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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城位于北方，又临海，空气潮湿阴冷，每年冬天都会下很多场雪，年关时节雪更多。 季清时没事人似的，解释道：“还好，我不怎么怕冷。我们冬天训练也穿得很少，我外面穿了羽绒服的。” 任娇不赞同地蹙眉：“你这羽绒服也很薄。” “薄才好运动嘛。”季清时不当回事，他们队里训练耐寒耐热程度都高，这根本不叫事。就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好只能慢跑，她才穿了薄羽绒服，否则就穿专门的训练服了。 任娇没再说什么，把手里的咖啡喝完便进了厨房。季清时换了衣服洗干净手，钻进厨房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今天时间挺赶的，季清时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任娇便让她帮忙洗菜择菜。 两个人合作效率高很多，季清时这人半点儿都不会做饭，切菜都不会，削土豆皮差点儿把整个土豆削没了。 任娇看着差点儿阵亡的土豆，忍俊不禁。 季清时窘迫，拿惯了枪的手搞不定小小的一颗土豆和菜刀。 任娇看着这人的肤色因为脸红变得越来越深，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土豆亲自给她演示起来。 “削土豆皮不能用菜刀啊季警官，你看，有这种削皮刀，很好用的。”刚她只是一眼没看住，季清时就拿了菜刀“剁”土豆皮。 季清时哼了声，没什么底气地嘟囔：“我哪知道有专门削皮的刀……” “季警官可以问我。” “……”季清时看着任娇抢救土豆，又动作利索的把土豆切成了丝，“我就是觉得……我连个土豆皮都不会削，有点儿丢人。” 任娇抬眼看她，道：“季警官的手是扛枪的。” 安慰归安慰，她一开始确实没想到季清时对厨房里的工作能小白成这样。 “你的双手可以保护很多很多人，包括我。你现在就在保护我不是么？” 任娇的语气格外认真，哪怕像季清时这样心大，也敏感地听出了她语气中暗含着的崇拜敬佩。 其实也很好理解，任娇的爸爸就是牺牲殉职的警察，她会这么崇拜敬仰这个职业很正常。 季清时擦了擦手，随意道：“大家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你会唱歌跳舞弹琴，我一样都不会。你会这么多东西，还会做饭，真的很厉害。” 任娇听罢淡淡的笑，她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做饭干家务不过是从小就要为妈妈分担。唱歌跳舞虽然是她喜欢的，但后来更是她早早步入社会赚钱、接近仇人盛顶哲的敲门砖，她有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早已忘了“喜爱”的初心。 “季警官是不是很喜欢特警这个职业？” “嗯？”季清时一愣，点头道：“嗯……当然很喜欢，我觉得很帅。” 任娇笑了笑：“确实很帅！” “那你呢？” “我什么？” “你当偶像，也是因为喜欢唱歌跳舞吧？” “我啊，还好吧。”任娇边切菜边说：“最初当偶像更多的是帮我妈妈分担，我只会唱歌跳舞。再加上想接近盛顶哲，最后就选了这条路。这么算下来，在我的选择中，喜欢真的没什么分量……” 季清时偏头看她，总觉得从她的言语中体察出一丝迷茫，也感觉她不是很开心。但她从来不是心思玲珑剔透的人，即便有些直觉，也猜不透任娇这个聪明人的心事。 可她觉得，任娇应该还是很喜欢唱歌跳舞的。她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任娇，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来源哪里，她给不出理由，只是直觉，毫无说服力的样子。 季清时还在犹豫怎么开口，任娇却已经准备揭过这个话题，菜都已经准备好，配料也调好了，就差下锅。 “好了季警官，先出去吧。” 季清时都还没组织好语言，想说得话就这么憋了回去，被任娇请出了厨房。 任娇动作很快，在午饭前把年夜饭全部做好，然后一一装进餐盒再放进保温箱里。 做完这些她又动作迅速做了两碗葱油面，让季清时先垫垫肚子，吃完她们就出发去疗养院。 “我们怎么去？过年了，倩倩和岑姐应该都已经回老家了吧？” 任娇点点头，问：“季警官会开车吗？” “嗯？会啊。” “那就麻烦季警官当司机咯。” 季清时一愣，问：“你有车？” “有啊。我妈病了之后我就买了，为了在公司不能派车的时候也方便去看她。你知道的，我们之前那个公司，给我们安排助理和经纪人已经是干得最靠谱的一件事了。” “……行吧。”想想盛顶哲这个王八蛋，能干出一件靠谱的事儿都不容易。 两人在家吃过葱油面，就换衣服出门了。任娇的车停在地下车库，是一辆白色新能源轿车，国产品牌，低调又小众。 季清时上车之前看了眼车标，不认识，上车后坐在那鼓捣好一会儿才习惯新能源车的驾驶模式。 电车和油车有一定区别，尤其是它的自动化做的很不错，虽然牌子小众，但性能很棒，算是性价比优越了。 “我以为你会买豪车的。” 习惯了驾驶模式后，季清时成功上路。 “豪车太惹眼，不想让大家注意到。” “那为什么买新能源？” “加油站人太多了，不方便。”任娇解释道：“电车的话，有固定车位就能安装充电桩，不用出去。” “啊，当明星也真的麻烦诶，到哪里都怕人多被认出来。”季清时不禁感叹。 任娇笑道：“其实爱豆在咱们国家还是相对小众的，没有那么大众化，不像影视明星和歌手那样人人都认识。” 