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楚若好笑道:“韩公公,霁月公主往日对你也不薄,您这时候在后面插她一刀不好吧?” 韩公公有些尴尬:“奴才也是为公子考虑。” “此事不要再提了,且不说霁月公主,就是霁兰公主也已经成亲了,你这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对她也不好,公公还是慎言吧。” 韩公公讪讪的退下了,脱离楚若的视线才狠狠呸了一声:“不识好歹,如果不是我现在跟你绑在一块,你以为我会给你出主意?榆木呆子假清高,将来有你后悔的!” 楚若自然不会关心韩公公的想法,她此刻脑子里全是华簪自尽的消息,到底为了保护什么人,华簪竟不惜自尽?还有她至死都没告诉大禹皇帝关于埋藏在楚国的细作名单,如今这些人又被交给了谁掌控? 华簪的死等于是畏罪自尽,基本做实了她通敌叛国的罪名,一时之间二皇子成了众矢之的,朝臣纷纷弹劾他之前与华簪、燕庆等人相互勾结之事,二皇子百口莫辩,不过众人也没有他通敌叛国的任何证据,华簪自尽时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了她身上,把二皇子给摘了出来。 二皇子因此逃过一劫,但却无法打消皇上的疑心,也让本就已经有裂痕的父子之情更加如履薄冰,皇上对二皇子基本彻底失望,就连朝堂上二皇子一党的许多官员这几日也被皇上找借口发落了不少,反而大皇子更加受器重,甚至隐隐有些储君非他莫属的气势。 就连沈家也一同被牵累,当年沈家曾在与大齐相邻的边境驻守过几年,期间多少有些龌龊,如今被大皇子一派抓住这些旧事攻击,想诬陷沈家也跟大齐勾结,好趁机铲除沈家,彻底断了二皇子所有后路,索幸大禹皇帝虽然自大但并不糊涂,明白如今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因此只借机打压了沈家一番却并没有动他们。 霁月依旧住在宫里一直没回来,华簪通敌叛国罪无可恕,不能按照长公主之礼下葬,皇上怕人说他凉薄,还是好好的找了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将她葬了,直到葬礼结束霁月才终于回府。 她是夜里回来的,并没有提前告知楚若,半夜时分外头突然一阵雷鸣惊醒了楚若,她起床去关窗,刚走到窗前就看到外头大雨磅礴中,霁月安静的站在那里也没打伞,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楚若被吓了一跳,心里突然就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她连忙跑出去将霁月往屋里拉,霁月却突然甩脱她的手,依旧站在雨中定定注视着她。 楚若愣住,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爬到头皮,寒毛甚至都要炸开:“你怎么了?” 霁月突然蹲在地上,埋首痛哭起来,楚若也沉默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她哭,脑中莫名在思索一个问题:华簪埋藏在楚国的那些细作,会不会就是交给了霁月?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声雷响,森白的闪电从天边划过,将二人的身影也照的白森森的有些瘆人,正好巡夜的侍卫经过,吓的惊叫了一声,霁月一下子回过神止住哭声站起身,侍卫这才看清她,赶紧跪下请罪:“属下不知是公主在此,惊扰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霁月挥手打发他离开,低头平静了一下情绪,闷声解释:“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华簪长公主薨逝了,她从小对我疼爱有加,如今却被人构陷通敌叛国至死都难以洗脱罪名,二哥也被父皇放弃,母后又完全失宠,诸事繁杂,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吓到你了吧。” “无妨。”楚若也不知信了没信,带着她回房换衣裳,又吩咐倚翠去打热水让她沐浴。 霁月一直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任由她安排,二人之间没有再交流过,直到她进去沐浴时楚若的脸色才慢慢凝重下来。 霁月沐浴了很久,楚若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大概得有半个时辰了,倚翠想进去加热水也被她拒绝了,楚若便由她在里头待着,心里却在想着她今晚如此反常的原因。 身后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她回神转过头,看到霁月不自在的站在那里,她又扭头看了一眼沙漏:一个时辰都过去了。 “我送你回院子吧。” “等一下!”霁月突然拦住她拿伞的手,认真说道:“我今夜住在这里!” 楚若愣住,自从那次圆房后两人就再没同房过,她怕身份被不小心拆穿,霁月脸皮薄也没好意思再提,她眯眼打量霁月:为什么今晚如此反常? 霁月迎着她的目光抬起头:“我们是夫妻,不应该睡在一起吗?” 楚若弯起嘴角笑了笑:“应该,那今晚就委屈公主了。” 她先去一旁准备点香,霁月却又伸手拦住她:“别点了,你熏的那香味道我不太喜欢。” 楚若手指微微一动,僵硬的点点头:“知道了。” 刚躺上床,霁月便钻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楚若微微挣了一下没挣开便由她去了,看似亲密无间的二人实则都在暗中较着劲儿,等到大概快天亮时才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朦朦胧胧间,腰上似乎伸来一只手悄悄解她的衣带,楚若瞬间睁开眼睛,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公主,怎么了?” 霁月似乎吓了一跳,慌乱的笑道:“我……我就是想起来我们似乎很久没有……母后今日问起,我想或许你需要。” 楚若转过身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今夜太晚了,再说你最近忙于宫中事物也累了,改天吧。” 