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姐姐也得看着此人,皇甫宇若去了道玄宗,以皇后一派为首的下臣自然会转投你姐姐,而皇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江幼贻眼前一亮,若皇甫宇去了道玄宗,皇后必定投鼠忌器,且一旦入了宗门,轻易不得回人界,更别提继承皇位,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江幼贻没想到商黎处处为自己着想,方才的怨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便是深深的愧疚,她感动道:“是我误会师尊了,师尊处处为我着想,我还天天和师尊置气,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商黎指着石桌上的珍宝问:“那我现在可以收了这些东西吗?” 江幼贻:“???” 她真情实感道歉,商黎却只惦记这些珠宝,难道不应该说一句没关系,然后二人一如既往地和和美/美? 江幼贻幽怨点头,看着商黎收走珠宝。 这几天,商黎也收了不少东西,却从来不见商黎拿出一样佩戴,平日里用得最多的也是江幼贻送的茶杯,就和那些收藏家一样,只喜欢囤,不舍得用。 次日,也不知道哪个大嘴巴,又或者大皇子身边有皇后的人通风报信,总之,皇后带着人急匆匆来找商黎,并且带了一堆珠宝,表示让商黎不要写举荐信。 江幼贻怕商黎被珠宝蒙蔽双眼,赶忙拒绝了,皇后好说歹说,江幼贻只答:“即使师尊不写举荐信,大皇子还是有旁的办法进入宗门,皇后娘娘与其来劝说师尊,倒不如劝说大皇子打消念头。” 江幼贻可不认为皇后能成功阻挠大皇子,对皇后来说,儿子入宗门,就等同于失去所有,但对大皇子来说,仙途是他的所有,二人注定闹得不可开交,倒是给姐姐省去许多麻烦。 果然,大皇子不久就被皇后囚禁,许多大臣都不敢劝说,也有人蠢蠢欲动,不是他们势利,而是如江幼贻这般整天心心念念想着回家的人其实也有,却不是所有人能和江幼贻一样能拿到手令回家探亲的,若是灵符师、丹药师还好,至少可以寄点东西回家,也能成为家族背后靠山,可皇甫家世代都舞刀弄剑,是不可能出辅助系神元的,良禽择木而栖,他们得为以后做打算。 皇后几次劝说无果,只能去找皇甫晋,可皇甫晋最近为了邪修一事而烦恼,也懒得理会皇后,次次都是闭门不见。 皇甫晋派人去查过,同欢村上游河道的确被人动过手脚,村里的尸体都已经发臭,壮丁基本死绝,只剩老弱妇孺,这些人他没有办法给他们安排新住处,因为村民心中有怨,把邪修的尸体给啃食了,如此丧尽天良可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命人封村。 失去邪修的尸体,也等于断了线索,皇甫晋只能请商黎帮忙把邪修的相貌画出来,之后请画师复画,昭告全国严查此人相关消息,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饥荒持续发展,饥饿的平民暴动,抢了官粮,皇甫晋没有对百姓怎么样,而是严惩了公公以及被笼络的一行人,公公是皇甫晋面前的红人,时常会拿别人好处而把一些非常重要的消息给隐瞒下来,皇甫晋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些,他念在公公和他一起长大,屡次给他机会,可同欢村一事,已经让皇甫晋彻底失望,他身为帝王,已经够仁慈了,又见公公闭口不言邪修一事,便命人严刑拷打,经过一番折磨,公公一命呜呼,这也导致邪修一事暂且搁置。 之后,朝廷开仓赈灾,却是杯水车薪,皇甫晋已经几天未曾合眼,反观江妃这边,陪儿子陪妹妹,悠闲地下棋喝茶,仿佛回到从前,她还是那个人人称颂的才女,而不是心狠毒辣的江妃。 江妃看着江幼贻和小皇子嬉闹在一起,心里就很惆怅,她知道妹妹不会久留,早晚还会分开,日后再见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墨兰来到江妃身边,递了一封信给她:“娘娘,家主来了信,十万火急。” 江妃拆开信封一看,原本温和的神情顿时变成阴冷寒冬:“历炎睿竟独自一人去江家退婚,实在是放肆!”? ? 第54章 家里寄来的信讲述不清,大概就是历炎睿没有经过家里同意,独自前来退婚,连当初写下的婚书都未曾带上,这就显得有点打脸江家了,更是在羞辱江幼贻,即使退婚不成,江家也会成为笑柄。 江幼贻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不是第一次经历别人指指点点,况且以后还得回修仙界,也听不见这些大嘴巴胡言乱语,只是她爹爹和母亲年事已高,她害得二老不能安享晚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商黎依照约定,写了一封举荐信交给了大皇子,江幼贻同姐姐告别后,和商黎又骑着马儿日夜赶往江家。 江家位于永泰城,和夏幽村相隔百里,中间有数座山头将两地隔开,江幼贻入了城门,看着熟悉的街道和不太一样的店铺,是既熟悉又陌生。 她嗅着街边小吃飘来的香味,看着小孩打闹乱跑,听着人们大谈阔论,可比修仙界要热闹多了,永泰城不止有江家,还有陈家和历家,普通老百姓是接触不到这三家修士的,只有改姓入家族者方才有机会见到修士,所以在街道上随便走走,就能看见大人拿着棍棒呵斥小孩。 “小兔崽子,不好好学武,将来哪有机会入修仙家族,不能修炼,就一辈子没有出息!” 