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回忆着刚才看到的伤疤,转身走进浴室里发现季子禾正涂沐浴乳,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雨势减小,护工看出谭西早反常,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谭西早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口中还留有浓重的酸苦,她没漱口,任由这味道腐蚀神经。 这些天的观察,监控画面下的季子禾看起来几乎与常人无异。 但记忆应该还像碎片一样,不然她也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 谭西早的呼吸逐渐变得厚重且急促,分明她没有感受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与疼痛,可不知怎么的,她就好像跟季子禾共享一个灵魂,但凡亲昵的接触都会激起她的不适感。 偏偏每次刺激她的还是季子禾,这样下去,谭西早觉得自己迟早也要疯掉。 意识变得浑浑噩噩,半梦半醒间谭西早隐约听到敲门声才恍然自己就这么睡了一夜。 喉咙干涩发疼,浑身散发着寒意,她勉强起来又找了个口罩戴好,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门口打开。 “邻居小姐……呀!你这眼睛,是不是发烧了?”保姆端着早饭想着分一些给邻居,不想对方的衣服还是昨天的,眼睛布满红血丝,看上去疲惫极了。 “没事,您有事吗。”谭西早的声音如接收不到信号的录音机,滋滋啦啦的,非常难听。 保姆听到这话往前递了递碗筷:“想着送你一份早饭,感谢昨天的照顾,真是麻烦你了。” 映入眼帘的白粥和小菜并没有勾起谭西早的食欲,她现在觉得头重脚轻,只想躺下裹上被子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谢谢。我,想睡会……咳咳。”谭西早低头咳嗽几声婉拒对方的好意。 “我去给你拿点药吧,你等等。”保姆先把碗筷放在入户门旁的柜子上,随后麻利回去。 谭西早不好直接关门,只得倚靠在门框上微微合眼,豆豆听话蹲在她脚边,仿佛忠诚的侍卫守候着这个对它很好的人。 依稀间脚步声传来,轻轻的,接着一抹薰衣草的淡淡香气袭来。谭西早抬起眼皮看去,与季子禾四目相对。 昨夜真实发生的接触让她喉咙发痒,刚吸口气就猛咳得胸腔发疼。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覆在她背上拍着,像极了哄孩子的妈妈。 谭西早本能往后退,“会传染。” 手掌悬在半空,季子禾垂眸注视只看了她一眼的谭西早,上前用双手捧起对方的脸抬起。 她的力气不算太大,奈何谭西早现在有气无力,可以随她“摆布”。 季子禾的眼睛化身铅笔描绘着谭西早的眉眼,最终向前倾身将额头抵在对方发烫的额头。 清冷与炙热碰撞,谭西早觉得她头更晕了。 “找到了,邻居小姐。”保姆拿着退烧药出来看到举止亲昵的两人,误以为是季子禾在闹谭西早,于是忙上前劝说,“季小姐,我们先回去了,让邻居小姐好好休息。” 谭西早站好,她的脸颊跟额头还残有余温,只是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退烧药将门关上。 门合上的那刻,她仿佛看到了季子禾一直在看自己的手发呆。 楼道内的季子禾用指腹互相摩擦,喃喃道:“脏的。” ----
第 11 章
‘你可真能给我们女人长脸,不大年纪还学男的搞强/奸这套。’ ‘把她也扒光了!’ ‘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
床上的人猛然睁眼,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搅得她不得安宁。潮热感让谭西早的身体发痒,不过身体轻松了不少。她测过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没多耽搁,她换下床单枕套去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外面雨过天晴,温度反而更升高了几分。 忙活完一切的她走去浴室冲澡,脑海里却怎么都挥之不去唇齿间的触碰。 洗完澡之后整个人清爽很多,谭西早晾好衣服,转而给豆豆的饭盆里倒上狗粮。 看着它埋头吃得正香,谭西早轻声:“不好意思,让你,挨饿了。” 门铃声响起,保姆走去开门,谭西早拿着洗干净的碗筷站在楼道,“还您,谢谢。” “邻里邻居,应该的。”保姆热络接过碗筷关心询问,“还烧不烧啊,这都下午了,你吃饭没啊。” “不烧了,我,吃过了。”谭西早撒了个谎,她抿嘴一笑再次道谢,随后戴上渔夫帽和口罩下楼。 保姆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奇怪,到底昨晚怎么了,会让她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你看看,是不是她。’ ‘……是,就是她。’ ‘你确定?’ ‘嗯,我确定,她那只手,有我的牙印。’
