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顾望白刚刚所说的那样,她确实连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那棉签在手臂之上来回涂抹的时候,就像涂抹在光洁无损的皮肤之上。 一时间薛舒予有了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想。 “好了。”顾望白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旋即取下了她眼前的手帕。薛舒予马上看向自己的手臂,但她看见的手臂被纱布紧紧裹住,就像木乃伊一样。 “是不是不疼?”顾望白轻声问。 鬼使神差的,薛舒予点了点头。 “要是不疼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换药。” “今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薛舒予将这个话题岔了开来,握住了顾望白的手,只觉得顾望白手心中满是冷汗,但她还是假装没察觉,拉着顾望白就要往卧室走。 顺带把那特别擅长窥视和模仿的小白猫关到了门外。 “望白。”薛舒予开了灯,突然叫住了正要钻到被子里的顾望白,“你很热么?” “还……还好。” “你的后背都湿透了,洗洗再睡吧。”薛舒予从衣柜里面抽出了一条睡裙,递给顾望白,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今天晚上别想那种事情了。我感觉我这一段时间可能没法满足你了。” 顾望白勉强笑笑:“如果你想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少贫嘴了。”薛舒予躺回了床上,拿过床头的一本书来看,“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睡。” 目送着顾望白离去,薛舒予就像突然苏醒的凶兽一样撕开了刚刚被包扎好手臂上的纱布,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臂上原本的纵横刀口丝毫不见,就连被何夫人用指甲划出来的血印都荡然无存。 根本没有任何伤口,就像白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薛舒予足足盯着手臂看了好几秒,一度怀疑她眼睛出了问题,旋即她看向另一条没有受伤的手臂,又抓起手机看了看保留伤痕证据的单子和照片。上面的名字和手臂都是她的。 但现在这条白天还被缝了好多针的手臂现在完好无损,谁出去谁能信? 可事实就这么呈现在薛舒予眼前,根本由不得她不信。 她不由得想到了顾望白。顾望白这几天确实很是反常。 时好时坏的身体,时大时小的力气,都不由得让她对顾望白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产生了怀疑。 想到这,她摸过藏在床头柜里的水果刀,在她的手臂上深深刺了下去,盯着手臂上的伤口和缓慢氤氲出来的血色,她迅速将纱布缠好,等待着顾望白的到来。 但是浴室之中的水声不断,迟迟也没有结束。 洗个澡能洗这么长时间?薛舒予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直接推开浴室的门,只见顾望白倒在一滩水中,一动不动,手中的浴头不断往出涌着水,铺满整个浴室地砖。 “望白?”薛舒予急忙上前,浴室地面上都是水,她一踉跄摔在地上,刚好是被她刺破的伤口着地,血色瞬间染湿了纱布,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急忙将顾望白扶起来抱在怀中,抽过旁边的浴巾擦干净了顾望白身上的水,将她抱回了床上。 雪白的被单包裹着雪白的躯体,都是死气沉沉。薛舒予的手不住地颤抖,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将顾望白抱得更紧,就像要与顾望白融为一体。 手臂上的伤口沾了水,疼得厉害,不过薛舒予已经完全无视了,她缓缓凑近顾望白,探着她的心跳和鼻息。 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 薛舒予暂时放了心,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将顾望白揽入怀中,习惯性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替她理顺气息。 昏迷中的人脸色苍白,神情微微扭曲,似乎处于极为痛苦的状态,即便在昏迷之中也有薄汗沁出,看得薛舒予心里难受,她只能抱紧了顾望白。 顾望白一向都是喜欢被她抱着的。以前每次她抱住顾望白时候,这个女人都会很不老实,非要把自己折腾筋疲力尽才停下来,但现在她却蜷缩在她怀中一动不动,就像被抽干了全部生命力一般。 她不知道顾望白什么时候会醒,她知道自己睡觉时候并不老实,生怕在睡梦之中把顾望白踢下去。她只能一面越发用力地抱紧了顾望白,一面再拿起藏着的水果刀,在困意涌来时候一刀一刀地刺向自己的手臂。 虽然伤口不深,但血还是流了一手臂,看上去格外惨烈而狰狞。 伤口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让她随时能看着顾望白的脸,观察着顾望白现在是否清醒过来。 临近天明的时候,只见怀中人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急忙将水果刀藏在了被子下面,重新用纱布将伤口缠紧,不让顾望白发现。 顾望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臂像是刀割一样的疼,时不时传来肉牵拉的感觉,应该是伤口正在慢慢愈合正常的生长痛。 她咬了咬牙,忍耐着伤口的剧痛,并不发出一点声音。她在察觉到自己躺在薛舒予怀中时候马上闭上了刚睁开一点的眼睛。 薛舒予是一向拒绝与她亲热的,她并非不能理解薛舒予的想法,她在没有恢复半神之体之前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亲热。只是她觉得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她似乎已经被那句“抱着必死的决心”全然支配住了。 她隐隐感觉这句话便是在她潜意识之中,冥冥支配着她不停地对薛舒予求索的根源。她喜欢薛舒予,想要得到她,为此她甚至想要献上她能献上的任何代价。 