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妃娘娘去探望小皇子了。”墨兰感慨说,“奴婢本来是要同去的,但陈贵人说,若江妃娘娘想看望小皇子只能独自前去。” 江幼贻不傻,听明白了墨兰的意思,姐姐的儿子给了别人养,作为亲生母亲明明地位高于别人,却也不得不投鼠忌器,这是皇家惯用的手段,为的就是防止各位皇子成人以后为了亲母夺位,可即便如此,那也不会将皇子交给地位不高的贵人抚养,母子分离已经够可恶,这皇甫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带我见见这位陈贵人。”江幼贻压着心底的怒火说。 一旁的公公大惊:“不可,万万不可,仙长若是要大闹,那苦的还是手底下的人,况且仙长不能长留此地,待仙长归去后,又叫江妃娘娘如何自处,还请仙长三思。” 江幼贻听言,一腔怒火就只能灼烧自己的五脏六腑,无处发泄,气得脸通红,她一心只想给姐姐出头,的确没有考虑后果,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无力感包围,不知如何是好。 墨兰叹息:“小姐,公公所言极是,这件事还是交给江妃娘娘自己处理最为稳妥。” 江幼贻低着头,她都成了凝神期的修士,好不容易来此处,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她不要也不想。 就在她情绪低落时,商黎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你好歹是炼丹师,想治这些人办法多得是。” 江幼贻一听,思路豁然开朗,她抬头看着商黎,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崇拜之色:“师尊所言极是,墨兰姐,带路。” 墨兰点头,她偷偷瞧了一眼江幼贻的师尊,之前家里传信过来,说江幼贻天赋不好,但拜了韶华真君为师,她之前还和江妃娘娘一起担心江幼贻会不会被赶出师门,如今看来是不会了。 墨兰前头带路,公公想拦也拦不住,只能自己先开溜,路上偶尔有侍卫经过会询问一番,都被墨兰给打发走了。 陈贵人住的宫院不大,宫人却不少,光是门口把守的宫人就有四人,江幼贻刚想入院,就被四人拦住,院子里头远远就听见她姐姐的声音还有旁人羞辱的话语。 “江妃娘娘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这些吃食谁稀罕,你们江家好歹是大家族……哦,不对,瞧我这记性,江家的原石山废了,此刻怕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了,还是江妃娘娘的命好,嫁给圣上,受到恩泽庇护。” “陈贵人,本官不想同你争辩这些,轩儿在哪?” “小皇子皮得很,我哪里知道他跑哪里去玩了,要不江妃娘娘改日再来探望?” “又是改日,陈贵妃究竟想如何?” “哎呀,娘娘可是冤枉我了,真是小皇子自己玩得乐不思蜀,又与我何干?” 江幼贻听不下去了,用灵力震开拦路的四名宫人,宫人倒在地上发出惊呼,陈贵人循声而望,看见墨兰带人气势汹汹闯入,不免疑惑。 “江妃娘娘这是作何?” 江幼贻直径来到江幼清面前,心心念念的姐姐就在眼前,和十几年前变化很大,姐姐眉眼间尽是威严,胖了一点却不失妩媚柔情,衣着蓝白相间,戴了几枝白玉发簪,微微一笑,脸颊还有浅浅的酒窝。 “幼贻,真的是你!”江幼清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不可置信说,“十多年不见,个子都超过我了,你来时该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江幼贻可太了解姐姐的性子,真要提前知会,今日恐怖就见不到这些人这般欺负姐姐了,她把目光放在陈贵人身上,此人她见过,是陈兰欣的表姐,江家和陈家,不管在哪里遇上就注定是天生的敌人。 江幼贻笑了一下,和商黎一样不露任何情绪:“姐姐,这人欺负你,我替姐姐教训一下,帮姐姐出口气。” 陈贵听到江幼贻的名字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毕竟陈家一辈的佼佼者陈兰欣都斗不过江幼贻,更何况是自己了,她赶忙说:“误会,都是误会,我可不敢欺负江妃娘娘,小皇子真的是出去玩了,娘娘也知道,现在的孩子皮得很,又坐不住,我也不敢拦着小皇子。” 江幼贻之前三番两次给陈兰欣机会,让着对方,却还是针锋相对,如今她又哪里会听陈家人辩解,当即便拽着陈贵人手腕,一旁的宫人见状,纷纷上前阻拦,却被江幼贻释放的灵力震退,一声“哎呦”全都倒在地上,顿时乱作一团。 陈贵人因为手腕的疼痛而面容扭曲,又见宫人毫无用处,顿时大喊:“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她喊了好一会,除了宫人哀求喊着,再无旁人来相救,毕竟她只是一个贵人,又怎会有高手保护,她能在江妃娘娘面前耀武扬威,也不过是因为小皇子在她的手里。 陈贵人感觉手要断了,开声求饶,但江幼贻却在她张嘴的一瞬间往她嘴里塞了个药丸,她都没尝出味道,被江幼贻一掌拍胸,药丸便咽了下去,随后江幼贻才把她给放了。 陈贵人可不认为江幼贻会好心给她吃好东西,定是什么对身体不好的毒/药,她可是听家里人说过,如今江幼贻已经成了丹师,虽还炼不成神丹,但炼毒丹却不是什么难事。 