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都在思索接下来怎么调整计划原本她已经设好计等着燕庆跟华簪自相残杀现在燕庆突然死亡所有计划都要推倒重来,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暴露。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大皇子就着急派人传信约她见面她跟霁月成亲后出门不方便大皇子一般都会配合她的时间可今晚却事出紧急顾不了许多。 出门时正好碰到碰到霁月见她出来惊讶问道:“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楚若早找好了借口:“霁兰公主身子不适有些不方便给御医诊治我带墨香去帮她瞧瞧。” 霁月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她跟楚若最近关系冷淡的很,也没立场阻止,只能冷淡说道:“那你去吧。” 大皇子在霁兰的公主府急的团团转,他当然不相信什么燕庆非礼霁兰的借口,那个燕庆是什么人他了解的清清楚楚,一个十足的势利小人,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非礼公主,可霁兰坚持这个借口,而且最近她跟贺家关系缓和了不少,替大皇子争取了不少武将投靠,大皇子也不愿意激怒她,只能忍着愤怒替她解决麻烦。 做戏要做全套,楚若打发墨香去给霁兰看诊,自己则留下来跟大皇子碰面,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听大皇子说完才露出惊讶的表情:“霁兰公主杀了燕庆?” 大皇子怒道:“谁知道她又发哪门子疯,那燕庆再说不济也是燕辰国送来的质子,最近又正是为克扣燕辰国贡品一事闹的正凶,此刻燕庆不明不白死了,一旦查下来跟霁兰有关系,到时候老二、华簪长公主就全都脱罪了,本皇子倒成了跟燕辰国勾结,就等着他们反过来看本皇子的笑话吧!” 楚若垂眸思索了一下:“大皇子别着急,公主杀燕庆可有人知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燕庆消失肯定瞒不了多久!” “那又有谁知道人是霁兰公主杀的?”楚若讽笑道:“现在更有可能杀人灭口的是华簪长公主才对。” 大皇子叹道:“你说的主意本皇子早就想到了,只是怎样才能栽赃到华簪长公主他们头上?燕庆今日来找我,他府里的太监总管是知道的,如果没有切实证据父皇是不会相信的,再说华簪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岂能由我肆意栽赃她!” “大皇子别忘了,燕辰国暗中勾结了大齐,而华簪长公主驸马克扣的贡品去了哪里,至今可还没说清呢!” 大皇子愣住,仔细想了想,瞬间恍然大悟:“对啊,燕庆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对本皇子已经没用了,他之前一直跟华簪合作,又是投靠的老二,那么燕辰国勾结大齐一事老二跟华簪就别想干净,华簪的驸马克扣了那么多燕辰国进贡来的粮草跟金银、武器等等,足够养活一个军队了,那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就是被华簪偷偷给了大齐?” 原本只是栽赃,但大皇子越说自己都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他甚至开始怀疑华簪跟二皇子会不会真的暗中跟大齐合作,借大齐的手来帮二皇子争夺皇位? “不行,我要赶紧告诉父皇!”大皇子当然不是担心江山不稳,他担心的是迟了大齐如果真的跟燕辰国合谋攻打大禹,再加上二皇子跟华簪协助,万一大禹不敌,那二皇子继承皇位岂不是就铁板钉钉了? 楚若暗自摇头:这样自私自利的继承人,江山何愁不败?她楚国子民绝不能落到这样的人手里! “大皇子稍安勿躁,您可想好了该怎样开口?” 大皇子慢慢冷静下来:“不能一下子把证据拿出太多,不然父皇就会看出我早就知道此事……对了,我手里还有几个刚抓到的大齐派来的细作,让他们出面指证!” 楚若站起身提醒:“一面之词陛下恐难以取信,长公主驸马不是还在大皇子手上吗,如果能让他招供华簪长公主跟大齐勾结,此事就万无一失了。” 大皇子眼睛一亮,大笑起来:“你果然聪明,不过指证华簪一个可不够,既然要做就得连老二一块拉下来,否则不是白忙活了!” 大皇子悄悄先离开了,楚若等了一会儿墨香才出来:“公子,霁兰公主没什么大事,只是受到一些惊吓,奴婢已经开了药方。” 霁兰跟贺公子一块走过来,贺公子贴心的拥着她,二人看上去很是亲密,楚若低下头行礼:“公主若无其他吩咐,楚若先告退。” 霁兰点点头没看她,神色有些冷淡:“今日多谢二驸马跑一趟,天色太晚我就不便留你了。” 贺公子在一旁打量着二人,见她们神色疏离,的确像是放下了往日情谊,这才暗自放下心,笑着将楚若送出去。 霁月从她出门后就一直在府里等着,一听小厮说楚若回来了,连忙站起身迎出去:“霁兰怎么样了?” 楚若嘲讽的笑了笑:“公主不是派了人跟着吗。” 霁月脸色有些尴尬,张嘴想解释却最终什么都没说,的确从她醒来得知楚若知道她喝药的事情后,她就开始对楚若不放心了,外人都只知道楚若身子虚弱、无欲无求,甚至还有人嘲笑她胆小懦弱,但霁月明白她不是这样的,她学识渊博、胸有丘壑,一个如此才华横溢之人怎么可能会是甘于平凡之人? 霁月以前不愿意去怀疑,但这次横在二人之间的是自己的父皇想杀楚若跟她的兄长,如果像以前那样她不知道就罢了,但现在楚若已经猜出真相,如她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被杀? 霁月不想去猜疑楚若,更不想去防范楚若,可她是大禹国的公主,除了楚若她身后还有大禹的江山,所以她只能派人跟踪了楚若。 原本应该更亲密的关系却变的更加冷淡,两人之间像隔着大海一样无法靠近,霁月沉默半晌,直到楚若从她身边错身而过时才低声说道:“别怪我。” 