哄着霁月慢慢闭上眼睛,她脸色才冷下来,她的身份被怀疑了,或许是燕庆早就告诉了华簪,华簪又告诉了霁月…… 楚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梳理思绪:二皇子应该还不知道,否则自己现在不会还安然的待在公主府;华簪应该也不确定,否则霁月不会这么试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其他人告诉霁月的,那就更糟糕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起来霁月又早早去了皇宫,楚若明显能够感觉到对她的监视严密了许多,她终于确定自己真的被霁月怀疑了! 不能再等了,没有时间了,她必须尽快完成计划,霁月太过敏锐,时间耽搁的越久她只会暴露的越多! “清风,扶柳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扶柳已经搬回了二皇子府,也挑起二皇子跟徐雅惠之间的矛盾。” “离司炜跟嘉清郡主成亲还有几天?” 清风回道:“前些日子因为燕辰国投靠大齐耽搁了,原本订好的日子没做数,重新定的日子在五日后。” 楚若点头:“很好,就在那一天吧,你去通知司炜他们几个,我被怀疑了,之后的计划我就不参与了。” 把任务都分下去,她又将书房中所有不能见人的东西全部烧掉,最后只留下她画的关于大禹的布兵图,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出门去花丛那里找了个隐蔽处,将图纸放在盒子里埋了起来。 等把一切都忙妥当,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醉柳跟飘絮就过来了:“驸马,公主让您从今日开始搬去正院与公主同住。” “那就搬吧。” 霁月晚上回来看到楚若的配合,心里满意了许多,不过还是说道:“最近京城里乱,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你最近就别出门了。” 楚若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头也不回的答应:“知道了。” 霁月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许久才又开口:“我是为了你好。” 楚若回头笑道:“公主放心,我不会出门的。” 醉柳进来请示:“公主,热水准备好了。” 霁月点点头站起身:“驸马,我有些累,让我先去沐浴吧。” “嗯。” 霁月像是真的很累,楚若的书还没收拾好她就已经沐浴完出来了,等楚若整理完书桌一回头,就见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醉柳又轻声走过来:“驸马,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哦,不用了,让倚翠来伺候就行了。” 醉柳也没坚持,帮她重新倒好热水就离开了,楚若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倚翠的声音突然打断她:“公子,您看!” 楚若回过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见霁月的衣裳还挂在搁架上没来得及收走,在外衣的腰间系着一枚精致的玉牌,倚翠刚才帮她挂衣裳时不小心碰了一下,玉牌坠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左右摇摆着。 楚若瞳孔猛地一缩,她见过这个玉牌,曾经一直挂在华簪的身上未曾离过身,那些埋藏在楚国被揪出来的细作身上也有这么一块玉牌,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用来控制那些细作的,华簪果然把那些人传给了霁月! 楚若呼吸有些加重,她身子僵硬的走上前仔细打量玉牌:没错,中间用花枝缠绕的方式刻了一个“令”字。 倚翠显然也认出来了,声音有些激动:“公子,这真是老天相助,有了这东西,咱们就能把埋藏在楚国的那些细作全部揪出来一网打尽了!” 她着急的伸手去摘,楚若连忙出声阻止:“别动!” 倚翠以为她是担心被霁月发现,悄声说道:“公子放心,奴婢一会儿去外面捏一团泥进来,悄悄把这东西刻上,回头让人做个一模一样的换过来。” 楚若冷下脸摇头:“不对,这是试探!” 倚翠不解,楚若却浑身冷汗:差点就上当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霁月坐在外头的时候,腰上分明就没有这个玉牌,这个玉牌是她进来沐浴是才挂上的,什么目的简直不言而喻! 况且这个玉牌根本就是假的,被他们揪出来的细作只是明面上的,华簪应该是组建了两条线,明面上被他们抓出来的这条线只是用来打掩护的,真正危险的是暗中埋藏的那条线,这两条线互不相干,那么命令他们的令牌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霁月故意把令牌放出来试探自己,恐怕就是想看自己到底知不知情,认不认识这东西,楚若今日只要一动玉牌就会立刻坐实她的怀疑。 只是还有一点她弄不清楚:华簪把令牌给了霁月,到底是只把明面上这条线交给了她,还是把两条线都给她了?霁月是故意拿出一个错的令牌试探自己,还是她手里只有这一个令牌? 倚翠紧张道:“公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都别做,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0812:51:18~2022-03-0904:2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周以飏3个;陳陵、催更的读者君、醒着做梦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撞破奸情 楚若沐浴完出来站在床边安静的看了霁月许久,叹了口气又转身去了旁边的软榻上躺下。 软榻正好在窗户下面,透过半开的窗子可以看清外头皎洁的月亮自从来到大禹后她已经很少再抬头看月亮了就怕勾起自己的思乡之情,这会儿在猛然发觉居然又到了月圆之夜,跟自己离开楚国前一晚的月亮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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