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人不想继续,实属正常。 “你能体谅就好。”拓跋冀羞愧难当。 展翎能体谅,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较量,拓跋冀将他的族人排在第一位,无任何过错。 可真到到达王宫的时候却发现,拓跋冀羞愧难当地对她坦诚了他的退缩,纯属多余。 当他们举着侯将军的首级到出央城门外叫赤行军投降之时,赤行军主动打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城。 他们担心有诈,不敢进,赤行军绑了两个副统领和赵胄一起交到他们手上,将罪名都推到了那这几个人头上。 根本不需要他们兵刃相交,一切结束得猝不及防。 展翎缴了赤行军的兵器,让拓跋族人暂时接管赤行军的职责守备王宫、看守罪犯,等赵戈回城再逐一论罪。 介雷和介风被她安排去调查此次叛乱所起的经过,收集罪证,以便在赵戈定罪问责之时有所依仗,也不至于只听投降的赤行军串通好给出的一面之词。 在大理寺的地牢中再见赵胄,展翎有些许不适应,冬季离宫之时,此人得恩宠万千,赵戈以释放她与义母四人为交换,让赵胄取代太子得了监国的重任。 春季还未结束,赵胄就成了阶下囚,住进了大理寺。 短短数月,跌宕起伏,刺激得很呢! 也不知这人受得住还是受不住。 有赵清晏的交代,她终是没有太苛待此人,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也没落井下石。 赵胄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在她要离开之前说了第一句话,请求她勿要让底下的人折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与赵清晏交情甚笃,请她看在赵清晏的面子上放过她。 展翎……没那癖好。 当着他的面应承下,使他放心。 就算赵胄不说,念着那女子在雪中为赵清晏披衣的恩情,她也不会刁难那女子。 况且赵戈还未给赵胄定罪,谁也不知道赵戈会不会因为谢贵妃吹场耳旁风就心软,到时让人弹劾她指使人去折辱王妃,岂不是自讨没趣。 赵清晏始终坚信赵胄不会谋逆,不知道是何处来的自信,将这板上钉钉的事情说得笃定。 侯将军叛乱一战,赵胄即便能留下性命,赵戈恐怕也不会再将他留在出央城中。 赵订的太子之位不会再有威胁,如今赵订也大了,赵清晏将宫中需要决断的事情都交给赵订在亲自处理。 赵戈与赵订的关系也有好转,看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却没感觉到拨开云雾的爽朗。 如被人捂住口鼻一般透不过气。 她将这一切归结为赵清晏太过坚信赵胄不会谋逆,所以她要找出一个确切的证据,让赵胄辩无可辩。 派的人马去行宫通报王宫投降的消息,到赵戈从行宫回出央城,大约需要二十日,这二十日足够她把出央城发生的事情都理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二伏:把全文写完了!今天把存稿发出来!
第102章 辞旧告别 就算是赵胄想谋逆,他也用得着朝中百官,本就有一半的官员支持他登上王位,到时成王败寇,余下一半妥协只是迟早的事。 赤行军不敢动手伤朝中官员,全都软禁在各自府中,她解除了□□,随意问几个官员就能还原赵胄谋逆一事的始末。 问过的人越多,她对得到的答案就越肯定: 赵胄竟然真的没有反心! 他是让侯将军说动了赤行军,两边一起把他逼上的那个位置! 赵胄手中的赤行军管出央城的安危,侯将军与联络赵胄手底下的一个小统领,以拥立之功诱惑,让他开门放军队进出央城。 赵胄手底下的人都知道赵胄面临的处境,他们却不知道行宫中赵戈与吴将军已经做好了包庇的打算。 惧怕太子党会一举推翻赵胄,将赵胄赶出王宫,此后太子登基,他们的官路也就到头了。 在惧怕与诱惑的双重刺激下,他们决定铤而走险。 不由赵胄同意,七万兵围了王宫,劝服守备王宫的赤行军右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戈带到行宫的只有一万人,侯将军会派五万人打上去,赵胄登基在他们眼中是必然之事。 右军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刻给不久之后就要坐拥这宫殿的新王使绊子,他们什么也没做,没参与到谋逆之中随侯将军攻打行宫,他们只是与往常一般无二地守着王宫。 只不过是这无所作为恰好给赵胄提供了便利而已。 赵清晏的判断没有错,这个答案让展翎万分沮丧。 折腾半天,闹出了一场逼宫,赵戈已经对这个长子灰心,要是这样都无法一口将赵胄咬死,她放那只狗的意义何在? 她手中拿着的是赵胄多年来徇私枉法的罪证,侯将军得知赵胄想要舍弃了他,提前准备好了这份证词,和几样证据。 其中也包括赵胄破格提拔谢族监的证据。 侯将军将这份罪证交给了左军小统领,让他做决断,是让赵胄登基,然后他们跟着鸡犬升天,还是让他将这罪证交到太子手中,让太子趁着弧葫族灭族案一举灭了赵胄的威风。 日后是赵胄登基还是赵订登基,对他们而言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左军小统领选了前者。 这份罪证如今又落到了展翎手中。 展翎一张一张地翻阅,神情淡然,轻蔑一笑。 她从不将自己判定为一个良善之辈,那局限了她。 就算赵清晏有个软心肠,她还是想,非常地想,一掌就掐死这人,给搅得王宫多年不安宁的王位之争一个一了百了,让赵订好好做他的太子,赵清晏安生在她身边待好。 