楚若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理解。”就像她身后站着楚国一样,她们都别无选择。 大皇子连夜进宫将燕辰国勾结大齐一事告知了大禹皇帝,最近为了筹备跟大齐的战争,大禹已经下令从几个属国调将士跟百姓去战场替大禹挡阵,可在这个关键时刻燕辰国居然叛变了,大禹皇帝惊出一身冷汗,不难想象如果到了战场上几个属国都临时倒戈,同大齐一块掉过头来攻打大禹,那结局可想而知。 大禹皇帝又惊又怒,之后又从大皇子抓来的细作口中得知华簪长公主竟然也叛变了,卖国求荣投靠了大齐,甚至暗中帮大齐筹备粮草跟武器等等,之前华簪长公主一直解释不清楚的贡品去向就是被悄悄送去了大齐,更是让大禹皇帝后怕不已。 当然仅凭几个细作的一面之词,没有其他证据不足以采信,华簪在大禹的威信也不容小觑,要想扳倒她必须有更充足的证据,只是燕辰国投靠大齐却是证据确凿,大禹皇帝一时竟然有些为难,让属国调人上战场已经是势在必行,偏偏此刻燕辰国叛变,他只能暂时命人停下计划,害怕激反了其他属国,会被燕辰国怂恿着全部倒向大齐。 燕庆之死也被大皇子推到了华簪身上,之前燕庆便一直支持的都是二皇子,又跟华簪走的很近,这些皇上也全都知道,不过是之前皇上想给二皇子培养党羽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但此刻牵扯到大齐就不得不多想了几分,二皇子有没有插手其中? 大皇子并没有着急给二皇子上眼药,似是而非的挑唆了一番后就出宫了,只不过皇上暂时忌惮大齐跟燕辰国联合,在没想出对策之前先不准备公开燕庆之死。 算着时机差不多,楚若让东方陌他们给大皇子出主意替皇上排忧解难,她没有再出面,一个质子太过聪明不是好事,况且大皇子生性多疑,她并不想自找麻烦。 从属国调百姓上战场,这对几个属国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楚若千方百计就是为了逼大禹皇帝收回这个念头,趁着大皇子捅破燕辰国勾结大齐,她只让人告诉了大皇子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要想攻打大齐,就必须先把燕辰国这条不听话的狗给驯服了,否则内忧外患根本不可能取胜。 事关各国利益,有时并没有是非对错,算计燕辰国来替楚国跟其他四个属国挡灾,或许是很残忍,燕辰国百姓的确无辜,但楚若别无选择,她现在只能先保住自己国家的百姓,于这件事上,其实她跟当初大禹对楚国的态度并没什么区别,也就在此刻,楚若才真正感同身受的理解了霁月的为难。 对她而言,大禹是敌国,大禹的人是她的敌人,大禹无辜欺压楚国对于楚国而言的确是难以磨灭的仇恨;但站在霁月的立场上,大禹才是她的国,大禹的百姓才是她身后要保护的人,哪怕知道其他属国无辜,但她也没有选择。 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倚翠走进来说道:“公子,公主派醉柳来请您。” 霁月最近试图用很多法子来和好,但楚若都躲避了,此刻想通了也释然了,对于霁月的邀约她犹豫了一下,便起身答应了。 霁月见她过来还有些惊讶:“驸马……” 楚若笑了笑:“抱歉,这几日是我钻牛角尖了。” 霁月连忙摇头,她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又要碰钉子呢,楚若愿意过来她已经很开心了,醉柳跟飘絮见她有些傻了,赶紧提醒:“公主,奴婢们现在上酒菜吧?” 霁月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又请楚若坐下,见她神色间确实释然了才松了口气:“你不怪我了?” 楚若叹道:“本来也就没什么可怪的,是我自己一时魔障了。” 霁月担心的看着她:“你……” 楚若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你跟我都有各自的立场,在你所能付出的范围内你已经做到了对我最好的程度,我们两人的身后从来都不只有自己,我这几日时常想起去年我们在房顶喝酒时你告诉我的话,这世上除了日月星辰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朝代更迭、江山轮回是这世间法则,哪次江山易主不是血流成河?无关于是非对错,纵观史书上多少英明君主,他们的手里又有几人是干干净净的?如我们这样被牵累的无辜之人最终也只能被无声无息的埋葬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可我能昧着良心说每次的江山更迭都是错的吗?不能,我不得不承认在每次的血流成河中,我们才变的越来越强,可于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呢?到底是对是错,身在局中我也说不清楚。” 霁月心疼的说道:“驸马,这不是你的错,也非你一己之力能改变,但我愿意以我仅有的能力除了护佑大禹,也护佑楚国平安无事。” 楚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逐渐红了眼圈:“公主,您要是个皇子该有多好。” 她相信以霁月的仁慈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楚国百姓,如果是霁月做储君,她愿意凭全力扶持她,哪怕楚国将不复存在,只要能为全天下百姓谋一份安宁,让他们从此不再被战争所苦,她愿意放弃身为楚国皇室的荣耀,甘心情愿将楚国并入大禹,只要她楚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扶持霁月,哪怕俯首称臣、哪怕为史书所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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