荆棘,唇微勾,掠出去和正拿着剑砍断、摧毁荆棘根部的南宫焰会合,就打算逃出荆棘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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