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田一懵,看了看南宫焰脸上怔愣后浮现出来的笑意,若有所悟,很快就消失在屋内。 “怎么了?”南宫焰透过面前的水境看着后面脸有些黑的容夙,先前的郁闷瞬间消散,只剩愉悦:“你在意?” 南宫焰眼睛里都是疑惑,显然她是真不懂。毕竟紫田只是近卫,而且对她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容夙低着头,许久后只憋出来一句:“以后不许让她给你更衣。” 她想到先前好几次跟南宫焰双修完她衣衫不整,很有可能是紫田给她更的衣,心里情绪就有些不好。 南宫焰就一笑,故意为难道:“本小姐是世族大小姐,很少自己更衣的,而且也不擅长。不让紫田来,那让谁来?” “我来。”容夙脱口而出,说完就有些后悔。 南宫焰看出她的后悔后,心里低哼一声,问道:“那本小姐需要更衣的任何时候,你都能在?” 容夙沉默。 南宫焰也不指望能一下子改变她,就叹了一声,手一伸,说道:“那你现在快更吧,品酒大会要开始了。” 她眉眼间带上了一丝迫切,显然是品酒大会真要开始,而不是故意催促容夙的。 容夙的心情就有些复杂,心想:南宫焰似乎是真的很看重这次品酒大会。或许是跟商梦华有关? 她想着,有些直接地扯下南宫焰那件里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她背上的痕迹时彻底怔住。 南宫焰的背是很美的,皮肤白皙、触感光滑,看似瘦弱却很有力量,才能撑得起那袭世族大小姐的华丽衣裳。 和南宫焰的前两次双修,在正阳宗时她只一心想着消除南宫焰的痛苦和寒意,观澜亭那次则因为醉酒,并没有过多注意。 她只记得记忆里南宫焰的身体无一处瑕疵,美得如玉石那般,只是现在她玉石般光滑的背上多出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痕迹。 那痕迹是消不去的伤痕。 结合容夙知道的一切来看,能轻易得出那是妖兽留下的掌印,冰原深处冰颜草伴生妖兽冰荒熊的掌印。 “到登天境就会消失的。”南宫焰的声音轻轻的。 容夙似乎没有听到,只凭借本能抬指抚过那一小片一小片的掌痕,似乎她的手指是灵丹妙药,只要摸过就能消弭所有伤痕。 她的指尖有些凉,摸着触感又有些痒。 南宫焰的身体就微微颤抖,躲着容夙的手指,声音无奈:“别摸了。” 容夙不听,只反反复复抚着那些掌痕,眼神藏不住心疼,眸底也有不知所措。 南宫焰就继续道:“摸出火来,你能负责么?” 容夙指尖的动作就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焰,发现她说的真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后,手指悬在了空中。 南宫焰就当着她的面转身,把那件里衣脱了丢掉,再拿过她手里的一套衣裳,自己熟练穿好后,丢下一句“就知道你不行”后,径直走向屋外。 容夙在原地凌乱。 她在想南宫焰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是“南宫焰更衣的动作比她还熟练,这是需要别人更衣的世族大小姐?” 最后所有凌乱的想法都变成了“南宫焰宁愿暴露她自己也能更衣的事实,也要穿好衣服离开,看来那所谓的品酒大会真的很重要”。 嗜酒如命,呵! 果然酒能误事。 她想着,坐回原地想继续修行,心说她刚才就不该多此一举。 只是坐了很久后,容夙都无法开始修行。 她重新睁开眼睛,想着南宫焰背上的那道掌痕,手微攥紧,从储物戒指里将那个装着冰融丹的小瓷瓶拿出来,看着瓷瓶上的“焰”字怔怔失神。
第79章 醉仙楼的品酒大会据说前前后后有十来场, 期间摆上桌面的美酒也越来越不凡。 容夙没有去,只坐在屋内怔怔失神,也无法修行。 紫田似乎有所察觉, 就来来回回跑着将一部分品酒大会的现场趣事实时告诉给容夙。 比如哪位世族小姐自不量力,一杯倒的酒量还敢和对手比拼,醉倒后直接坠落云台,脸都丢没了;哪位世族近卫醉后上台, 想舞剑助兴, 结果脚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容夙一直默默听着, 并没有做什么反应。 直到这日,紫田有些疑惑的声音通过虚空响了起来, 说是品酒大会举行到一半,竟然来了一位看着很厉害的人物,是南州南疆一族的圣女, 名为巫寒韵。 南疆一族。 容夙想到名字咒杀术, 心里微凛。 接着就是紫田对那巫寒韵的一部分介绍, 南疆圣地南荒古神庙的圣女,掌整座南州刑律,据说在南州的地位至高无上。 至少南州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世族子弟看到那位圣女后都低着头颅,竟口称拜见。 那巫寒韵据说已经活了一百多年, 只是南疆一族内乱也持续了一百多年,是前不久才结束内乱的。 神庙以雷霆手段镇压南疆乃至整座南州,护族大阵关闭, 这位圣女就来了品酒大会。 紫田推测说她应该是借品酒大会让南州以及南疆一族重新回到修士的目光里。 毕竟在南疆内乱开始前,九州大陆不只有上三州, 而是上四州。 巫寒韵。 容夙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堂堂一州圣女来品酒大会的目的, 只是想到先前的南疆少主巫谐以及名字咒杀术,心里浮起担忧。 