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大度并不包含郁折枝因为工作而罔顾身体的情况。 只是多数时候郁折枝自己就十分自觉,不会透支自己的生命健康去完成工作。 不过凡事都有个意外。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花落月出差半个月,郁折枝独守了几天空房忍终于忍耐不了寂寞,转头又把精力投诸到工作上去。 好消息是,她赶在花落月回来之前把工作都处理完了,还留下来几天休养恢复精力。 坏消息是,她的“上火”症状迟迟没好。 前几天只是有些轻微的刺痛,像是牙龈里藏了根针,每当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便突然冒出来刺她一下。 郁总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也没跟任何人声张,自己捧起一大杯菊花茶从早喝到晚,试图降火,但显然收效甚微。 后来是有一天李助理过来给她送文件,正要转身出门的时候,又折返回来,对着上司的脸上上下下地张望打量。 最后李助理谨慎地问她:“郁总,你的脸……是不是有点肿。” 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面镜子,并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向郁折枝示意。 郁折枝对着镜子翻来覆去照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左脸好像似乎也许真的比右脸大上一圈。 她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左边的后槽牙,忍不住“嘶”了一声。 针尖冒头的刺痛变成了几根针同时往里扎的剧痛。 当天下午李助理就陪郁折枝去了医院。 郁折枝老老实实地坐在牙科的凳子上,在牙医的指挥下张大嘴巴,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医生检查一番,先给她开了几盒消炎药。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长了颗智齿。 但智齿的位置不好,引发了炎症,最好早点拔掉。 在拔牙之前要先把炎症消下去。 李助理去拿的药,回来的时候还跟郁折枝说了声恭喜。 郁折枝捂着肿得越发明显的腮帮子哼唧了两声,问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李助理充满感慨意味地回答说:“说明郁总你终于成熟了。” 据说智齿是人类最后长出来的牙齿,通常是在青春期到青年期之间,于是便被认为是成熟的象征。 郁折枝比旁人长得稍晚一些,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对应上了她晚熟的某一部分。 比如感情什么的。 郁折枝因为牙疼已经有些不想说话,最终用两个白眼作为对助理最后的回答。 李助理体贴地帮她叫来了司机。 出了医院大门,郁折枝没再回公司,拎着几盒药直接回了家。 花落月就在她前面几分钟到的家。 打开家门,看到门口摆着的行李箱,郁折枝先是一喜,下意识叫花落月的名字,下一秒在疼痛中惊醒过来,下意识把药往身后藏。 花落月闻声出来,正好看了个正着。 她只是微微皱了下眉,郁折枝便很自觉地又把药拿出来,乖乖上交并解释。 花落月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牙,又看了看医院的报告,听郁折枝说预约了拔牙的时间,这才放下心来。 加班工作的事也被顺利掩盖了过去。 但郁折枝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先前没意识到是长智齿的时候,郁折枝只觉得有些钝痛,在看过医生之后,疼痛感便开始以指数倍增长。 晚上花落月特意煮了粥,放凉了才端上桌,郁折枝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干脆吃了药,早早洗漱完就躺上床,继续哼哼唧唧。 花落月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深夜。 原本她以为郁折枝肯定已经睡着了,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还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了郁折枝。 但刚掀开被子,她就看见侧着身子躺在一边的郁折枝眉头紧皱,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感觉到旁边传来的轻微动静,她立刻睁开眼睛看过来。 本意是想对花落月笑一笑,或者说句话,但稍稍动了下脸,郁折枝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扭曲了起来,含含糊糊地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 完全就是本能的反应。 回过神来之后,郁折枝就涨红了脸,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但最终还是被牙疼打败,眼泪汪汪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动弹。 花落月一开始还想调笑两句,一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状,也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痛得很厉害?”花落月一边问,一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有些红肿起来的脸颊。 微凉的指尖刚碰上去,郁折枝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落月下意识缩回手,却又被郁折枝一把抓住手腕,然后脸颊也跟着主动凑上来贴了贴,像是试图给自己的伤处降降温。 这下不用郁折枝再细致描述,花落月便反应过来,这是痛得很厉害了。 等郁折枝贴着她的掌心缓了缓,她还是收回了手,又下了床,去客厅的柜子里翻找药箱。 “医生没有给你开止痛药吗?” “那会儿没疼得这么厉害。”郁折枝几乎一字一顿地回,声音也含糊不清,但抵触表现得很明显,“而且我从来不吃止痛药……” 显然她对止痛药有很大的偏见。 倒不是对药效有什么怀疑,只是她对自己部分感官失去感知的情况充满了不安与抵触。 哪怕是痛觉也一样。 “但痛到睡不着觉可不行啊,睡不好恐怕症状会更严重,还要多受罪。”花落月叹了口气,一边不停地在药箱里翻找。 她记得之前准备药箱的时候有顺手带过一盒止痛药。 最后她在药箱的角落里翻到了药盒,再看看生产日期,万幸还没过期。 花落月将药盒塞进郁折枝手里,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回来的时候郁折枝拆了药盒,但还在磨磨蹭蹭地拖延。 花落月坐在床边,把水杯递给她。 郁折枝抬头看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要不你亲亲我,听说接吻可以止痛,不痛了就不用吃药了,吃药毕竟对身体不好……” 她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字词声调都黏黏糊糊地连在一起,听起来就是在撒娇的模样。 哪怕嘴里说的不知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也叫人不忍反驳。 可惜花落月铁石心肠,只为这乖巧无辜的表象迷惑了短短一秒,随即便挂起岿然不动的笑脸,将水杯递到郁折枝的嘴边。 “乖,先吃药。” 花落月这么笑的时候,郁折枝就知道绝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最后她也只能低下头,乖乖地抠出一颗药,就着温水咽下去。 温水撞到牙床,让她不自觉地又皱了下脸。 痛。 花落月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郁折枝低垂的视线追随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一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她才又慢慢躺回去。 花落月起身把药箱放回去,一边嘱咐她这两天注意饮食好好休息,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但也是为了转移郁折枝对疼痛的注意力。 郁折枝含含糊糊地应着,倦意终于重新翻涌起来。 但每每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舌尖无意间撞到槽牙,又一阵叫人牙酸的刺痛直冲天灵盖,叫她瞬间惊醒过来。 混合着先前遗留下的那点失望,加上反复无常的疼痛,郁折枝几乎开始恼怒起来。 然后在烦躁生起的下一刻,她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花落月在她身边躺下,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温热的气息落在郁折枝的耳畔,花落月低声问她:“还痛吗?” 那点烦躁转瞬间烟消云散。 郁折枝只是有些郁闷地说:“痛。” 花落月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去,直到摸到下巴上才逐渐用力,她探过身,一边轻轻将郁折枝的脸转向自己。 下一秒,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郁折枝的唇上。 许是顾忌着郁折枝的牙疼,这个带着安抚性的吻并没有太深入,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啄在唇瓣上,郁折枝甚至感觉到有些痒。 心也痒。 像是一根细小的绒毛一下又一下地在心窝上轻挠着。 但郁折枝奇迹般地被安抚住了。 浅吻不够尽兴,便伸手去够对方的手,摸到掌心,然后扣进指缝,紧握在一起。 某一个瞬间,郁折枝恍惚感觉自己躺在舒适的温水里,疼痛也被缓解了,昏昏欲睡的慵懒闲适逐渐涌现上来。 理智告诉她,这是止痛药的药效起了作用。 但仅仅只是片刻,理智便已经彻底离她远去了。 郁折枝只记得那个晚上比平时还要紧密的拥抱,还有无数个温柔的吻。 那也是她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自己也是被无数的爱所包裹着的。 她在疼痛中也感受到了幸福与满足。 接吻能止痛的说法,好像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郁折枝在最后的意识里混沌地想着。 之后的几天,郁折枝又得到了更多的轻吻,直到她的炎症消除,去医院拔完牙以后。 但早安吻和晚安吻的习惯最终被保留了下来。 03.无数次“我爱你” 最近有一个热门话题是“土味情话大赛”。 起源于某个喜剧节目的传播,一开始只是对霸总小说台词的吐槽,后来被延伸到现实段子,最后逐渐变成了明嘲暗秀的秀恩爱大赛。 通常来说,花落月对这种话题都是一笑而过,笑完划走之后几乎不再想起。 但托那个大爆出圈的爱情喜剧的福,各种情话台词在大学校园里都广为流传,走在路上能听见人谈论,点进学院群也能看见各种配套表情包,想不注意都难。 花落月对此没什么意见,大学生本来就是对于爱情最热烈直白的群体,而且潮流热度这种东西都是一阵一阵的,要不了多久就会过去。 不过花落月也没想到这种热度也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起源可以追溯到她跟郁折枝结婚的事曝光出来,学生们莫名对这宗八卦热情高涨,正撞上爱情话题,讨论起来就没完没了。 当然“受害人”也远不止花落月一个。 休息日的时候,花落月无意间点进过学校论坛的隐藏板块,近期高热的最高楼便是校园内各位传奇情侣的磕糖乱炖CP楼。 从学生跨越到老师,乃至早已退休的前前任校长,不少“神仙爱情”故事花落月也如雷贯耳。 不知道该不该说荣幸,花落月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大概是因为花落月长得漂亮,能力突出,某次学校晚会临时上台救场,一唱成名,一时间也成了全校师生中的名人。 再加上她是学校里唯一公开与同性结婚的女性,而且对象也算个大佬名人,脱离世俗常规的爱情故事总是更让人津津乐道。
179 首页 上一页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