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虚掩,宁久微手里握着详尽的资料信息,低垂着眼眸。 苏憬澜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到她的耳朵,“你也可以离开了。” 这对话不由令人遐想,宁久微眼神泛起冷意,手指节捏紧。 “是命令吗?”虞慎微在扶手上坐了下来,弯腰靠近苏憬澜,“我听从你的吩咐,主人。” 宁久微的脑海浮现出了会所里的一幕幕,自行填补上了从未发生过的细节。 虞慎微逾越过亲密距离,指尖触碰苏憬澜的喉咙,“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宁久微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耐着性子等苏憬澜的回答。 她要看看,苏憬澜和虞慎微两个人能玩到哪一步。 苏憬澜挥开虞慎微的手指,嫌弃地蹙眉,“还不走?” 虞慎微没走,她从沙发扶手上下来,屈膝跪地,“再给我更多的命令。”见苏憬澜冷冷地看着自己,虞慎微蓦然起身将苏憬澜扣按在沙发靠背上,“苏憬澜,我准备了很多东西,一定会让你满意。” 兴奋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宁久微的视线穿过门缝落在沙发上,她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沙发上两人的举止。 再也忍不下去,宁久微拉开书房门。 同一时间,苏憬澜推开了虞慎微,冷然的面容在听到动静循声望向书房时有明显的顿滞,“久微?” 宁久微眼神锋利,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拧结为最初的清醒。 一开始她清醒地知道不能对苏憬澜投入感情,可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一次次将她牵引到苏憬澜身边,爱令智昏,她相信苏憬澜的每一句话,相信她此前从未和她人有过感情纠葛,所有的羁绊都在自己身上,可眼下证明,苏憬澜所言为虚。 虞慎微借着茶几在地毯上坐起身,她脸上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有异常的兴奋,宁久微扼住她的喉咙,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你喜欢玩这种游戏?” 温和的表象褪得一干二净,宁久微不介意被苏憬澜看到暴戾的自己,她指尖用力,掐得虞慎微窒息,“我陪你玩。” “久微。”酒的后劲不断冲袭着苏憬澜的大脑,刚刚推开虞慎微那一下用掉了她不少力气,她艰难起身,扶着宁久微肩膀说:“不用搭理她,让她走。” 宁久微松开了手,“该走的人是我。” 虞慎微剧烈地咳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久微,藏在眼睛里的笑意直达心底。 苏憬澜拉住宁久微和她十指相扣,紧紧锁着她,呵斥地上的虞慎微,“还不滚。” 目的已经达到,留在这里只会阻碍效果,虞慎微十分听话的离开了房间。 宁久微默然,收起身上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地窗,房间的视野非常好,能看见大半个城市,璀璨壮观,让人心胸开阔。 苏憬澜拉着宁久微坐下,依偎在她怀里,主动开口解释,“不是你看见的这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声音绕着耳朵盘旋了几圈,最终还是进了宁久微的心里,宁久微低下头看怀里人,苏憬澜的眼眸氤氲着酒气,却又无比清澈。 “我后悔和你结婚了。”宁久微捏住手上的戒指,缓缓摘下,“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苏憬澜。” 不仅手上的戒指,还有悬挂着戒指的项链,宁久微一同摘下放到苏憬澜手里,“昨晚你不告诉我,现在也没必要说了。” 话语太过伤人,苏憬澜握紧手里的戒指和项链,这两样东西带着宁久微的体温,带来的却是砭肌刺骨的寒意,顺着循环的血液延向心脏。 “我昨晚说的是真的,她只是我大学同学。”苏憬澜抱住宁久微枕靠在她的肩上,垂下来的眼眸慢慢阖起,“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思修课上,当时老师点名,因为她的名字和你的名字有一个字相同,我看了她一眼。” 思修是门大课,江稷大学采用学分制培养模式,这种必修课什么专业的学生都有可能在一起上课,第一次上课点名,名册在屏幕上同步播放,苏憬澜听到名字后循声看了眼本人,恰巧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从那以后,虞慎微进入到了她的生活里。 “虞慎微经常出现在我周围,我没发现她有特殊癖好,也许是那时的她没有这种爱好,我和她成了朋友。”苏憬澜蹭了蹭宁久微的颈窝,撑着意识继续说,“后来,她越来越不对劲,私底下会叫我主人,我越是不搭理她,她越是跟着我,走哪儿跟哪儿。” 垂着手的宁久微认真听着,压抑着拥抱苏憬澜的冲动。 “昨晚你说看见她膝盖上有灰尘,我没解释,是不想让你知道她在房间里对我下跪。她的病态更严重了,一会儿歇斯底里一会儿唯命是从。”苏憬澜停顿了几秒钟,“宁久微,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这些。” 宁久微察觉到颈上有湿意,她扶住苏憬澜肩膀想要看她,苏憬澜收紧手臂,紧箍着宁久微腰。 “替身是怎么回事?”宁久微的手滑到了苏憬澜的背后,轻柔地拥着她,“昨晚她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替身两个字。” “她知道我那天课上多看她一眼的原因,自认为是替身。”苏憬澜不愿回想那些,“而后她乐在其中,让我将她当成你。” 宁久微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恢复理性,“那你有没有将她当成我?” “你是无可替代的,没有人比得上你。”