陈贵人立马用手指扣嗓子眼,恶心的感觉令她呕吐,将午时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污秽物散发着菜肴混合的怪味,却不见药丸。 “别白费力气了,我方才给你吃的是食心丹,用特殊的蛊虫炼制,每年需要服用解药压制蛊虫,否则就会食心而亡。”江幼贻睁着眼说瞎话,其实刚刚给陈贵人吃的不过是很久之前搓成药丸还未炼制的丹药,因为数量不多且用不上了,就一直存放在储物袋里,也不知有没有发霉,她把一整瓶药丸交给姐姐,“这药我就交给姐姐了,你日后好自为之。” 江幼贻其实不想用这种略拙手段,可之前她送了姐姐那么多丹药,皇甫家知道江家有位炼丹师,却并没有善待姐姐,那她自然不会再傻傻拿丹送人情,不可靠。 陈贵人脸色苍白,她可不想日日夜夜和一只虫为伴,跪在江幼贻面前,轻轻拉着她裙角:“我错了,我不该刁难江妃娘娘的,不该被妒忌心蒙蔽双眼,请仙长高抬贵手!” 江幼贻冷笑。 陈贵人见她没反应,只好又跪到江妃娘娘面前求饶,再三保证自己不敢了,各种画大饼,江妃娘娘叹息一声,将她扶起。 “好歹是贵人,你手底下的人都看着呢,莫要失了身份。”江妃娘娘给陈贵人整理仪容,陈贵人虽刁蛮,但相貌还是极好的,此刻看起来颇有弱不禁风的感觉。 “江妃娘娘肯原谅我了?” 江妃娘娘只是温和一笑:“陈贵人,宫里尔虞我诈,到了今日你也该明白,皇后不是你的靠山。” 陈贵人缄默了。 皇后是皇甫家旁系,皇甫家虽也是二十\七大修仙家族之一,实力确是排名第一的,旁的二十六大家族都以皇甫家马首是瞻,不是他们不敢反,而是老百姓都认为皇甫家是真龙,吃皇甫家的饭,用的是皇甫家的政策,丰衣足食,光是军队就有数百万,修士不可对凡人出手,他们不可能为了争夺皇甫家帝王之位而拿自己的修仙路冒险,久而久之,皇甫家的势力越来越大,老百姓渐渐忘了修仙家族,虽然也有别的家族效仿皇甫家的帝王制度,却还是比不过皇甫家。 陈贵人想投靠皇后,就是因为皇甫家势力大,帝王目前有两子,长子是皇后娘娘所出,次子便是江妃娘娘所出,两人都有继承帝位的可能,皇后自然视江妃为眼中钉,所以才提议把小皇子交给她来抚养。 “圣上驾到!”? ? 第52章 皇甫晋一身鎏金龙袍威严森冷,头上的金冠也是张牙舞爪的龙,剑眉高鼻梁,模样已到中年,却依然帅气,至少站在年轻的陈贵人身边毫无突兀感,修为在炼神四阶,他身后的侍卫皆是武者,人数过百,气势汹汹地瞪着江幼贻和商黎。 “二位仙长若只是为了探亲强闯皇宫倒也罢了,为何还来陈贵人这边大闹?”皇甫晋沉着脸说。 “圣上误会了,我姐姐在陈贵人这边,我自然要来此寻人,何来大闹一说?”江幼贻笑了笑,算是有礼貌给对方台阶下,毕竟姐姐身在皇甫家,不好闹得太难看。 皇甫晋把目光放在哭哭啼啼的陈贵人身上,显然是不想下这个台阶。陈贵人见状,也不哭了,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心悸,背后一寒,好似被野兽盯着一般,她浑身一哆嗦,顿时想起方才江妃娘娘那番别有深意的话。 “确实是误会,江妃娘娘的妹妹只是思念亲人,来我这里时未曾经过宫人通报便闯进来,行为虽莽撞,但毕竟不是宫里人,可以理解。” 皇甫晋听言,斜视了陈贵人一眼,似乎颇为不满意这种说辞,不过话已出,他也奈何不了她们,只是把目光放在江妃娘娘身上,目光颇为复杂问:“爱妃来此是为了见轩儿的吧?” 江妃娘娘只是欠身,算是给了回话便不在理会皇甫晋,江幼贻左右瞧着两人都不愿搭理彼此,像是小两口吵架一般,谁也不愿先低头。 皇甫晋叹息,问陈贵人:“轩儿人呢?” 陈贵人说:“小皇子出去玩了,此时应该在后花园和宫人蹴鞠吧!” 江幼贻诧异,没想到此人说的是真话,并不是在敷衍姐姐,她稍感疑惑地看着姐姐,姐姐只是意味不明笑了一下,没有多言,以姐姐的聪明才智,若真想见儿子方法多得是,却偏偏选了最简单的方式,就好像料到今日见不到小皇子,却还是来陈贵人这边要人。 江幼贻是第一次看不明白自己的姐姐在想什么,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长大了,自己却一如既往,初心不变,为了姐姐千里迢迢赶过来撑场子,但姐姐又真的需要吗? 江幼不知道,也不愿多想。 “二位仙长既然是爱妃亲人,便由爱妃安排住处吧,今日之事虽是误会,不过这里毕竟是后宫,还请二位仙长不要随意走动。”皇甫晋说,“陈贵人,待会你把轩儿送去爱妃那里小住几日,待仙长离开后再接回来。” 还不等陈贵人应下,忽然有宫人匆匆忙忙跑来,看见皇甫晋也在,顿时吓软了腿一跪,哆哆嗦嗦说:“娘娘,圣上……小皇子……不慎落水了。” “什么……” 皇甫晋大惊,顾不得江幼贻和商黎在场,和江幼清急忙往后花园跑,陈贵人早就吓得瘫软在地,还是一旁的宫人把她给扶起来,才不至于太过失态,慌张地跟在队伍后头。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所有的巧合混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江幼贻闷着声不说话,心里已经有猜测,却不愿去多想。 商黎说:“不必想太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即便你姐姐变了,那还是你姐姐。” 江幼贻笑了,的确,不管姐姐如何变,那都是从小疼她的姐姐,这一点是绝不会变的:“那我们跟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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