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街道上全是三三两两的穿着不同道袍的人。 一行人来到街道上承接不同门派居住的最大客栈,还未走进就看到不远处驶来了一辆极其奢华的马车,随行人员也不是一般得多。 马车在客栈外停下,随即小厮撩开了轿帘,走出的女子身着一身锦衣,金簪束发,浑身贵气,和周遭身穿灰扑扑道袍的茅山派一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尧华则在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间瞳孔一缩,十指都攥紧了。 竟是女皇雍嫒! 好啊,她应该将傅浔给放出来的,看看那恶鬼撞见昔日老情人会怎么办? 思及此,她倒真的将小瓶子的恶鬼给放出来了。 云意则一出来便想缠上女人好好哄她一通,蛇尾都已经缠上了女人的腰,缓缓盘动着。 没曾想谢汝南却对她横眉冷对的,瞪着一双小猫眼看她,还假意咳嗽,实则趁众人不注意朝她比口型。 “看看你的老情人!” 老情人? 云意懵了,她哪里来的老情人啊?! 然而当她下意识转过头时,便看到已经下了马车的雍嫒,这女人简直和那一千多年前的女皇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那罪人的后代。 而雍嫒则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转头朝这边看来。 云意皱眉,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那脸直接让她生理不适,冷淡地挪开了视线。 然而在尧华看来,就是两人深情对视一瞬,然后那恶鬼害羞地转了头... 竟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 好啊!好得很! 尧华心里一团无名火升起,准备将那恶鬼煎了又炸!
第139章 鞭打 客栈前, 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下人们惊奇于自家主子怎么停下来了,皆隐晦又好奇地循着女皇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一群身着灰扑扑道袍的人, 顿时失了兴趣。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雍嫒则觉得不然, 她的视线自动掠过了人群里头一眼看去就气质卓然的谢汝南, 反而看向了一旁长相柔美的小师妹。 和那位贵气乾元的视线对上,小师妹李音兰当即羞红了脸垂下头,又仿佛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盯着她,连忙躲在了师姐身后。 师姐.尧华:“...” 她就说, 她与傅浔的鬼契算是将她们融.为了一体, 就算是天级的玄学大师来了也不一定能察觉到她身边还带了只鬼。 除非她让傅浔显形或是傅浔自己现形。 雍嫒应该不可能看得到这只恶鬼。 原来看的是小师妹。 眉来眼去也只是傅浔一个人在思念老情人而已。 而雍嫒,则仅仅只是因为小师妹和傅浔长得像,就盯着看了这么久。 果然,两人之间真是有着难忘的过去,所以后来才会设计一同害死她! 尧华险些咬碎了银牙,手在腰间狠狠捏了捏, 实则是在捏那恶鬼的蛇尾, 想直接掐死她。 云意则觉得莫名其妙, 以为她在跟她调.情。因为捏蛇尾对她来说不但不疼还痒痒的, 于是越发用青色蛇尾缠紧了她, 女人腰肢般粗细的蛇身在她腰间盘动着, 甚至身子贴到了她背上, 手轻轻环住她雪白的颈子, 唇凑过去。 探出蛇一般细长又分叉的舌, 在她耳朵上轻舔, 又轻轻舔舐她如玉般的脸颊。 那瘙痒般湿热的感觉直接让尧华红了脸。 而因为昨晚做过还关不上的两个腺体则纷纷落下颗颗‘信息素’。 她在心里骂这不知廉耻的恶鬼,心思倒是敏感,知道这时候要讨好她,但却又仗着别人看不到,竟如此大胆,简直不要脸! 对,她这脸根本就是画的她梦中那人的脸,不是她的。 由此说来女皇将小师妹当做替身这一说法便根本走不通。 可又如何解释,上辈子女皇也是这时候看上了小师妹,立刻迎她做妃,难不成真是一见钟情? 那又为何最终和恶鬼联合起来置她于死地? 那恶鬼又将细长的舌收了回去,转而用冰凉的薄唇吻她脸颊,小声诱哄:“别生气了,我们回房间玩吧好不好~” 尧华气消了一点,耳根变得通红,却心中混乱无比,有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在脑中徘徊,只能冷声朝众人说着:“我们进去吧。” 茅山派众人本就因无缘无故停在门外一会儿感到奇怪,听了这话当场就迈开了步伐。 岂料这时,却又被一道清脆的女声叫住了。 “各位且慢,请问是茅山派的众位大师吗?”雍嫒态度极好,微微勾着抹笑朝着为首的尧华和掌门问着。 下人们见自家主子如此谦卑还吃了一惊,以为是什么隐世的大门派。 可她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雍嫒的私心。 打从懂事起,她就经常会做有关一个人的梦。 那人少年意气,常常一身红装,墨发高束,与她笑闹,切磋武艺,随后又骑在一头白马之上,带领一众骑兵远离城池,转身朝城楼上的她挥手道:“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她一张清冷面容,那时候却一双凤眼眉眼弯弯,薄唇勾起,眼尾的泪痣昳丽无双,成为了她很多年来的心魔,让她忘不掉,每每从梦中惊醒。 