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顶层清幽安静,走廊上鲜少见到客人,苏憬澜冷眸审视了几秒钟,关门。 虞慎微伸手卡住了门,轻嘶了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出了白天那样的事,苏憬澜不可能放虞慎微进房间,“有什么事情就站在这里说。” 眼见苏憬澜无情,虞慎微强势挤进门里关门反锁,抓着苏憬澜欺身而上,苏憬澜横眉冷对,对她的投怀送抱没有半点慌乱无措,“有什么话,说吧。” “如果宁久微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虞慎微笑盈盈地贴到苏憬澜面前。 “不会。”苏憬澜推开虞慎微,“我不喜欢神经病。” 神经病,又是这三个字! “我不是神经病!”虞慎微情绪激动狂喊乱叫,歇斯底里地掐住苏憬澜喉颈,“我只是喜欢你,苏憬澜。你明明也喜欢这样,为什么说我是神经病。” 苏憬澜艰难地咳嗽,虞慎微赶忙松开手跪下,“我错了主人,主人责罚我吧。” “疯子。”苏憬澜扶着玄关柜猛咳,满眼藏不住的嫌弃,“谁会喜欢你这样的神经病。”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虞慎微拉着苏憬澜衣角,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为什么?”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苏憬澜的声音没有波澜起伏,平静地对她说,“那些事,都是你自导自演的。” 虞慎微听了,大笑了起来,“宁久微已经死了,你的妻子已经死了。” 苏憬澜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虞慎微凄然站起身,拉苏憬澜去自己房间,“你不信是吗?我带你去看。” 房间门虚掩,踉跄而行的虞慎微按住门把手回头对苏憬澜说:“好好看看你的妻子,这是你看她的最后一眼。” 房门在虞慎微手里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客厅沙发上,一个人安静地靠坐在那里,生机全无。 “久微。”苏憬澜跌跌撞撞地过去,握住宁久微的手呼唤她,“久微。” 虞慎微拔|出宁久微胸口的陶瓷刀,抵住苏憬澜的心口,“苏憬澜,我说的话你现在信了吧。” 刀割破肌肤,血沿着锋利的刀刃缓缓滴落,虞慎微拥苏憬澜入怀,靠在沙发边沿,“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的怀里。我们一起赴死。” 苏憬澜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她,倒向宁久微。 心痛至此,痛彻骨髓,虞慎微彻悟,脱力地闭上眼。 虞慎微欣然赴死,耳边忽然响起了温和的声音,“虞慎微,你永远得不到她。”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撞进虞慎微的耳朵,虞慎微猛然睁开眼,宁久微玩弄着怀表,摘下金丝框眼镜,“虞小姐,这一觉睡得如何?” “你对我做了什么?”虞慎微大口呼吸着,紧张发抖。 “虞小姐慢慢回想吧。”宁久微笑着离开了虞慎微的房间。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憬澜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不确定,“久微?” 苏憬澜揉着额头,看了看身下的沙发,坐起身,“你对我催眠了?” “什么催眠?”宁久微笑容温和,人畜无害。 苏憬澜回想了一番,将宁久微揽到怀里,举起她的怀表说:“你说这是一款限定怀表,不会催眠,如果我想,倒是可以试试。” “那苏总现在要试试吗?” 苏憬澜看了眼时间,“风眠来送东西的时候我看过一眼时间,距离现在快一个小时了。” 宁久微但笑不语,苏憬澜捧起她的脸,认真问:“你去找过虞慎微了?” “嗯。”这个问题宁久微径直回答了苏憬澜。 苏憬澜手机响了起来,林助理打来的电话。 “苏总,虞慎微在大堂里发疯。”林风眠和其他客人一起围观,她挡住嘴小声说话,“张总也在。” “知道了。”苏憬澜没表态要不要下去,林风眠点开相机,切到录像模式,暗暗录像。 挂掉电话,苏憬澜若有所思地看宁久微,宁久微承受她的审度,苏憬澜却没质问,只是用颇为可惜的语气对她说了一句,“宁老师催眠的第一个对象是虞慎微不是我。” “第一个不是她。”在这种事上也要分先后,宁久微感到好笑,“也不是你。”
第178章 苏憬澜追问第一个人是谁,宁久微像是被毒哑了,怎么问都不透露半点,只用一双温和的眼眸微笑地看着她。 “夫人,你连我都不说?”苏憬澜勾起宁久微下巴,勾到自己面前,“再不交代,我要用其他手段撬开这张嘴了。” 宁久微哑然失笑,她擒住苏憬澜手腕移开,从她怀里出来,“去楼下看看虞慎微吧,毕竟是你的大学同学,又是未来合作伙伴的妹妹。” “你知道?”苏憬澜感到意外,向来都是她对宁久微的行踪和人际交往情况一清二楚,宁久微对她的工作不清不楚。 宁久微整理衣服,“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酒店大堂聚满了人,虞慎微抓着一个女服务员疯狂骂着,一看就是神经错乱精神失常,两米开外大堂经理虚捂着脸颊,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脸上几道被抓出来的伤鲜血淋漓,算是破相了。 “妹妹,你放开她。”张慎初小心翼翼地劝着,生怕一句话说错刺激到虞慎微,“来哥哥这里。” “她偷了我东西。”