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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娇冲她笑笑，道：“今年委屈季警官了，陪着我一起无聊，在这山里连烟花都看不到。” 疗养院所在的地方靠山，山林中最忌讳烟火，烟花肯定是看不到的。 季清时虽然头脑不算灵活，但任娇刚刚眼底闪过的自嘲太过明显，让她很难不去在意。 季清时想到什么，低头鼓捣了会儿手机，两人之间陷入长久沉默。 任娇盯着窗外的夜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此刻心里有什么想法，大脑在放空，什么都没想。 季清时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时间正好是零点，她突然把手机屏幕伸到任娇眼前：“你看。” “什么？” 任娇因季清时突然的动作懵了一瞬，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看清季清时的手机屏幕。 绚丽夺目的烟花恰好在此刻绽开，于冬夜漆黑无尽的夜空中盛放成灿烂的光色。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烟花视频，不知道季清时从哪儿找来的。任娇想笑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屏幕里传来声音。 “副队，这花是我今天才买回来的，是不是特别好看？快夸我！这花比往年咱放的都要酷炫！” 副队？是谁在说话？ 说话的人脸没有出现在屏幕中，只有声音传了过来。待这个烟花放完，屏幕动了动，只见一个人影跑了过去，身上还穿着冬季的特警队训练服。 视频里的人点燃下一个烟火，夜空中再次绽放新的绚丽。 “我刚联系几个战友，正好他们也要在零点放烟花，视频连线咱们也跟着一起看了！” 任娇瞳孔微微一缩，抬头怔然看向季清时，那人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笑，有点儿憨，但更多的是温暖。 “你……就为了看烟花，特意给他们打视频？” “嗯，你去年应该就在这里过的吧？”季清时笑着说：“连续两年都这么安静，去年我不在就算了，今年我在，咱们也要稍微热闹一点儿。既然不能自己出去放，那就看看他们的吧。” 任娇再次怔住，虽然季清时话里没有直白的说，但这意思她隐约听懂了，她是想让她也一起看到烟花…… 这个想法有点儿自作多情，任娇却想悄悄抓住这点儿自作多情带来的感动，哪怕她深知这份感动并不能长久，来源也不过因为那人是个温柔的好人。 任娇相信，今天在站在这里的换成“张娇”“李娇”“王娇”都一样，季清时还是会因为她表现出来的这份孤独而心软。 心里清楚是这样的，只是任娇还是要在此刻握住这份温暖，毕竟现在不是别人，就是她。 “谢谢季警官。” “没想到今年居然过了一个很开心的年。”任娇抬眸看向季清时，眼底满是笑意。 季清时脸上的笑意更盛，她站在任娇身边，一直举着手机也不觉得累。 任娇想提醒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躁动。 “等等副队，你跟谁在一起呢？你身边这个大美女是谁？？” 季清时和任娇双双一愣，下意识看向手机屏幕，这才注意到右上角的小框框里她们两人并肩而立。 啊，好像忘了调成后置摄像头…… 季清时后知后觉，手忙脚乱开始找补，瞬间把视频画面调整了后置。 “诶诶诶！我们还没看清楚呢！” “我怎么觉得那个大美女有点儿眼熟？” “副队你不是说今年有任务吗？你的任务就是陪大美女看我们放烟花吗？？？” “这种任务多来点儿，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季清时队里几个战友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开，有男有女，透过手机免提外放，原本安静的疗养院休息室都显得热闹起来。 “副队身边那个大美女……我怎么看着像是任娇啊？”说话的是个年轻小伙子。 “啊？！不会吧！”小伙子旁边，一个穿着迷彩训练服的女孩瞬间挤进镜头，看这个架势她想顺着手机穿过来。 因为季清时调整了摄像头，所以对面已经看不见她俩，但她俩还是能看见对面。 季清时挠挠脸颊，无语道：“安安，正常点儿，你现在又看不见我们。” “我不管副队，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跟我女神在一起啊？！虎子说他看见我女神了！！！” 任娇微微惊讶，眼神询问季清时。 季清时头疼，她还真不知道安安这丫头喜欢任娇。在认识任娇之前，她不追星，对那些明星也不怎么感兴趣，所以自己的队员在追什么明星她也没注意。 “你别激动，冷静点儿，别咋呼。”季清时叹气道：“你老老实实的，等我归队给你带签名照。” 只见屏幕里安安整个人一愣，转瞬间瞪大眼睛，一声激动的尖叫声响彻狙击大队的训练场，又通过手机传进季清时和任娇的耳中。 任娇还算淡定，季清时却嫌弃地抠抠耳朵：“再叫我挂了，签名照也没戏了。” 安安瞬间冷静，原地立正站好并向季清时敬礼：“报告副队，我正常了！” 季清时嗯了声，又老妈子似的叮嘱了几个队员一番，互道新年祝福后才挂断视频。 收起手机，季清时不好意思地冲任娇笑笑：“抱歉，可能要麻烦你给张签名照了……我们队里那个小朋友很喜欢你。” 任娇开心地点点头：“是我的荣幸。”
