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听进了这句话,还在思索。 “明天见。”牙医起身离开,走之前抬头看天花板,“看,这不是安静多了?” 凤翔不知道说什么,送牙医到门口才想起来,“我去拿车钥匙送你。”手指被杜应麒抚了下,“不用了,我住的很近。晚安。” 杜应麒走到电梯前示意凤翔关好门,“你一定要来,不能耽误知道吗?”直到她进电梯,仿佛还感受到凤翔的注视。杜应麒站在电梯里才松了劲儿,半天捏起了拳头,对着空气划过,“耶!” 活该杜应麒单身这么多年,她缺的不是美貌才华,而是信心。这玩意儿不玄,而是来自于凤翔给她回馈的点点滴滴——都分手了,她还对自己干脆答应结束关系的原因念念不忘,还时不时和自己联系,更喜欢捕风捉影内涵自己。陈凤翔口口声声的“普通网友”,不过是掩饰。起码,杜应麒是这么认为的。 回到空荡荡的屋子,牙医快速洗漱收拾,再看手机,发现陈凤翔并没和她联系。那她就必须主动,“我出门前想起来茶忘记喝了,给我留着啊。” “倒了。”凤翔似乎没好气。杜应麒的心好像越来越大了,她笑嘻嘻,“那我喝你那杯。” “不要脸。”凤翔又说。 “哎,我就是太要脸了,才寡了这么久。”杜应麒头挨枕头就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去超市买了果冻和椰子汁,带到诊所后就给凤翔发了消息,“你来啊,我给你准备了零食。”凤翔一时没回复,牙医看着手机微笑,被老马撞见,“哟,应麒啊今天真精神。” 精神的牙医一边忙一边让前台留意,“一个陈女士,她是我朋友,来了一定告诉我。”再转身对陈凤翔楼上那熊孩子的妈妈说,“孩子蛀牙厉害,得拔了,要不影响恒齿的生长。” 于是熊孩子被按着嚎哭脚踢时,杜应麒和孩子妈仔仔细细交代了儿童牙齿的护理,还顺便科普了点儿注意缺陷和多动障碍。顺便提一嘴,你们楼下10楼的是我同学呢,大家有缘分。 她穿着白大褂,手里忙着拔牙,嘴里说着旁的病,人家家长还是认真听进去了。走前还被杜应麒送了电动牙刷,“以后孩子牙齿有问题就来找我。”她笑着看还在哭闹的熊孩子,那孩子面对拔牙仇人顿时不敢哭大声。 送走熊孩子,熊花旦还没来,倒是短信里问杜应麒,“你是不是庸医?拔牙疼不疼?疼怎么办?种植牙会不会不牢固?会不会影响我吃东西时用劲儿?种了牙还能嗑瓜子吗……” 陈凤翔十万个为什么都得到了牙医耐心温柔的解答,“要是疼,你拔了我的牙行不行?” 行。陈凤翔精心打扮后出了门,来到诊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牙医里里外外检查了好些遍,又盯着CT看了好多次,最终才谨慎下定论:得拔牙,再种植,这样不会影响美观。你的牙齿很干净,种植牙配色不难,我还约了假牙工艺师来根据你的牙齿尺寸进行修改。 凤翔听懂了,“敢情先给我种一颗假的假牙,等真的假牙磨好了再装上?”趁着办公室没人了,她低声骂,“你骗我啊,还种瑞士的。” 但是进了狼窝,由不得凤翔不听医生的话,加上杜应麒技术优秀,拔她的牙时只有轻微感觉,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观牙医倒是紧张得出了一头汗。 “不疼吧?”杜应麒问凤翔。 凤翔坐在椅子上看着头顶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长睫毛眨了眨,眼睛一弯,“疼死了。”