夏凉被下的身体小幅度动着,季子禾缩成一团紧抱胸前的玩偶,她突然抬起右手,视线落在白皙完好的虎口处出神。 这个插曲被轻轻翻过,再也没人提及。几天后,一个人的出现又一次改变了谭西早和季子禾的生活。 保姆给来访的客人递上温水,沙发右侧的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眉尾处断了一截,笑起来时模糊了那份压迫感。 “别紧张,我们已经事先跟孟教授通知过了,过来就是简单了解一下季子禾的情况。” “啊……好,那我去叫季小姐,她在练琵琶。”保姆走去卧室敲门,“季小姐,有人找你。” 音乐突兀停掉,季子禾扭头看去,直接抱着琵琶出来。 女人光着脚,裙摆随着走动略微起伏摇晃,长发听话的搭在她的胸前,不施粉黛的脸足以令人心动。 “好漂亮啊……”沙发左侧稍显年轻的女人小小惊叹一声,随后赶紧闭嘴。 短发女人站起身,语调尽量柔和:“子禾你好,我是温江城,我们能聊聊吗?”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跟头脑不清楚的人没什么可聊的,但温江城却认为越是这样越能说出有利信息。 正因为她痴傻,疯癫,在某种程度上恰恰大幅度降低了回忆带来的伤害,能够相对平静的说出来。 局长事先跟她打过招呼,说关于这个案子的背后让人气到肝疼又无能为力。
‘那是我没接手,我现在接,保准大快人心。’
三人坐在客厅,温江城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给季子禾看:“子禾,你对她有印象吗?” 季子禾跟保姆不约而同看去,屏幕里是谭西早入狱前的照片,十七岁,青涩的脸庞,面对镜头时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视线。 她点头,承认有印象。 “你觉得她怎么样?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面对温江城的提问,季子禾眸光一闪,下巴微抬,停顿了一会又摇头。 “那你觉得她伤害你了吗?” 这次季子禾停顿的时间更久,她皱紧眉头摇头又点头,最后还是摇头。 “那我现在要抓她走,行吗?” 话音刚落,温江城清楚捕捉到季子禾眼里快速闪过的警惕,心里有了答案。 不再耽搁,温江城叫上队员起身道别,刚走到门口时耳尖微动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动作自然打开房门。 两人站在走廊,队员纳闷:“温队,为什么不给她看郑丞的照片?” “你疯了,给她看郑丞的是想要让直接疯给你看吗?”温江城无奈摇头,新队员看着武力值挺高的,怎么脑筋就转不过来呢。 “说的也是哦。”队员恍然大悟,正准备按电梯键时发现队长直奔楼梯间,“哎?不坐电梯吗?” “不坐了,走走,你坐电梯下去吧。” “哦……好。” 空旷的楼梯间只有温江城的脚步声,她一节节下着台阶,余光注意着不锈钢扶手上映出的人影。 突然在三楼的时候拐了进去,楼上的谭西早见状紧忙加快速度跟上去,结果刚走出楼梯间就被一股外力抵在墙壁上。 “一路跟着我,想干什么?”不怪温江城没认出来,只因眼前的人带着渔夫帽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 她的力气很大,谭西早觉着自己骨头硌的生疼,咬牙问身后的人:“你是江城,总局的,队长吗?” 认识她?温江城眉峰微挑腾出一只手摘掉对方口罩后变了脸色,“谭西早?”
弥康小区楼下的小花园,谭西早不自觉端正坐姿看向面前的女人,脑袋里满满都是俞以白之前的话。 她在外面正跑着车,闲下功夫发现季家来了两个女人,原以为是亲戚,结果就听见了温江城三个字。 直觉这次跟案子有关,谭西早立刻开车回来,本来打算等温江城下楼再说,没想到半路被抓出来。 “别紧张,唐眠跟我说过你的情况。”温江城心里惋惜,年纪轻轻的背负被强加的罪名断送人生,还被虐待成这样。 她当时听到这个案子的定性时气得脑仁子疼,要不是师傅拦着她,估摸着她现在也不会成为队长了。 “您真的,能还我,清白吗?”谭西早舔唇问出压在心里许久的话。 温江城听后点头承诺:“只要你是清白的,我就能还你以后干净的人生。” “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谭西早眼眶蓦地红起,脱口而出后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是他们,逼我的,我根本,就动不了!”
“一想再开学就高三了就好难受啊,玩的时间肯定直线压成一张薄片!”年仅十七岁的俞以白挽着谭西早的手臂哀嚎。 谭西早无奈笑道:“没办法,你不努力学怎么考得上你想去的中航啊。” “说的也是,我要努力!”俞以白举起另只手高喊,发泄完后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说了两句知道了便挂断并拍拍谭西早的手背,“我妈说来接我去外婆那边看看,你跟我一起吧。” 谭西早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行吧,她让我在这等着,我就等着呗。”俞以白耸肩,一副拿老妈没辙的模样。 两个少女在十字路口分手,谭西早沿着街边往家走。前面有一条路,不过路灯坏了,晚上漆黑,久而久之人们都想避开这条路。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忽然间,急促的呼救声闯进谭西早耳中。她瞬间愣在原地,下意识关掉手电筒,脚步却不由自主向声源处走去。 “救命!你别碰我!!混蛋!” “这儿平时不怎么来人,臭/婊/子,老子看上你了你还不给我脸,是不是给你脸了!”清脆的巴掌声叫谭西早心脏跟着打颤。 声音就是在前面那个巷子里传出来的,谭西早攥紧手机弯起腰悄声来到巷口。 衣服撕扯声跟女生透着哭腔的求救与其他人的嬉笑声诡异融合,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是傻子的话应该都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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