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钟仪阙摸摸鼻子,“真的。” “你好了肯定马上就回韶城了。”祖烟云的拆穿道,“快去吃饭。” “怎么会……”大概因为祖烟云的语气不是很好,钟仪阙不敢再造次,端着饭就去桌子上吃了。 祖烟云坐到沙发上整理了一会儿下午要拍的戏,然后抬头托着腮看她。 她曾经幻想过想办法把钟仪阙关起来,因为两个人的工作性质注定了聚少离多,钟仪阙又不是乖巧懂事的性格,她对这个世界总是非常敏感,总之相当让人头痛。 钟仪阙在感情上比较迟钝,也比较轻信于人。 她可以找些借口让钟仪阙转到“编剧”之类的工作,然后再努力让她尽量待在家里。 为了不引起怀疑需要周全的设计,但学习过心理学的祖烟云并非不可能做到。 这种事幻想起来当然很愉快,但钟仪阙教给她的爱情终究不该是这样的东西。 她们的爱势必会更强大,能够承担离别的酸楚,也能够承担赠予对方的自由。 “仪阙。”看钟仪阙已经不太想吃了,祖烟云轻声叫她。 “嗯?”钟仪阙转头,“怎么了?” “……这次分别会很长。”祖烟云说,“你会和上次一样总是不高兴么?” “你怎么知道我总是不高兴……”钟仪阙想起身边好几个已经被策反的家伙,顿时感觉挣扎得毫无意义,她举手保证道,“这次我会乖乖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吗?” “真的么?”祖烟云笑,“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真的!”钟仪阙急道,“我回去就乖乖排戏。” “好。”祖烟云温和地说道,“那我会多多回学校看你的。” “真的吗?”钟仪阙一时间有些惊喜,转眼间又意识到导演在拍戏期间本来就很累,应当珍惜来之不易的假期,“也不用这么辛苦,我可以等到你回韶城拍戏。” 现在璞山的戏份已经快要拍摄完了,接下来是酽城,最后一站是韶城。 其中酽城需要拍摄的场景和戏份最多,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即便钟仪阙能等,祖烟云本人也熬不下去。 所以她笑了笑,起身把钟仪阙拉到床上躺下。 前两天的奔波让钟仪阙腰伤复发,在床上躺着成为她们最常使用的聊天姿势。只不过常常不小心就迈进一些更神秘亲近的领域,好在两个人对此都比较满意。 钟仪阙一下子沦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愣了两秒之后连忙抬手摸放在床头柜上的薄荷糖:“等等我先……” 祖烟云忍不住笑了笑,她看着钟仪阙含进那颗糖,然后才凑了过去,开始和她接吻。 钟仪阙被亲得毫无防备,偏偏祖烟云还在她的腰间轻轻按压,明明只是不带暧昧的按摩手法,她却情动得意识模糊。 薄荷糖在二人的唇齿间滑动,好似露珠在荷叶上弹跳。 最后被祖烟云咬走,她轻轻去吻钟仪阙的耳垂,笑着说:“小心些,别把糖吞掉了。” “……才不会。”钟仪阙推她,“你别一声不吭地亲我。” “可是你吃薄荷糖诶。”祖烟云无辜道,“难道不是邀请我?” 钟仪阙百口莫辩,只能嘴硬:“才不是。” “好,不是。”祖烟云毫无意义地安慰了一句,她紧了紧揽着钟仪阙的手臂,然后才说,“放心吧,我会常去找你的,我的女朋友。” ---- 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一定要越来越好哦!
第126章 钟仪阙总是做噩梦的情况在几天后好转了许多, 最近一待在酒店房间里面给即将要离开本地的女孩准备送别礼物。 被祖烟云外派在此的莫莫咬着棒棒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面看她:“你好乖啊。”她说,“祖导不让你去探班你就不去诶。” 钟仪阙转头瞪她一眼, 警惕道:“你干嘛?挑拨我俩关系?” “谁敢啊?”莫莫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真的不好奇?” “还行。”钟仪阙打磨着手里的磨砂水晶瓶,转过头来教育莫莫, “要给爱人空间,懂吗?” “不懂。”莫莫摇摇头, “我母胎solo。” “哼。”尽管前段时间的钟仪阙还因为自己恋爱经验的匮乏而感到困扰,但现在已经敢名正言顺地蔑视莫莫了, “不懂就别掺和。” “行,我不搞事了。”莫莫最近正在戒烟, 叼了一根巧克力棒咔吧咔吧咬, “你马上要回韶戏?” “……嗯。”钟仪阙想起来就有些泄气, “把女孩送走就回去。” “送到哪?”莫莫问。 “可能是印城吧,印城那边的儿童村刚开,还有许多名额。”钟仪阙忽然饶有兴致地转头, “你知道么?我以前助养过这里儿童村的孩子。” “……哦。”莫莫表情变幻莫测, 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学表演的。 “真是好巧。”好在钟仪阙并不太在意她的反应,速溶的胶水催促她赶紧转身把东西粘好,但她还是有点兴奋,罕见地有些喋喋不休, “当年我妈找的儿童村……不知道小祖最近怎么样了呢?这里的确好多人姓祖, 这个小女孩也姓祖。” “的确不是常见的姓氏。”莫莫打量着钟仪阙的侧脸,平淡道, “但这里好像有很多一整个村都姓祖的。” “唔, 的确。”钟仪阙把自己做好的小瓶子举在台灯底下看了看, 惊叹道,“我好强!做得真好!” 莫莫:“……”亏她第一次见小钟导的时候觉得她应该是个机灵人。 “你做了个什么?”莫莫毕竟和钟仪阙一起给祖烟云挑过礼物,了解钟仪阙送礼物一定会投其所好并且实用至上的原则,于是看着钟仪阙手里面那个磨砂质地的小瓶子,“项链?