杜应麒眼里现出紧张,“啊,对不起。”这要是别的病人,她可不会如此道歉,而是说,“没事儿,正常范畴,几个小时后就好了。” 碍于护士在,牙医也不好说出昨晚那些话,她只能更加小心地帮凤翔做好余下的步骤。凤翔一双美目就追随她的脸,看到医生脸热,差点忍不住时,她轻轻咳了声,“要是怕就闭眼吧。” 我怕什么?就不闭。凤翔还是盯着医生,“我看你拿我怎么着?”——她的眼神清澈写着这句话。 杜应麒的脸红了,她借口让护士帮忙取东西支开了人家,看着躺在面前的凤翔无奈地皱眉,“我会分心的。” 花旦左右脚换了交织姿势休息,同时笑着闭上了眼。跳了三十四年的心脏不再满足于华尔兹节奏,仿佛改成了伦巴。毕竟事关自己美貌,后面就乖乖配合的凤翔终于配上了临时美观牙。 面对镜子,她左看右看表示满意。再问多少钱,牙医小声说算了。 “怎么能算了,亲姐妹明算帐。”凤翔拿出卡,被刷了让她肉疼的两千块。不明行情的她注意到前台带着点异样的笑容,在下班的仙人掌医生和她一起出来后问,“究竟多少钱?” 就是这个价。杜应麒说我还没点儿优惠权利吗?柏州市面上,最低一颗也得五千块,给凤翔用最好的,按照诊所的收费标准是一万五。顶级配置只收两千意思一下,也是怕凤翔怀疑。 “不过两小时内你不能吃东西,咱们先找地方逛逛?”医生邀请。 逛什么?我牙疼着呢,你赔我。凤翔拉起医生的胳膊进车内,“去我家。” 医生笑,“喝茶吗?” 迎上来的是凤翔柔滴滴一眼,“杜应麒——你装傻是不是?” 这下要赚翻了吗?杜应麒的脸快笑僵了,“好嘞。”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还是进度慢了。明天才能步入小正轨。
第24章 凤翔说杜应麒,女欢女爱的,咱们不要讲那些扫兴的玩意儿。比如“你是不是对上我的眼了?”比如“为什么要试试?”还比如我师姐。 牙医在副驾驶上看着还没熟悉起来的柏州城,“哦。”她侧头看凤翔,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过期的问题?“咱们在宁波最后一次分开前,你说你有点感觉。你还说,‘不错’。是我想的那回事吗?” 是哦是哦。凤翔嘴里满是药的味道,“我是狐狸精,我那会儿对着你发了骚,我勾引良家妇女好吧?”等红灯时,凤翔看着牙医笑,伸手戳一下她左侧酒窝,“你没这么想?” 牙医说天地良心我真没想得非常深入,只是停留在比较肤浅的层面。被凤翔瞪,“你是清纯小牡丹呢。就算长了刺,也是棵嫩仙人掌。”再一路开到家,刚停好车就发现了11楼的熊孩子和他那妈,这下好,见到牙医和凤翔她客客气气,再连声感谢牙医。 孩子躲在妈妈身后看牙医,杜应麒则从袋子里取出几个大果冻给他,“这个明天可以吃,但是吃完就要漱口哦。” 孩子妈按头儿子说谢谢阿姨,陈凤翔则略带不悦地看着杜应麒,牙医又看懂了,“那是给我的。” 回家后刚换鞋,弯腰的牙医衣服里就钻进了凤翔的手,“还挺嫩。”杜应麒觉着这事儿不能算她赚没赚大,人家凤翔好像也不亏呢。 凤翔不亏,凤翔说我牙疼,你赔我。杜应麒站直了张嘴,“你看中哪一颗,你来拔。”嘴里又被塞了条软乎乎的口条,带着药粉味道,凤翔践行她的理论步骤:吸是不够的,还得咬,还要磨,还要卷起来放下去,放下去抽出来,抽出来再抹过去。亲了不晓得多久,杜应麒软了两条腿,塌了小蛮腰,她想再学习学习,却被凤翔拉到了洗手间,“赶紧的,杀菌消毒。” 那还要不要洗澡呢?牙医又问花旦,凤翔白她,自己靠在一旁磨指甲。 