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动着体内灵力的运行,绝不浪费一丝一毫的灵力,很快她就在高度的重压下,熟练的掌握了灵力的最佳运行方式。 源源不断的水流带着万斤重的力量打在她的身上,她感受到身体快到达极限了,她握紧手中的剑,加快了挥剑的动作,她要在这种环境下突破自己。 蓦得,一阵奇怪的困乏感传来,她的身体变得有些柔软无力起来,意识也在涣散着。 这时,她想起了系统,系统好像很久都未出现了,上次它给她说过自己也会受些影响。 “系统,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识海中静悄悄的,无人回答她。 沈疏蘅准备在喊一遍时,忽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茫茫雪地上,一道雪白身影站在一颗绿油油的橘树前,手中不停的施展术法。 淡绿的光芒将橘树拢住,白色的花苞从枝叶中吐出,慢慢开出一朵朵星子般的小花,小花渐渐凋谢,结出一颗颗深绿的果子,果子缓缓变黄、长大。 傅雪客摘下一个橘子,剥皮,将一片橘瓣送进口中,一咬破,酸涩的汁水就在口腔中炸开,她强忍着咽了下去。 她想起了阿蘅,她将自己给她的酸橘子一个不落的全吃完了,还硬撑着说不酸,明明很酸。傅雪客心中忽地一疼,犹如刀割。 这孩子真是……从小到大都傻得很。 傅雪客不爱吃酸的东西,但她还是将剥开的橘子,一片片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再一脸平静地咽下,她的牙齿仿佛都给这酸橘子酸软了。 上次她给了五个橘子给阿蘅,她全都吃完了。她方才吃了一个橘子,现下还要吃四个橘子,要和阿蘅那日的数量一样。 傅雪客接着吃了四个橘子,每一个都酸涩无比,她的唇舌中全是刺激的酸味,再无别的味道了。 吃完五个橘子后,她又开始施展术法,她想要果树结出甜的橘子,给阿蘅。 在淡绿光芒笼罩下,果实凋落,又是新一轮的生长。她剥开橘子,尝了一瓣依旧是酸的,她忍着不适,还是将整个橘子都吃完了,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过了第几轮,傅雪客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个酸橘子,只要被她剥开的橘子,无论多酸,她全都吃了。 她试着剥开新一轮结出的橘子,将果肉放进口中,想象中的酸涩并未来到,而是清甜无比的。 她眼睛微微弯了一下,眸中发出亮光,她的笑容明亮的让雪地都黯淡不少。 傅雪客将橘子放进储物袋中,往厨房走去,阿蘅快要吃晚饭了,她在橘树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她第一次在一个地方失败这么多此。 她将晚饭做好后,等着徒弟回来吃饭,天幕渐渐低垂,却始终不见人归来。 傅雪客心中涌起股不好的预感,她匆匆往月寒谷赶去。 第40章 少女倒在凛冽的冰泉中, 她的那张脸被冻得近乎透明了,一身雪白衣袍在流水中摇摇飘展着,像朵在风浪中的脆弱玉兰花,随时都会被折断。 傅雪客站在水中, 弯下身子, 迅速地抱起少女, 小小的身子缩在她的怀中, 少女身上的温度冰冷到了滚烫, 灼烧着她的指尖。 她将体内的灵力转换成暖流输送到少女的体内,希望怀中人的身子能回暖。 她一边输送灵力一边责怪起自己, 若不是她, 阿蘅也不会失去意识泡在寒泉中这般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昏睡时并未倒在瀑布下方。 这里的寒泉不比别处,身上有灵力抵抗还好,若是无灵力抵抗,会造成寒毒入骨, 落下病根。 傅雪客抱起徒弟往问心阁中赶去,不一会她就抱着她来到了浴池中。 袅袅水雾从池水中飘起,氤氲满整座屋内。 傅雪客走到池边,替少女脱下被冷泉浸透的衣服, 褪下那身衣衫时, 大片晶莹的肌肤缓缓出现在眼前, 她搭在她腰间的手轻颤了一下。 她别开眼后又转了回来,轻轻吸了一口气, 满室的热气熏得她脸颊有些微红。 傅雪客抱着衣衫褪尽的少女下到池中,一池静谧的水因她们的到来变得躁动不安, 无数的水波从各个方向拍向她们。 她的衣袍早就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傅雪客的心神全在怀中人处,她引导着自己的灵力探入少女体内,涤荡着沉淀在她体内的寒毒。 那些凶猛的寒毒顺着灵力也蔓延到了傅雪客jsg的体内,犹如最锋利的冰刃在血脉中横冲直撞,刀尖直直刺向心尖。 她的嘴唇惨白,温暖的池水在刺骨寒毒前如杯水车薪。傅雪客本可以借灵力压制住凶猛的寒气,但她偏不,她的阿蘅此刻就在受着寒毒折磨,全是因她这做师尊的疏忽,才至于此,她也该同她一起受这份折磨。 自己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她苍白的唇扯出一抹笑,眼睛一瞬不顺地望着怀中的少女,怀中人仿佛脆弱的玉器,只要她稍微一碰,就会破碎,从她怀中飘走。 傅雪客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她一直抱着沉睡的她,她们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她们自己,这样她就能永远独属于她了。 可这是不现实的,也是她自己的道德不允许的。 她知道徒弟总有一日会彻底长大,会发现这世间何其广阔,会踏遍万水千山,也会寻得一个相悦之人,或许是女人或许是男人。 但那人为何不能是她! 不……不可能是她,不能不该是她。傅雪客眼中笼了层落寞的水雾,这些念头瞬间瓦解了她的精力,疲乏游弋在全身每一处,她的身体在水波下变得沉重。 