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清商说:“但我不会做的,你也相信我不会做,不然也不会同意来见我,对不对?” 桑晓小声说:“嗯。” 况清商笑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的为人,来,干杯?” 桑晓迟疑地端起酒杯,和况清商轻轻碰了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只喝了一小口,含在嘴巴里就不想吞下去,她真的觉得酒不好喝。 酒在舌尖转了一圈。 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况清商问:“感觉怎么样?” 桑晓松开眉头说:“口感涩涩的,胸口暖暖的,感觉不怎么好喝,你怎么会喜欢呢?” 况清商手指摩挲着杯壁,说:“因为喝了酒,就可以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找理由了。” 桑晓觉得况清商怪怪的,就好像一会儿要趁机对她做坏事似的,抬头一看,况清商眼神又清明得很,不过况清商一直都是这样怪怪的。 桑晓想了想,问:“况清商,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况清商颔首:“当然可以。” 桑晓感觉喉咙发紧,就好像那点红酒还停留在喉道里一样,但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你小时是不是被绑架过?” 然后空气安静了,桑晓后悔了,她为什么会选择在况清商生日这天问这种问题?她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抱歉。”桑晓连忙道歉,看来还是不能喝酒,她知道喝酒的好处了,比方刚刚她就把一切过错都推给喝酒了。 明明是她自己好奇。 况清商还端着酒杯,面前放着一碟蛋糕,眸色幽深,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桑晓像个犯错的学生,乖乖回答道:“看新闻看到的。” 况清商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这次却没有喝,轻描淡写道:“嗯,我六岁时被绑架过。” 桑晓张了张嘴,既希望她继续讲,又不希望她继续讲。 况清商食指轻轻敲着高脚杯杯壁,闭上眼睛又睁开,语气尤其平淡,说:“绑匪把我关在一个狭窄的地下室里,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狗,每次闭上眼,我都能听到那只狗在我耳边发出的流口水声和铁链晃动声,后来……他们把锁着那只狼狗的铁链松开了。” “砰”一声酒杯倒在桌上。 里面的红酒全洒了出来。 “抱歉,我去处理一下。”况清商擦干桌子,拖好地,顺便去浴室洗澡。 桑晓盯着面前的蛋糕,愧疚感油然而生,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为什么非要在今天问这种问题?她满脑子的都是假如自己和一条饿疯了的狗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桑晓坐立难安,频频抬头看向浴室里的况清商,以至于况清商出来时,两人视线正好对上,桑晓不敢看她。 况清商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洗完澡早点睡觉。” “嗯。”桑晓洗完澡出来,看到那瓶红酒已经见底了,况清商拄着下巴,正望着她。 两人躺在床上,没有关灯,就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一样,桑晓闭着眼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十分烦躁。 况清商:“怎么了?” 桑晓说:“没,今天马上就要结束了,生日快乐。” “谢谢,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况清商和桑晓面对面躺着,有些得寸进尺道:“我可以再要一个生日礼物吗?” 桑晓没有拒绝:“什…什么?” 况清商没有说话,桑晓却能够感觉到她正慢慢靠过来,额前头发被一只手拨开,况清商倾身过来,气息越来越近,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桑晓身体紧绷着。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仿佛在害怕呼出的气息会打扰到况清商一样。 况清商近距离看着桑晓不安地动着的眼皮,贴着她嘴唇,轻声道:“闭上眼睛做什么?睁着眼睛也很可爱,而且,记得呼吸。”
第38章 温柔 被况清商提醒后, 桑晓才记得呼吸一样,她像刚爬上岸边的溺水者,肆意呼吸着。 况清商低下头, 采撷清晨花瓣上的露水一般, 动作很轻。 桑晓感觉自己身体被放平,身上覆上了柔软云朵, 被包裹在温热气息中,触感划过齿间,捉迷藏似的到处游走着,最后与舌尖不期而遇。 她以为是狂风骤雨。 等来的却是和风细雨。 很温柔。 桑晓仰面躺着, 眼睛里揉了水一样, 眼神像个天真懵懂的孩子,水汪汪地看着况清商,况清商啄了啄她唇角。 刚刚桑晓没有什么反应, 就像一只被吓呆了的小兔子,轻而易举就被抓住了, 然后况清商拨一下,她动一下。 生涩可爱得很。 况清商怕吓到桑晓, 很快就放开了她, 然而这些已经足够给躺在床上面对面的两人之间带来太多旖旎氛围。 彼此的呼吸声,沐浴露的清香,况清商头发垂落下来的阴影, 升高的身体温度。 桑晓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仿佛只有况清商的世界, 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和味道。 