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刻的失神里,她在想,如果没有再与郁折枝重逢,以后她还会喜欢上别的人吗? 郁折枝呢? 她自己都无法百分百保证以后不会再遇到一个特别的人物,或许没有郁折枝这样叫她刻骨铭心,却仍然能够破开她的心房。 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 但想到最后她又回过了神。 这世上没有「如果」。 - 隔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警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没有什么反转的余地,花父低着头受审,像是垂头丧气的败家犬。 花落月坐在下面,全程冷着眼旁观,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最后的审判结果是十年有期徒刑。 发间已有斑白的男人站在法庭上痛哭流涕,向法官忏悔自己的过错,然而他却未必真的觉得是自己错了。 庭审结束被重新押走的时候,他转过头,看见坐在下面的花落月,神情扭曲了一瞬,眼底全都是不甘与憎恨。 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花落月大概已经被扎穿了。 “怎么才十年。”郁折枝在旁边颇为遗憾地嘀咕着。 要她来说,恨不得判终身才好。 但这场判决走了正规的司法程序,花父也有戴罪立功举报罪犯的表现,能判到这么多年已经不少了,别人也不好再置喙什么。 “就算坐七八年的牢,再出来他也有六十岁了。”花落月心态还算平和,“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说不定还没有出狱就直接暴毙了呢。 当然这也就是随便想想,再怎么厌恶这个人,也还没有到去践踏法律的地步,能少一年麻烦是一年。 花落月想了想以后,还笑了笑:“那会儿我肯定已经工作了,说不定就跑到一个偏远的小国家去,他就算想找也找不到我了。” 郁折枝挺怨念地看她一眼,又不敢大声反对,只能可怜兮兮地说:“那你能顺带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至少去个交通方便点的国家吧。” 花落月看了她一眼,问:“你不是要买飞机?” 郁折枝争辩道:“但是小国家的入境手续也很麻烦。” 跟着她还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买飞机和申办各种手续流程当中的种种麻烦事。 花落月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郁折枝竟然还真的亲力亲为地研究了这件事,不由地语塞,只能转移话题。 “我明天上午回N市。”花落月问郁折枝,“你呢?” “我跟你一起去。”郁折枝不假思索地答。 “最近没有工作吗?”花落月问。 “没什么重要的工作。”郁折枝答道,“公司那么多人,又不是离了我就不能转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话从一个工作狂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稀奇。 花落月盯着郁折枝看了好一会儿。 看得郁折枝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花落月摇了摇头:“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郁折枝:“……” 花落月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只觉得外面的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又少掉一个麻烦。 郁折枝在旁边继续解释:“那只是因为你比较重要,你都要走了,我当然要去送你。” 离别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珍贵的,她不想浪费掉。 花落月叹了口气,提前跟她打好招呼:“这几天我要收拾行李,大概没时间陪你玩。” 郁折枝并不怎么在乎:“我可以帮你一起收拾。”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宾馆的方向走去。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停在路边。 正在说话的两人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辆车,但很快车上的人便降下了车窗,叫了她们一声:“花小姐,郁总。” 两人愣了愣,转过头。 乔思瑜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朝她们招了招手。 花落月有些意外,转头想要征询郁折枝的意见,才想起来这两人应该没正面碰上过,她其实也只见过乔思瑜两面,全靠着记性好才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但听到乔思瑜自我介绍,郁折枝很快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注意到花落月疑问的表情,郁折枝张口便解释:“林家小女儿那个同窗女朋友——” 说着她看了眼乔思瑜,忽的又想起什么,临时改口:“不过现在应该是前任了吧?” 毕竟最后都把人送监狱去了,这要再能在一起,简直堪比火星撞地球了。 乔思瑜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一板一眼地说:“承蒙您抬举,不过我来找你们不是为了聊八卦的,而是关于——” 她看了眼花落月,意有所指:“关于花小姐的安全问题。” 郁折枝听得心头一紧,脸色也跟着严肃了几分。 在乔思瑜的示意下拉开后座车门的时候,郁折枝纠正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说法:“乔律师是她们省最厉害的刑事律师,放在全国范围也是一流水准。而且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是全国武术冠军,还有全省数学竞赛第二名的好成绩……” 乔思瑜:“……” 花落月:“……”