牙医想问,这就开始了?真的开始了?最重要的是,“陈凤翔,名分总要给一个吧?我还是第一次呢。”但是凤翔霸道,老早说了别讲扫兴话。 兴头是什么呢?那就做点助兴的。杜应麒在凤翔之后洗好澡,穿上了凤翔的睡衣,发现水池旁多了支没开封的牙刷,她拆了包装开始清理口腔,凤翔也在一旁小心刷起来。 但花旦不老实,左手小拇指还戳戳牙医的腰,或是拧一拧她腮帮子。杜应麒漱口后擦擦嘴,“好了。” 凤翔也好了,凤翔没有动,她说你想好了? 想好了啊。杜应麒说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你啊,真的老喜欢。 “哦。”凤翔在台上听多了各种表白,什么“从今后,檐前雨滴一起数,长夜寒衾双双温”,多了,就免疫了。小邓也说过“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结果一年不到就朝凤翔扔花瓶。杜应麒说“老喜欢”,这才是她认识了几年的小牡丹,漂亮话讲不出的。凤翔听了只是微微笑,“蛮好,蛮好。”
第25章 累完后,睡得有些小迷糊时不过晚上八点多,门铃声让杜应麒有点儿恍惚,她在凤翔耳边嘟囔了句,“我去开门。” 花旦的大眼睛立即警觉睁开,用两秒审时度势,随即她快速起床套上睡衣,“嘘——你不许出来。”凤翔边答应着边整理着头发,走出卧室还不忘记关上门。 这个点儿来拜访的是11楼的邻居,自从遇上了大慈大悲不收钱的牙医菩萨,这家人立即皈依并变得慈眉善目起来,问杜医生还在不在?家里现包的鲜肉小馄饨正好拿来给邻居以及牙医分享下。 凤翔说客气了,小杜啊,杜医生早回去了,馄饨我明天替你们捎给她。 对方道谢后就要离开,只是看凤翔的眼神有点儿怪。凤翔表情温和且眼神礼貌,送走好心邻居后不放心地去照了镜子,赫然发现了睡衣领子也遮不住脖子上的一块红印。 “杜应麒!”凤翔端着生馄饨进了卧室,杜应麒已经坐在床上双手投降,“我……我就是想试试看,听说这和拔罐的原理是一致的,都是导致毛细血管破裂。”她满眼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凤翔说对不起也没用了,完了,我在11楼人的眼中就是个私生活放浪的人了。我好歹是个角儿,形象怎么办? 杜应麒想了想,“那我每天给你吸一个,就当是胎记?” 胎记你个头。凤翔走近床头,伸手胡乱拨了拨牙医的头发,“还每天?你什么时候回省城?”按照凤翔的推测,牙医最多来柏州出差两三天。加上周末两天,她下周便要回去。 时间才是最宝贵的。凤翔转身将馄饨放进冰箱,重新钻到床上,牙医也笑嘻嘻地随着她躺下。凤翔看着杜应麒,说我还是赚了,你这是两个大酒窝呢。 杜应麒听过她说过,“比师姐还多一个。”但这个温存时刻,就不能不提扫兴的王梨?她分了神,手在凤翔腰侧浅浅撩动。而花旦朝她怀里缩了下,“今晚别回酒店了。” “啊?”杜应麒回神,没想到惊喜还挺多。 “要是让人家11楼的撞上了,说不清。”凤翔的话让杜应麒表情僵住,“哦。” “明天把你的行李也拿来,这几天都别住酒店了。”凤翔抱得杜应麒很紧,擦动了牙医的火苗。 “嗯。”杜应麒又凑过来亲凤翔,“凤翔?”似乎这时能讲点儿扫兴话了,“咱们——是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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