第176章 苏憬澜在宁久微的怀里睡着,手心里的戒指和项链即使在梦里也紧紧攥着,那是宁久微所有的感情,她不愿意放开,也不能放开。 意识在梦境里渐渐迷失方向,朦胧的白光占据脑海,苏憬澜循着淡淡的雪松白麝香在迷雾里寻找宁久微,宁久微无处不在,却遍寻不得。 梦映射的是内心的感情和情绪,苏憬澜在梦里绕了很久,终于意识到当下身处何地。 她想要醒来,灵魂困于囹圄,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连一个简单的睁眼都做不到。 苏憬澜的呼吸变得急促,加剧的心跳通过熨贴的身体传到宁久微的耳朵,宁久微轻拍了拍苏憬澜后背,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下来。 沙发足够宽敞,宁久微拿了个靠枕垫在苏憬澜脑袋下方,温热的指尖落在她眉心,细细抚过她的眉眼,在她的温柔安抚里苏憬澜的呼吸慢慢平缓。 天色一点点暗下,苏憬澜睡了多久,宁久微陪了她多久。 西沉的太阳被吞去最后一抹光亮,忽然返照于天际,金色的云宛若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瑰丽绚美。 宁久微的目光望向晚霞,生出莫名的悲凉。 无论是生命还是感情,终究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天,过程再美,也逃不过结局的落寞。 我和苏憬澜,会是谁先死呢? 宁久微在心里问自己,在心里确定了答案。 生死相依,同生共死。 “久微。”苏憬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刚苏醒的嗓音带着一丝好听的沙哑,宁久微回头,苏憬澜抓住她的手,在零零碎碎的光影里笑得如拾至宝,“你没走?” “黎总临时有事,和我改日再见面。” 屋子里太暗,宁久微去开灯,苏憬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离开。 “接下来几天我在这边采风,等你一起回去。”宁久微相信苏憬澜的话,不再追究虞慎微的事。 听出宁久微的潜台词,苏憬澜弯起了唇角,她走到宁久微面前站定,将项链戴回到宁久微白皙细长的脖颈上,“等我一起回去然后离婚?” 她捏起项链上的戒指,拉开宁久微的衣领,轻轻放进去,抬起的眼眸与面前咫尺之遥的温和目光对视,“不管你有多后悔和我结婚,我都不会和你离婚。按现行的婚姻法,就算你绑我到民政局,只要我说不同意,这婚就离不了。” “我没说要离婚。”宁久微整理了下领口,整整齐齐地拢合。 “那摘下戒指什么意思?”苏憬澜举起钻戒揶揄宁久微,宁久微看了眼钻戒,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采风的地方偏僻,怕被人觊觎,让你帮忙保管。” “这事不是翻篇了?怎么宁老师还耿耿于怀牵萦于心?”苏憬澜听得出话里的含沙射影,她托起宁久微的左手,结结实实的把戒指戴回到无名指上,“下次再敢摘下来,宁老师做好一个月下不了床的准备。” 宁久微:“……” 苏憬澜单手捧住宁久微的脸颊,笑意盎然地摩|挲,“我说到做到。” 酒醒了的苏憬澜气势凌人,有一种不可违逆的倨傲骄矜,宁久微冁然而笑,勾住苏憬澜后颈按到面前,“下次,我还敢。” 苏憬澜掐腰托举起宁久微,在她盘上来时带她进了卧室。 卧室门没关,高昂的声音从敞开的门传到房间各个角落,过了吃晚饭的时间点,宁久微才放过苏憬澜。 苏憬澜终于明白,能不能掌控宁久微,是宁久微说了算,她健身的时候看起来平平无奇,钳制人自由的时候简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加上所有弱点都被宁久微知晓,哪个点一按没力气,宁久微清清楚楚,一按一个准。 “宁老师手艺愈发精湛了。”苏憬澜微眯着眼睛感慨,宁久微披上了她的睡袍,这会儿正俯着身捡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搭手臂上,听到苏憬澜的话,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是苏总指导有方,在苏总的带领下,我才能完成工作,不负苏总期望。” “宁老师这番话听起来很耳熟。”苏憬澜身心共同得到了满足,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职场必备场面话,苏总身为总裁肯定听过无数次。” 苏憬澜睁开湿|漉漉的眼眸瞧宁久微,“可都没宁老师有深意,发人深省。” “这些衣服我拿去洗了。”宁久微结束话题,把衣服送进洗烘一体机。 苏憬澜带的衣服不够多,宁久微洗了澡想换身外出的衣服,行李箱里已经没衣服了,幸好有个手脚麻利聪明能干的林助理,立马按照尺码送了新衣服过来。 “林助理的衣品不错。”宁久微穿上林助理买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一番。 坐沙发上的苏憬澜面带笑容地审视宁久微,“是我挑的。” 酒店不远有个高奢商场,林风眠去了苏憬澜常买的品牌店,环拍了一圈问苏憬澜的意思,苏憬澜选好了她来买,按指令行事。 “难怪。”宁久微拿上手机,对苏憬澜说,“走吧,苏总。” “还差一步。” 苏憬澜拿出香水,轻揪宁久微耳朵往她耳后喷了两下。 柔美淡雅的前调在空气里弥散开,继而散发出清透冷冽的陈旧木质气息,蔓延向熟悉的雪松白麝香,将宁久微变成熟悉的味道。 香水装在小瓶分装瓶里,透明的瓶身显示里面的香水已经用了一半,宁久微想到了什么,耳朵尖发烫。 耳朵颜色的变化清晰的落在了苏憬澜眼里,可爱得让苏憬澜忍不住又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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