第16章 016 季清时陪任娇在疗养院住了三天，大年初三下午护工刘阿姨回到疗养院，代替任娇继续照顾任秀娴。 临走前任娇又跟母亲说了会儿话，然后和季清时一起回家。回去是任娇开车，季清时则在副驾休息，她本以为任娇不会开车，后来一想人家要是不会开车怎么可能买到车？ 任娇笑着说：“我是比较少有机会开，可能开得慢一点儿。” 她说开得慢，确实很慢，比季清时开过来的时间多出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家。 这几天都睡在疗养院的休息室里，睡得不踏实，两人其实都有些疲惫，到家后草草吃过饭就各自去洗澡准备休息。 S团初五就要开工集训，明天还有最后一天假期，任娇问过季清时想吃什么，季清时说叫外卖或者出去吃，最后的休息时间，不想任娇再费心思做饭。 于是两人商量好叫外卖，然后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 任娇想起上次看鬼片的事，坏心眼的问季清时：“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电影？那种画面比较黑、音效比较特别、偶尔伴随‘热烈’尖叫声和精彩表情的‘玄学’电影？” 季清时：“……”你说得这真是正经电影吗？ 季清时虽然憨，但想到上次撞见任娇看鬼片的事，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并严正拒绝：“我不看！” “真是遗憾……” “一点儿都不遗憾！我上次就差点儿被吓死！” 任娇忍俊不禁：“季警官居然会怕鬼，我以为你这样一身正气的人民警察最不惧鬼怪的。” 季清时脸发烫，移开视线小声说：“反正我不看这个，你自己看吧！” 任娇眉眼弯弯凑到她面前，盯着她脸上的红晕，再次提议：“那不看电影了，明天陪我练琴吧。” “练琴？”季清时微微惊讶，扭回头看她。 “是啊，后天就集训了，明天练练琴找找感觉。” 陪练琴，听着就是件安静美好的事，比看吱哇乱叫的鬼片要强太多，季清时立马点头同意。 说到练琴，季清时以为是要出门去排练室或者琴房。之前巡演集训的时候，季清时天天陪任娇去排练室，已经熟悉S团在滨城专用的琴房舞室了。 结果第二天吃过早饭季清时问什么时候出门，任娇却惊讶地问她：“要去哪儿？” 季清时也惊讶：“不是说要练琴？” 任娇明白她是误会了，笑道：“不用出去，在家练就好，家里也有琴房。” “在家……？” 受伤之后住了一段时间，季清时还不知道任娇家里还有个琴房。 难道是衣帽间？ 这个家里除了主卧之外，就是衣帽间季清时没进去过了，这两个地方都是比较私人的，季清时不想无端闯入属于任娇的私人领域。 季清时目光看向衣帽间，结果让她惊讶的是，任娇带她进了主卧。 “我的房间被我打造成了琴房，也能当舞室用，我装了隔音和跳舞毯，非常方便。” 卧室实在是太过私人的领地，季清时下意识停在门口没往里走。 任娇看出她不好意思了，伸手拉住她睡衣袖口，轻轻往屋里带：“进来吧没事。我这屋完全被我改成了琴房，就是放一张床方便睡觉，就像睡在琴房似的。” 听她这么说，再加上她邀请的很果断，季清时才跟着她埋进卧室。进屋之后发现她说得确实没错，季清时瞪大眼睛惊讶地四处看，这屋子真的像一间琴房，要不是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床，没人会觉得这是卧室。 “屋里有点儿乱，你随便坐吧。” 任娇边说边随手收拾起散乱的房间，把倒在地上的吉他、贝斯各种乐器捡起来收到旁边。 “平时没什么时间收拾房间……” 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季清时觉得任娇的生活习惯很好，不仅会做饭，家务也干得不错，没想到她自己的卧室其实这么乱。 倒也没乱到不能下脚，只是所有东西都摆放很随意，地上不仅有乐器，还有写好的曲谱，都是A4纸。 任娇把纸都捡起来扔到床上，讪笑道：“在写新歌，弄得有点儿乱……” 她很少露出这样不好意思的表情，季清时看着新鲜，觉得这样的她才更像一个只有20岁的小姑娘。也许是身世遭遇的影响，任娇平时举手投足都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很多时候有担当到让人忘了她的实际年龄。 季清时笑着问：“你在写歌？我能听听吗？”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还没写完。”任娇跪坐在地毯上，摆弄面前的仪器，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听听旋律，顺便也再继续写。” “好呀。”季清时走过去在任娇身边盘腿坐下，歪着脑袋看她鼓捣那些看不懂的仪器。 任娇瞥眼见季清时满脸好奇，便耐心帮她解释仪器都是做什么用的，连接上电脑会有什么效果。 “一般写旋律和编曲都用这个，有一点灵感就把谱子编辑出来成为一句完整的旋律，再通过电脑播放出来试听。”任娇动作麻利的操作电脑和机器，然后把自己新写的旋律放给季清时听。 “我才只写到曲子部分，后面完全成型了再想编曲要怎么配，不过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个大概，这首歌想用古典乐的乐器来编曲。” “古典乐……？用钢琴吗？”季清时在音乐方面一窍不通，最多能听得出来这歌好不好听，内里的门道是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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