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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日

时间:2023-08-29 01:00:09  状态:完结  作者:钰鳢

桑迦之前来信说三日后到,怎么突然间就回来了。

白沐心中存疑道:“领我去见她。”

她刚要离开,忽然停下脚步,对小侍女道:“穆湘觉浅,别去扰她,先退下吧。”

“诺。”

不知道穆湘姐姐今日要睡到几时才醒呢。小侍女想着,看看客房,又看看院里窸窸簌簌抖着的花,扭身去厢房帮姐姐们晒花茶、酿花酒了。

柔光扫着绿叶,石砖绵延在林荫下。

蓝色的虞美人藏起褐红的小斑,敛起春光舒展起指尖柔软,浅绿淡黄的蕊被晴空盗了几抹冷淡,摇晃着晕在暖橘色里。

后院西阁的房间里一位着暖玉色衣袍的女子坐在南面的桌椅处把玩着手中青瓷,头发半散在桌凳上,额前那两缕阻了视线,被随意地扎在了脑后。

冰眸淡貌,丹唇冷息。

“哐……”木门飞开,周遭空气流动速度骤快。

座上女子抓起眼前的青瓷向空中掷去,旋转着挡住迎面飞来的几只银针。

“嗖……”几把匕首打过门口,微薄脆弱的空气扰动着四处散开。

女子提起手中剑鞘,起身弯腰躲过,旋即在对面出招的间隙伸手撑住身边桌子侧向空翻,在身子腾空向外侧摆落的瞬间撤离手臂,堪堪落地后甩出剑鞘。

“三年未见,你的武艺果然是更加精进了。”木齿打在石板上,轻轻啮咬出声,藏在白沐的声音里。

女子对着来人俯首称礼道:“阁主。”

“起来吧,不必拘泥于礼节。”白沐伸手扶起桑迦,恍然中发现眼前人如今眉眼坚毅,甚至隐隐露着冰冷和残忍。

桑迦对上白沐的眸子,双眼微微阖了一下,随即视线向下投去。

察觉到眼前人视线的逃避,白沐收回目光,问道:“此次北魏之行可还是顺利?”

“一切安好。前年九月,葛荣自称天子,定国号为齐,年号广安。去年正月,攻陷殷州;三月直到十一月,围攻信都,攻下后放了元孚兄弟等人,我的探子汇报的消息是,忠臣义士;十二月围攻阳平失败,在冀州失陷、人人自危的情况下,相州刺史亲身抚慰军民,实乃义士。”

汹涌的血腥、残酷的杀戮、冗杂的纠纷一同沉寂在女子冰凉平静的声音里,一笔带过。

“你身在北魏,对这件事怎么看?”白沐声音缓和,像是在问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我不怎么看好葛荣……”女子沉声道。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了,不过我对你的解释很期待。”白沐看着眼前的人,笑着开口道。

“以现在来看,这场以农民为名义的起义,并没有民众基础,没有巩固的后方根据地,甚至屠杀百姓。”女子声色冷冽道。

“不错,况且葛荣是胡族的人,享受惯了在华北平原上坐食的日子,反对汉化,本就是冒险。这支正在壮大的队伍,很明显缺乏一定的凝聚力,北魏的人还不至于搞不定一堆变兵。”白沐坐在身侧椅子上,看着眼前人开口道。

“是,多谢阁主赐教。”女子拱手作揖。

“算了……”白沐看着眼前恭敬拘谨的人,叹了口气继续道:“礼法尊卑什么的,你倒是总要端着,近来舟车劳顿,先好好歇息吧。”

白沐起身离去,关门的时候,她看着屋内人声音很淡地道:“兰笙还在这里等着你,她知道你回来了。”

儿时相伴的场景蓦地翻涌、历历在目,折磨着脑中神经,随着兰笙的一句“我等你”瞬间撕裂破碎。

攥紧的双手,指尖抵着的掌心粉肉,在赤裸裸地昭示着她的不堪。

她瘫坐在凳子上,闭上自己的眸子,额前两缕发挣脱束缚,就缠在她的脸上,透露着冰冷又魅惑的美感。

就这样闭着眼,无边的黑暗会吞噬一切不安和慌乱,就这样,她还是那么无情又冷漠,在血腥和动荡中摇曳。

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位着藏青色袍子散着卷发的女子跑了进来,额前戴着部落用来祈福的麻绳,在缱绻的光下散着淡淡辉芒。

几乎是同时,察觉到来人的桑迦提起腰间佩剑。

可她咬咬下唇,鲜血溢在舌齿间,腥涩的感觉麻痹神经,最终还是放下了。

“桑迦,你……你终于回来了。”

女子风一般地窜过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抽噎时的鼻涕,不受控制地流落,沾在桑迦的头发上、衣服上。

“兰笙……”桑迦的声音里有些不忍和无奈,她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尊温热的雕塑,任由兰笙抱着。

兰笙没有回答,啜啜泣泣的声音钻到桑迦的耳朵里,扎得她有些不舒服。

“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桑迦声音很轻,几不可闻,像是要碎掉的羽毛。

闻言,兰笙放开环在腰间的双手,抹去眼角的泪欣喜道:“可是当真?”

