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薛舒予走了出来,她也换了一套睡袍,不过她今天换上的睡袍袖口缩得很窄,将她的手腕紧紧拢住。 顾望白看她穿上这套衣服,也有些心虚,她昨天和系统达成协议时候太过仓促,她只是一心想让薛舒予痊愈,却忘了事件的合理性。 果然一遇上薛舒予,她原本的理智几乎一点都不剩。不过这种事应该对于这个位面上的原有认知过于惊世骇俗,只要自己打死不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它要喜欢,就让它坐在哪。我站着吃就好了。”薛舒予的目光擦过顾望白的手臂,很显然,顾望白并没有用她的惯用手去摸猫。 顾望白一向都更擅长用左手,而今天用的却是右手。就算她没见过超出她认知的事物,也未必敢相信有些过于传奇传言的真伪,但毕竟这是她亲眼所见,由不得她不相信。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大概也只有顾望白了。凡事有盈有亏,并不存在无损,如果真的是顾望白所为,顾望白承担的是什么? 她不由自主盯住了顾望白的左手,她昨天被养父何先生砍伤的也是左边的手臂。 但昨天晚上她已经检查过了,顾望白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可见的伤痕。 薛舒予垂了垂眸子,不动声色地捉住了顾望白的左手,将袖子挽起,端详着她的手臂。 小臂白皙光洁,连一丝破口都没有。但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顾望白左臂上的肌肉紧绷,手心…… “今天那么热么?”薛舒予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顾望白手心上的汗。 “可能是刚才在厨房里忙的。”顾望白急忙出言,想要掩饰,“快吃饭吧,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做了你喜欢的炸年糕,粥也是甜的,我在里面放了冰糖和消暑的莲子。” 薛舒予点了点头,似乎并未起疑,顾望白也连忙招呼她坐下吃早餐。 “我来……喂你好了。”薛舒予没有惊动小猫,而是坐在了顾望白的椅子上,将顾望白拉过来,强行将她按在自己腿上。 她一手环住顾望白的腰,另一手舀起粥,放到唇边吹了吹,感觉热度差不多了,才送到顾望白嘴边。 “你今天怎么……”顾望白脸有些红了,紧张之下她的汗越出越多,几乎要把她新换的睡衣浸透,“你今天很反常啊,以前让我节制的也是你,现在……” “以前我让你节制,你哪次听了?”薛舒予声音很轻,有些揶揄,但整个过程她的脸色极为严肃,一直盯着顾望白的侧脸,将顾望白的神情变化随时捕捉在眼底,“望白,你不喜欢这样么?” “我……” 以前这个时候,她早就扑上来就像永远都喂不饱一样将她自己折腾个半死,但现在她却这个反常样子,恐怕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我喜欢的……” 顾望白毫不迟疑,将送到嘴边的勺子咬住,她咬得很紧,薛舒予用力去抽也没抽出来。 人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的时候,总会在哪一方更加用力。薛舒予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顾望白给她的感觉有些隐隐的熟悉,她开始以为是她的错误直觉,但是这种熟悉似乎并不是和顾望白在一起时候培养出来的,而像是更早的时候。 早到她还没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便已经产生的,淡淡的熟悉感。 熟悉到不管顾望白在她眼前做什么,她感觉自己都能或多或少地捕捉到她下一步的轨迹,就算有时候并不完全重合,那也从来没有背道而驰。 “别咬了,你再咬,勺子就要被你咬断了。”薛舒予说着,轻轻用环住顾望白腰的手挠了挠顾望白腰间最容易痒的地方。 但这次顾望白只是松开了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笑得无法停下,甚至她这次连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就像极为温顺的小动物一样,眼底满是平和温驯,荡漾不起一点涟漪。 这顿早餐就在沉默之中用过。 吃完早餐,顾望白去洗碗,当她刚把碗端起来时候,她的手倏地一抖,碗掉在地上,摔了一地碎片。 “我刚刚走神了。”顾望白勉强笑了笑,想要去收拾碎片,但这时候薛舒予一言不发地走到药箱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瓶止疼药,递到她面前。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觉得不应该坐视不管。”薛舒予神情阴郁得吓人,顾望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舒予,你……”她勉强笑着,“我没事的,刚才真是……” 薛舒予俯身而下,徒手捡起了瓷片,瓷片边缘锋锐,她的指尖很快沁出点点血珠,红宝石一样在雪野滚动。 “你要是不吃,我不会停。”薛舒予神情幽冷,继续徒手捡着碎瓷片。 “舒予,你别……” “一点都不疼的,比起昨天来说。没有什么感觉。”薛舒予抬起头,她神情冷若寒霜,但唇角却噙着灿烂的笑意,整个人越发越显得无比疯狂。 “我马上,我这就。”顾望白连忙倒出一片药片,就着水吞了下去,看见她老老实实吃了止疼药,薛舒予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眸看向顾望白。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中涌动,就像雏鸡在蛋壳之中挣扎,拼尽全力破壳而出。 “望白,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你有事情从来不和我说……” 两行泪水从她眼底涌出,落在她的指尖,血与泪交织在一处。 