傅雪客抵挡着满身的疲倦,双手将少女更加搂紧了些,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摔坏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寒毒终于被她涤荡干净了,她站在水中,额上细密的水珠不知是池水还是汗珠,有一滴顺着滑到了她的眼睫上,挂在上面,水珠折射出的光映在她疲倦的眼中。 傅雪客抱着徒弟,在水中行走,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池中泛起一圈圈纷乱的涟漪。 少女的眼睛紧紧闭着,莹白肌肤上流淌着圆润的水珠。傅雪客想起了春日的嫩芽,挂在新绿草叶上的露水折射着熹微晨光,闪闪发光,一切都是朝气蓬勃的。可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不就是这般吗? 暖黄的灯光打在傅雪客身侧,灯光在她身上划了一条分界线,一半在明亮的光下,一半在晦暗的阴影下。她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全匍匐在阴影下。 她将少女身上的水珠擦干净,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雪白亵衣。 傅雪客抱着徒弟走到雪地里,此时明月高悬,清辉的月光落在少女的脸上,昳丽动人。 她又忆起了那个和今晚一样月光明亮的夜里,一切她龌龊的起始都源于哪里。 她走到房门前,腾出一只手推开房门时,却顿住了,又收回手。 她抱着她,转身就朝另一边走去,那边是徒弟的房间。 她推门的声音很轻,唯恐吵醒了怀中的人。走到床边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徒弟放到床上,掀开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又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有些担心徒弟会发烧,若是发烧了,徒弟会难受,她亦会难受。 傅雪客静坐在床边,望着床上人的睡颜。又随手熄灭了烛火,黑暗吞没了她们。 月光从窗中透进来,静悄悄地铺在地板上,如同黑暗中静谧流淌的河流。 傅雪客注意到了河流般的月光,就躺在她的脚下,摇曳着。 川流不息的水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她和她之间也隔着一条河流,细细小小的一条水流于她却是难以跨越的。 一声幽幽的叹息自她唇间飘出,幽灵似的在房中转了一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寂静的夜晚里,只余风声呜咽,经年不休地在苍白雪地里游走。 “咳……咳咳。” 咳嗽声驱逐尽了傅雪客的倦意,她立刻拍了拍徒弟的背。 “师……师尊,我好难受,”少女的嗓音沙哑。 “来喝些水,”傅雪客慢慢扶起少女,让她的身子半倚在床头。 暖黄灯光亮起,黑暗瞬间消融。 傅雪客递水杯给徒弟,她看见她的脸绯红一片,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那双清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起来,眼底布满血丝。 倏地亮起的强光让沈疏蘅的眼睛被刺了一下,她忍不住眨了眨双眼。 沈疏蘅接过师尊递给她的茶杯,呆呆地捧着,她的喉间似干涸的裂地,急需水的滋润,可她就是不喝,只是盯着水杯里自己的倒影。 傅雪客伸出手背,贴在了徒弟额头上,果不其然很烫,徒弟发烧了。 她使出治疗术,却发现治疗术根本就不抵用,对于寒毒造成的后遗症,束手无策。 “怎么不喝水,不烫的,”傅雪客见徒弟两眼发愣盯着茶杯,迟迟不喝。 “要师尊喂我喝,”她抬起那张烧得绯红的脸,笑得纯良。 傅雪客又接过来,缓缓递到徒弟唇边,“慢一点……”她想问她饿了吗,但怕她呛到,还是咽了回去。 一杯水很快就被喝完了。 “还要喝水,喝很多很多水,”她的语调软糯。 听得人心里软乎乎的,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任何坚硬的东西都会迅速融化。 沈疏蘅喝完一杯又一杯温水,脑袋虽然还是昏沉沉,身上也热的厉害,但嗓子总归好了些。 傅雪客见徒弟喝好了水,“饿了吗?” “饿,”沈疏蘅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我去给你熬粥。” 沈疏蘅听见师尊要走,迅速拉住了她袖子,“不许你走,”说完她还摇了摇头,“不许走。” 傅雪客笑了一下,“你是不是饿了?” 沈疏蘅点点头,定定地望着她。 “饿了是不是要吃东西?” 她又点点头。 “所以,我需要去厨房,为你熬粥,不然你只能饿着肚子。” 沈疏蘅迷糊地挠了挠后脑勺,抓了一下头发,“不……不饿,不吃,不许走,就是不许走。” 傅雪客总觉得徒弟生病后,又像回到了从前,变成了不谙世事的稚子。 之前徒弟因为魂魄缺失,心智一直如同小孩,她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她缺失的魂魄,自己出关后,却发现徒弟缺失的魂魄回来了。 她放出一抹神识,去查探徒弟的魂魄,却发现此刻她的一魂一魄受到了创伤。什么时候伤的,她一点未察觉到,她再次感受到了作为师尊自己的失职。 所幸,那一魂一魄受的伤很轻,温养些时日便能复原。只是这些时日,徒弟的心智又回到了几岁小儿的时期。 “能不能别丢下我,我会努力变得有用的,他们都说是因为我太没用,师尊才离开我的,”沈疏蘅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带着哭腔恳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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