第127章 127 孤女寡女 花落月上了车,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的是黎小姐—— 前不久她才特意跑到自己家门口提醒自己注意安全。 花落月忽的意识到了什么,看看黎小姐,又看看刚上车的乔思瑜,问:“你们认识?” 黎小姐抬手跟她打了个招呼,解释道:“上次是小乔姐托我带话,正好我也算是跟你认识嘛。” 乔思瑜说:“她是我朋友的妹妹。” 花落月又看向黎小姐。 黎小姐接道:“殷沉玉……” 花落月有点意外,视线在乔思瑜和黎小姐之前来回转了几圈。 没有记错的话,殷沉玉和乔思瑜的关系好像并不太好,至少上次见面的时候呛声得挺不客气的。 但殷沉玉的妹妹似乎跟乔思瑜关系不错。 反倒是上次委托任务结束之后,殷沉玉说少跟她联系,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了。 而且这对「姐妹」,长得也不是很像。 “不是亲生的。”黎小姐注意到花落月的疑惑,多解释了一句,“我是孤儿,还没成年的那一阵,沉玉姐是我的监护人。” 花落月点了点头,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 旁边的郁折枝对她们这种认亲的戏码毫无兴趣,等到这个话题告一段路安,她就径直看向乔思瑜,问:“你刚刚说的安全问题,是怎么回事?” 乔思瑜看了她一眼,提醒她:“郁总,你还记得当初花落月被袭击的事吗——就是你进医院的那一次。” 郁折枝脸色僵了僵,实在是不怎么想提起这桩黑历史。但想到跟花落月的安全有关系,还是点了点头:“记得……” 乔思瑜说:“当时还有一个人在跟着花小姐。” 接下去,她又简要解释了一下方驰的事。 “估计是那段时间花小姐一直跟沉玉待在一起,被他看到了。” 郁折枝听得皱眉,试图理清其中的逻辑:“也就是说那个男人跟殷沉玉有恩怨,然后因为看到落月跟殷沉玉在一起就盯上了落月——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殷沉玉?” 明明之后花落月根本就没再跟殷沉玉见过面。 如果对方真的一直在跟踪花落月,那么他就应该更清楚这一点才是。 黎小姐叹息了一声。 乔思瑜动作一顿,跟她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决定谁来说这件事。 最后是黎小姐先开口:“已经找过了。我姐那边的坟全部都被刨了一遍,隔天晚上被撬了锁,不过那天她去完成别的委托了,没在家里。” 花落月脑子很快转过弯来:“他在找东西?” 黎小姐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没有少什么贵重的东西。当然,她那边最贵重的也就是一个游戏机。但他什么都没有拿走。” 乔思瑜接道:“现在我们怀疑,是不是他在墓地那边埋了什么东西,回来准备挖的时候看到了你在附近逗留过,就以为是你拿了东西,所以才一直跟着你。” 花落月下意识说:“我没有见到奇怪的人。” 乔思瑜说:“但他肯定看到你了。” 或许是对方有所误会,但真相如何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现在彻底盯上了花落月。 “我前天才查到他的行踪,他人一直在N市,但是昨天突然来了X市,跟你那班车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 郁折枝盯着乔思瑜看了一会儿,忽的问:“你怎么知道落月是几点的车?” “咳……”乔思瑜含糊地带过,“正巧查到了。” 花落月见识过殷沉玉的信息搜集能力,倒也没有太怀疑乔思瑜,伸手拍了下郁折枝的胳膊,将话题拉回来:“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郁折枝在旁边说:“不如直接报警。” 乔思瑜叹了口气,问:“报警你有证据吗?” 郁折枝闭上了嘴。 这就是麻烦之处了,毕竟对方什么事都还没有做,甚至没有跟踪的证据,报警也不好直接把人抓起来。 但是就这么放在外面晃着,知道有人暗中跟着自己,任谁都会不舒服。 花落月思考了片刻,问道:“能联系上他,约出来见一面吗?” 郁折枝下意思反对:“不行!万一对方是个不讲理的神经病呢!那太危险了!” 花落月反问:“那就让他在后面这么一直跟着?” 郁折枝想了想,说:“我找人套他麻袋!找人看着他,等他一准备作妖就报警扭送警察局!” 这话听起来好像还真有几分可行性。 反正郁总不缺请保镖的钱。 花落月看了眼前面的两人。 乔思瑜两人已经变成吃瓜群众,开始围观她们争辩这件事了。 听到花落月问她们的意见,乔思瑜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要去国外继续念书吗?我建议你最好尽早动身,方驰以前就有点精神不正常,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如果目标真的是你的话,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追到国外去。” 光是证件手续什么的,他都很难申办得下来。 乔思瑜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花落月:“这个就是方驰出狱后的照片了,你自己记一下,以后遇到这种人就离远一点,不要落单。” 照片上是理着寸头的中年男人,面相有些苦,还有些阴沉气。 除了证件照,剩下的照片都不太清晰,但这已经相对没那么模糊的了。 花落月仔细地一一扫过照片,旁边的郁折枝也凑过来一起看。 乔思瑜又问了一句:“花小姐,你什么时候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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