“当真……”桑迦说着,凑势转过身子,垂眸瞥见女子红肿的双眼,像利刃般刺进眼眶,心中像是有齿轮啮过。

犹豫了一下,她伸手抱住眼前人安慰道:“这些日子里,我来陪你。”

兰笙贴在她怀里,任由她抱着,她想封闭五官和灵识,溺在这朝思暮想的温暖里。

木门敞开着,微风裹来光点将她们笼罩,荡在风里的虞美人俯仰间摇曳着。


纠葛若是不能一刀断掉,经年缠绕着,便是躲不掉的劫数。白沐想着,无意中瞥见院中金银花开得正望,黄白花瓣吸引着蜂来来往往,便停了脚步、俯身采撷。

“红萼,白片,黄舟瓣,双飞蝶,鸳鸯藤。”

玉石之声跌入耳廓,白沐将手中刚摘的金银花递入身侧藤编的竹篮中,起身道:“梁公子好眼力,昨日歇息得可好?”

“姑娘费心了,一切安好。”梁珺鹤微微颔首道。

“听闻梁氏一族蚕月采花酿酒,可有此事?”白沐转身看向梁珺鹤,他立在走廊上,风铃响动在他的身侧,脆声易碎,渺茫地浮在半空。

“确有此事,家族传统,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位女子。”梁珺鹤道。

“林箐……那位姑娘唤作林箐。”白沐在橘斑里淡淡笑着,声音很柔和。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一二?”梁珺鹤心中疑惑道。

“公子,一些偶然的事罢了,只是若是公子今日能亲手为她酿一壶,那定是不错的。”日光绵延着倾落,泄在白沐的眸子里,拢着层淡淡的雾气。

梁珺鹤听出白沐话里有话,意识到自己身份的不便,虽不解其中意图,但念在所受恩惠上,还是开口应下了:“好……”

“去后院吧……后院南堂有处桃花苑,现在开的正好。”白沐招呼来一位蓝色素衣的女子领梁珺鹤前去。

“姑娘,在下先告辞了。”梁珺鹤伸手作揖,转身离去。

他走到院门处,白沐突然开口叫住他:“公子,花开处入梦,花落处葬心。”

“多谢姑娘提醒。”

“有些场景还是不见的好啊。”白沐看着梁珺鹤离开,叹了口气道。

她低头看向瓣瓣金银花吐着蕊,金丝裹着银丝,拥在绿藤上,偶有嫩绿的尚未开,透着股清气。

白沐转身去了书房,她百无聊赖地瘫在书房卧榻上,翻开本禁书——《食巳》。

“盘古苏,混沌开。万物生,黎甿诞。烛龙启,明暗始。日出作,日落息。四柱成,天地衡。”

书上只有短短几句,记载着世界的诞生、人类的发展。

在人间苏醒的那日,她脑中仅存在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堕神之身,灵力散尽,为偿过失,自请以无尽寿命守天地秩序,封四兽之灵。

自踏上尘世起,辗转多地、流亡多年,她的使命便是在动荡兴起之前,把它扼杀在微末。

不灭的身躯,待在天界清闲无事,也学凡人打个盹、睡他个九霄云外。

不过现在当她学着凡人的眼光时,一切又让她很惊喜。

一部分人认为这身躯虽然永远新鲜美貌,但裹着的灵魂也早就腐朽不堪了;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长生乃世上最迷人的馈赠,为图长生,可弃情感与功业。

中间派的好像也不少,这么多观点,她也没怎么搞懂,不过也学会了在朝代纷争里帮忙理理线,百姓生灵涂炭时帮帮那些可怜的人,然后就又开始无聊了。

这和在天上做神仙好像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她记得天上的神仙冷冰冰的,有时候还没地上的走兽、天上的飞禽有意思。

这样一想,她就有些不理解当初赶自己下凡的人为何要称这为惩罚?

或者这里面还可能掺着什么其它因素,而这维系四兽沉睡的使命,只是一个障眼符?

脑子里突然窜起一阵酥麻的触电感,顺着脑神经不断向下扩散,漫着突触,不断游走在周围神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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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笙(委屈):“桑迦为何要躲我?”

桑迦(冷冽):“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

兰笙(挑眉):“愿闻其详。”


第6章 露华浓(二)

“白姐姐在吗?”筱兰清脆的声音越过木门传进里侧,把白沐惊得抖了一下身子,从半困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她有些疑惑自己突然而来的困意,想着或许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吧,旋即放下手中书本,大致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声音从容道:“兰儿和洛儿吗,快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柔光漫过苏芳色的衣袍落进屋内,这色调有些暗,裹在扶洛和筱兰身上竟也平添几分暖意。

“阁主,东西送到了。”扶洛开口道。

“好,辛苦了。这次前去可还顺利?”白沐的眸子干净澄澈,泛着温柔怜爱。

“嗯,还算顺利,但是那晚有其他人。”扶洛的声音很清澈,隐隐露出些担忧。

“槐桉觉察到的?”白沐眯了下眼,开口问道。

“是,但并无大碍。”扶洛沉静道。

“那便好。”白沐看着扶洛和筱兰松了口气。

“白姐姐,你看,我和扶洛姐姐都好好的呢。”筱兰浅笑着道,小痣一翘一翘的,迎面要把人暖化到微风里。

“哎呀,这是谁又来找我的白沐姐姐了?”门口的风很缓,卷过穆湘的声音,落到屋内。

闻言,白沐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这人酒后总爱搞些幺蛾子,真不知道酒到底醒了没有。

“你净瞎说些什么啊,明明我们比你先来的,若论这般,该是我和扶洛的姐姐才对。”筱兰扭身看向身后,狠狠道。

闻言,穆湘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筱兰当时明明才只有三岁,怎么可能会记事啊?

她立马扭头看向扶洛,满眼疑惑,有些愤然地道:“扶洛,你竟然偏袒她,完了,我们的姐妹情谊没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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