季清时想到那天在超市遇到的小粉丝，说：“但认识你们的人很多。” “还好。” S团确实算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团体，她们的粉丝各年龄层都有，不仅仅是年轻人，很多上班族也喜欢她们。 大年三十路上没什么车，季清时开得不快，但也很快就到了疗养院。 进病房的时候刘阿姨正等她们，见她们来了很高兴，先是道了声：“任小姐，季小姐，过年好。” “阿姨过年好。”任娇和季清时异口同声道，听上去挺有默契。 许是要过年了，刘阿姨洋溢着喜气，又叮嘱任娇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被省厅派来保护任秀娴的同事提前半小时走了，毕竟季清时要过来，她可以放假回家过年，等季清时离开前返回接班。 病房里一下只剩她们两人，还有躺在床上的任秀娴，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安静，除了床边机器的声音滴答滴答响着。 病房的暖气开得足，两人把外衣脱掉挂好。任娇先去看看母亲的状态，又坐床边说了会儿话。季清时把带来的保温箱拿进休息室，把病房留给两母女，距离上次来疗养院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任娇肯定有很多话想和妈妈说。 疗养院的条件很好，钱到位了各方面都不会差。季清时打开休息室的电视，随便调了个台当背景声，大过年的，不管什么台都在放春晚的预热和准备，没什么新鲜的。 疗养院很清净，除了病人就是家属，大过年的都没几个人，医生和护士也很多都回家了，留下来的都是值班的。 到了晚饭时间，两人把提前准备好的年夜饭和饺子拿出来加热，摆在休息室桌子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这个年过得很安静，不仅人少，连周遭环境都是安静的，没有市区里热闹，市区里起码还会放鞭炮和烟花。 “其实这附近的环境很好，还有不错的景点，如果不是刘阿姨不在，我想带你去逛逛呢，比一直呆在这里有意思。”任娇怕季清时觉得无聊又不好意思说。 季清时摇头，道：“没事，我不觉得无聊，这不还有电视看呢吗？而且我平时在队里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训练，你不用怕我会无聊，我的抗无聊能力非常强。” 任娇没从她表情里看出勉强，总算松了口气。季清时是来保护她的，天天跟着她已经够惨了，好好的一个特警副队长，屈尊给自己当保镖，任娇每次想想都在心里暗自觉得过意不去。 “这春晚，你们怎么没去呢？”季清时看着电视里一片红，春晚就快开始了。 任娇笑了笑，说：“刚换公司，巡演是重中之重，岑姐的意思也是让大家过年好好养精蓄锐。明年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清闲了。” 春晚对国人的意义不同寻常，在娱乐圈的明星没有不想上去露脸的，这无形中也是圈内地位和能力的一种体现。 “好吧，我不太懂这些。年后的巡演，定时间了吗？” “嗯，元宵节有一场，已经官宣，初五就要开始集训。之后巡演一场接着一场，会忙好一段时间。” “真累啊你们。”季清时忍不住感慨。 任娇撑着下巴看她，眯眼道：“季警官是在心疼我吗？” “嗯……就是觉得你们挺不容易的……”上次演唱会前，季清时亲眼见证她们集训起来有多累。 “没关系的，自从有了季警官，我训练都比平时有动力了~”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季清时愣了愣。 任娇抬眼盯住她，抬手勾了勾她的衣领，将褶皱抚平：“毕竟想到温柔可靠的季警官在，我都觉得舞一定要跳得更好看些、歌一定要唱得更完美些。所以季警官觉得，我跳舞好看吗？唱歌好听吗？” 白玉般的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蹭过季清时的下颌，引得她微妙地颤栗。 “就……很好看，也很好听！” 任娇愉悦地扬起唇角，看着眼前呆头呆脑的人，今天也逗到特警小姐了呢。
第15章 015 现在的春晚一年比一年没意思，像极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大家都不看它，但在年三十这天晚上又都需要它作为背景音，图的就是个气氛。 吃过年夜饭，季清时和任娇并肩坐在休息室里，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两人要在一起守岁，度过这有些无聊的大年夜。 接近零点的时候，两人站在床边往外看，外面除了寂静的夜空和山林之外什么都没有，偶尔能听到山林中的鸟鸣，再没有其他声音。 “真安静啊……”季清时感叹道。 任娇偏头看她，问：“季警官每年过年都很热闹么？” 季清时说：“还好，基本都在队里过的，我的战友们很多需要留下值班的，大家都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之后还会放烟花，我们队的基地很大，出了宿舍基地有一大片空地，放烟花最合适了。” 她虽然每年过年都不回家，但有很多战友在一起，还有队里食堂的叔叔阿姨一家，大家在一起过年还是很热闹的。 像今年这样因为特殊任务出来，只有两个人还在偏僻幽静的山里，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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