她声音哑了下去,急忙背过身,这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0 21:59:23~2022-03-21 20:5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神州平板寸劲开天 66瓶;孜然 26瓶;灰灰想要飞、51600844、南树算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对于何家夫妇故意伤害养女薛舒予一案, 因为当时犯案地点在小区的花园里,花园旁有健身器材区,有不少人在场目击, 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而且在有人报警时候何先生甚至还提刀要砍向那报警的人, 性质极为恶劣,引发了大规模的关注。 在得知此案全部之后, 顾望白不得不惊叹于薛舒予的计算。就算被怀有恶意的何家夫妇找上门来的时候, 她还能保持冷静地将何家夫妇往人多的地方引,就是为了就算何家夫妇手眼通天, 也根本不可能脱罪。 更何况薛长钧也在为何家夫妇加罪之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有薛长钧在旁边盯着, 想要有心替何家夫妇开脱的人只能将这样的想法藏在了肚子里面。 这时候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薛舒予是温洛的亲生女儿,当然也是薛长钧的亲女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于伤害自己亲生女儿的人,薛长钧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当他砍向你的时候, 你没有后悔么?”顾望白看向薛舒予,不由得问。 她本来是想陪着薛舒予一起出庭的,但奈何她要遭受的代价疼痛部位是随机的, 现在转移到了她脚上,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只能躺在躺椅上看着薛舒予和律师邮件沟通。 薛舒予的眸色暗了下来, 良久, 她长叹了一口气。 “当然, 非常后悔。” “早知道何必挨上这一刀?”顾望白开导着她, “那两个确实不是人, 是人渣, 但你和人渣计较……不知道你妈和薛先生多担心你。” 其实倒不是这个。 薛舒予所后悔的只是顾望白将她本应该承受的痛楚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将何家夫妇送进去她当然很乐意,加重刑期更是求之不得,但是让顾望白替她承受痛苦…… 她指甲死死抠入了手心,压住深深的白痕。 而且自从那天之后,她隐隐感觉自己脑子中像是多了些奇怪的影像,这些影像在她脑子之中穿梭回转,速度快到她无法捕捉,但却异常真实地存在着。 这种存在感让她对顾望白那种深层次的熟悉感越发越深,她越来越坚定了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见过顾望白,而且和顾望白关系匪浅。 “处理完这些事,也应该出国了。”顾望白看向窗外,转移着话题,“不过舒予,我们可能不和你妈一起走。” 不和温洛一起走? 薛舒予从来没听温洛提过这件事,陡然听顾望白提起来,不由得微微有些吃惊。 “刚刚我们妈来消息,说我们温家老宅一次,和温家其他人都见一见。” 薛舒予马上紧张起来:“不用改姓吧?” “改什么?”顾望白打趣她,“难不成,你要像国外一样,随我的姓?” “我才不,要随也是你随我。” 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虽然不能马上回去,我们可以先去附近玩玩,那边的海岸风景不错。”顾望白将手中的《旅行攻略》小心翼翼地倒放着,“我已经在海岸边酒店订了一个房间,可以从窗口看到海面。” “随你。”薛舒予虽然心中有喜意,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你要是喜欢,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你不喜欢么?”顾望白反问道,“我以为你会喜欢的。你要是这样勉强的话……” “一点都不勉强。”薛舒予马上说,看向顾望白,目光微微闪烁,“如果你喜欢的话,没有我不喜欢的。” 小白猫跳到了顾望白膝盖上,像是有意阻隔薛舒予视线般,将头凑了过来,让顾望白来摸她。 “小小白怎么办?”薛舒予不由得问,“它也跟我们一起去酒店么?” 顾望白笑笑,伸手点住了薛舒予的唇,摇了摇头:“当然不,大人的事情,小孩怎么能参与呢?” * 最终的判决书降下,由于是何先生动的手,何夫人只是协从,因此主要罪名还是落在了何先生头上,何夫人并没有判太长时间。但何家的产业资金链早已经被薛长钧暗中操纵下断裂,完全破产指日可待。 不光如此,何家偷税漏税的案底也被翻了出来,数罪并罚,他们算是要在里面安心住好一段日子了。 狱中的何冰婷听见亲生父母都进了监狱,绝望之下想要自杀,经过抢救过来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被送进精神病院囚禁终身。 刚好与几天之前精神失常的杜若芷关在了一所精神病院里,两人也算在精神病院里面可以再续前缘。 临行前,薛长钧还是敲响了温洛的门,想要见温洛和薛舒予一面,不过温洛还是像往常一样避开了他,只有薛舒予前去开门。 “舒予,她呢?” 薛舒予犹豫了一下,本想说温洛不在,却见薛长钧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她应该不想见我,没事,我有这自知之明。”薛长钧长叹一声,现在他虽然五十多岁,但看上去极为苍老,就像个七十多即将行入暮年的苍髯老人,“舒予,那你……愿意和我说几句么?我不会说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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