所有人都以修仙为荣,这种事情随处可见,自然也随处能听见百姓大谈三家趣事,其中,又以江幼贻的事迹为主。 有人说她漂亮也聪明,却是个废物神元,将来成就有限,也有人说她是天才,是最年轻的炼丹师,但说得最多的还是历炎睿独自一人来退婚一事。 江幼贻听见有人在谈这件事,脚步不免放慢了许多,讲这些话的几人正在吃早饭,说到江幼贻就眉飞色舞,好似人生之中唯一的乐趣就只有数落江幼贻了。 “我当时看见历炎睿一人进了江家门,那时也没多想,直到我表哥告诉我才知道,历炎睿去江家是为了退婚,却连婚书都没带,这不是耍人玩么!” “后来呢?” “江家的原石山已废,历炎睿去退婚,那江幼贻的几位叔叔伯伯自然是不同意的,把历炎睿送回历家后,历家家主大发雷霆,把历炎睿给锁在家里不让出门了。” “这历炎睿是脑子不好吗,据说江幼贻长得也算倾国倾城,身份也不差,他怎么说退婚就退婚了?” “不管她长得再好,在历炎睿心里也比不过那人的一根手指头,况且江幼贻的神元是下品,日后成就有限,他想退婚也是情有可原。” “那江幼贻知道此事吗?” “那我哪里能知道。” “真可惜,要是江幼贻也在就好了,她的脸色一定是铁青的……” 这些人一边吃一边议论,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江幼贻见状,当即黑了脸,她听见别人这么议论自己,其实是不在意的,但偏偏还要带上商黎,明明就是历炎睿配不上,却讲得商黎高攀不起似的,如此贬低,将多年沉积的恩怨爆发出来,怒火攻心之下,她刚想跳出去,告诉这些有眼无珠的人自己就是江幼贻,却没想到商黎出手更快。 只见那几人刚把热腾腾的水饺塞进嘴里,就发出“哎呦”一声,又纷纷将水饺给吐了出来,他们看着被冰成石头一般坚硬的水饺傻眼了,环顾四周,只瞧见两人出挑的背影不一会消失在人海中。 修仙家族的住宅远离人群,一般建立在高处,江家便在永泰城偏北一点的高山上,山路难走,骑马不便,二人弃马爬山,一开始,在山脚下偶尔能看见猎户经过,但到了半山腰,便无人行走的迹象了。 江幼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商黎,也不知道方才那一番话会不会让商黎产生什么想法,以商黎的聪明才智,应该是不难猜到大家口中的“那人”是谁。 她担心商黎会不会感觉厌烦,毕竟无缘无故就被别人说三道四,还和徒弟扯上了奇怪的关系,这换作旁人,早就一连串质问了。 “为何这般看着我?”商黎问。 “方才那些人谈论我的话,师尊是听见了吧……”江幼贻属望的目光不由自主露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祈盼商黎说什么,又为何明知故问,看起来很傻。 商黎微微垂着眼帘,重活一世后,她是越来越了解江幼贻的小心思,只是一个小小的目光,便知道此刻的江幼贻是迷茫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和历炎睿之间的关系,希望她能帮忙做决定。 商黎叹息,再次听见同样的问题,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身为修士,不该被凡尘世俗所束缚,可现在的江幼贻心心念念回家探亲,她很孝顺,是听不进这话的,商黎只能冷着脸回答:“你与历炎睿之间的事,我并不关心。” 江幼贻微微晃神,这样冷漠的神态,这样毫无温度的话语,她好像听过,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可紧接着,商黎又说:“不过,此人并非良配,你且自行斟酌。” 只是一点点关心的话,就把难受的心情一扫而空,江幼贻就觉得好神奇,感觉自己的心情时时刻刻因为商黎的态度变化而变化,却并不叫人讨厌。她拉着商黎衣袖走在前头,回眸一笑:“知道了师尊,走这边。” 江家立在悬崖边上,只有一条摇摇晃晃的木桥相连,木桥是用上好的灵木和铁所铸造,走起来不稳,却非常结实,木桥底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山尖捅破云海,等夕阳西下,云海便成了火海,这种绮丽的景色,江幼贻也是许久未见,她站在桥头遥望江家大门,开心地向商黎介绍:“这里便是我家。” “峡谷作河,山崖为墙,江家主宅位置确实不错。”商黎说。 “那是自然。” 江幼贻很自豪,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跑,商黎无奈跟随,江家大门紧闭,门庭高耸,江幼贻敲了敲门,大门打开的时候还发出沉重的“咯吱”声,开门的是位老头,也是江家管事。 管事瞧见江幼贻的笑脸,还揉了揉眼睛,脸上的褶皱杨起,喊道:“小……小姐回来啦……” 江幼贻连话都还没说出口,管事转身就往里跑,边跑边喊:“小姐回来啦……老爷……夫人……” 许多人听见管事叫声,纷纷往前院大门涌来,其中就有江幼贻的叔叔和伯伯,江家是世代同堂,若是生的子女多了,就会在崖壁上多建一座院子。 叔叔伯伯年纪也大了,有不少的白发,他们把目光放在江幼贻身后,目光之中的惊艳完全隐藏不住,不过他们岁数大,说话做事沉稳,便先询问江幼贻:“这位是你师尊?” “恩。” 江幼贻给他们相互介绍,但叔叔伯伯似乎更关注商黎,纷纷抢着要给商黎安排住处,还问喜好,对江幼贻没有从前那般关心,江幼贻只认为是叔叔伯伯想接待好客人才会如此,倒也没有多想,反而因为家人如此在意商黎而开心。
164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