她被况清商包围了。 刚刚况清商在她口中捣乱的感觉,又酥又麻, 身体过电一样,脚趾头都绷直了。 桑晓盯着况清商的眼睛, 在里面看到了欲望的火焰,况清商盯着桑晓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疑虑和天真。 原来桑晓真的以为亲一下就结束了?况清商哭笑不得,喜欢她的这种单纯可爱,也为她居然相信自己而可悲。 床上的话怎么可以相信呢?况清商压下心底磅礴升起的欲望,伸手关了灯,把桑晓圈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好像身体的接触能够缓解心底疯狂滋长的欲望似的。 桑晓心脏还在咚咚地跳动,耳朵贴着况清商心口,发现况清商的心跳声也很响亮。 桑晓舔了舔嘴唇,她送了况清商想要的生日礼物,看反应况清商应该也很喜欢,那种在况清商生日这天提起绑架一事的罪恶感终于没有那么强了。 桑晓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况清商却含住了她的耳垂。 温热气息包裹着柔软耳垂,似乎要把桑晓含化了。 桑晓身体刷地绷直,嘴巴微张,呼吸加快,像是被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她缩了缩脖子,极力避开况清商,小声说:“不要。” 况清商牙齿轻轻刮蹭着桑晓的耳垂嫩肉,闭上眼睛,最终松开桑晓,起身下了床。 桑晓用力揉了揉已经滚烫的耳朵,仿佛触感和湿濡的感觉还在,扭头看向水声流出的方向,透过磨砂玻璃,看到况清商正仰着头,手指抚摸着身体曲线慢慢往下,而水声越来越大。 况清商在自己做自己。 获得这一认知的桑晓瞬间面红耳赤,连忙收回视线。 她一方面安慰自己,况清商是成年人,这很正常,比如边颜就曾经送过她这方面的礼物,是个可爱的粉色小兔子,说这是成年人必备的礼物之一,一方面又觉得况清商真的有这么……需要吗? 桑晓不懂了。 因为她真的没什么感觉。 唯独况清商亲她时,因为闭着眼,她感觉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况清商存在着。 她能感觉到况清商的爱意和温柔,也知道自己不讨厌被况清商亲,但别的就没了。 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居然这么有魔力。 又或者是况清商有问题? 桑晓往床边挪了挪位置,又把自己往下挪了挪,被子拉盖过嘴巴,听到浴室里的动静越来越小,她闭上眼睛。 况清商重新躺回床上时,见桑晓睡着了,心底有股冲动不停地冒出来。 桑晓此刻就在这乖乖躺着,刚刚也没有什么排斥反应,相反她的反应很可爱,应该是不讨厌和她亲密的。 所以桑晓不会反抗的。 即使反抗也没任何用。 况清商心底刚刚压下去的念头又升起了,她捏着眉心。 然而这晚注定不太平。 桑晓半夜惊醒了,身体被箍得紧紧的,况清商侧着身,把她抱在怀里。 她们过年期间同床过好几次,都是相安无事的。 难道只要喝酒况清商就会变成这样?还是说是因为……她今晚提到了绑架? “喂,况清商,你不会做噩梦了吧?”桑晓怕她像上次一样掐自己,只是轻轻地碰了碰,碰完怕触电一样,立刻退开。 况清商动了动,没有反应。 桑晓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她胳膊,也不知道戳了多少次,都感觉可以就直接睡觉了,反正想睡的话也能睡着的。 况清商醒了,反手开了灯,掀开被子看了看,好像床上有别的东西一样,眼神也亮得吓人。 和上次比起来,桑晓没那么怕了,反而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况清商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满床都是恶犬吗? 桑晓小声道:“况清商。” 况清商抬眸:“吓到你了?” “没有。”桑晓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况清商的肩,幼儿园小朋友刚刚来幼儿园时,有的午睡时也会做噩梦。 两人重新躺下。 况清商从后面轻轻搂住桑晓,脑海里没有情/欲,而是安心,还好,现实之中的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就知道,如果昨晚真做了坏事,她肯定会后悔的。 可能是半夜醒来过,也可能是天冷睡眠质量好,桑晓这一觉睡得特别安逸,睁开眼的时候况清商正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桑晓感觉她们就像热恋中的情侣,经过一夜温存,早上依旧情意绵绵的,然而她们昨晚就只是亲了一下而已。 虽然况清商伸舌头了。 “我起了。”桑晓一下子爬起来,没给况清商反应时间,就下床冲进了卫生间。 况清商撑起身体靠着床头,抿唇笑了笑,十分享受眼前的宁静美好,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更好了。 桑晓在镜子里打量自己,揉了揉耳垂,没有任何反应,但闭眼想象是况清商含着她耳垂,就马上有那种全身过电的感觉,还打了个哆嗦。 她耳垂这么敏感嘛?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上次被况清商亲耳朵时,也打哆嗦了,但是她还以为是正常反应,没想那么多。 桑晓换了衣服出来,昨天的玫瑰还生机勃勃地绽放着。 况清商已经起床了,问:“今天还要到处逛逛吗?” 桑晓买了下午的机票,没多少时间去闲逛了,她说:“我想去你打球的那里看看。” 况清商应道:“好。” 桑晓和况清商去了俱乐部总部,和况清商的聊天途中,知道比赛分主客场,比赛的场地和时间也不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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