拓跋冀冒昧闯入她书房,她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意外,拓跋冀与她熟稔了之后根本也不给她留半点隐私,她的驸马府,他想去哪看就去哪看,幸亏还不会突击闯她的卧房,否则她一女子,就很不方便! 收拾好那份罪证,她平静地注视拓跋冀,表达她的不喜欢。 “苦大仇深成这样子,手里拿什么了?”拓跋冀手里还捧着果子在啃,浑然未觉她的不快。 拓跋冀很喜欢她的驸马府,整日在她这儿骗吃骗喝! 她想了想,把赵胄的一摞文书交出去。 “这小子如何?与你有过节?”拓跋冀一边啃果子,一边翻阅,口里还闲不下来要问她。 她静静等待,不一阵,拓跋冀翻阅的手停下,抽出其中几页纸张细看。 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她的盘算,“小子,这几张我拿去了,其余的你自己慢慢看吧。” 选择了帮她。 拓跋冀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拓跋族中也有族监,有人在这上头动手脚,酿成了弧葫族十万人惨死的悲剧,拓跋冀定不会坐视不管。 正合她心意! 这下就算赵戈谅解了赵胄出央城反叛一事的无辜,赵胄也别想那么快的就全身而退。 展翎揉捏发酸的肩膀,起身离开书房。 屋外春光正好,枯木新梢,离开行宫将近一月,她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赵清晏也该回来了。 可等到赵清晏回出央城,赵戈也便回了。 赵戈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判处赵胄谋逆一案。 赵胄被捆绑押送到朝堂,展翎没有命人对他使用刑罚,但长达二十日不见天日的关押仍然让他狼狈不堪。 人看起来憔悴异常,眼里没有神采。 “松绑。”赵戈下达第一个命令。 光靠这一句,展翎有所感觉:赵戈心软了。 理所应当!不需要为此感到任何的意外。 不是赵胄主动起兵,赵胄也是受害者,赵戈原谅他最看好的长子,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父王,儿臣冤枉!”赵胄跪拜叩首,以头抢地,涕泗横流。 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到了赵戈面前真有一套。 “寡人都已经知道了。”赵戈严肃的面颊露出慈祥,“站起来。” 赵胄犹豫不起,赵戈第二次催促,“成什么样子?还不站起来?” “父王!”赵胄感激,泪流得愈发凶猛,为表忠心上交了赤行军的调遣令牌。 好一副父慈子孝! 百官私语,却也说不清该将赵胄如何定罪,他们看赵戈的态度,是根本没想处理赵胄。 何况,赵胄赤行军的令牌也上交了,态度诚恳,似乎应该到此为止。 赵戈用威压的眼神环视朝中官员,替赵胄压下舆论,挥手遣退赵胄入到百官列队之前。 那块收回来的赤行军左军令牌,仍旧没有给赵订,而是交到了裴煦手中。 百官觉得不妥,左右两军都交给一个人,若是裴煦反了,出央城有何人能与之抗衡? 可经过行宫叛乱,赵戈愈发信任裴煦,也只信得过裴煦,力排众议强势将令牌交到裴煦手中。 裴煦没有推辞,叩首表示定不辱命。 接着赵戈招查姝元上前。 弧葫族的冤情在行宫中得以洗清,赵戈要下达一份正式的文书,让弧葫族人可以回下俞西,弧葫族人祖辈生存的地界去定居,不用再隐瞒身份东躲西藏。 张公公念旨意,查姝元接旨。 拓跋冀待查姝元入众族君的列队之中,从容迈步到殿中状告赵胄徇私,将自己娘家的亲信安排当上弧葫族族监,酿成弧葫族惨案。 他将罪证以及弹劾奏章在朝堂上呈到赵戈手中,将吴将军等人试图隐瞒不谈的事情,一下子摆到了明面上,避无可避。 拓跋冀出头弹劾,百官中接二连三地走出十来个人上书弹劾赵胄。 这是赵订的手笔。 赵清晏回来之后,展翎将赵胄余下的罪证一起交给了赵订,就如赵清晏所说,“订儿长大了”,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朝中上告赵胄的声音此起彼伏,赵胄底下的许多受到过赵胄的包庇、在出央城胡作非为的官员还在朝堂之上,被当场点出姓名,与赵胄一起受到弹劾。 与赵胄有往来的官员一致哑了声,没有人出来替赵胄开脱,他们都清楚,这就是事实。 赵胄名不正言不顺,为了得到朝中官员的拥护小恩小惠地给出去不少,赤行军由赵胄调遣,那些官员手中许多棘手的事情通过武力一镇压,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赵戈也经历过王位之争,此前赤行军左军还在赵戈手上,展翎不相信这种勾当赵戈不清楚,或许赵胄如此行还是赵戈提点的也不一定。 但遮挡在幕布之下的丑事,一旦被揭开,总得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说辞,让这件事在明处勉强过得去。 所有人都还记得孙太尉的前车之鉴。 赵戈舍不得对赵胄定下斩刑,万般无奈之下,下旨将赵胄赶出了出央城,赶去封地待着反省。 展翎如同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朝堂上或欢喜,或愁眉不展,还有沮丧的、幸灾乐祸的、无所谓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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