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纪于是爽朗道:“那说明本人的眼光也不算太差。” 莫惊年:“帮我跟她说声谢吧。” “你不自己说?” “不好吧……不太熟。” 姜纪眼神躲了躲,手伸上来不自然地蹭了蹭后脖颈,终于扭捏说道:“我也不熟……” 莫惊年笑:“那就算了。”反正那位当初也不是没欠过她们人情。 “有机会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好。” 姜纪反手指了指门示意一下:“那就……” “不送。” 姜纪甩着一身藏青色修身西服转身,要推门出去的时候,莫惊年在她身后落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你是个好弟弟。” 姜纪回头,莫惊年在埋头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目光没落过来,他看不出这人的情绪。 然后他答:“我在努力,争取是。” 会议室剩莫惊年,这个时候有电话进来。 “刚下戏,你找我?”唐玦。 莫惊年回的很快:“跟你说一声,刚签完疆域的约。” “嗯哼。” “还有就是,我准备跑路。” “真要跟我离?” 莫惊年笑了会儿,再说:“开玩笑,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 “我批了。” “你不批我也会放的。” “去干嘛?度蜜月?” “没想好,看她想干嘛吧。” “还秀我脸上了?” “跟你说件事儿吧。” “说啊,闹这么神秘。” 莫惊年想了想,“那段时间……有几个首都大学的教授冒出来帮我说话,你知道吧。” “知道。” “实际上我真正认识的没多少人,剩下那些,我也应该也没上过他们的课。” 唐玦忽然沉默了。 莫惊年继续说:“你懂我意思吗?她是在帮我,或许更想帮的,是你。” 没有反应。 对面电流声似有似无,剧组杂音传了过来。 莫惊年轻声问:“唐玦啊,想躲到什么时候?” 而唐玦只匆匆落下一句:“信号不太好,先挂了。” 下一秒,她就毫不留情挂断通话。 耳边嘟嘟声响起,莫惊年放下手机,看了眼屏幕,骂一句:“你是真该挂了。” “如果你们这么喜欢站岗的话,其实可以调去做保安。” 莫惊年是正常分贝,这句话就在那几个说小话的人身后投了出来,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然后他们第一时间狂摇头。 莫惊年走两步停在自己办公室门前,挨个用眼神扫过这群人,“有话想说?” 高姐瞧见她心情不错,于是手在身后背地里猛戳了阿强几下。 阿强意会,认下了这个敢死队,问出口的时候慌乱无处遁形:“咳咳咳咳咳,我们好奇……你们,什么关系。” 莫惊年盯着阿强勾起一抹笑:“我和她什么关系,我要跟你汇报啊?” 阿强瞬间低头:“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没有。” 莫惊年回头看一眼,黎此隔着一扇玻璃在里面低头看手机,长发坠在一侧,眼帘低垂。 然后她望回来对着面前一群人说:“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普通情侣关系。” 他们完全没想到莫惊年承认得这么干脆,仔细一看,这人实在是被爱情滋养得春光满面。 小金:“那我们要叫她什么?” 高姐还是觉得很怪:“老板娘?” “别搞那套,你们是来工作还是来叫人的?实在要叫,叫名字啊。”莫惊年顺口说道:“叫……黎小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小姐”,拗口得很。 听着还怪像“礼仪小姐”的。 那她如果有一天要求婚,要说什么? 莫惊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黎小姐,方便嫁给我吗? 嘿嘿。 她没忍住扑哧了一声。 陈顺接着说:“这多不好,显得多不亲近,多不尊重人家。” “这样,顺子。”莫惊年看向陈顺:“你一边磕头,一边叫她名字。” 众人憋笑。 莫惊年又抛下一句:“我现在准备进去和我女朋友亲亲热热了,有人想围观?” 众人摇头。 不开玩笑,这真的会被灭口! 陈顺想撤,但身后高姐又是一顿猛戳,于是他也意会,就颤颤巍巍半举着手。 莫惊年近来很有耐心:“说。” 陈顺压着声音:“你们到底谁在上啊?” 莫惊年是极其友善的表情:“你们很想知道?” 剩余人摆手,后退一步:“噢不不不不不。” 于是就只剩陈顺一人。 莫惊年见状点了点头,向“唯一好奇”的陈顺微微招手,让他过来些。 陈顺哪敢不从,就迈一步,把耳朵放过去。 莫惊年:“你被解雇了。” 她其实挺怕黎此等得无聊的,等门口一群人都四处散去,进门一看,纯属多虑。 黎此就坐在办公桌对面,喝着前台给沏的茶,低头翘着腿半握着手机看股票,悠闲得很,像她在家里一样。 莫惊年走上前,没有坐办公椅,而是到黎此身侧,手一动,将她椅子转过来,然后她们面对着面。 莫惊年躬身双手撑在转椅扶手上,她低头看黎此的眼睛,问:“等多久了?” 黎此把手机收起来:“没留意,但是他们的确带薪八卦了很久。” “八卦你了?” 黎此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嗯。” 