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看着好恩爱啊! 马夏薇就那么远远地站着,看到宋姣姣献宝似的掏出糖,清瘦如翠竹的短发女人摇了摇头,说不要,转眼就被宋姣姣塞了一颗进嘴里。 然后宋姣姣就笑得合不拢嘴,那个女人眼角也染着笑,像心情一瞬明媚开朗。 马夏薇看呆了。 她有点明白,姣姣姐为什么喜欢她了。 这个女人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不笑的时候绷着张脸,冷清的像是全世界都和她没关系,但一笑起来…… 那个女人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这边看了过来,脸上的笑也渐渐退却。 她和宋姣姣聊了几句,宋姣姣回头看马夏薇,解释了一下,刘宓朝着她这边微微颔首,客客气气一笑,很淡,几近于无。 马夏薇:“……” 原来她是只对姣姣姐那样笑的。 然后她就看着两人要分开了。 分开前,刘宓在宋姣姣脸上亲了口,动作很快,但马夏薇看了个实在。 然后马夏薇就看到宋姣姣像只小蝴蝶,开开心心朝着她跑回来。 马夏薇:“……” 她憋了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 此后回知青院,马夏薇都闭上了嘴,连宋姣姣下午带她爬山,她都兴致不高,爬完山回来,马夏薇叫住宋姣姣,“姣姣姐,你上次那么辛苦,就是为了她,是吗?” 宋姣姣一怔,马夏薇立马道,“那ʟᴇxɪ个赤脚大夫,背着药箱那个,她是你对象,是不是?” 宋姣姣笑,大大方方承认,“是啊。” 马夏薇:“……你怎么喜欢她的?” 宋姣姣眼神古怪,“我怎么就不能喜欢她啦?” 马夏薇憋红了脸,“我我我以为,你和喜欢我缇香姐姐那种类型的。” 宋姣姣“嘿”了声,“我不喜欢话多的。” 马夏薇:“!?” 马夏薇垂头丧气,宋姣姣捅了捅她胳膊,“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乡下没什么好玩的?其实也是,乡下日子就这样,每天除了下地干活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不过等果子熟了,我给你送一些来。” 她指着分布在村子田边,黄了一路的果树。 “这些可都是咱们知青种的,厉害吧?” 马夏薇缩了缩脖子,“……挺厉害的。” 她走了几步没想明白,追上宋姣姣,“姣姣姐,你觉得我话多吗?” 宋姣姣转头看她,对上少女澄澈的眼神,心下隐约明白了几分,却只是笑笑,“你话当然多呀?不过你是小妹妹,是我的朋友,话多也无所谓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我对象吗?” 马夏薇摇头。 宋姣姣乐了,“因为她安静,不爱说话,我训她十句她也不敢顶一句,要是遇到你缇香姐姐那样的,我说一句她说一百句,我是找对象呢,还是找个说评书的呢?” 她拍了拍马夏薇的肩,“你还小,不懂。” 马夏薇内心一阵万马奔腾。 她不小了好吗! 学校里喜欢她的女孩子可多了! 但她不敢说出来。 不说还能做朋友。 说出来,她觉得姣姣姐再也不会理她了。
第37章 周缇香婚礼没多久, 恢复高考的消息就放了下来。原本大家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学习,这下确切消息出来,大家学习的态度就比之前积极了一百倍。 就连一直和知青院不合群的陈益阳也开始收敛性子。 他知道上次得罪了女知青, 于是千方百计缠着同屋的赵旭风。赵旭风是从徐兵手里拿的复习资料, 一个屋子除了陈益阳都有资料复习, 到底是一起住了这么久。 他于心不忍,也就分享了。 陈益阳心里憋着一口气,每天一回知青院就埋头苦学,仿佛是将自己和知青院其他人隔离开来,多少都要争些面子回来似的。 之前刘畅还和宋姣姣沟通过这个问题。 宋姣姣觉得,若是陈益阳找他们要资料,态度诚恳, 那她们也不会吝啬, 毕竟谁也不是多心肠歹毒的人。 但陈益阳宁肯委婉去求赵旭风,也不对她们表个态度,她们也没必要这么上赶着。 他看不起刘宓,宋姣姣还看不起他呢。 因为这事儿, 刘畅还说她看着怪和善,脾气倒是挺大的。 但全面放开消息也并不是没好处。 马夏薇就给宋姣姣送过两回资料,小姑娘热情活泼, 来知青院送资料,走的时候连吃带拿,人一走大家一翻资料,发现全都是刘宓之前整理的那些。 且还没有刘宓给的齐全细致。 这下大家又紧跟着刘宓了。 但这份情也不好白受着, 知青们干脆叫刘宓到他们的小屋复习, 吃饭做饭也方便,刘宓一个人, 拎着药箱就行。 刘宓开始也顾忌,但宋姣姣觉得她矫情,“你真当大家不知你我的关系?都这种时候,要是你还藏着掖着,大家只会觉得你端着,懂吗?” 刘宓是不喜欢社交。 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做人是有些高冷。 但并不是真的自傲。 更多时候只是害怕惹火上身的自保罢了。 宋姣姣自认是个不算笨的人,但到底是离文化知识太远了,上辈子下乡后就没好好学过,且那丁点知识也都模模糊糊了。