这东西有什么看头?” “唔……”钟仪阙费力地钻着项链孔,“给小姑娘装点妈妈的骨灰带在身上。” 莫莫:“……钟仪阙你不搞艺术这个世界可能都容不下你。” “她不害怕。”钟仪阙认真道,“我也会嘱咐她小心,尽量不要影响别人的。”她的手带着链条穿过瓶子孔眼,忽然愣怔一下,瓶子在桌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怎么?”莫莫抬头看她。 “我忽然发现……我好像从来没了解过祖英的过去。”钟仪阙慢慢将瓶子擦拭干净,“如果她也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我当年应该更温柔一些的。” “……或许已经足够了。”莫莫伸了个懒腰,又忽然问,“你回韶戏之后干嘛?” “什么干嘛?”钟仪阙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排戏学习写论文,韶戏生活有多忙你没点数吗?” “但我觉得……”莫莫话锋一转,“你好久没排戏了吧。” “……是有段时间了。” “人不能憋坏啊。”莫莫语重心长道。 “你的意思是……”钟仪阙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让我争取《桑树坪纪事》!” “……滚!”莫莫气得半死,“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把我的剧本藏到什么时候?!” “哦,这个呀。”钟仪阙又蔫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要不是看钟仪阙还算半个病号,莫莫简直想过去揍她,“你没有想法?没有导演构思?没有形象种子?” 钟仪阙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坦言道:“……不能说没有。” 之前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莫莫就给了她自己的剧本。身为导演被编剧选择当然是一件快乐的事情,钟仪阙很认真地阅读了那份叫做《石头》的剧本,这个剧本的确优秀、可供□□和钻研。 钟仪阙心知肚明,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在积极地创作,但好作品好剧本始终可遇不可求,有些大师一辈子只写出过一篇杰出的作品,而自己排过的戏那么多,虽然常有亮眼之处,离真正的精品还是有些距离。 《石头》这个剧本,无论对于莫莫,还是对于钟仪阙,都是个向上一步的绝佳契机。 钟仪阙很早就确定了整部戏的形象种子乃至于总体的处理原则,但也同样搁置于此。 “我想用一种很离谱的方式去表现它。”钟仪阙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回韶城后我把我的导演构思发给你。” “行。”莫莫犹豫地点点头。 今天祖烟云足到凌晨才结束拍摄。 夜间的璞山下着小雨,灯光之下霏霏如线,祖烟云打着伞看着众人给六六庆祝她璞山场杀青,嘴里含着今早钟仪阙随手塞进她兜里的奶糖。 “祖导。”刚换完衣服的罗刻阮走过来,轻笑着问她,“怎么不回酒店?” 最近这两天祖烟云拍完就撤,跑得比演员还快,众人也都知道她金屋藏娇,因为前两天六六接受了个采访,导致全网也都知道了。 “她大概睡了。”祖烟云也不藏着,轻叹道,“有她的地方就像温柔乡……我现在还在想,璞山的戏是不是被我拍得温柔了些。” “你现在回忆起那段时光是什么样的呢?”罗刻阮问。 “……痛苦的事情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一样。”祖烟云看着发糖发出发喜糖架势的六六,下意识往罗刻阮身后躲了躲,“我只能回忆起钟瞻带给我的那些情绪。”别的情绪都好像被它温柔地抚平了。 她曾经愤世嫉俗,如今屈服于钟仪阙的温暖和柔软。 她恍惚间明白——这个作品可能会成为她的收官作。 罗刻阮闻言笑了笑:“那应该就不会错了,有时候真羡慕孟莺啊……”这个世界上这么多流落的流莺,有多少能遇到自己的春天呢? 祖烟云终于笑了笑:“的确很值得羡慕啊。” 罗刻阮忽然伸手,接到了六六远远抛过来的一颗糖。 “这么暗都能看见我们,真稀奇。”罗刻阮不爱吃糖,又需要保持身材,便捏着糖纸问祖烟云,“祖导,你吃吗?” “不要。”祖烟云笑,“要拍酽城戏了,允许你吃胖一点。” “好吧。”罗刻阮拆开包装把糖吃了,她许久没吃糖,糖味侵占口腔的感觉一时间还有点新奇。 “我要回去了。”祖烟云拿出伞,“提醒一下六六,杀青了也要来跟组,别喝多了明天醉醺醺过来。” “好。”罗刻阮说,“不用担心,小孩子精力旺盛。” 祖烟云点点头,转身走入这座小城的雨幕之中。 马上就回了酒店,不出她所料,钟仪阙已经睡着了,只留了一盏台灯将整个房间照成温暖暗淡的橙黄。 祖烟云脱下还带着春雨寒气的大衣,轻轻趴在床边看她。 钟仪阙睡觉一向很乖巧,和只猫一样温暖柔软,半睡半醒时任人揉搓。 祖烟云轻挠她的下巴,后者不满地哼了一声,松了松紧握的手心,露出一杆玻璃材质的枝蔓。 祖烟云看着微微一愣,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钟仪阙已经半睡半醒间伸手抱她,手中的东西落在床上,是一朵用玻璃做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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