她在想,那圣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巫谐是同类人,会不会对南宫焰做些什么? 她就有些想去看看。 只是如果那圣女真不怀好意,她去了大概也帮不上南宫焰。 而且—— 容夙手指一抬,面前就多出一面水镜,镜里的她眼神迷茫不决,掌心躺着一个小瓷瓶。 “容夙,这个巫寒韵很不简单,你要小心一些。”小光球的声音轻轻响起。 容夙就想到很久以前她刚见到南宫焰时,小光球那时提醒她的声音跟现在差不多。 她不以为意:“怎么,那巫寒韵也是所谓的大反派么?” “那倒不是。”小光球心说你以为大反派是量产的,然后见容夙显然不怎么重视的样子,声音就沉重了几分:“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或许是比南宫焰还无情、危险的人物。” “顾剑安险些死在她手上。”小光球声音严肃。 容夙就一愣,终于有几分感兴趣。 毕竟据小光球所说,顾剑安是天道之子,福泽深厚,所有艰难险阻都只是催他前进的助力,就算生死攸关也总会有贵人相助,真正的死局是很少的。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不曾出现在醉仙楼品酒大会上。但她一出场就对顾剑安很好,称得上极尽温柔。所以整座修行界的修士都说她是对顾剑安一见钟情。” “顾剑安也以为如此。虽然那时他经历大变后很难再相信别人,但还是在日复一日的温柔相处里相信了巫寒韵。” “后来顾剑安遇到的种种困难,也是因为有巫寒韵和南疆一族相助才能化险为夷。” “本来故事的结局就是顾剑安以剑问道,登临道境巅峰,压制所有世族,成为九州大陆几万年来第一个修到至真境的剑修。” “但是变故就出现在这里。” “那巫寒韵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在顾剑安突破的关键时刻对他出手。虽然最后失败,还被反应过来的顾剑安刺中心口,但她死前不惜自爆毁了顾剑安的道基。” “顾剑安受到身心双重打击,再无缘至真境,道途止步不前。而且他在意的那些人,一部分被巫寒韵杀死,剩余的也重伤,算是他人生的第三次剧变了。” 小光球说着说着都有些后怕。 容夙听得面无表情,只微微惊讶地问:“巫寒韵怎么会那么恨顾剑安?” “谁知道呢?”小光球满不在乎,只严肃对容夙道:“总之这人很危险,而且看着似乎还是性格黑暗、有毁灭世界趋向的,你离远一点就行。” 性格黑暗,毁灭世界。 真有趣。 容夙想。 如果是以前的她,说不定会很想认识这么一个人,跟她讨论讨论世界应该怎么毁灭比较合理。 只是现在,她单是想到那巫寒韵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南宫焰,就有些坐不住了。 容夙于是抬头认真地看着水镜里的自己,再低眸看看掌心里倒出来的冰融丹。 许久后。 她缓缓抬手摸上自己脸上的刀疤。 和刀疤有关的一幕幕从脑海掠过。 从一觉睡醒看到陌生的青楼,知道真相后的难以置信、难过无助,到轻信别人的愚蠢天真,从刀抵住脸的生疼撕裂到人生第一次拿刀捅死人的畅快淋漓,再到雨夜手被踩断的绝望憎恨。 那么多痛苦不堪才换来的清醒自制,却还是因南宫焰一声“害怕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而轰然倒塌。 容夙那时候不懂害怕有什么用,现在却真的有些懂了。 她最后一拳打碎水镜,仰了仰头,带着几分期待、几分不安将掌心里的冰融丹放进嘴里,站起来后看着手上的黑刀,眸光微动。 * 云台上,品酒大会正举行到激烈阶段。 所谓品酒,只是一个名头。 真正的目的是商宝阁扩大影响,世族子弟也借此天才云集的好时机扬名九州。 因而在美酒端上来、简单的寒暄过后,真正的品酒大会才算拉开序幕。 商宝阁二小姐商梦华端坐主座,四周则是世族子弟的欢呼声、鼓励声和笑声。 现在场上正进行到世族子弟拿出各自压箱底的本领,力图压别的世族子弟一头,也就是所谓的炫技。 商梦华看南宫焰一眼,见她正端着精致古拙的酒杯往嘴里倒着酒,甚至饮到衣襟微微湿润,唇角多出一丝笑意,接着就道:“此次云台上诸位以武会友,表现最出彩的三人,本小姐会赠予三枚商玉。” “持此商玉者,能在我商宝阁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出一个要求,商宝阁必全力完成。” 她说着,手一挥,三枚金鲤鱼形状的玉符就悬浮在主座的上方。 四周修士的呼吸就沉重了几分。 商玉是商宝阁在外行走的象征,形状不同,所代表的意义也不同。最高级的商玉是以金元宝形状做成的,很符合商宝阁经商爱财的本质。 至于金鲤鱼形状的玉符,虽然不及金元宝商玉,但也很不简单。 而商梦华说以此玉能让商宝阁完成一件事情,虽然有力所能及四个字的限制,那也足以让修士心动不已。 刚刚还一起谈笑风生的世族子弟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戒备提防,仿佛四周的人都会是自己拿到商玉的拦路石。 旁边服侍着上酒、倒酒的醉仙楼修士则是微微无奈,眼神对望间都是:就知道二小姐又开始送商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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