因为那人最终成为了恶鬼,亲手将她的双腿折断,手拿匕首就往她额前捅来。 雍嫒坚信不疑,这必定是她的前世,依梦中所见,她心心念念的人和她是青梅。 而史书记载,大雍朝的开朝祖.先便有这么个意气风发的青梅,是陪着她统一八国的大将军。 此人名叫傅浔,唯一留下的一册画像据说是给太.祖殉葬了。 不和皇后和葬,反而和一册画像合葬? 想必那人就算是个乾元,太.祖也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雍嫒是个凉薄的人,当下就找人将太.祖的棺材给撅了,拿到了那册画像,画中之人果真就是她梦中所想之人。 然而她查遍了史书,上面只写着将军傅浔以身殉国,其余一概没有,定是被销毁了。 但当时的玄学国师却是茅山派所任。 她认得茅山派的装束,茅山派这三百年来已然没落。 但刚刚这小弟子却与她梦中人有五分相似。 没有那人的精致与清冷,没有那勾人的泪痣,反倒是充斥着一股子坤泽的娇柔。 也许,她能从这人身上得到一些想要的东西... 思及此,雍嫒再次朝着茅山派众人道:“小生认得大师们的装束,自小便听闻过许多茅山派的捉鬼事迹,仰慕得很,可否同行?”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掌门自然是欣然答应,如此,一行人便共同走进了客栈。 这天福客栈不愧是整个京都最大最富贵的客栈,本是许多达官贵人时不时小住的处所。 如今却全部腾给她们这些玄门各派的江湖人住,真是女皇开恩。 只听得堂内吃饭的人们不时在夸赞着女皇的英明。 掌门则建议已经赶路一天饥肠辘辘的众人先吃饭再住宿。 于是在柜台前由掌柜的登记后,一行十二人分为三桌坐在了堂内。 但此次玄门大比,女皇是将住宿包了,吃食却是自费。 这天福客栈的食物倒是贵得很,众人都知道门派的捉襟见肘,等着掌门点几样填肚的食物就算了。 岂料这时,仿佛是感受到了茅山派众人的窘迫,一旁某个衣着华丽的别派弟子站了起来,又径直朝尧华走过来,嬉笑着说: “汝南姐姐啊,我还以为你们门派今年不会来了呢。毕竟听说你们这一年来一个活也接不到,怕是连天福客栈的饭都吃不起了。” “没想到你们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来啊!” 这话说完,大堂里四处传来了哄笑声,而那女人则继续道:“罢了罢了,做妹妹的我来请你们一回吧~” 看了眼她嚣张又一脸鄙夷的样子,尧华垂下眸子,早已满脸冰凉。 而就在这时候,一旁雍嫒的举动更是让她唇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贵的都给这三桌上一份,还有隔壁这位小姐,也给她上一份。” 雍嫒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着抹温和的笑,手里挥着把折扇,朝一旁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便拿出了三锭银元宝放到桌上。 怎一个财大气粗了得。 女皇近几年参加玄门大比都是在高高的看台上,拦着帘子。因此众人不认得也算正常,只是不知为何今年倒是纡尊降贵来了这客栈。 而那过来找事的女子一看茅山派竟有个这样的靠山,心里更加不如意了,冷哼一声道: “没想到还真有人请你们作法啊,也罢,算这位颇有贵气的小姐倒霉,大比之后就会知道你们的实力了,找你们还不如找我们祈元派。” 还真是把捧高踩低运用到了极致。 尧华眸光仍旧是冷冷的,甚至泛着嘲讽,根本不打算理这两人。 但身后的恶鬼忽然就用尾巴卷着三四个金锭子,递给了她。 还凑到她耳畔悄悄道:“我的家产,都给你。” 尧华通过她的心声知道这金锭是她很久之前埋起来的,临出发前又挖出来,想给她买礼物。 尧华:“...” 恶鬼的冰冷呼吸吹拂在耳畔,她心里有一点点高兴,又在看到那金锭时烟消云散。 因为那金锭底部明显就刻着官家的标志。 怕不是拿她那老情人的钱来养她? 很好,她很高兴。 尧华直接借着宽大的袖子接了她手里的金锭,又放到了桌上,朝对面雍嫒冷冷道:“不劳烦阁下了,我们茅山派这点钱还是有的。” 茅山派众人:“...” 一旁挑事的女人直接愣在了原地,然而下一秒,她又想反唇相讥时,却忽然莫名地出现一股力量,猛地将她掀飞,那力量之强,直接让她砸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一时之间,桌子倒塌声,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她痛呼的声音和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是恶鬼!好强大的鬼气!” 女人猛地吐出一口血,站都站不起来了。 而周围各门派的人则都察觉到了什么,严阵以待着,纷纷拿出罗盘与桃木剑及其符咒。 她们看到一缕黑气在堂内打着转,黑气又忽然变得暴怒起来,像龙卷风一般四处掠过,惹得众人手中的罗盘和符咒都失了灵,更将大厅内弄得一片狼藉,尖叫声四起。 这堂内,还没有能对付她的人呢。 云意着重捉弄着那群欺负她媳妇儿的祁元派弟子,周身的鬼气将那群人撞得四处乱蹿。 就连茅山派的众人也惊慌地站了起来,只余尧华和雍嫒还坐在原地。 雍嫒皱着眉紧紧盯着桌上的几个金锭,金子当然是历朝历代通用的。 但那金锭底部却赫然刻着一千多年前的官印,与之现在的官印有些许不同,却还是被她给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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