高涨的情绪让虞慎微没办法冷静,她揪服务员头发质问,“我房间里的东西呢,你藏到哪里了?” “我没动你的东西,虞小姐。”服务员被吓哭,不防水的眼线随着泪水洇晕,一开口全是哭腔,“你可以搜更衣室,我的东西都在柜子里。” 虞慎微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东西被偷了,一会儿骂服务员玩弄感情,围观的客人三三两两头挨着头窃窃私语,根据碎片信息拼凑事情原委。 张慎初烦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群人,火冒三丈,怒斥酒店经理,“你这经理怎么当的?杵这儿当柱子吗!” 他有酒店的股份,法律上也算酒店的老板,酒店经理闻言,顶着一脸血带着服务员劝离围观的客人。 客人们走远了些,继续看戏。 虞慎微还在发疯,张慎初无计可施头疼得不行,既不能对妹妹用强制手段,又没办法让妹妹恢复正常。 或许这些年他错了,在一开始病情不严重的时候他就该送妹妹去医院,早发现早治疗早痊愈,拖到现在疯得人无可奈何。 “张总。” 张慎初正愁怎么安抚妹妹,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慎初循声看去,苏憬澜向他走来,深邃的目光淡淡的看了眼虞慎微,在他身边驻足。 “苏总。”张慎初不担心事情发酵到网上,但怕苏憬澜看见,他尴尬得无地自容,厚唇翕动,艰难吐出句缓和场面的话,“让你见笑了。” 没等张慎初说出下一句场面话,虞慎微放开服务员朝苏憬澜走了过来,直勾勾的双眼饱含热切的希冀,“憬澜,你还活着。” 张慎初:“???” 什么叫你还活着? “慎微。”张慎初觉得妹妹应该正常一点了,他过去牵虞慎微的手,挽她的胳膊,暗暗控制住她动作,转移她的注意力,“哥哥带你回家,等明天再和同学叙旧,今天时间不早了。” 虞慎微一把推开了张慎初,落在苏憬澜身上的目光从始至终未移开,“跟我回家吧憬澜,我准备了很多东西给你,能让你很快乐。” “苏总,我妹妹不是那个意思。”差点被推倒在地的张慎初心跳得七上八下,“你别误会,我妹妹只是太久没见你这个大学同学了,又得知我们成为合作伙伴,想给你送点我们本地的特产。” 张慎初硬着头皮解释,不管苏憬澜会不会信,反正话说出来,场面上就能好看点。 苏憬澜见惯了虚与委蛇曲意逢迎的场面话,她笑了一笑,没戳破谎言,“那谢谢令妹了。” 话音未落,虞慎微再次发出邀请,“憬澜,跟我回家。” 张慎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耐着性子温声软语地劝虞慎微,“妹妹,明天苏总会去我们家做客,我们先回去。” 平静下来没几分钟的虞慎微忽然又疯了起来,反手一巴掌甩在张慎初脸上,打得张慎初眼冒金星大脑懵愣。 “都该死。”虞慎微盯着电梯间走过来的女人,发抖的手握成了拳,“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虞慎微紧闭起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要相信看到的,这些不过是幻觉。” 痛楚可以摆脱梦境,虞慎微心口痛到窒息,眼前的一切仍旧没有一丝半点的变化,宁久微带着温柔的笑容踱步向她而来,触手可及。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呢?”虞慎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上平日里的淡定从容,可才两秒钟,她就控制不住地怒吼,“全是幻觉,我不是神经病,我没病。” 虞慎微攥宁久微衣服,“你拿走了我的东西。” 她刚要把宁久微拽过来,苏憬澜立时分开她们将宁久微护在了身后,“张慎初,管好你的妹妹,别伤到我妻子。” 林风眠知道宁久微的身手,不怕她出事,见老板不要命地挡在宁久微面前,赶紧过去。 警笛声由远而近,一辆印着第七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下来三个穿白大褂的医护。 这辆救护车和普通的救护车不同,每块车窗玻璃都有钢管护窗,车内部的设施全部无锐角软包处理,扶手加装了约束带,即使不知道第七医院是专们收治哪种病患的医院,也能从救护车上看出端倪。 “谁叫的救护车?”医生大步流星的进了酒店,扫了眼在场的人,径直上去控制住了虞慎微。 大堂里哪个是病人不用别人指,只要长了双眼睛就能分辨得出来。 虞慎微推搡医护,不断挣扎,“放开,我没病!” 苏憬澜冷眸看着张慎初,张慎初大气不敢喘,借着送妹妹去医院离开这个丢脸的地方,“是我叫的救护车,走吧。” 张慎初一心放在妹妹身上,到了车边上才认出是精神病院的车,打算搭救护车去医院处理伤口的经理退回了门边,生怕和精神病院沾上一点关系。 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 “没事吧?”人一走,苏憬澜回身面对宁久微,细致地整理她的衣服,掸去褶皱,温柔关心的下一秒,问宁久微:“你拿了虞慎微的东西?” 大堂里的人没散去,议论声不加遮掩沸反盈天。 站在旁边的林助理听到苏憬澜的问题,要张口,受到惊吓仍坚守岗位的女服务员秉着员工素养为宁久微解释,“是虞小姐胡言乱语,和您的夫人没有半点关系。” 宁久微弯起唇角,温和的对女服务员道了一句,“谢谢。” 回房间的电梯里,苏憬澜收到了张慎初发来的消息,道歉加上赔罪,言辞诚恳感人肺腑,苏憬澜接受了他的道歉,祝他妹妹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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