本来之前复习,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压力,但消息一放开,她觉得肩上的责任就更重大了。 刘宓还给知青院的复习小队立下了一个规矩: 吃饭只吃平时的一半,保持半饥半饱的状态,这样既不会饿得发晕,也不会因为吃饱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这道题好难……” 知青小院内,所有人都坐在小马扎上,盯着复习资料冥思苦想,宋姣姣时不时问刘宓几句,陈益阳在屋子里复习,听到他们有动静就偏着脑袋听,生怕错过重要题目。 “没事,你换个方法,这样试试——” 刘宓见她有些泄气,在地上给她画解题法,宋姣姣愁眉苦脸,徐兵凑上来蹭听,见刘宓解法恍然,“原来是这样!” 他如获至宝去算下一题,刘宓含笑,看向宋姣姣时,发现她眼神放空。 刘宓拿树枝戳了戳她鞋面。 宋姣姣缩着胳膊,又冷又饿,“我能说我没听懂么……” 她就没明白,为什么刘宓只是那么简单一说,徐兵一下就懂了,她却迟迟不能领悟? 但刘宓不泄气,又是一遍一遍给她讲。宋姣姣觉得自己懂了,拿起笔换了一下题目,就又有些卡壳了。 宋姣姣很嫌弃自己,莫名其妙就学生气了,她放下笔,“我去喝口水。” 刘宓见她神色不对,悄悄跟上去,发现宋姣姣躲在灶台后面偷偷抹泪。 刘宓关上了厨房的门。 屋子里除了天窗射下的阳光,一片昏暗。 刘宓叩上了门闩。 见刘宓进来,宋姣姣赶紧别过头,擦掉了泪水,“你怎么来了呀。” 她声音听得出哽咽,但并不严重,刘宓拿了她的搪瓷杯,给她拿了两颗□□糖,砸碎了放在里面冲了开水。 她朝宋姣姣走了过去。 雄赳赳气昂昂的宋姣姣第一次这么挫败,连额前的几根呆毛都翘了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她委屈地看着刘宓手里的水杯,“我就是比别人笨,他们好容易就懂,我怎么也学不会,我像个笨蛋,我一点都不聪明……” 她盯着炉膛里要熄不熄的柴火,有点崩溃,“我怎么这么笨呀?” 刘宓抓住了她的手。 她将搪瓷杯放在灶台上,“你哪里笨了?” 她温热的手掌贴着宋姣姣的脸颊,“你背书很快,记忆力超好,每次总是第一个背出来的。” “可是数学好难。” 宋姣姣眼眶有泪,这才敢看向刘宓的眼睛,“你教我,我都不会,我明明有很认真的听,但我就是不会……” “没关系,慢慢来。” 刘宓道,“学不透就使劲学,学一遍不会就学两遍三遍四遍五遍,数学题有什么难的?我们姣姣连扎针这么难的事都学会了,还学不会数学题吗?” 宋姣姣的哽咽顿在了喉咙里。 很显然,她听进去了。 刘宓慢慢擦掉她的泪,“就算是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再说了,难道一定要去读大学吗?我们在村子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一辈子总不能永远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好学,不想学,不学就是了,但是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宋姣姣咬唇。 她确实不甘心。 如果让她就这么放弃,又不是她的性格。 她做事虽容易受挫,可又总是最先站起来的那一个。 “你不嫌弃我笨吗?” 宋姣姣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刘宓被她逗笑了,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宋姣姣不好意思,自己擦鼻涕,鼻尖都红通通的。 刘宓把糖水递给她,“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了。” 宋姣姣的小情绪一下去掉了。 但数学的难题依旧还是折磨着她。 刘宓想了一个办法,将她之前的基础打牢再恶补。宋姣姣学了两天,总算摸了点门道。但她也好奇,刘宓十三岁就下乡了。 哪里会这些东西的? 晚上她偷偷问刘宓,刘宓说,“我小时父母会教,而且,我学得快。” 宋姣姣明白了,基因也很重要。 刘宓的爹妈是“臭老九”,她的爹是杀猪的。 人和人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有了这个认知宋姣姣更想大哭一场了。 好在刘宓性子好,有耐心,有时给她补到深夜,宋姣姣慢慢也就学进去了,当真的学明白了以后,就发现也不是那么难了。 这么一回想之前她的小情绪就有些羞耻了。 这两天学得太晚,晚上刘宓睡在知青院。 大家的床板都是隔着帘子,孙玲玲换到黄果果的床上去,将隔壁位置留给了刘宓。 宋姣姣总撩起帘子看刘宓。 她觉得学习虽然是有点苦的,但看到刘宓又很幸福。 她将手搭在隔壁床板上,直直的距离刚好够上,刘宓就会在这时侧着身子,捏着她的手,在她ʟᴇxɪ掌心上亲亲。 宋姣姣被亲痒了,就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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