莫惊年的目光在黎此精致的脸上游了个遍,然后她说:“你在告状啊?” “对啊。”理所当然。 “那没办法,八卦,是他们的职业素养。” “这是你们企业文化?多少上梁不正下梁歪。” “人嘛,多多少少都会对一些新奇又漂亮的事物好奇。”莫惊年莞尔,伸手挑了挑黎此下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清心寡欲。” 黎此面不改色回答:“清心我认,寡欲,稍微有点勉强。” “的确。” 某些画面散进脑海里,莫惊年不自禁咽了咽。 过了会儿,她重新开口:“走吧,我下班了。这附近有间西餐厅不错,带你去吃。” 黎此:“还有事情没做吧。” 莫惊年很认真地过了一遍备忘录里今天的待办事项,就只差和黎此共进晚餐了。 所以她说:“没有啊。” 黎此仰在椅背上,略微抬头凝视莫惊年,一双异瞳眨了眨,薄唇开合。 她一字一字道:“亲亲热热。” “你!” 莫惊年语塞又心虚,转头四周看了个遍,确定附近没人,才俯一俯身子探过来,在黎此唇畔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你岂止不是清心寡欲,你简直——简直!” 黎此笑,起身的时候再顺势多讨了一吻。 她牵她的手:“现在可以走了。” ---- 准备完结
第49章 秋千 今晚月色很美,纯粹意义的美。就一个半弯月亮挂在上头,时不时吹一阵风,拂得人神清气爽些。 莫惊年和黎此从西餐厅出来,消食散步拐角进了个老旧的街心公园。地方不大,这儿在绿化植被里还藏了个小秋千。 挺清静的,工作日的晚上,没什么人,最多也是踏着鹅卵石路背着手溜达的老人。 莫惊年挽着黎此走过去,坐在了秋千椅上,然后她抬头看一眼黎此,后者就懂,于是走到她身后轻轻推着。 黎此把莫惊年荡了起来。 “黎此。” 莫惊年的声音伴随着空气呼啸。 “一直没问过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今天又有人邀请你进娱乐圈了,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你真的是个演员。” “我学的专业很冷门,你应该想不到。” “什么?” “文物修复。” “啊?”莫惊年惊呼一声:“你在故宫修文物啊?这真的很冷门,冷门到邪门。” 黎此理所当然:“所以我在酒吧调酒啊。” 莫惊年笑:“那你干嘛学这个。” “当时觉着听起来挺有意思的,真的学起来其实也的确蛮有意思,就是没什么用,找不到工作而已。” “那就业指标怎么办。” 黎此淡定:“我不用考虑这个。” “哦……哦,哦。”一声比一声重,莫惊年觉得自己都多余问,她包租婆永不下岗。 但实话实说,仔细琢磨黎此这个人和这个专业还蛮搭的。 莫惊年想了想,文物修复的黎此,好有意思。 她文质彬彬,清冷疏离,低着头在专注地摆弄那些细小工具去缝补几百年的历史痕迹。 黎此说道:“我以前觉得和文物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有意思多了,文物说的话都比人话好听一些。” “那之后呢?你怎么做了调酒师?” “我们专业不读研的话毕业即失业。我失业的那一年浑浑噩噩觉得每一天都一样,每天睁眼闭眼,时间流逝得毫无意义。于是真的有一个选择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和人打交道也好过每日无聊自己和自己打交道。” “就因为无聊?”好无厘头。 “嗯。”不好意思,因为有无厘头的底气。 “那你修复过什么吗?” “你啊。”黎此恳切道:“我修复了你。” 莫惊年在秋千上荡,语气轻和落下一句一句:“知道吗?你这个人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神秘。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可以轻而易举撩起别人对你的窥探欲。” “未知才是最美的。它留给人想象的空间,让人可以在脑海中按自己的意愿捏造一个你,尽管你不是,可那又怎样,你又不会说出来否认。” “因此你留给每个人的印象都是无可挑剔的。” “这是你与人而言最大的魅力。” “我发现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黎此打断她:“可你刚才才说未知才是最美的。”那你到底是要了解还是不了解。 莫惊年笑了笑,解释道:“这个理论的主体,仅限在那些内在已经没什么搞头了的普通人,你不一样。” 她说完这句,脚落地,停在黎此身前。 莫惊年转头望过来:“黎此,你比我想象的你,要更完美。” 她再说:“对我而言,你越了解,就越有魅力。” “我喜欢那个不为人所知的你。比如调酒的这双手,其实更擅长修复文物。比如你对事物都很冷淡,却喜欢偷偷吃醋。比如你看起来很禁欲……”莫惊年笑着意味深长歪一歪头:“其实也不是。” 她目光垂落一瞬:“我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你爱我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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