她静静地躺在薛舒予怀中,薛舒予轻柔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微微低头吻住她的额头。 额头与柔软温糯相碰,顾望白只觉得她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甚至她的呼吸都有些不太受控制,但她还是强忍着让自己保持正常,如果让薛舒予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假装昏迷,薛舒予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旋即她便感觉一只手落在了她胸前,似乎在试探她心跳是不是还在,顾望白虽然屏住了呼吸想要控制心跳,但当薛舒予的指尖落在她的胸口上时候,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几乎要从嗓子中跳跃而出。 “看你心跳简直像只兔子。”薛舒予的手缓缓抚过她的前胸,“别装睡了,快起来吧。你再不起来,等下小小白就要过来挠你了。” 见薛舒予发现了自己已经醒了,顾望白只能坐了起来,无奈吐了吐舌头。 “你吐舌头我也不会过去吻你的。”薛舒予将语气放得极其无情。 但…… 顾望白不由得看了一眼薛舒予。 正常人看别人吐舌头时候第一反应会是亲吻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0 12:22:51~2022-03-20 21: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颜子瑜。 10瓶;大大今日双更了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顾望白什么都没说, 静静坐了起来,看向薛舒予,眸光温和: “你现在饿么?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现在她确实没有什么去和薛舒予温存亲近的迫切, 手臂上的伤口疼痛刺激着她, 随时都能让她保持着近乎于冷淡的冷静,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冲动。 薛舒予拉住了她, 似乎还要将她往怀中带。顾望白也没有挣扎, 顺顺当当重新躺回了薛舒予怀中。 旋即薛舒予俯下头,重新吻着她的后脖颈。 柔软的暖意在脖颈后流动, 极为舒服,顾望白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融化其中, 手臂上原本的剧痛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她想要换个舒服的位置,不过这时候薛舒予却轻轻地掐了她一下,就像惩戒一般,旋即低声警告“别动”,顾望白只好不动了, 老老实实任由温热的柔软在她脖颈之上游走滚动。 温热之中蕴藏着灼烈的滚烫,柔软之中又暗藏着蚀骨的销魂,一时间顾望白只觉得自己仿佛在爱意的狂风骤雨之中, 无处抽身,无处隐藏。 但是她也不想隐藏, 这种感觉正是她为之贪恋的, 她最不想躲避的, 她只想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沉浸在如此爱意的涌流之中, 再不走出。即便只是被动承受, 但比起她的主动来说给他的迷醉感不遑多让。 “好了。”薛舒予轻轻咬住了顾望白的耳垂, 温热的触感徐徐上蔓, 将顾望白的脸颊染得一片血红,“现在满意了么?” 这句话像是在打趣,又像是在引诱,顾望白呼吸一滞,强忍住落荒而逃的欲|望。 就像薛舒予心中住着一只妖精,妖精离去了多时,现在又回来了,又对顾望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了妖精的魅惑,诱惑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沦在妖精的温存之中。 或许这是薛舒予对她的一场考验。 要是她撑不过这场考验,薛舒予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怎么碰她了。 这个想法陡然在顾望白心中泛起,迅速占领了她的意识。顾望白咬了咬下唇,将自己从刚才的迷乱感中强行拉了出来,再看向薛舒予,强迫自己保持平静。 恍若刚刚落在她脖颈上的吻不过只是秋叶拂过,或是薛舒予指尖无意识地轻擦。 “我去给你准备早餐。你手臂不方便,就别动了。等下我帮你把药换好。”顾望白微微一笑,扶着床下了地。这个过程中某一瞬间,薛舒予感觉顾望白的身体似乎微微一僵,但顾望白很快就恢复了自若,慢慢换上一套乳白色的真丝睡衣,朝着厨房走去。 薛舒予虽然略微惊异于顾望白的并没有沉沦,但她也轻轻点了点头。 到时候看看顾望白是什么反应,也许就能…… 薛舒予目送着顾望白离开,解开纱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纱布之上血迹斑斑,虽然伤口没有太深的,有不少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但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凝固,看上去还是格外惨烈。 她快步走到卫生间中,深吸一口气,将水龙头拧到冷水的位置,水流拧到最大,任由水龙头中的水洗去她手臂上的血污。 * 顾望白进厨房煮了粥,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让她的手微微颤抖,她没法弄太复杂的菜式,只能简单地做了几样薛舒予喜欢的,端到桌子上。 薛舒予还没来,小白猫便蹦到了薛舒予经常坐的椅子上,冲着顾望白喵喵叫。 “这是妈妈的位置,不许乱坐。”顾望白摸了摸小白猫的脑袋,想要把它抱下去,但小白猫却伸出爪子,按住了顾望白的手臂。 “喵呜~” 小白猫的叫声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委屈,它用肉垫蹭了蹭顾望白的小臂,又看向她的眼睛。 它的眼底满是责备,像是质问顾望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乖。”顾望白当然不可能相信一只小白猫能看出来,她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小白猫,“懂事的小乖猫要回去乖乖吃猫粮,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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